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来,我这么一说,也就白叮嘱一句罢了,免得让弟兄们吃亏罢了。”
当下,郑秋怡再次对张局的关心表示道谢,恰在这时,她手袋里的手机响了,她说声抱歉,拿起手机来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话,然后,她笑容从脸上消失了,神情一下子变得阴郁下来了,她的肩膀颓然地垂了下来,神情很沮丧。
张越庭问:“怎么了,郑支,出什么事了吗?”
郑秋怡无力地摇了摇头,手捂着脸。过了好一阵,她才放下手,眼里隐隐有些水光闪动,声音很低落,她低声说:“我们支队的李念,就是今天下午被歹徒捅了一刀胸口的那个,急救手术还是没抢救回来。刚刚医院通知了,他已经去了。”
“啊!”张越庭眼睛陡然睁大,他的神情也黯然下来。虽然并不认识这位刚刚殉职的刑警,但大家同为警察,又是被同一个歹徒打伤的,他还是油然而生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哀感觉。
当下,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保持着一阵令人难耐的寂静和缄默。
好在郑秋怡悲痛归悲痛,但她并没有失控。坐了一阵,她便已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站起身,向张越庭告辞,后者凝重地点头,与她挥手道别。
在快出门口时候,郑秋怡停住了脚步——张越庭冒着风险透露实情来提醒自己小心,这份善意,自己不能不领情。不过,他说的东西,也确实太匪夷所思了,她也是将信将疑的。
她回过身来:“对了,张局,方才有个事,我忘记问了:您既然说手枪对那个怪物无效,那最后,那怪物到底是怎么被除掉的呢?”
张越庭对郑秋怡跷起了大拇指:“了不起,郑支,您还是能想到这个了!没错了,最后,那怪物确实不是我们杀死的,是一个女孩子杀掉他的。”
“哦?一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呢?”
“当时我被打飞出去了,躺在远处的玻璃柜台那边动弹不得,看得很清楚:当时我们的干警都统统被打倒了,那怪物冲向了群众,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没人照顾,那怪物就冲向她。。。”
“五六岁的小女孩?”郑秋怡只觉匪夷所思:“她打死了歹徒?”
“呵呵,那肯定不是了——这时,旁边有个小伙子突然冲出来,一脚踹翻了那怪物,然后抱起那小女孩就逃,那怪物不依不休地追上去,这时候旁边又冲出来一个女孩子,瞅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手里抓着把黑色的长棍。她的动作好快,斜地里冲了出来,一下就截住了那怪物了,她站在那里,用那黑色的棒子朝那怪物身上一点——也不知是不是我老张眼睛花了,反正我是看到那条黑色的棒子上好像亮了一下。被那女孩这么一抽,那怪物就当场就定住了,过了一阵便普通一声倒下了,就这样死掉了。”
郑秋怡听着,只觉得在听天书一般不可思议。她问道:“张局,那用枪都打不死的歹徒,就被个女孩子拿根棍子这么一戳,于是就当场就死掉了?”
张越庭很认真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我亲眼看到的,清清楚楚!”
倘若不是说这话的人是一名很有经验和阅历的老公安,一个与自己同级别的领导,郑秋怡简直要笑出声来了。她忍住笑,但嘴角还是禁不住浮起一丝涟漪,又问道:“那您为什么不这样想呢?那歹徒中了很多枪,本来就受了重伤了,张局您和兄弟们又跟他搏斗,他更是雪上添霜,奄奄一息就只剩一口气了。这时候,有个女孩子出来用棍子打了他一下,恰好就让他断气送命了——这样,不是更合情合理吗?其实,给这歹徒最大伤害的、击毙这歹徒的主要功劳,还是张局你们的啊!”
张越庭看着她,心里却是深深的一声叹息。
倘若不是自己亲身在场,倘若不是自己亲身跟那怪物搏斗过,亲自体验到对方的威力和速度,那他也会承认,郑秋怡的说法确实更为符合常理——但不符合事实。
张越庭亲身与那怪物打斗过的,亲身体验过那怪物恐怖的巨力,对方随手一拳就打断了自己的两根肋骨,把自己打飞出七八米,拥有这样的巨力,对方怎可能是“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
他看过那怪物的眼睛,那红幽幽的眼神,充满了邪恶和暴戾的味道——那绝不是一个活力已经衰竭、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生物,正相反,对方拥有着十分充沛的邪恶能量。
只是这些事,都是当时自己的感觉而已,口说无凭,要自己拿出证据来的,那真的是没办法的,所以,他也只能放缓了口气,对郑秋怡说:“郑支,这件事情很诡异,你不能用常规的想法来考虑。我建议你,最好找到那个杀掉歹徒的小女孩来问问,她该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呢?”
