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失踪数天的朋友终于安然无恙地找到了,这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因为朱佑香不见踪影,大家也投鼠忌器不好追问许岩,于是那气氛就显得有点尴尬和怪异了。在下山的路上,众人各怀心事,一路闷闷地前行,气氛沉闷。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众人终于下了山,来到了林中茂的屋子前。林中茂很热情,邀请许岩入屋歇息做客,许岩也答应了,他正要进去,但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鼓噪声,许岩转身过去,却见是木村警官和那三个警察快步走过来,对自己嚷嚷了一通话,显得很不客气。
听到那声音,黄夕的脸色变了,她迟疑了下,低声翻译道:“许先生,木村警官说,因为牵涉到中国籍女士朱佑香的失踪案,你是重要的证人,所以他们要对你进行留置询问。他们说,请你陪他们回警署去做询问——”
许岩冷冷一笑,他说:“告诉木村警官,我现在很饿很累,需要休息,没工夫去警署。让他留下联络方式,有空时候我会联系他的。”
黄夕翻译了许岩的话,木村警官脸色一冷,他激动地走过来,站在邻家的门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许岩,叽里呱啦又重复了几句,黄夕马上翻译过来:“许先生,木村正男警官以日本警方的名义,再次郑重要求你就中国籍女子朱佑香失踪一事配合他调查!”
许岩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对这位咄咄逼人的警官起了极大的反感。他冷冷道:“黄夕,你问他,如果我不接受调查,他要怎么样?”
黄夕翻译了过去,那日本警察又是叽叽呱呱一通,黄夕也翻译了过来:“木村说,如果许先生你不配合他们的话,那他们就会认为,许先生您有重大的犯罪嫌疑,他们就要对你采取临时强制措施了!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许先生你多多谅解!”
许岩森然道:“你问问他,知道我的身份不?”
站在这弓拔弩张的俩人中间,黄夕急切地翻译着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的对话,额头上已渗出了大滴的冷汗:“许先生,木村警官说,他很清楚许先生您的身份,但日本国的法律是一视同仁的,无论是对本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如此,他说这是法律赋予警方的权力,请许先生不要藐视日本国的公权力。。。。。。”
许岩“嘿”了一声,心想这警官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找茬针对刁难自己罢了,却还装模作样说什么“一视同仁”。
许岩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不动声色地说:“黄夕,请告诉木村警官,要配合他调查的话,我得有个中文翻译。”
木村正南警官吃了一惊:许岩抵赖也好,大发雷霆也好,要求联系大使馆和律师也好,这些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中的。但是,许岩仅仅只是要个翻译?这算什么要求?
他狐疑地望了一眼黄夕,沉吟道:“这位黄夕小姐,可以充当临时翻译。尽管黄夕小姐是你的朋友,但我们相信她的公正和能力。”
许岩摇头:“黄夕小姐是业余翻译,她不是专业人员。在牵涉到重要的司法问题时候,我要求一个专业的刑事翻译,以免出现误会——这是合情合理的要求,你们应该要满足的。”
黄夕狐疑地看着许岩,不明白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疑惑地问:“许。。。先生?你是干什么呢?为什么不要我来担当翻译了呢?”
“没事的,黄夕,你照样翻译给他们听吧,就这样说吧,没事的。”
黄夕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听命地照原话把许岩的话给翻译过去,中村巡查长过去和几位部下商议了一下。好在许岩的这个要求并不为难——箱根是旅游城市,经常有中国游客过来游玩的。所以,箱根警署那边也有不少懂中文的警察,要找翻译其实并不难的。
一位年青警官走出来,他用口音很重的中文对许岩说:“许桑,你好!我是箱根警署刑事课的小林康夫巡查,我略微懂一些中文,很荣幸能为你担当翻译。我会竭力而为的!”
许岩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小林康夫?你懂中文?”
“嗨依!在下的中文略懂。。。。。。”
许岩忍住笑:“那很好,小林警官,麻烦你来担当我的翻译吧。”
黄夕看得微微蹙眉——在她看来,这位小林警官的中文说得结结巴巴,远远不如自己说日文来得流畅。她忍不住说:“许先生,这么重大的事,我还是觉得,让我来担当你的翻译比较好。”
许岩摇头:“没这个必要。”他拉着黄夕走到边上,小声说道:“你马上联系大使馆,找张助理,请给我们安排两张可以尽快回国的机票——最好是今天的航班!
你告诉他,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日本警方企图借口朱佑香的失踪对我采取强制措施,将我强行扣留,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回国!”
黄夕心下嘀咕: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请朱佑香出来让日本警察见上一面,他们就没理由找茬了。但问题是,许中校宁愿狼狈不堪地逃出日本都不肯请朱小姐出来给大家见上一面,那么——多半不是他不愿意,是他实在交不出朱小姐来!
