《杰克与吉尔 作者:詹姆斯·帕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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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与吉尔 作者:詹姆斯·帕特森-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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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步履轻快地穿过卧室。他把枪举到离参议员前额几寸远的地方。 

就是这样。这里就是这个完美的游戏真正开始的地方。规则二:这就是历史。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很重要。一刻也不要忘记这一点。 

〃我要杀了你,丹尼尔参议员。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逃不掉的。你是一个天主教教徒,所以,你要是信上帝的话,你就念祷文吧。请给我也念一段。为杰克与吉尔念一段。〃 

检验意志的时候到了。他注意到这会儿他的手有点儿微微颤抖。吉尔也看到了。

他告诉自己,这是一次死刑处决,是完全应该的。我处在一个极其恐怖的故事之中。

隔着不到几英寸远的距离,他开了一枪。丹尼尔的脑袋开了花。

他又开了一枪。衡量两次,也干两次。

历史被创造出来了。

游戏之游戏开始了。

杰克与吉尔。



第一部 又是第二天了


第1章


啊,不。又是第二天了。

似乎我才一睡着就听见屋子里砰砰的响声。声音很大,像汽车报警器的声音一样吵人。而且还没完没了的。是麻烦找到我家里来了吗?

〃真该死。他妈的。〃我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低声说,〃别烦我了。让我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一觉睡到天亮。滚开。〃

我伸手去摸台灯,碰翻了桌子上的几本书。《将军的女儿》、《我的美国之行》和《大雪压青松》。这一下我彻底醒了。

我从一个抽屉里抓了我的实弹手枪,匆匆跑下楼去,途中经过孩子们的房间。我听见了,或者觉得我能听见他们房里轻柔的呼吸声。

前天晚上我给他们读了比波特的《兔子彼特的故事》。不要进麦克格里戈先生的园子里去:你父亲是在出的事;他被麦克格里戈先生包进了馅饼里。

我把格洛克手枪在右手里抓得更紧一些。砰砰声停了。然后又始了。是从楼下传来的。

我扫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半。天哪。又是三更半夜。没有外部的干扰,没有半夜里砰砰砰砰的声音,我也常常在这个时候醒来。

我继续顺着陡陡的、颤巍巍的楼梯往下走。小心翼翼、满腹疑虑。突然,四周一下子静悄悄的了。

我没有发出声音。在黑暗中,我的皮肤仿佛触了电似的。这样开始新的一天、甚或半夜可不怎么好。不要进麦克格里戈先生的园子里去:你父亲是在那儿出的事。。。。。。

我继续走,走进了厨房里手枪拔出来了在那儿我突然看到了声音的来源。这一天的第一个谜解开了。

我的朋友兼搭档像一个居民区混乱的高级变体一样潜伏在我的后门口。

约翰·辛普森就是发出声音的。他是我生命中的烦恼。不管怎么说,一天中是他第一个打扰我的。他身高六英尺九,体重二百四十磅。有时候大家叫他双人约翰,像一座人山。

〃出了一起谋杀案。〃我打开门锁,解开门链,为他开门时,他说,〃这是个棘手的案子,亚历克斯。〃


第2章


〃哦,天哪,约翰。你知道现在几点吗?你有时间观念吗?你他妈快离开我的屋子吧。回你自己家去。半夜三更去捶捶你自己的门看看。〃 

我嘟嘟哝哝地,慢慢地把头前后摇晃,把浓浓的睡意从脖子和肩膀 上赶出去。我还没有全醒。也许我现在只是在做一个噩梦。也许辛普森 没在走廊上。也许我还是在床上抱着我亲爱的枕头呢。也许不对。

〃不管是他妈什么事。〃我说,〃都可以等等嘛。〃

〃哦,但是这件事不能等。〃他摇头回答,〃相信我,宝贝,不能等。〃

我听见我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个嘎吱嘎吱的声音。我仍然有点胆战心惊地猛的转过身去。

