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图哪算江湖人!不过街头混混,坑蒙拐骗。再说,就是江湖好汉敢横气硬气的又有几个?你横冲直撞,就是一身正气也得被几个不讲规矩的整治。
陈休坐在桌上正乐,突然一看,他这已经在冀曲了。想着一笑,耿小多几个也不如就这么走了。再一想又苦恼,卢羽还在连云寨内,他自己走了算怎么回事?又想着自己离开也不知道去哪。正要沮丧,想着无论如何也该去高渠看一看,也该去找找陈国尚且活着的人。精神才振奋又想着以天下之大找到也难,况且即使找到也不知道该干嘛。
他的情绪随着心中想念颠来倒去,一会儿垂头丧气毫无精神,一会斗志昂扬极为兴奋。要报仇,那就是显杀了陈王,可他一人之力能杀几个人?陈铭死在卫国据说是柔歌亲自动的手,这一点陈休是不信的;陈锦战死沙场,这仇不知道找谁去报;至于陈国灭国之恨,他想报仇想想大概也没能力。陈休想着难过,再看那刘鼠狡猾、刘迷迷糊、袁从唯诺、柳图油滑,估计自己也是那个德行。燕泥龟说他怯懦,怯懦者多阴谋少勇气,这个评价大概也很公平。
陈休想着沮丧,干坐着也不说话。这浑浑噩噩的活着憋屈!陈休心里也不知怎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怎么也不能憋在这里,去找吴国启恒也好,去卫国找柔歌也好,总归不该天天被连云寨这么盯着!陈休越想越激动突然拍腿起身。几个人都是一吓,陈休却道,“行了,教训也教训了,你们自己先回去!”三个人摸不清陈休脾气,悻悻的出去。柳图倒了茶才出来,见刘鼠几个走了要问,陈休不吭气端起一杯喝了就走,一句话也没说。
陈休再出去,想着出了冀曲向北离开连云寨势力范围他们也就不好找他了,这往城门去,还没过半柱香就发现竟后面有人跟着。陈休慢悠悠的走那几个也慢悠悠的跟着,陈休停下那几个也假装路人,几个人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陈休心思一转假意转弯,却一个快步一蹲躲进了风筝铺下。那几个转弯不见人急得抓耳挠腮。陈休却喜得笑,笑罢想起到了冀曲也走不掉不免气愤。
这帮人!别说出冀曲,就是楼个头就该被发现了。
那几个一路向冀曲城门追去,陈休想着既然出不去那就回去找朱蛮刀说理去,却是掉头要回渡口。正好一个车队在风筝铺前停留,陈休滚到马车底下趴在车底,躲躲藏藏随意上了一艘船。渡口全是连云寨的人见着陈休自然留意,又是几个人跟着陈休上了船。
这船上面有人下面有货,来来往往自然不能让人随意走动,陈休趁机溜进了底仓。
那几个跟着陈休上来的人不敢肆意去找,几个转身不见了陈休身影。此时船已开动,几个人生怕陈休跳水逃走,有两个人一头一尾盯着水面。他们哪知道陈休并未打算从船上下去,他直接躲进了货仓里躺着。
第二章 船舱疯子()
陈休本想悄无声息的躲进船舱,才下去突然听见里面有动静。陈休没想着底仓竟然有人,才转身要走突然一个大汉上前两步捂住陈休的嘴,“不许喊人,不然小心你的狗命!”说着扯着陈休到了舱内,另有五个人围了上来。
这几个也是动作小心,一个道,“你不是船上的?”陈休点点头,那大汉才松了手,陈休才道,“是一路人一路人,都行个方便。”
几个人见又是躲上来的也不关心。
陈休问那大汉才知道这船是向南边三川国去,这些人不过是想搭个顺风船。陈休心里暗道你们的算盘是打不成了,连云寨的人明知道陈休在船上,找不到他必然找个理由把船拦下搜查。
陈休看这船舱不小,这五个人全挤在一个角落,也是奇怪。再看那边像是有两个人,想着有空地方干嘛挤在一起,就说要去那边躺着。五个人笑,也不说话。陈休没在意,才稍稍靠近就听一个绵长的不间断的嘶兮声,一个人不停吸气呼气,神态滑稽嘶嘶的声音又惹人烦,三个呼吸之间就要打一次嗝人反胃恶心。声音虽小确是不停歇,像是夏天的蚊子、夜里的蛤蟆。