朱小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明白了,我回去就马上处理。但中校,你这边怎么办?你跟这帮警察去警署,到时候要怎么脱身?”
“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你在旅馆那边等我吧。我很快会去跟你们会合。”
大家都是情报局的特工,知道事态紧急,黄夕也无谓像拍电影那样惺惺作态地表现恋恋不舍,她简单地说了一句:“那么,中校,您就多加小心了。”
许岩冲黄夕挥挥手,示意她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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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黄夕和众位朋友离开了,许岩这才转过身,几名日本警察都在身后冷笑地望着他——没错,虽然日本警察都板着脸不说话,但许岩还是能在他们脸上看到了阴冷的味道,他们的眼神是充满恶意的。
木村巡查长来到许岩面前,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话,小林警官即时给许岩翻译,他指着远处停放的那辆警车,很虚伪地假笑着:“许桑,木村长官说,时间不早了,请你跟我们上车,回警署去吧——请吧!”
许岩没有动,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警署?”
“许桑,虽然您是中国的军官,但这里毕竟是日本国的领土,在这里,您也必须遵守我们日本国的法律——这是国家公权力,您必须服从,请您上车吧。您是有身份的中国贵宾,莫要逼我们对您采取强制了。”
许岩冷笑:“木村巡查长,你要求我陪你们去警署,可有什么依据?理由是什么?”
木村正男阴沉着脸,他上前来,冲着许岩一通狂吼,态度很恶劣——自从黄夕、叶慧兰等人离开以后,这几个日本警察的态度就显得明显恶劣起来了,仿佛是因为没了现场的目击证人,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个小林警官阴测测地冷笑道:“许桑,你还要问理由?在刚刚,木村长官不是已经已经跟你宣示过了吗?
也好,我就再跟你宣布一次:因为您和朱佑香女士一同进山,现在却只有你一人出山,朱小姐至今下落不明。我们箱根警署接到了报案,称迄今,朱小姐已经与外界失去联系超过六十多个小时了,已经构成了失踪案。所以,根据我国刑事法律的要求,必须要对此进行立案,箱根警署要对朱佑香小姐的失踪案进行调查。而根据相关证据证明,许先生您是最后与小姐最后见面的人,是案中的重要证人,要求你必须配合调查。。。。。。”
许岩一口回绝:“我如果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仿佛对许岩的这个回答早有预料,小林警官严肃地说道:“说什么,那是许桑你的自由来着,不过,许桑你必须要对你的说法承担法律责任的。如果许桑你乱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的话,只怕检察官会有些不好的看法,恐怕许桑你的身份会从证人变为嫌疑人也不一定的——好吧,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许桑,麻烦你请上车吧。”
这个小林康夫刚才说中国话还显得结结巴巴的,但现在,黄夕走了,他却显得越来越流利了,越说越顺畅了——许岩很怀疑,这家伙刚刚是故意在黄夕面前假装不会中文的,好偷听自己和众人的对话。
许岩摇头:“等下!木村警官,各位警官——如果说,你们的这个案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呢?你们还需要我去作证和配合调查吗?”
“纳尼?本来就不存在?”小林康夫十分诧异:“许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你们所说的朱佑香小姐失踪一案,本来就是不成立的——朱佑香小姐并未失踪!她依然还活得好好的!那样,你们还需要我去协助调查吗?”
听了小林康夫翻译过来的许岩答复,几个警官面面相觑——正如许岩预料到的那样,他们虽然受东京警视厅的授意,想把许岩给强制留下来,但毕竟还没法做到无中生有,想造冤案,毕竟还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毕竟许岩可不是一般中国的游客,他是中国军方派来的访问使者,有东京警视厅的正式邀请函。如果日本警方刚刚以“涉嫌谋害朱佑香”的名义就把应邀到访的中国军官给抓起来,然后那个被宣称谋害的女子却是自己跑出来了,那警方扣留许岩的理由压根就不成立!这样的话,会让日本政府在外交领域造成极大的被动,在国际上也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节 拘捕()
如果日本警方宣布,因为朱佑香失踪一案拘捕了来访的中国军官许岩,但第二天朱佑香马上就现身宣布自己并不曾失踪,那么,日本警方甚至是日本政府都会很狼狈,在国际上名声扫地,这样的责任,不是这地方警署的几个小警察能背得上的,对这一点,几名在场警官都很明白。
木村巡查长黑着一张脸,他虎虎地来到许岩面前,瞪着眼睛很有气势地喝了一通,小林康夫冷笑着翻译:“林先生,我们尊重你是中国过来的军官,所以对你一直以礼相待。但你若是以这种荒谬的谎言企图拖延时间,企图欺骗日本警方蒙混过关的话,那我们也不会再对你客气了——要欺瞒国家公权力,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木村长官问你,你说朱佑香小姐并未失踪,那么,她在哪里?”
