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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彪没有请太多的客人,他的名声高重,所以接到了请柬的客人,都早早赶来了,只有王允,候了半日却仍没到,杨彪请了自己的兄弟杨觽、杨琦在屋里陪着客人,自己站明月湖的门前候着,杨琦看得恼火,凑到了杨彪的身边,低声说道:“大哥,那王允好生无理,我们请他,他却这般晚来,既然他不给我们的面子,我们也不用理会他,大哥只管回去就是了,我让仆役在这里等他。”
杨彪心道:“你哪里知道,我背后有人看中了这王允啊。”表面上说道:“贤弟莫要恼火,我既请了这王司徒,自然就要候他,你先进去陪客,我再等一会就是了。”
两个人正说话的工夫,就见前面十几名兵士簇拥着两个人过来,前面一人正是王允,错后一步的,却是吕布,两个人离着明月湖将近,同时下马,走了过来。
杨觽惊怒的叫道:“这王允怎么把他带来了?”
杨彪也有些惊愕,但是他必竟比杨觽稳重,摆手不让杨觽多言,自迎了上去,笑道:“司徒来晚一步了?温侯怎地也来了?老朽当真蓬荜生辉了?”
王允笑道:“在下离朝的时候,正与温侯相遇,就代太尉请了温侯,因此来晚一步,还请太尉勿怪。”
杨彪笑道:“司徒那里话,温侯是老配请都请不到的贵客呢。”
吕布哈哈一笑,道:“来得唐突,太尉莫怪。”
几个人客气着,向明月湖而去,杨彪心下暗暗摇头,忖道:“这王允和吕布走得这样近了,确是不好和他说丁并州的事了。”杨彪虽然觉得这场酒是白请了,但是这会也要打点精神,把这个场面应付下去,所以陪着笑脸,把王允、吕布都请进去了。
此时明月湖的园子里,一辆垂帷的马车,就停在湖边,这里春、夏、秋三季,风景最好,这会冬天了,冷得历害,却是差了许多意味,已经很少有人在湖边了,那帷车停在湖边,颇为引人注意。
王允路过的时候,看到那车子边上的下人,知道是貂婵到了,微微点头,心道:“这杨彪请得客人多,那董旻也是个好色的,却不要让他看到,我须想法使吕布与貂婵见面才是。”他心中有事,和杨彪说话不免有些敷衍,这想杨觽更加不满,在背后狠狠的剜了他几眼。
貂婵坐在车里,偷偷的向外看去,她来得晚了,韦昌辉等人都已经进去了,她并没有看到,等了一会,又不见穆桂英过来,不由得有些心焦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弹丸弹进了车子里,貂婵为得等着穆桂英过来,所以车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会捡起弹丸,发现是这弹丸是纸卷成的,与是快速拆了开来,就见上面写道:“让你的下人都闪开。”
貂婵犹疑片刻,还是挑开车帘,沉声道:“你们都退下吧。”车子边上的那些下人都是王允府中的,知道貂婵今天来是有机密事的,不敢多说,都退了下去,貂婵看看四下没有人,这才缓缓的把车帘都挑开,四下看着,想要把人找出来,正望着的时候,一个身影闪了出来,一伸手把貂婵给退了进去,然后闪射跳进了车子里。
貂婵眼睛一凝,伸手在腰间拔出一柄短刀,用刀柄抵在胸前,冷冷的叫道:“你是什么人?”
丁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车帘放下,这才道:“任姑娘,在下是谁,并不重要,但是在下知道洗劫你们村子是哪一个。”
貂婵并没有因为丁立的话把刀收起来,仍然警惕的道:“那你说是谁?”
丁立道:“就是细柳营大帅魏文通。”丁立说完暗暗吐糟:“这魏文通离了卫家,倒是恢复了本姓了。”
貂婵冷笑一声,“我为何要信你?”
丁立取出一幅画像道:“姑娘请看,是不是这个人?”