打嗝是平常事,若是一两次那是人之常情,就是一时半会儿也就罢了,那人竟然接二连三,练练不绝。陈休本想忍着,那人却不知好歹全无停下的意思。陈休听着难受慢慢又挪到五个人在的角落,可他心里烦躁更是听得清楚,越是注意越是恼怒。又看这船舱躲没处躲跑没处跑,闹起来被人发现不说,这五个还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想着稍忍片刻总不信那两个能一直出声。
足足过了一炷香那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陈休忍不住了起身要过去,正要说话刚才捂住陈休的大汉拍拍陈休肩膀笑道,“别去费劲了,我们几个都试过了,他不能理你。闹大了他一嚷嚷上面就该下来人了。”
陈休不明白,问。大汉指指脑袋,“他这儿有病。”
陈休再问,那大汉拉过陈休笑道,“他说这是练龙蛇功,说是炼成之后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还说什么吴国的将军显国的国相也都练这个。”说着自己也笑了,“这些人有病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胡扯又不听劝,你别去问他了,忍忍就好,像我们几个已经习惯了。”
陈休心道,练蛇功打什么嗝啊,也从没见过打嗝的蛇。陈休倒在一旁本想不再问,可那声音实在恶心,过了片刻再忍不住,眼睛一转起身跑到那两人身侧。才看那人四十岁上下,眉毛短促皮肤稀松太阳穴长了一个痦子。
陈休轻声道,“你们也是练蛇功的?”
那人听见陈休说‘也是’停住,放下戒备看向陈休,勾着脑袋轻声道,“怎么,你也是?”
陈休假意笑道,“是。你这练到什么境地了?”
那人说本来虚胖现在练的身轻体健。陈休心笑你不断打嗝吃的也都吐出来身子不轻才怪了,却道,“我和你练的方法不同,不过可比你有效果。”
那人久练不见成效本就有些疑虑,此时却见陈休这样说也是轻叹道,“各人练法都不同,这是效仿神龙之境。你是练到什么境地了?”
陈休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只是笑道,“算是火不能侵了。”看角落里有个小灯,点上火把手放在火苗上久久不动,拿开来看毫无烧伤痕迹。那人看呆了,恭敬道,“原来是前辈!”说着连拱了几次,追问,“还请前辈指教练功之法。”
陈休心道这人这么多年级却是鬼迷心窍,这种鬼话也信,随手把火黯灭了,故作高深的打量那人一番,故意一叹道,“你惨了!你可不要再这么练了!我看你灵根未成,慧根已去,就是再练十年也不可能成功!”
那人苦笑,“前辈说什么十年,我就是五十年能练成就好了!”
陈休吓了一跳,本来是吓唬他还以为十年都多了,看他竟是这么说,再一想又道,“你连十年也活不成,还练什么五十年!”
人都怕死,更何况那人听信忽悠本就是长生,听说有性命之忧,自然急道,“还请小先生教我。”这话说的恳切,就差跪倒恳求。
陈休一笑,看着他,“我可以教你,但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饭,你拿什么来换?”
那人明白意思,伸手去拿钱袋。陈休心笑我要钱有什么用,“既然是是朋友,咱们不谈金钱。”
那人心急想着还有什么,突然扯过陈休耳语道,“我这有个消息跟你换。有消息说若能找到一个东西神使可亲自接见。我看小前辈神功初成可还未及化境,若是能再得神使指引必能再有成就。”
陈休向来不信,心里发笑,面上却努力正经,故作有兴趣,“找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笑,“鱼纹符。本来是百里寨子的东西,后来百里寨主失踪就没了,现在听说在一个叫陈休的人手里。”
陈休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又和鱼纹符有关?“怎么那个叫陈休的人在哪?你既然知道岂不是很多人都来抢了?”
