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普通的士兵和警察去抓王中茂,伤亡会很大。但即使换了许岩去,面对一支装满子弹的半自动步枪,这同样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要让自己的救父恩人许岩去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即使文修之久经官场脸皮厚厚,这话也是不好意思随便说出口的。
许岩也默然了,他知道,文修之确实也是被逼到绝境了倘若平时,他是不会对自己这么提出这种强人所难的请求的。
俩人都不说话,默然良久。最后,还是文修之先忍不住了倒不是他的城府和涵养比许岩差,只是这件事情里,他的处境要比许岩要艰难得多,也容不得他玩什么涵养了。
他艰难地说:“老弟,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了。。。”
“文哥,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许岩也知道,自己这种磨磨蹭蹭的做派确实很不够“爷们”按京城“爷们”的标准,碰到这种朋友有难的场合,真正的男子汉就该二话不说。当晚就收拾包袱搭航班去京城,风萧萧兮易水寒,义无反顾。
但许岩确实没办法。他自己是很愿意能帮上文修之一把的如果事情只是牵涉到自己,他早就答应文修之了。但问题是。自己去京城,那没用的。还得看朱佑香肯不肯去京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如果朱佑香不肯去京城,没她陪着,许岩可不敢自己独个去面对那拿自动步枪的怪物活腻了想找死也不是这样的!如果朱佑香肯陪着自己一起去京城,不要说抓捕区区一个越狱的魔物灵体,就是去炸美国白宫,许岩也敢大胆前往!没错,许岩对朱佑香就有这样盲目的信任。
许岩挂了电话,看到对面黄夕那关注的眼睛,他问道:“你都听到了吧?”
黄夕点点头,眉宇间隐有忧色,她轻声说:“我听到一点,好像是说襄城抓到的犯人逃了?文局长,他遇到麻烦了吗?”年轻女孩子的脸上,充满了忧虑和关注。
许岩咂咂嘴,他点头道:“没错,今天,调查组从襄城带回来的病毒患者,他越狱逃跑了,逃跑时候杀了人还抢了枪。”
黄夕“哦”了一声,她低声问:“那,文局长很危险吗?他的位置能不能保住?”
许岩心念一动,黄夕为什么对文修之的事情这么担心?按说,一个小中尉,跟文修之这个大校局长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文修之再怎么倒霉,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含糊地说:“说不好,应该没问题吧?只要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把越狱的家伙抓回来,应该就没事了。”
黄夕无语地望着许岩,心中无语其实,黄夕担心的倒不是文修之,她关心的是自己。如果文修之倒台了,那他承诺给自己的提拔和晋升,那自然都成了水花镜月了,在这种关系到黄夕自身利益的事情上,她不可能不密切关切的。
许岩说得轻松,把人抓回来就没事了,但黄夕却知道,要抓一个越狱潜逃的犯人,这谈何容易?这难度,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运气好的话,三几天就能找到人抓他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十年八年找不到人,那也是有的,公安部网上通缉的那么多罪犯,很多都是十多年的积案悬案了,十几年抓不到人的,那是大有人在。
几年后,就算抓到那越狱逃犯了,可那时候,文修之也被撤职查办了,自己的前途也没指望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刚才许岩跟文修之的对答,她隐隐也听到了一些,知道文修之想请许岩去京城帮忙虽然黄夕看着这大男孩不像有本事能给文局长帮忙的样子,但文局长无论见识还是能力都要比自己强得多,他既然出声请求许岩了,这小男孩肯定是有几分门道的。
黄夕温柔说:“那,许少校,您会去京城帮文局长吗?嗯”说着,她轻咬丹唇,不经意地挺直了腰杆,让她的前胸的曲线显得更加凸出。
可惜的是,我们的许岩显然是那种该被火烧死的万年魔法师,他还在心里想着着事。对漂亮妹子的这番魅力攻势,他根本就没感觉到:“我还没拿好主意。。。一时还定不下来。”
黄夕愣了一下。她正要斟酌着该如何加强魅力攻势来劝说许岩呢,这时候。许岩却是自顾站了起身,他肃然说:“小黄,我们今晚先就这样吧。我要回去查点资料,然后才能做决定,你手机开机,我们保持联系呃,黄夕,你的脸怎么了?发烧了?”
许岩神情严峻,这大男孩的脸上竟也有了种莫名的威严感。黄夕粉脸一红在刚才,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建议许岩找宾馆“休息一下”了,但看着许岩表情严肃,她毕竟也是良家女子,这种话,纵使鼓足了勇气也难以出口。
她脸色通红地站起身:“没什么的”她鼓足了勇气,嗫嚅着说:“要不,少校,我开车送您回去?或者。。。呃。我们就近找个偏僻的地方,商量一下这件事?”