“我的直觉。她太镇定了,站在那怪物面前,竟是一点都不慌乱。那时候,大家都慌了——碰上这么个打不死的怪物,不要说群众了,就算我们的干警都慌了手脚。但那女孩子,我看得很清楚,她一点都不害怕,那表情太镇定了,像是她早就有把握,那怪物根本伤不了她。
那时候,我就在琢磨着这个事了——她怎么就这么有把握,那怪物伤不了她呢?但我被打伤了动弹不了,也没法叫住她。后来同志们赶来了,场面有点混乱,我叫人找她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见了。
不过,她的长相我还记得,长头发扎马尾,瘦高个,身高一米六八的样子,相貌轮廓很漂亮,气质也很好,穿黑色裤子,一身红色的休闲服,她身后背着一条黑色的长条物,像是一根棍子,也有点像一把没出輎的剑,我离得远看不清。郑支,回头你可以调监控录像出来,她的气质很特别,跟那个救人的小伙子应该是一起的,找到她该是不难。”
郑秋怡从手袋里拿出了笔记本,认真地记下了张越庭所说的几个特征——老实说,张越庭说的东西太玄乎,她是不怎么相信的。用枪都打不死的歹徒,被个十几岁的女娃子用棍子一敲就敲死了?这也未免太天方夜谭了,自己若信了这玩意,回去还不会给人笑掉大牙去。
郑秋怡很怀疑,张越庭不止给砸断了肋骨,他的脑子说不定也给打到了,不然怎么老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来?
她阖上了笔记本,很诚恳地说对张越庭说:“行,张局,您说的,我记住了。我回头就去看看,找找这女孩子。有什么消息,我给您说一声。”
张越庭叹了口气。以他的阅历和眼光,他当然看得出来,郑秋怡这话敷衍的味道很重。但他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了,毕竟自己与对方只是平级的同僚,自己可以给出建议,但若是说得太多就成干涉对方工作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第三十七节 国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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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怡祝愿张越庭早日康复,然后便告辞离开了。但她没有立即上五楼的手术室,而是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发呆——她身心疲惫,实在提不起勇气上去面对死者的家属了。
坐在椅子上发呆了,悲痛才一阵阵地涌来。郑秋怡不但想起了李南民,还想起了大齐和老赵,想起了这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志,他们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怎么就这么去了呢?这么突然,活生生的人,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就这么走了呢?都是那么好的战友啊!”
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捂着脸,低声地抽泣了起来。她低声哭了一阵,抬起头时候,透过泪眼,却看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就站在她身前,不出声地看着她。
“啊!”
方才太过难过,连有人走近都没发现,郑秋怡有些难为情。她急忙手忙脚乱地找手帕,面前却有人递过来两张纸巾:“用这个吧,郑支。”
“啊,谢谢!”
郑秋怡擦了下眼泪,才看到,站在眼前的一共四名警察,其中递纸巾过来的,是自己的部下,刑侦二大队队长刘子辉,其他三位警察却都是陌生面孔。
郑秋怡问刘子辉:“老刘,南民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他家属那边。。。怎么样了?”
刘子辉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他的还算沉稳,他说:“我上去过了,南民的父母。。。情绪很激动,他爱人当场就晕过去了。我安排医院让他们住院了,给他们都打了一针安神镇定剂,先让他们睡下去吧———他们现在太激动了,有什么事,等睡醒再说吧。”
“唉,老刘你这样乱来。。。好像。。。这样。。。”郑秋怡嘴角撇撇,犹豫了下,她苦笑道:“实在没别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郑支,这几位是国安局的同志,他们过来,是想找我们了解今天的事情。”
“国安局的?”郑秋怡愣了下,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几名陌生警察,虽然也是穿着一样的警服,但他们的臂章却是与自己不同,写着“国安”二字。
在那些都市yy里,国安局往往被描述成我们伟大祖国的最坚强支柱,是个权力无限经费无限的暴力机关,里面的特务个个神通广大,直通中南海,地方上的军警一听到“国安局”三个字,那是要吓得尿都出来了,恨不得当场跪倒——其实,这不过是外人的误解罢了。
郑秋怡这种公安局中层,跟国安局打交道的时候很多。她知道,国安局其实也就一个国家强制执法机关罢了,它的业务性质其实跟公安局差不多,只不过它的业务领域范围涉及国家安全,所以拥有的行动权限也要大上一些,但绝没有yy里说的那样能无视任何法律随意碾压地方军警的地步,他们的工作也不像外人想象中那么刺激,能天天飙车对射去抓间谍——哪有这么多间谍可抓的!
