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蹴而就的。他找到一些干树枝和干草,铺在山洞里,凑合着睡着了。
等阮经天醒来,已经是早晨六点,他赶忙到吕老夫子的衣冠冢前磕了两个头,然后跳进海里,游向东山城。
在东山城的岸边上岸后,阮经天回到铁帽子胡同的小院子,吃了两个点心,冲了个澡,然后整理自己的装备,他看到从冰冰手里得来的破解的铭文,可惜一直没时间研究,他只好仔细地藏好。又看见各式的武器及装备,他心中一动,只拿了一把宪兵队配发的手枪,其他的东西都藏在家中,最后在自己鞋里安上黑腹针,出门叫了辆黄包车,直奔宪兵队大楼。
等他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宪兵队大楼时,时间是上午九点。
在距离自己办公室大约三十米处,阮经天敏锐的听力告诉他自己办公室有人,还不止一人。他暗中戒备,悄悄地四下打量,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他沉下心,想象着各种可能。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踱了过去,自己办公室传来轻微的说话声,他仔细听着,然后大步迈到门前,打开门。
自己办公室里有四个人,其中之一是何山下组长,另外三人是生面孔,从笔挺的黑色衣服上看出,他们不是宪兵队的。
“孝木君,早上好”何山下热情地向阮经天打招呼。
“何组长,您好!”阮经天弓腰行礼,然后疑惑地看着何山下。
“孝木君,这三位是水机关内部调查处的第九课的同仁,这位是毛四郎,毛课长。”何山下向阮经天介绍另外三人。
水机关的三人没有吱声,只是盯着阮经天,其站位也恰到好处,呈三角形把阮经天围住。
阮经天不理睬三人,淡淡地对何山下说道:“何组长,怎么敢让领导您到我的办公室里等我呢,应该是我到你办公室拜见您的。”
“无妨,我们做领导的,也应该多到基层工作者的办公环境中,看看基层工作者有何困难,更好的做好上级交代的工作。孝木君,水机关有一些问题要问问你,你要密切配合水机关,不折不扣地贯彻上级指示,领会领导的精神,为我们大哲国的繁荣和振兴添砖加瓦。”何山下一板一眼的神情很是肃穆。
阮经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山下一眼,把目光转向另外三人。
“孝木君,现在你已进入水机关的正式程序中,你要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交代指定的问题,希望你不要有抵触情绪,这是大哲国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保护。你在这里签字吧”毛四郎亮出一张纸,放在阮经天面前。
阮经天盯着毛四郎,冷笑一声,拿起笔,在那张纸的最后签上宫孝木三字。
“根据条例,请交出你的武器”另一名水机关的人向阮经天伸出手。
阮经天从腰间掏出手枪,倒转枪头,把枪递了出去。
“对不起,根据条例,我们还要对你检查一遍。”最后一个水机关的人走上前,对阮经天进行搜身。
阮经天一言不发,任其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他心中大骂:死鬼子是可恶的基佬,居然吃我豆腐。
搜完身之后,这个鬼子基佬又亮出手铐,阮经天忍无可忍,一个蔓国武技,将其撂翻在地,骂道:“你们蹬鼻子上脸啊!老子现在还不是囚犯!”
“孝木君,不要冲动!”何山下大惊,赶忙制止阮经天。
毛四郎和另一人紧张地掏出枪,指着阮经天。
“看你们这些熊样!神经兮兮个毛呀!我们大哲国的勇士在前方拼死拼活,你们居然拿枪还发抖,真丢大哲国的人。我跟你们走,但是不要用那破手铐,我现在是宪兵队的特别顾问,还轮不到你们给我上那玩意。”阮经天对毛四郎不屑地说道。
毛四郎气得脸色通红,眼中对阮经天露出忌惮之意。
第31章 见官大一级()
阮经天在毛四郎三人的“护送”下,来到一个哲国人开的小旅馆,他们一行四人直接进入四楼的一个窗户被铁条封死的房间,房间的布置类似于审讯室,不过有床、衣柜等生活用品,显得不伦不类。
阮经天自觉地坐在小条形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座位。
“你们要问我什么事情呢?你们不必说那些老掉牙的官腔官话,直接说重点。”阮经天冷冷地看着毛四郎三人在自己对面坐下。
“孝木君,你要端正态度,老老实实地交待问题,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毛四郎厉声喝道。
阮经天懒得理他,直接闭上眼,准备睡觉的样子。
毛四郎左侧的人把桌上的很刺眼的台灯打开,朝着阮经天的脸上罩去。阮经天感到一阵炽热扑在脸上,睁开眼,接着又闭上眼,身子向后躲去。他慢慢适应这种烘烤,然后缓缓地把眼睛弄开一条缝,看向对面的三人。
毛四郎把灯挪开一点,对电灯的这个下马威效果很是满意,他悠悠地说:“孝木君,我们需要了解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毛四郎思维敏捷,他擅长揣测对手,有发现对手弱点的本能,他相信会很快拿下眼前的这个刺头。
“孝木君,6月21日上午,你曾跟踪我们水机关的胡石田课长吧?”
