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上街闹事之后,阮经天命令水机关调查东山城商会关于进口配额和批文的发放程序是否合规,其实,阮经天是冲着商会会长冷简轻来的。
冷简轻的商会幕后鼓动商人上街闹事,这令阮经天很反感冷简轻。一个商人居然也敢主动掺和政治之中,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一般来说,血气方刚、头脑发热、有劲无处使的学生喜欢上街游行示威,另外,被黑心厂商盘剥的工人也有可能上街喊两嗓子,可是商人上街闹事是闻所未闻的。
商人一般遵循和气生财,鲜有跳出来蹦跶的。
但是稀奇事是年年都会有,东山城的几个脑子漏电的商人傻乎乎地被人利用,阮经天认为其背后是冷简轻在撑腰。但是由于管辖关系,阮经天不想让水机关直接干涉具体的经济事项,他只好旁敲侧击地敲打冷简轻。
“宫副机关长。您好,我应该早些过来拜访您,现在来的有些迟。希望宫副机关长原谅。”冷简轻的语气很是客气。
“冷会长,咱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有事情,请直接说。”阮经天止住冷简轻的客气话,这种话要说到天黑也说不完。
“宫副机关长,这次水机关检查商会的相关程序,我才发现以前的许多程序存在漏洞和弊端。因此,我想向宫副机关长您汇报一下我的想法和反思。”
“好吧。你说说看。”
“宫副机关长,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决定将以后的进出口配额和批文进行招投标;第二个想法是:降低代理商的条件要求,使得中小商户也可以参与投标;第三个想法是:不仅东山城的商户可以参与,柳云省其他地市的商户也可以参与投标。”
阮经天饶有兴趣地看着冷简轻。暗道:这冷简轻真是厉害,他看透了我的出手意图,此人不简单呀!
“冷会长,好像这事不归我们水机关负责吧,我不懂你们商会的具体流程,因此,对你的这些看法,我不发表意见。”阮经天漫不经心地说道。
“宫副机关长,我说的这几点可能真的与您有些关系。”冷简轻说道。
“什么关系?”
“我听说宫副机关长接管了梁公子的一些产业。你可以让这些产业参加拍卖,我想这些产业中标的机会应该不小。”冷简轻慢条斯理地说道。
阮经天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我身为水机关的要员。却拥有不少的产业,这正好给了有些人可乘之机。看来,我要把这些产业全部转让出去。否则,我会与商人纠缠不清。”
看着冷简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阮经天暗暗叹服这些人的鬼心眼真多,这可比明晃晃地直接送金送银要隐蔽地多。并且还落不下话柄。
阮经天平静地说道:“嗯,我们水机关不会参与到具体的经济事务。你可以向相关部门呈报你的想法。”
说到这里,阮经天端起茶杯。
冷简轻稍稍有些失望,然后起身告辞。
听着冷简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阮经天陷入沉思中。他刚刚接手梁立末和黄曦容的产业之时,没有太多感觉。
阮经天知道其自身不大擅长经商,并且也没时间打理产业,因此对接手这么多的产业,他没有激动,他想的是交给宁家来经营这些产业。由于他的事情较多,因此一直未到泉水城与宁守城探讨这件事情。
可是冷简轻的到来,他感觉到这些产业已经变成制约他水机关工作的绊脚石。
公务系统的人能够经商吗?公务系统人员手中握有公共权力,如果这些人拥有自己的盈利性产业,那么其掌控的公共权力和自己的产业之间势必会有不可避免的利益纠葛,这及其有损于公务系统人员执行公务时的独立性。
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宫副机关长拥有私人产业,这更加不利于工作的开展,容易授人以柄,也就是形式上不独立。
阮经天的本意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公务系统的人能够拥有*吗?
关键问题是:公务系统里的人员所进行的工作及其活动是不创造价值的,这些人员的吃喝拉撒全是民众的税款支撑的。
说的文雅点,公务系统里的人员的收入是社会财富再分配的一种形式;说的粗俗点,公务系统里的人员是民众养活的。
拿着民众的财富,自身不创造价值和财富,这种人的财产可以隐瞒和遮掩吗?如果隐瞒和遮掩,那就表明公务系统里的人可能吞没了民众的税款,没有很好地履行其为民众服务的职责,说的轻松点,是渎职行为,说的严重点,就是贪*污行为。
阮经天本身有太多的秘密,撇开他是刺国人假扮和暗中刺杀哲国鬼子这些事情,如果作为一个公务系统之人,他应该将其作为哲国人宫孝木的财产状况公布于众,哪能想着隐瞒和遮掩?
他认为,吃着喝着民众税款的公务系统人员,不能拥有财产方面的*,必须向民众公开,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公务系统。
阮经天决定应该先和宁守城沟通一下,本来他想当面汇报的,可是既然这件事情可能会引起不良的影响,他决定电话汇报。
“伯父,您好,我是宫孝木。”阮经天没有称呼宁守城官职,而是以伯父相称。
“孝木,有什么事情吗?”