那人笑,“那陈休就在连云寨。小前辈放心,这事没多少人知道,凭小前辈的本事去拿鱼纹符必定手到擒来!”
陈休暗笑,自然手到擒来,那什么鱼纹符就在小爷我鞋底。
那人恳切道,“小前辈看这个消息可能换?”
“换是能换。不过你这事却难。”陈休假意点头,“慧根乃人天送之物,你已丧尽不能再得。若要再受天恩,需受顶上三针!”
那人见陈休肯教连道,“顶上三针是不是以针刺穴?不知是那几个穴位?”
陈休摇头晃脑故作深沉,想了半天才弄出一套词来,便道,“穴为筋脉,不通灵根。若要受顶上针,必须灵根相抵。”
“那要怎么做?”那人恳切道。
陈休拉长了声音做老者姿态,胡诌道,“世间万物,唯人有灵,顶上三针也需得他人授予。人存有心念,在不知不觉中往往能迸发。你需惹怒三人,他们若被激怒,灵台迸发,恨不能吃你之肉饮你之血,此时他的意志像一枚灵意之针刺进你的灵魂,这便是顶上针。”陈休这是让他不断恶心别人,总能遇见几个脾气暴的打他一顿。
那人受教,追问,“那我怎么才能知道受了针了?”
“三针完结之后,你自会知晓。”陈休道。心中却想‘看你四处惹人,早晚有几个暴脾气的教训你’。
那人却是千恩万谢。
陈休说罢躺下休息,那人果然也不再发出声音。其他几人奇怪不知道陈休跟他说了什么,来问,陈休也不说,心里却琢磨那鱼纹符究竟有什么紧要的,翻来覆去什么也想不到,想着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研究研究。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船停,外面一阵混乱。原来是几个跟上来的人实在找不见陈休,发出信让人来搜这船,这时候已有三艘船围住商船了。十几个人上了商船,跟那商人解释说是找人,商船得知是连云寨之人也是配合。查到仓底就看连带着陈休有七八个人,商船上的人以为这些是连云寨追捕的人赶忙撇清关系。
连云寨的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想着若是说单来捉陈休恐怕面上不好看,陈休会再来闹。这么一定就让人把七个人全带走,那七个人喊着冤枉被困解释了带走。连云寨的人这才仿佛是意外才看到陈休一样,一个道,“陈小爷,没想到您也在这。”
陈休也不挑破,“睡了一觉没想到到这了,又碰巧遇见还真是有缘分。”说着又笑道,“咱们碰巧遇见几次了?”
那人干笑不答,众人携着船舱的七个人下了货船再回连云寨。
第三章 大胡子()
日出日落,再出再落,周而复始,无穷无止。虽不是命运注定,到底是因果相随。
连云寨,有吴国都令求见朱蛮刀,要朱蛮刀交人。这都令看着也客气,态度恭谦却不至于谄媚,看来有几分骨气。
“交什么人?”朱蛮刀疑惑。
这都令嚣张,跟着的几个人倒是客气,一个道,“张跋是有得罪二爷的地方,不过他违反军令自有吴**法处置,还请二爷把他交给吴国!”
耿小多笑,“这张跋又是什么人?你们不要丢个鸡丢个狗都来连云寨找,我们还没那闲功夫。”
都令也不生气,道,“本来是个守关的小头领,后来遇到杜将军提拔当了千夫长。”
吴国的将军?冯虎想着看向红胡子,悄悄问道,“是隐逸谷外的那帮骑兵你没处理干净?”