貂婵只看了一眼,便花容大变,手里的短刀都拿不住了,当啷一声落在车子里,叫道:“就是此贼!”
丁立道:“此人名叫卫正,现为城门校尉,当日他奉了司徒王允之命,到朝歌去说降魏文通,随后带着魏文绕路回长安的时候,血洗了你们的村子。”
貂婵虽然心痛如绞,泪落如雨,但是神智不失,听了丁立的话,如遭雷轰一般的看着丁立叫道:“他奉了王司徒之命,他是王司徒的人吗?”
丁立点头道:“我知道姑娘听了这话必难接受,但是他不单单是王司徒的人,还是奉了王司徒之命,寻找美貌出众的绝色女子,当日宿在你们村子之中,看到了你的姿色,这才劝魏文通洗劫村子的。”
貂婵摇头叫道:“你胡说!王司徒不近女色,如何要让他找什么绝色女子,再者说了,若是王司徒所求,我在他府上早就被玷污了,岂有今日!”
丁立同情的看着貂婵,轻声道:“任姑娘,你忘了王司徒最近托付你什么了吗?”
貂婵先是愕然,随后猛的醒悟,惊恐的看着丁立,丁立又道:“王司徒说你是家是被董卓老贼的西凉兵祸害的,不就是要让你恨董卓,然后好让你去施这美人计吗。”
貂婵手脚冰凉,但是仍然摇头道:“我却不信你说的,我要自己查一查。”
丁立道:“我也知道姑娘不会我一说就相信,但是我没有时间给姑娘去找证据了,只能是把一切都告知姑娘,至于姑娘想要如何去查,都就是姑娘的事了,只是我劝姑娘一句,一不要让自己被吕布碰上,二不要惊动王允,不然的话,姑娘万劫不复,谁也救不得了。”
貂婵冷哼一声,道:“不劳叮嘱。”
丁立想了想又道:“姑娘这里可有纸笔?”
貂婵看了一会丁立,这才从车子的暗格里,取出一幅纸笔来,那纸雪白,却是上好的写字纸,丁立用纸行文之后,一点点的影响得好多人都开始使用纸张了。
丁立匆匆把乐和的地址写下,道:“姑娘只要有事,尽可到此处去找我。”貂婵小心的接了,藏在了怀里。
两个人在车里说话,外面又来了一位客人,他骑着一匹骣马,样子落迫,但是眉宇之间却带着一分傲气,此人是李傕的次子李召,自从李傕被杀之后,李自成又在并州不归,以至李家沉落,这李召就是一个纨绔,以前有人捧着他玩,现在没有人理会他了,不由得心里不忿,今天得知他杨家请客,这是他的外家,他便在家里等着,可是等来等去,也不见有一张请贴给他送来,恨急了的李召干脆就自己找上来了。
进了明月湖,李召鬼头鬼脑的四下看着,一眼看到了湖边的帷车,这小子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没有少干,认得出这是女子坐的车子,心道:“不知道是那一家的女眷?”
李召一边想一边向着车子凑过去,暗道:“莫不是我那几个表妹的?”想到这里一个阴损的心思生了出来,忖道:“我家不行了,我外公也看不上我们,若是把我那个表妹弄到手里,哪怕就是做他们杨家的赘婿也要好过现在啊?”这小子不做好心,渐渐的就凑到了车子前面。
此时暗中保护丁立的穆桂英看到李召,手指上扣了铜弹就要打出去,可是万没有想到,就在李召凑到车前的时候,丁立一挑车帘从里面出来,正好和李召撞了个对头。
李召尖声叫道:“好贼!”他心道:“原来这车里的女子在这里会情夫呢,既然被我抓住了,那多少我也要沾点好处回去!”