比起地方公安来,国安局的工作更加枯燥和无聊。比如,在锦城市这种不临边的内地城市,国安局的主要任务就是经常去各单位检查下发涉密文件是否保存完备,是否完全按保密条例保管,是否存在泄密可能。象以前,郑秋怡就接待过几次来检查的国安人员——刑侦这边还有两名干警就是从国安局那边找路子调过来的,都是因为钱太少工作太枯燥所以呆不住了——所以,对于国安局的干警,她并不陌生,也没有多少畏惧之心。
来的三位国安警察里,带头的年青警官却是认识的,郑秋怡记得他是国安局的一个副科长,姓申还是姓沈却是记不得了,上次来单位联系过工作的——他给郑秋怡留下印象,主要是因为他那满脸的青春痘,和他看自己时候那躲躲闪闪的暧昧眼神。
她站起身,打了个招呼:“申科长,你好,好久不见了。怎么,又来指导我们工作了?”
申科长上前一步,握住郑秋怡的手用力摇了下,他的态度很客气:“你好,郑支,打扰了。不说指导,领导派我们过来,是想了解下今天万和商场的那桩案子。来的不巧。。。”
看着郑秋怡脸上还没擦干的泪痕,申科长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刚出了这种事。。。郑支,还请节哀顺变吧。”
“谢谢,来,这边谈吧。”
郑秋怡领着三名国安警到了一个偏僻的走廊,老刘站在走廊的出口等着。
因为来的是熟人,郑秋怡说话也很随便了,她蹙着眉问道:“申科,怎么,你们对今天的案子有兴趣?这又不是涉外的案件,只是一桩普通的刑事案而已。。。你们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凡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案子,安全局都要过问的。”申科长说,他肃容道:“郑支,我听说,今天的案子是由你负责调查的?”
“对,没错。”
“我还听说,你们今天跟那个歹徒正面遭遇了,结果是两名干警殉职,两名干警受伤?”
郑秋怡摇头:“你们的消息错了。刚刚,有一名受伤的干警挺不过手术,已经去了。。。所以,现在殉职的干警是三个了。”
申科长“哦”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没想到,郑支,抱歉了——那,你们遭遇那歹徒的时候,当时一共有多少名干警在场?”
“先等下,申科!”郑秋怡抬手拦住了对方:“有件事我要先问清楚的,你们这算是闲聊谈天呢,还是正式的调查问话?”
她望了一眼,看到申科长身后有一个国安警手上拿着小话筒记录仪,那话筒的灯是亮着的,郑秋怡瞪大了眼睛,她生气地说:“申科,你们怎么能这样——看来,你们是要正式调查了?”
“郑支,我们就是谈谈,兄弟单位了解一下,你不要太紧张了。”
郑秋怡坚决地摇头:“不好意思,申科,大家是兄弟单位没错,但你这样记录,这分明是正式调查的程序了——不好意思,现在,案件还在调查中,案情还是保密的。没得到我们单位领导的同意,我不能接受你们的正式调查——规矩你们应该也懂的,我们这些部门,相互之间要调查的话,必须通过正式的组织渠道来。”
她点点头,转身向外走,那两名国安警有些惊讶,那个拿记录仪的年青国安警下意识地伸手要拦郑秋怡,但郑秋怡把他一把推开了,另一名国安警脸色一沉,也伸手过来要抓郑秋怡,但被郑秋怡一个反掌擒拿的动作反而把他别住了手腕,然后把他用力向后一推,那国安警一下就被推到了墙上,背脊撞墙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郑秋怡低喝道:“大刘!”
在外面抽烟等候的刘子辉大队长闻声跑过来,看到这边弓拔弩张的紧张情形,自己的领导一个人跟三名国安警对峙着,好像已经扭打起来了,他吃了一惊,急忙跑过来,挡在了郑秋怡身前,喝道:“干什么?要打架吗?”
“误会,误会来着!”
申科长连忙站了出来,他先喝住了自己部下的两人:“不能没礼貌,快向郑支道歉!”
两名国安警道歉过后,申科长才对郑秋怡说:“不好意思,郑支,我们过来,其实是上级的要求,事先已经跟你们单位的领导通过气了。要不,我打你们邓局长的电话,让他跟你说一声?”
郑秋怡依然保持着警惕,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于是申科长走开几步,掏出电话来拨通了,他跟电话里的人说了一阵,然后又拿着手机回来,递给郑秋怡:“郑支,你们邓局的电话,你听一下。”
郑秋怡狐疑地接过电话,将信将疑地问道:“喂,你好~”
话筒里传出一个严肃的声音:“是刑侦的小郑吗?我是邓伯南!”
听出了那威严的声音,郑秋怡立即肃然:“您好,邓局长,我是刑侦的小郑,请问有什么指示?”
“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同志们辛苦了!我还在京城开会,一时赶不回来,小郑,你代我向同志们问好,也代我向牺牲同志的家属表示慰问。。。一来,你们刑侦那边要尽快破案,把事情查个结果;二来,要抓紧总结几位烈士的事迹,让政治处总结材料,报告省厅和人事厅,申报烈士称号。。。几位烈士的家属那边,他们情绪怎样?”
“报告邓局,家属情绪很激动,后续可能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这个工作要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