“不是跟踪,我在执行任务的途中遇见胡课长。”
“你执行什么任务?”
“得到线报,现龙村藏有伏击队,我去查看是否属实。”
“谁给你的线报?”
“我拒绝回答,因为线人的身份一旦暴露,会危及线人的生命。”
“根据条例,你不能拒绝回答,我们会保密的。”
“宝顺坊的管理员李世南。”
“姑且算你没有跟踪胡课长,到了现龙村,胡课长和匪徒搏斗,你可知道?”
“看见了。”
“你为什么不上前帮助胡课长?”
“我帮他?开玩笑,胡课长英明神武,对我等屁民不屑一顾,如果我帮忙的话,那最后的功劳算谁的?如果有我一份,胡课长必定不满意,明明他自己就可以搞定的,我岂不是抢夺他的功劳?再说,他也没有要求我帮忙,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去凑这个热闹。”
毛四郎本想在此设坑,治“宫孝木”不援助同僚之罪,没想到阮经天丝毫不跳这个坑,一句“他没有要求帮忙”就应付过去,事实的确如此,胡石田不是不敌陈家实,也不需要帮忙。
“你从陈家取走一本小册子,可有此事?”
“是的,那是伏击队的花名册,这是我到现龙村的最终目的。”
“那个小册子现在你手上吧?”
“没有,我抢到手之后,就赶快跑。我看见胡课长大发神威,将匪徒击伤,我还以为他要取匪徒性命,结果胡课长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放过匪徒,冲着我来,将我暴揍一顿,逼我交出花名册,我想:胡课长立功心切,我也不能阻了胡课长升官之宏图大志,再者,我和胡课长同为大哲国效忠,把花名册给他也是对大哲国效忠,因此,我把花名册给了他。我看胡课长的态度,如果我不给他花名册,他必定会杀我。之后,我立马逃之夭夭。”
“你撒谎,根本就没有人看见胡课长杀你!”
“毛课长,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胡课长杀了我,再说,他杀了我,那么现在的我是鬼魂吗?我看你小时候缺奶,导致脑袋不灵光,你赶快回哲国,找你娘喂口奶。”
毛四郎听见阮经天的讥讽后,火冒三丈,把本子摔在桌上,一巴掌向着阮经天的脸上扇来。
阮经天蹭地站起,不等毛四郎的手过来,他的大手早就甩在毛四郎的脸上,毛四郎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左右两个水机关的人立即站起来,掏出手枪,指着阮经天。
阮经天揉揉手,冷冷地看着毛四郎,说道:“毛课长,现在我还是宪兵队的特别顾问,我的官职是正课级,你也是正课级,你还没资格对我动手动脚,如果你再有此类攻击性意图,恐怕就不是吃一巴掌的事情。”
毛四郎气得抓过右边同僚的手枪,指向阮经天,吼道:“我要杀了你!”还没等他说完,手枪已经落入阮经天的手中,片刻,一堆零件散落在地上。
阮经天不吱声,眼睛瞄向另一支手枪,拿枪的水机关的人吓得赶快退后几步,哆嗦着用枪指着阮经天,“你别过来,否则,我要开枪了!”
阮经天摇摇头,不屑地说:“毛还没长齐吧,枪的保险没打开呢!”
毛四郎突然很憋屈,他也是官二代呀,甚至他爹的官比宫孝木他爹的官还大,他也练过武技呀,虽然比不上胡石田,可也是武力值很高的,怎么在阮经天面前就变成弱不禁风的小鸟了,他看着一地的手枪零件,又看着后面哆嗦的同僚,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同僚坐下,继续审讯阮经天。
阮经天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坐着,盯着自己的手,左瞧瞧右瞅瞅,似乎惊叹自己的手是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孝木君,我们都要冷静。你刚才说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你能提供证人吗?”毛四郎强忍着怒火,问道。
“你已经证明了什么?”
“据可靠情报,你拿走了小册子,胡课长去追你;但是没人看见胡课长从你这里拿走小册子。”
“你能说一下情报出处吗?”
“根据条例,我们不能说出情报来源。”
阮经天突然诡异地伸出右手,掐住了毛四郎的脖子,阴森森地说道:“你要我的情报来源,根据条例,我给你;我要你的情报来源,又是根据条例,不给我。我是正课级,你也是正课级,你的*比别人的大,还是你的腚眼比别人的大,怎么正反都是你的理。就你有条例吗,我也有条例,宪兵队条例第八条:面对宪兵队的询问,任何人不得拒绝回答。我现在代表宪兵队,向你询问,你说不说!”
毛四郎的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急于说话,可脖子被掐,就是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左右两侧的同僚赶忙拉住阮经天的手,劝道:“孝木君,快放手!”