李召伸手就去挑车帘,他想着看看里面的女人好看不好看,要是不好看就不多事了,丁立哪里肯让他的手抓过去,一伸手抓住了李召的腕子,用力一甩,李召被酒色掏空了的,哪里受得住这个,飞起来摔进了湖里。
李召被湖水冻得怪叫一声,他倒是会水的,扑腾着就向着岸边来,只是身上穿着冬衣,沾了水之后厚重,一时之间上不来,急切之下,李召四下扑腾,冷水打在了貂婵拉车的马身上,那马被冷水激得咴咴长嘶,不住的原地踏步,丁立怕这马惊了,冲出去拉住了缰绳,就在这个时候,王允从楼里出来,看得满眼,不由得又惊又怒,提了宝剑过来,大声叫道:“那家登徒子,好大的胆子!”
丁立不欲和王允照面,回手扯起了李召,叫道:“李哥,我们快走!”不由分说扯了李召飞一般的跑了。
王允哪里追得上啊,站在马身边上,不住的发喘,貂婵刚才也吓得够呛,好在马没有惊,这会轻声道:“义父,那是李傕的二公子,还带着一个狐朋狗友,女儿这会被他们吓得心慌,只怕就是进去了,也不能让温侯看中,还是先回去吧。”
王允恨得不住跺脚,他在里面,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没想到又被人给打搅了,他也清楚,若是貂婵不能以最好的面貌出现,只怕不能让吕布那个见惯了美人的家伙动心,若是不能动心,那就白费了,所以只得压下了火气,道:“此时你却是不好与吕布相见,你还是回去……。”
王允话说一半,猛的疑惑的道:“你的随从呢?”
貂婵急忙道:“他们都被我打发开了,本来我已经有了与他单独相见的法子了,没想到却被……。”
王允长叹一声,自去寻了人回来,让他们送貂婵先回去,随后才垂头丧气的回转月明湖的楼里去。
貂婵由从人簇拥着向回走,才走了一会,她在车里轻声道:“却慢!”
车子停下,一个随从小声道:“姑娘可有什么吩咐吗?”
貂婵伸出一只白嫩的几希透明的小手,把一张纸柬递了出去,道:“把这个送到城门校尉卫正大人的府上,我在这里坐等他的回信。”
那随从有些犹豫,貂婵又道:“你放心,这是司徒大人吩咐的。”那随从这才匆匆的去了,过了一小会,那随从回来,把一张纸柬送了回来,貂婵浑身哆嗦,但是一只手却是稳定的出奇,从车子里伸出来,轻轻的捻了。
貂婵的纸柬上写得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家人欲在董太师入眉坞之日,出城去南山。”那话语平常,可是董卓下令,他离城的那天,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这张纸柬上的话,不是问句,完全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若是熟极,不可能这样讯问。
貂婵还知道,韦昌辉就在月明湖吃酒,这样的纸柬只能交给他的心腹,而他们心腹必然清楚韦昌辉和王允的关系,如何回答,足以判断出王允和韦昌辉的关系了。
貂婵小心的把纸柬打开:“尽力安排。”更简单的一句话,可是这样的事情,韦昌辉的部下,连问都不问,就能回答,韦昌辉和王允的关系,足见一斑了。
貂婵把那纸柬一点点的揉烂,然后道:“我们回去吧。”
随从也不问什么,就这样赶着大车向回走,貂婵坐在车里,手掌伸进了怀中,握着那些短刀,轻声说道:“王允很快就会知道我问过了,他会怀疑的,不过……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知道了。”
(本章完)
第326章 三百三十:乱长安:下()
司徒府的大门前,貂婵披着斗蓬站在那里,寒风吹过,把她身上吹得冰凉,但是貂婵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变化,沉稳平静,就好像风雪吹打得不是她一般。
一队人马缓缓而来,王允一眼看到了貂婵,急忙下马,沉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貂婵轻声道:“貂婵在这里等着大人?”
王允有些奇怪的道:“等着老夫何事?”