许岩淡淡一笑:“朱小姐现在还在山上,她在忙一件事,不得空下来——你们说的失踪,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是事实。”
听许岩说,朱佑香至今还在山上,小林康夫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摇头,他喝道:“不可能!朱小姐已经上山五天了,她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下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那是朱小姐自己的事情,跟你们也没关系!”
听了许岩的回答,几个警察都露出了愤怒之意,他们凑在一起叽叽呱呱地商量一阵,最后,他们得出了结论,依然是小林康夫来对许岩说道:“许桑,你说,朱小姐还在山上?”
“正是!”
“那就好!”小林警官露出了狡诈的笑容,仿佛他已经戳破了许岩的阴谋,得意洋洋:“这样的话,就麻烦许桑你亲自领我们上山,亲眼见一下朱小姐吧?”
许岩拒绝:“朱小姐在忙着很重要的事,她不愿意面见外人。”
“呵呵,许桑,我们可是警察,是国家公权机关!无论朱小姐在忙着什么事,见我们一面,让我们确定她平安,这都是应该的。因为我们可是接到报案,说是朱小姐已经失踪了——”
看到许岩还在犹豫,小林康夫陡然大喝一声道:“许岩,你拖拖拉拉,一再拒绝让朱小姐拒绝警方的探访,你到底心怀何种目的?!难道,你对朱小姐图谋不轨,已经谋害她了吗!?”
小林康夫大喊大叫的,自以为威严十足,许岩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眼前的几个日本警察的恫吓和威胁,那威力还不如一个蚊子哼哼。但是,为了引得几名日本警察上钩,许岩不得不装出罪恶被人说破的“大惊失色”表情,他惊恐万分地辩解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么干,警官先生,我是冤枉的。。。”
看到自己一声大喝,居然就把这个来自中国的中校军官给镇住了,小林康夫不禁暗暗得意:这个许二佐先前嚣张和得意的样子,其实也是装出来的吧?
自己只不过使出了审问犯人时的威严,怒吼一声,立即就把他给吓得慌了手脚。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废柴,自己刚刚也没必要跟他啰嗦这么久了,早该对他态度强硬了!
恍惚间,小林康夫心里也转过这样的念头:好像不对啊,眼前的这家伙,怎么说也是中国军的中佐军官来着,按说也是个菁英人物来着,怎么会如此不济,被自己吼了一声就吓坏了?这是不是屈服得太容易了些?
但很快,小林康夫也释然了:虽然是二佐军官,但对方毕竟是支那人嘛!支那人一向都很废物,在当年的东亚战争,支那人胆小如鼠,支那军队也是同样废物,不堪一击。而且听说现在的支那军队很腐败——眼前的这年青人,他多半是通过腐败的途径得来的中校职务吧?嗯,肯定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小林康夫的气焰更为嚣张,他大声喝道:“许岩,你说!你到底把朱小姐怎么样了?你是不是见色起意,故意杀害了她,嗯?!你老实交代了吧!”
许岩的神情更为慌张了:“没有的事,我只是想跟她亲热一下,没想到她居然拒绝了我,我生气了,就把她打了一下。。。然后,我就不管她了,自己出来了。。。我想,她现在应该还是在山里头吧。”
听许岩这么说,小林康夫大喜:通过丰富的警务经验,他已经能想象出事件的轮廓了:一对青年男女入深山探险,在那荒无人烟的深山里,看到四下无人,男青年许岩忽然狂性大发,想要对同行的女青年朱佑香行那不轨之事,但被同行的女青年给坚决拒绝了。恼羞成怒之下,许岩愤而出手,打伤了女青年朱佑香,然后将她遗弃在那荒芜的山林间。
许岩的这些行为里,明显包括好几条罪名了:**(未遂)、故意伤害然后遗弃,这些罪名如果能证实的话,许岩绝对构成犯罪了。用这些罪名来逮捕他,总比用个失踪案来抓人显得靠谱得多,也显得证据确凿了很多。
现在,为了证明许岩的罪行,必须找到那位被许岩遗弃在山中的姑娘朱佑香!
当下,小林康夫抖擞起了精神,他把审讯的结果报告给木村巡查长和其他两名同僚,听到竟然抓住中国武官这么大的把柄,众位警官都是欢欣。木村正南高兴地鼓励众人:“大家好好干,我们这就把许岩带上山去,让他领着我们找到朱小姐。只要侦破了这件案子,那是很大的功劳!小林刑事!”
小林康夫立正:“嗨依!”
“这次案子,你功劳很大!我们继续努力,把这中国人的犯罪证据给搜集完毕,将他正式逮捕!
刚刚,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新任的荒木课长亲口跟我说了,这个中国人的身份十分重要,可能跟不久前的东京怪物事件还有牵连!荒木科长告诉我们,要尽可能地用合法的手段和理由,将他强留在日本,不能让他回国。
现在,听到许岩在我们这里,东京警视厅对策本部已派人来我们箱根了,估计今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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