我的小姑娘珍妮站在厨房里。她穿着铁青色蝴蝶睡衣裤,光着脚,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我们家新增加的一个成员,一只叫罗茜的漂亮的阿比西尼亚猫落后一两步跟着珍妮。罗茜也听到了楼下的声音。

〃怎么了?〃珍妮揉揉眼睛,睡意浓浓地低声问,〃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了,是吧,爸爸?〃

〃回去睡觉去,亲爱的。〃我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对珍妮说,〃没事。〃我不得不对我的小姑娘撒谎。我的工作又跟到我家里来了。〃我们现在就上楼去,这样你就可以美美地睡觉了。〃

我抱着她走上楼梯,一边走一边轻轻地用鼻子挨擦她的脸颊,嘴里梦呓般地发出一些悦耳而无意义的声音。我给她掖好被子,又看了看我儿子戴蒙。过不了多大一会儿他们俩都会各上各的学去。戴蒙在索乔娜小学,珍妮在联合街小学。我帮两个孩子掖被子时,小猫

罗茜不停在我的两腿之间穿来穿去。

然后我穿好衣服,乘辛普森的车和他一起赶往清晨的罪案现场。我们不用走多远。

这是个棘手的案子,亚历克斯。 

离我们第五街的房子只有几个街段。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真的是不愿意,不过我现在醒了。给我说说情况吧。〃我看着警车上闪耀着的红色蓝色灯光和急救车在我们前面进入中心地带,对辛普森说。离我们的房子只有四个街段。

许多穿蓝白相间衣服的人聚集在一条由光秃秃的橡树和红砖民居组成的隧道的终端。麻烦似乎出在我儿子的学校里(珍妮的学校在相反的方向,离这儿有十几个街段)。我全身都紧张起来了。头脑里面起了一阵寒冷的、咆哮的风暴。

〃是一个小姑娘,亚历克斯。〃辛普森用一种温柔得对他来说很不寻常的声音说,〃六岁。人们最后看见她的时候是今天下午在索乔娜小学。〃

真的是戴蒙的学校。我们俩都叹了一口气。辛普森差不多和我一样,跟戴蒙和珍妮很亲密。这两个孩子同他也很亲近。

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了索乔娜小学那座联邦式的两层楼外面。看起来这个社区一半的人凌晨四点钟就都起来了。我看见人群中到处是愤怒和震惊的面孔。有的人穿着睡袍,另一些人裹着毛毯。他们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闪闪发光,像汽车尾气一样,弥漫了整个校园。《华盛顿邮报》报道过,仅去年一年,华盛顿市就死了五百多个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不过这儿的人们知道这一点。他们不用看报纸就知道。

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在戴蒙的学校里或者附近被杀了。我再也想像不出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我很遗憾,宝贝。〃我们一起爬出辛普森的车时他说,〃不过我想你必须亲自到这儿来,亲眼看看。〃


第3章


我的心怦怦直跳,似乎突然之间它太大了,我的胸膛都装不下了。我的妻子玛丽亚就是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被人开枪打死的。我记得这个社区,一辈子都记得。我将永远爱你,玛丽亚。

我看见校园里有一辆伤痕累累、锈迹斑斑的殡仪馆的卡车,令我和这儿的每一个人都触目惊心、恐慌不安。在明晃晃的警灯边缘的某个地方,有人放着有许多低音乐器伴奏的快板歌。

辛普森和我侧身挤过惊恐不安的人群。一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悄声问:〃出了什么事了,长官?〃试图打听出个究竟。校园里到处可见黄色的警戒绳。

我身高六英尺三,没有〃人山〃块头大,不过我们俩都是大个子。我们一起到达罪案现场时可真像一对搭档:辛普森剃着个大光头,穿一件黑色便装短皮大衣;我通常穿一件乔治敦产的灰色保暖茄克。

在外套里面肩挎手枪皮套。这是为我所玩的游戏所作的打扮…种叫做突然死亡的游戏。

〃亚历克斯博士来了。〃我听到人群中有几个人在低声嘟哝。我的名字被人轻慢地说着。我尽最大的努力忽略那一些声音。我的正式身份是刑侦副队长,不过我近来大多时候是在干街头侦探。眼下我想要的就是这个样子。事情就得是这么个样子。这对我绝对是一段〃有意思〃的时间。凶杀和暴力我这辈子已经见得太多了。我正在考虑自己重新开业做一个精神病医生。我正在考虑很多事情。