“前些天,梁立末和黄曦容转给我一些产业,我想向您说一些我的想法。”
“哦,你有什么想法?”
“我作为水机关人员,不适合拥有这些产业,我想将这些产业转出去。”
“嗯,继续谈。”
“伯父,静文是否有表哥、表弟、或者堂兄、堂姐、堂妹等亲戚?”
“你想将这些产业转给他们吗?”
“是的。”
“你转给他们,与你自己持有有区别吗?”
阮经天楞了一下,暗道:“是呀,我与静文现在的关系密切,其亲戚等同于我的亲戚,这样的亲戚关系是否会影响到我工作的独立性呢?”
第183章 老领导()
阮经天接着又想:每个公务系统里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亲戚,难道他们的亲戚全都不能经商吗?
他感到逐渐接近问题的核心,他转了几个念头,认为公务系统对经济事项的干预程度以及信息透明程度决定了公务系统个人的独立性程度,也就是说,政府对经济事项干预的越少,公务系统人员的信息越透明公开,那么公务系统人员需要避嫌的程度也就越小。
在经济发展顺其自然、公务人员信息公开透明的体制下,公务人员的配偶、父母、子女等直系亲属也可以经商,无需回避。
但是目前哲国占领区的经济发展遵循公平竞争的自然法则吗?公务人员的信息公开透明吗?阮经天给出的答案当然全都是否定,现在的行政和商业环境,公务人员需要避嫌之处太多了。他有些领悟到宁守城的话外之音:宁守城也要避嫌的。
不过,这仅仅是阮经天的揣摩,他有些吃不准宁守城的态度,只好说道:“伯父,我过两天到泉水城,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孝木,我清楚你的想法。静文的爷爷派人经管着黄家的新哲集团。梁家的产业,你自行处置吧。”宁守城说到这里,挂断了电话。
阮经天拿着电话,想了许久。他感到冷简轻此次前来水机关,向他提起这些产业,不会是无的放矢。
如此看来。梁立末的产业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想扔给宁家,但是宁家不接手这些产业。难道自己经营它们呢?
干着水机关的工作。同时做着生意,听起来一举两得,从政和经商两不耽误,情形果真如此美好吗?
阮经天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公务系统人员不能从政和经商兼得!
在法律文件上,这些产业的股东是宫孝木,而真正的宫孝木已经死亡,如果以后阮经天恢复本来的面目。那么这些产业真正的归属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
因此,他决定将这些产业转让出去。那么转给谁呢?阮经天心中明白接手之人应该是哲国人,不可以是刺国人。
想了一会儿,阮经天想到一个人:在平洲市做海产品生意的瓷湖隆。在泉水城的拍卖会上,阮经天与此人相识(见第105章)。
此人给阮经天留下的印象不错。是一个商场老油条。
阮经天的想法是:如果瓷湖隆能够全部吃下这些产业,那最好不过;如果瓷隆湖不感兴趣或者吃不下,就让瓷隆湖帮忙张罗这些产业的转让,毕竟瓷隆湖认识很多商场的大老板。另外,阮经天还想让瓷隆湖帮忙拍卖绝品圣丹。
他翻出名片,按照名片上的联系电话,给瓷湖隆打电话。
“瓷老板,你好,我是东山城的宫孝木。”
“你好。是宫老弟呀!我这里有些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到东山城拜望宫老弟,抱歉。”电话中传出瓷隆湖爽朗的声音。
“瓷老板。你太客气了,应该是小弟到平洲市拜望瓷老板的。有一些事情,想和瓷老板商议一下,”阮经天将转让产业的事情告知瓷湖隆,并希望委托瓷老板拍卖一批绝品圣丹。
挂在宫孝木名下的产业包括东山城的盛美商务会*所、平洲市的一家纺织厂、莱山城的一家化工厂、东山城的一家棉纱厂。
瓷湖隆听完阮经天的讲述之后,沉思片刻。说道:“宫老弟,你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是小事,我想亲自考察你说的这些企业。另外,绝品圣丹是奇货可居,无论你有多少,我认为都能够以一个令你满意的价格卖出去。”
“瓷老板,谢谢你。明天我给你一份授权书,注明你是这些企业的大顾客,想要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授权你可以任意地进出这些企业,进行考察。等你来到东山城之后,我们再详细讨论绝品圣丹的事情,怎么样?”阮经天说道。
“好的,我明天先考察平洲市的纺织厂,然后再到莱山城和东山城进行考察,到时少不了唠叨宫老弟。”
“瓷老板,你太客气了,你这是帮我的忙,我应该感谢你的。”
此时,东山城春申街的一处古宅内,冷简轻和梁立末相对而坐。
“立末贤侄,我提出对进出口配额招投标的方案,可是宫孝木没有接我的话茬。此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有些棘手呀!”冷简轻喝了一口茶,忧心忡忡地说道。
“冷叔,无论宫孝木怎么做,我都有办法对付他。哼,我们梁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吃的,我要让他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样地吐出来。”梁立末恶狠狠地说道。
“立末贤侄,不要小瞧宫孝木。与这个人打交道的次数越多,我的心中越没底。你把那么多的企业转给宫孝木,可是宫孝木没有费力地关注过这些企业,如果他真的不管这些企业的死活,恐怕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冷叔,我就不信宫孝木会对到手的肥肉不动心,我的这四个企业至少值上一百亿哲元,宫孝木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百多亿哲元打了水漂?”