红胡子耳语道,“不能啊。要是他们,今天这都令就不是要来交人了,况且那个骑兵头子像是叫什么周泽。”说着喊道,“你们倒是说说他怎么得罪二爷、又是怎么消失的,可别是误会。”
都令道,“我们追着张跋到了太上湖附近,他人就消失了,想来也唯有连云寨一个去处。”
这么一说冯虎也想起来了,是马蹄关射他一箭的大胡子,“那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大胡子。”
“或许他怕人认出把胡子剪了。既然是误会还请把那几个人带出来我认一认。”都令道。
朱蛮刀只听着,看向冯虎,“你去问问,大概有什么误会。”冯虎点头出去。
那边一人进来在朱蛮刀近前低声道,“信陵来的信。”
朱蛮刀不知何事,想着前几日寸头胡才走,怎么又有信到?燕子追也搅和进这件事里了,这些东西沾到了就没人能甩掉。朱蛮刀轻叹把信打开。
看罢一下站起,冲那都令道,“此事有人去查,明日给你答复,还请都令先回去等候!”说罢经直离开。
众人奇怪。都令倒也不强求,说声告辞便离开。
且说冯虎来问,正逢陈休被送回连云寨,那剩下九六个人不知道怎么处置,来问冯虎又禀报陈休种种。“只要他不是要离开连云寨,其他都顺着他。”冯虎道。陈休也不是三头六臂,在这连云寨亮他也逃不掉。再看那六人突然大笑,拍着一个大汉道,“我还道谁呢,早告诉你你早晚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这大汉就是马蹄关的张跋,不过胡子没了。张跋可不是好脾气的,冯虎手搭上来他就往旁边一躲,骂道,“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落到你这算是倒霉!”
冯虎笑,“谁是狗谁是虎这可说不定!”让那几个把张跋等人带去关着,“都看牢了!”说着回寨子复命。
陈休奇了,这帮人还真不是冲他去的?追上几步。这陈休只要不是要出连云寨根本没人问他,他鬼主意又多,那看管自然不敢惹,看陈休过来赶紧让开。
陈休问张跋,“你和冯虎还有仇?”
张跋啐了一口,“看他不顺眼有仇没仇都一样!”
陈休笑,学着张跋也啐了一口,“这个好。我也看他不顺眼。”说着冲张跋一笑,手里比划着,意思是去救他让他放心。张跋会意也笑。
冯虎回去时候朱蛮刀已经离开,那吴国来的都令也走了,说是明日给答复,想着明天那都令来把人交给他就算完了。没料到一觉醒来张跋和其余六个都不见了。
都令来问,冯虎带他去领人,结果一个都不见了,却看关在里面的都是连云寨的人。
都令细看,“没有张跋?”
冯虎想着连云寨连个人也关不住岂不让人笑话?憋着气不说话。这时候一个人醒了,一看自己在屋内一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看外面冯虎站着大惊起身,正要说话被冯虎一眼瞪回去。
冯虎道,“这就是昨天带下来的,要是没有张跋,那就是他早逃走了。”
都令看这气氛不对,自然疑心,可冯虎咬定他也没办法。都令一走,冯虎当即暴跳如雷,进了房中把其余睡着的一个个踹起来。再问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摇头,只说夜里听见动静,有两个出去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冯虎气的跳脚人去查,一查查到了袁从头上,说是有人看他夜里出去。这袁从也是墙头草,一见冯虎立马把陈休几个招了出来。
这当然是陈休做的好事。他领着刘鼠几个人弄了迷烟之类,把那几个看人的弄晕了反关进屋里。陈休也没打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最好冯虎能知道,也能恶心他一把。
冯虎找来,他四脚朝天往地上一躺,想着看你能怎么办。冯虎气的要打,陈休跳起来往朱蛮刀那里跑。众人不敢拦陈休,更不敢挡着冯虎。可陈休一边跑一边扯过人就往后面推,碰着东西也都往后面砸。冯虎左右躲闪着避过,连陈休衣服都没够着,到了朱蛮刀住的院子,陈休一头闯进去,冯虎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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