辛普森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肩膀。他意识到这件案子让我太难过了。他看出这也许太令我刻骨痛心了。〃你没事吧,亚历克斯?〃

〃我没事。〃我那天早晨又一次撒谎了。

〃你当然没事,宝贝。即使是在你心情很糟的时候,你也总是没事。你是屠龙者,对吗?〃辛普森说着,摇了摇头。

我从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衫的年轻女人,运动衫上写着〃我将永远爱你,迪希卡〃几个白字。另一个死去的小孩。迪希卡。这一带的人们有时候穿这种黑色的衬衣去参加被杀害的孩子们的葬礼。我奶奶的妈妈就有很多这种黑衬衣。

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女人远离人群,站在一棵枯

萎的榆树幽灵般的树阴底下。她看起来似乎与这一带别的人不太一样。她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好看。上穿一件雨衣,下穿一条牛仔裤,脚蹬一双平跟鞋。她的身后,看得见一辆蓝色的小轿车。一辆梅塞德斯牌汽车。 

她就是那一个。那就是她。她就是你的那一个。这种疯狂的想法一下子不知从叨llJL冒了出来,让我的头脑中充满了突如其来而不合时宜的快乐。

我在心里记着要弄清楚她是谁。

我停下脚步,跟一个神情紧张、戴一顶红色康戈尔帽子、穿一件褐色的运动衣、系一条褐色针织领带的年轻凶杀案侦探谈了起来。我开始镇定下来了。

〃这么开始新的一天可真糟糕,亚历克斯。〃我一走近鲍威尔,他就对我说,〃对我而言,这是一天工作的结束,同样糟糕。〃

我朝鲍威尔点点头。〃再难想像有比这更糟的了。〃我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鲍威尔,到现在为止,关于这个案子,你都了解些什么?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都说来听听吧。〃

这个侦探扫了一眼他小小的黑色笔记本。他快速地翻了几页。

〃小姑娘名叫夏耐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从我目前所了解到的情 况看,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她在这个索乔娜学校上一年级。家住北地 村居民区,离学校有两条马路。父母都在工作。他们让她自己走回家。这么做确实不怎么聪明,但是你说,又有什么办法?今天晚上他们回到家,夏耐儿不在家。他们大约是八点钟报她失踪的。那边就是她父母。〃

我向周围看了看。他们自己都差不多还是一对孩子。看上去伤心透了,完全垮掉了。我知道经历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夜晚之后,他们绝对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了。谁都不会。〃他们两人中谁有嫌疑吗?〃我不得不这么问。

鲍威尔摇摇头,说:〃我想没有,亚历克斯。夏耐儿是他们的命根子。〃

〃请你查一查他们,鲍威尔。父母两人都得查。她是怎么进到这

个校园里来的?〃我问他。

鲍威尔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搞不清楚的第一个问题。她是什么时候被杀的是第二个问题。谁干的这是我们第三个难题。〃

看一看夏耐儿,就会发现,显然,她是被扔在这儿的,很可能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遭到杀害的。对这个可怕的案子我们才刚刚开始。有很多工作要做。这现在是我的案子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被杀的吗?〃我问鲍威尔。

这个凶杀案侦探皱起了眉头,〃你自己看一眼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看,但我不得不看。我向夏耐儿弯下腰去。我能闻得到这个小姑娘的血的气味:铜的气味,就像许多铜板儿被扔到了地上。我禁不住想到了我自己的孩子戴蒙和珍妮。我不禁悲从中来,好像被硫酸溅了一身一样,让我很痛苦。

我跪在破裂的混凝土地上,仔细看这个六岁小姑娘的尸体。夏耐儿呈胎姿躺着。她全身只穿了一条粉红与天蓝色相间的花内裤。她辫子上的一个红色蝴蝶结被揉乱得不成样子了,她的耳朵上面还戴着小小的金耳环。