貂婵轻声道:“有要事回禀大人。”
王允凝视了貂婵一会,然后道:“我们到里面去说吧。”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府中走去,跟着貂婵的那个随从想要和王允说说送信的事,但是眼前貂婵紧跟着王允,不敢过去,只得走开了。
貂婵和王允进了大厅,就在火盆边上坐地,貂婵冷冷的凝视着王允,王允被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得发毛,强自一笑,道:“女儿,你为什么这么看着为父啊?”
貂婵轻声道:“女儿今天看到害我的仇人了。”
王允浑身一僵,不由得暗悔,今天杨彪请了卫家兄弟,让貂婵看到也是有的,好在自己去得晚了,才没有让貂婵看到自己和他们有亲密的来往,想到这里王允不由得暗恨杨彪多事,今天不但没有能和吕布有所来往,还让貂婵看到了仇人,当真是晦气。
王允做出面色凝重的样子,说道:“你的仇人是哪一个?为父一定给你报仇?”
貂婵轻声道:“是城门校尉卫正,他还与我说了话,我还以您的名义给他去了一封信……。”
王允面色惊变,冷冷的看着貂婵,历声道:“你给他去的信上写了什么?”
貂婵目冷若寒冰的看着王允,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王允眼中寒芒闪动,杀气四溢,看着貂婵,好像要生吞了她一般,好半响才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冷声道:“好,你既然知道了,那你有什么要说的,讲吧。”
貂婵伸手解开了自己的披风,丢在一旁,露出来披风下面的青铜短刀,王允瞄了一眼那刀,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貂婵把刀拔出来,放在自己的面前,轻声道:“貂婵这柄刀带在身边,所想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仇人,现在也许我做不到了,但是我可以用它杀了我自己,或者我在见到了董太师的时候,向它刺一刀。”
王允眼皮连续跳动,冷声道:“你在威胁老夫?”
貂婵秀美的脸庞变得狰狞,冷声道:“我要手刃卫正还有和他一起那个统兵的大将!”
王允站起来围着貂婵来回走了几圈,压着声音,暴怒的叫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貂婵抬起头看着王允,道:“司徒大人没有时间再找一位美女了!”
王允猛的站住,恶狠狠的看着貂婵,貂婵全不以为意,抓起青铜短刀,道:“我等着大人的消息。”说完缓缓向外走去,王允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直哆嗦,用力一振袖子,一脚把火盆给踢飞了。
貂婵从屋子里出来,平静的走到了自己屋子外面,微微停步,向身后那些侍婢道:“你们都下吧。”说完推门进去了,她手里抓着短刀,身上的冷气袭人,那些侍婢看着害怕,当真没有敢跟进去。
貂婵把房门关上,身子一软,向着地上没坐,丁立从帷帐后面闪出来,一伸手把貂婵给托住,这会外面还有人,他也不敢说话,就那样托着貂婵走进了屋里,把她放到了长榻之上。
貂婵斜斜的靠着长榻的架了,牙齿把嘴唇都给咬破了,血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咬牙切齿的道:“你记住,我要手刃仇人!”
丁立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放心,王允、卫正、魏文通这三个人,我一定提到你的面前,让你手刃仇人,但是……不是现在。”
丁立顿了顿又道:“我会先带你离开这里,至于报仇,我的大事一成,就会兵进关中,那个时候,抓了王允他们,就会交到你的手里,现在这长安是董卓的地盘,王允与他交好,手里还有兵马,就算你能刺杀王允,也不能杀了其他人。”
貂婵闭上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丁立长出一口气,心道:“好险!”他派了人跟着貂婵,得到貂婵给韦昌辉写信的事,立刻就赶了过来,他从三国小说里了解到了貂婵的性格,了定她知道消息之后,肯定会向王允下手,而只要她出手,那不管能否得手,这条命也必然是没了。
丁立赶到的时候,貂婵正在准备着如何刺何王允,在丁立一再解劝,并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