阮经天松开毛四郎,斜睨着他。
毛四郎好不容易缓过气,喊道:“我是水机关,见官大一级”
阮经天扑哧笑了,说道:“这也是条例?”在哲国官吏的等级中,水机关的权利大,素有“见官大一级”的说法,表示同级别的水机关的官员可以审讯同级别的另一部门的官员,但是这种说法仅仅是潜规则,却拿不上台面。因为哪个哲国当官的敢说自己屁股底下干净?所以一旦见了水机关的人,立马就矮一截。
毛四郎张开嘴,想直呼:你是官场菜鸟吗!连这也不懂吗!可是他呼呼半天,就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阮经天知道毛四郎肯定不会说出情报来源,也懒得追问,只是盯着他。
“孝木君,你要清楚你目前的处境。胡课长直至现在没有音信,而胡课长最后接触的人就是你,你如何解释这件事?”毛四郎终于抛出杀手锏。
“你的情报来源告诉你:6月21日,胡课长在现龙村追我之后,就彻底失踪,这之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是的,我们的情报来源绝对可靠,自6月21日之后,没有任何人见过胡课长,你是与胡课长接触的最后一人。我们怀疑你杀了胡课长。”
“我杀胡课长?你太抬举我了。也许我杀你,不用费多少劲。胡课长武功盖世,见到他,我躲都躲不及,我甚至嫌自己少长两条腿。另外,你们水机关就这种情报来源吗?还是就你是吃屎的,尽是一些过期的垃圾情报。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个情报:6月22日,胡石田到过东月大酒店。你可以与东月大酒店联系,确认一下我的情报是否属实。”
“什么?!6月22日,有胡石田的踪迹?你的情报来源是什么?”
“无可奉告。如果你再说根据条例,我掐死你!你先说你的情报来源,我就说我的情报来源”
毛四郎的脸色立即变幻不定,过了会儿,他向左边的同僚耳语了几句,然后这个同僚离开了,之后就是沉默的等待。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同僚回来了,在毛四郎的耳边说了一句:“情报属实,机关长要求释放宫孝木”
毛四郎的脸像猴的屁股一样难看,瞪着同僚,又瞪着宫孝木,最后只好站起来,说道:“孝木君,询问结束,你可以回宪兵队了!”说完,转头就离开了审讯室。
其余两个水机关的人倒是对阮经天很客气,说了句:对不起,多多打扰,望见谅。
阮经天也和他们热情握手,笑脸相迎,好像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似的。两人把阮经天的配枪也还给了他,阮经天拜托他们多多照顾宫孝木的妹妹纯子,两人连忙答应。
阮经天估计毛四郎肯定不待见纯子,但是也不敢真怎么样。经此交锋,阮经天估计毛四郎对宫孝木是恨的牙根疼,但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暗中使些龌龊的下三滥招数。
第32章 民口()
这两个水机关的人一个叫宏达,另一个叫尤沓,是毛四郎的属下。阮经天和他们俩寒暄了一会儿,说道:“宏达君、尤沓君,你们对我的调查结束了,那么调查结果是什么?另外,我怎样回宪兵队?”
宏达和尤沓对视一下,他们有些发愣,今天的情形是以前从未遇见过的,以往的情形是:调查结束后,直接把被调查对象关押,然后过几天法庭或军事法庭来人带走被调查对象。可是这次的情形很反常,被调查对象可以回原单位,但被调查对象居然问怎么回去。他们俩不知如何回答。
阮经天见他俩不明白什么意思,解释道:“今天上午,你们水机关把我从宪兵队带走,并且让我在一个通知上签字,现在你们调查结束,也需要给我一个调查结果,也就是说,你们要把我送回宪兵队,对我的队长或组长宣布对我的调查结果。”
宏达的脑袋反应快些,有些明白了,立即说道:“孝木君,你稍等,我和尤沓君向毛课长请示。”他扯了一下尤沓的衣服,两人离开了审讯室,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毛四郎在这间屋正生闷气呢。
这个旅馆完全被水机关征用,其前后左右被重兵把守,但是旅馆内部没有安置很多警卫,因为没有人敢在水机关面前撒野。毛四郎一行寥寥几人占据了整整一层楼,所以整个楼层显得安静和冷清,一个房间内的声音稍高一点,几乎整个楼层都能听到。
宏达把阮经天的要求报告给毛四郎,毛四郎听完,暴跳如雷,把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下,喊道:“你们俩是猪吗?这种无理要求也来告诉我,今天宫孝木对我们的羞辱还少吗?他居然还要求我们送他回宪兵队,真拿我们水机关当丫环用呀!再说你们俩还跟他有说有笑,你们俩想干什么呢?!是不是想去舔他的屁股呀!你们就是猪!”
毛四郎越说越气,指着宏达和尤沓破口大骂,最后吼道:“甭理他,他怎么回去,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半路上他被车撞死了,那是他活该倒霉。走,我们回水机关。”
虽然隔着几个房间,但阮经天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冷笑,“既然你想弄死我,好,我成全你,看谁玩谁!”阮经天听到毛四郎的咆哮之后,就明白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官二代或官三代,只知道嚣张跋扈地耍威风。水机关这样的强力部门,居然会有这样的二货。
毛四郎等人的汽车行驶在哲国商铺密集区时,速度慢了下来,突然,车头前方出现一个人,司机躲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