她别的衣服都不见了。凶手显然把小姑娘的校服给拿走了。我看得出她是多么漂亮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即便是被人如此残害以后也还是这样。我是在看她是怎么遭杀害的;在看那夜早些时候这个六岁的小姑娘是如何被残忍地杀害,她全部的生命是如何在疯狂而恐怖的一瞬间被止息的。

我轻轻地把这个姑娘的身体翻了一下。她的头垂向一边,可能脖子断了。她的身体轻若无物。她还只是一个小宝宝。她的右脸有一部分没有了。更确切地说是被毁掉了。凶手把夏耐儿打得太狠,打的次数太多,以致于她的右脸都几乎无法辨认了。

〃他怎么对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下得了这样的手?〃我低声嘟哝,〃可怜的夏耐儿。可怜的宝宝。〃我低声对我自己说。泪水浮上了我的眼睛。我眨眨眼睛挤掉了眼泪。这儿不是流泪的地方。

夏耐儿的一只眼睛不见了。她的脸像一个两边、两面的面具。一个孩子的两个侧面,两副面孔?这是什么意思?

华盛顿还有另一个恶魔逍遥法外。

这次是一个杀害小孩的凶手。


第4章


星期二早晨六点钟刚过,一个穿着黑色雨衣、戴着松松垮垮的黑色雨帽的瘦高男人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丹尼尔参议员套房的门口。他在外走廊上查看破门而人的痕迹、打斗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在想,他不愿在这公寓的外面或者附近什么地方。他说不准自己希望在屋里发现什么,但是他感觉到发现的情况将会很糟糕。非常糟糕,其糟无比。这太离谱了。

他在这儿,这太奇怪了,简直是一个谜中之谜。但是他确实在这儿。 

这个男人留心着走廊里的一切。地毯上洒落的点点灰泥,看得见的其他八扇门等等。他曾一度非常擅长这一套例行公事。干侦探就像骑自行车一样,对?确实如此。

他用一块塑料撬开了的房门。那东西很像一张信用卡,只不过更薄一些,摸上去更光滑一些。他认为撬门人室也像骑自行车一样。你绝不会忘记怎么做。

〃我在里面了。〃他对着一个袖珍手机说。 

他的全身上下都出汗了。他的腿有一点点发抖。他很厌恶,很害怕,他绝对在他不应该在的地方。太离谱了,他在心里这么说。

他快步穿过门厅,进了四壁挂着丹尼尔参议员照片的小起居室。还是没有破门而入或者任何麻烦的迹象。

〃这可能是一个非常讨厌的骗局。〃他用手机报告说,〃我希望就是这样了。〃他停住了,〃啊呀!有问题。〃

一切都发生在卧室里面,干了这一切的人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烂摊子。这比他所能设想的一切都更糟糕。

〃真是糟透了。丹尼尔参议员死了。丹尼尔已经被谋杀了。这不是一个骗局。尸体看起来已经完全僵硬了。皮肤呈苍白色。有很多血。天哪!有很多血。〃

他弯腰去看参议员的尸体。他能闻得到无烟火药的气味,几乎舌头上都可以感觉得到。很可能是杀丹尼尔的枪里发出的味道。不幸的是,还有更多的东西留在残酷的凶杀现场。要他来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极力保持冷静。跟骑自行车一样,对吧?

〃两枪击中头部。近距离射击。处决式。〃他对着手机讲,〃两处伤口大约相隔一英寸。〃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了。他们没必要知道他此刻所见所想的一切。

〃参议员双手被铐在床柱上。那手铐看起来好像是警察用的。他赤身裸体,很不雅观。阴茎和阴囊好像都被挖出来了。满床血糊糊的,大片大片的血迹。地毯上也有血迹,把地毯都浸透了。〃

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离一个死人这么近,就是离一个活人也不愿意这么近。丹尼尔戴着一个圣牌。可能是全银的。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儿。这个高个子男人,这个调查员,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市局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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