“立末贤侄,宫孝木没有很上心地管理盛美商务,可是今天就有不少公务部门主动跑到盛美商务去还账。宫孝木从台水镇回来后,他对公务部门的震慑力是越来越大,我估计盛美商务的欠账很快就会全部收回。”
“哼,收回欠款有多大用处?宫孝木出了一个烂招数,让盛美商务只收现金,不允许签字挂账。以后哪个当官的会到盛美商务去吃饭消遣呢?哼,宫孝木会当官,可是不懂得经商之道。什么时候听说当官的带钱来吃饭的?这几天。盛美商务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就是东山城公务部门给宫孝木的下马威。”梁立末幸灾乐祸地说道。
下班之后,阮经天回到环海别墅群36号。生活助理秦水芳已经准备好晚饭。
阮经天让秦水芳一起吃饭,秦水芳知道这个主人没有太多的讲究,于是坐在饭桌的一角,轻轻地细嚼慢咽。
看见秦水芳小心翼翼的样子,阮经天心中感触颇多。通过与秦水芳的接触,他感觉这个姑娘头脑灵活,心思细腻。并且知进退,懂取舍。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秦水芳一定会发挥出更多的才能,而不是只能干一些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这种简单家务工作。并且,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秦水芳,想过你以后的工作吗?”阮经天问道。
“宫长官。您要辞掉我吗?”秦水芳紧张地问道,她对这种话题是非常敏感的。
“秦水芳,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辞掉你的意思。我只是感觉其他的工作可能更适合你。”
秦水芳更加着急,站了起来,眼中含着泪,说道:“宫长官,如果我做的不好,您尽可以批评,我一定改正。”
阮经天也感觉自己说的话容易让人误会。他抬手让秦水芳坐下来,说道:“秦水芳,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工作。我不会撵你走的。不过,如果我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工作,你干不干呢?”
秦水芳疑惑地看着阮经天,期待着下文。
阮经天想了一会儿,说道:“秦姑娘,我在东山城、莱山城、平洲市有一些企业。我打算将这些企业转让出去。明天,平洲市的一个大老板要对这些企业进行考察。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陪同这位老板一起考察,顺便学习经营企业的一些知识。”
秦水芳吃惊地看着阮经天,问道:“宫长官,您为何不自己经营这些企业呢?”
“秦水芳,我干的这份工作,不适合做生意、开工厂。”
秦水芳也不笨,想了一会儿,明白其中的道理,然后低声说道:“宫长官,我愿意陪着那位老板一起考察你的企业。”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秦水芳赶忙站起来,说道:“宫长官,你稍等,我出去看看。”
阮经天点点头,暗中运转玄罡诀,玄气外放,充满戒备。
一会儿,秦水芳回来,说道:“宫长官,外面有一个姓单的人,他非要见您。”
听到姓单,阮经天心中一动,立即向院外走去。
“单上校,快请进。”阮经天打开门,看见一人站在门口,憔悴的不成样子。他马上认出此人是单本目。
单本目快速地闪了进来。
阮经天带着单本目进入别墅,问道:“单上校,你吃饭了吗?”
单本目摇摇头。
阮经天转身对秦水芳说道:“小秦,你做些饭菜。”
秦水芳点头答应,然后走进厨房。
阮经天给单本目倒了一杯茶。
“宫副机关长,谢谢你。”单本目向阮经天鞠躬道谢。
阮经天摆摆手,让单本目坐下来。
“单上校,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宫副机关长,军方、国安总署都在发疯地寻找我,我无路可去。我想拜托宫副机关长一件事情,此时此刻,我只相信你一个人。”单本目低声说道,语气充满了愤懑和绝望。
阮经天看着单本目,想象着单本目整天东躲西藏,可能真的是走投无路。
“单上校,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单本目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交给阮经天,说道:“这里面是哲国银行的存单,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拜托您回到哲国的时候,把这些存单交给我的母亲。本子上有我母亲家的地址。”
阮经天接过本子,想了一会儿,问道:“单上校,难道你要到军方自首?”
单本目的双眼含着眼泪,说道:“宫副机关长,现在出城的所有出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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