可惜的是,许岩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凶案呢,根本没意识到黄夕这边的隐晦暗示:“不用了。我住处离这儿不远。走路回去就行了。”
黄夕粉脸通红,她低下头不敢看许岩:“那,就这样算了吧。服务员。麻烦买单!”
服务员过来时候,许岩想要买单。但被黄夕抢了,她笑着说:“少校。我这边可以报销的,您就别跟我抢了。来,我送您出门吧。”她的脸色滚烫,不敢看许岩的脸。
黄夕把许岩送到了咖啡馆的门口,在临走的时候,她犹豫了下,还是叫住了许岩:“少校,有句话,略显冒昧了些,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呵呵,黄夕,一般这么说的人,最后都会说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
“少校,文局长那边很看重您,因为在您这边,有些东西对他该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冒昧说一句,我们应该尽最大能力,帮助文局长,这也是为了帮助我们自己。”
许岩微微蹙眉,他站住了脚步他想帮助文修之,只是因为文修之对他好,他欠着文修之的人情,但黄夕说帮文修之就是帮自己,这就让许岩有点不能理解了,他诧异道:“黄夕,为什么这么说呢?”
“许少校,现在是文局长在这个位置上,他对您还是不错的,有什么事,他都是与您商量着办,并没有让你做强人所难的事。但若文局长的位置换了个人。。。我很担心,许少校,文局长既然关注您,那文局长的继任者,他肯定也是会关注您的。
到时候,我担心,接文局长班的那个人,他做事的方式可能跟文局长不同,只怕不会有文局长那么好说话了。
许少校,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军事情报系统,做事的风格是很强硬的,有时候,甚至会超越法律的界限若是碰上一个难说话的领导,说不定会逼您做一些为难的事情。到时候,情报局跟您之间的关系就不是那么融洽了。
所以,为人为己,我们还是尽量帮文局长渡过这个难关比较好您觉得呢,许少校?”
许岩微微颌首。
黄夕这么说,许岩倒也认同。跟情报局接触得多了,对他们的事情也了解不少了,许岩也隐隐猜到了,依照情报局平素行事的风格,只怕不会是这么温柔的就像那次自己被带到郊外的基地那样,那个士官跟自己一言不合,立即就动手了,由此可见,这才是情报局正常的做事风格。
但作为四局的局长,文修之对自己很客气,还给了自己不少好处,原因嘛,一来是因为自己有本事,能帮到他,所以他要对自己以礼相待;二来,许岩估计,这也是因为有先前的因缘,自己救过文修之的父亲,对他有恩,自己又和文修之的侄女是好朋友和同学,这样的种种关系,这就使得文修之在自己身上没法使用那些太过粗暴和无礼的手段。
既然没办法来硬的,他就只能对自己晓之以情了,以人情和恩惠来笼络自己比方给自己提拔军职、发枪给自己、配汽车给自己、甚至还派来美女联络人来给自己当助手虽然这些东西都不是许岩要求的,但从这些东西,许岩确实能感受到文修之对自己的诚意。这位四局局长诚心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他想的还是很周到的。正如黄夕所说的,假如文修之因为这次事件倒霉了,新来的四局局长,还会对自己这么客气吗?
许岩摇摇头:这种事,拿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了。自己对新局长没有恩情,也没什么交情,如果知道解开病毒事件的关键在自己身上的话,以情报局一贯的作风,那帮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客气?估计早把自己抓回去,吊起来狠狠鞭打了。
黄夕说得对,这时候,帮文修之也是在帮自己啊!
心下同意黄夕的说法,许岩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ps:周末周日有些急事,更新量少了些,周一二会补上的,抱歉抱歉
第一百二十九 出发()
许岩急匆匆地回了家,他找到朱佑香,把刚得到的消息跟她说了。
“轩芸,文修之很想知道,现在控制王中茂身体的,到底是王中茂本人,或者是来自魔界的魔物灵体?”
在许岩说话的时候,朱佑香在看着电视上的韩国连续剧——许岩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电视剧,反正棒子剧剧情都差不多,都是帅哥美女豪门加白血病,也不知道那全国天气预报一句话就能说完的地方哪来这么多豪门。
听许岩把话讲完,朱佑香熟练地按了下遥控器,把电视剧的声音调低了,然后,她平静地说:“文先生问这种问题,吾却是也不得而知。”
“啊,轩芸你也不知道吗?”
“吾曾跟公子您说过,清邪驱魔丹是吾二师兄新近制出来的,还不曾经真人试验过。那些被魔魇夺舍的人服用清邪驱魔丹,这种事也不曾有过先例,所以,服药之后,到底会出现什么问题,根本没有经验可总结,吾也不得而知。”
朱佑香这么说,许岩倒也能理解。只是他早把朱佑香当成无所不能的半神了,现在听她说她也不清楚,许岩不禁有点失望。
朱佑香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不过,先前虽然没有先例,但从现在看来,吾却可以斗胆判断:二师兄的这颗丹药,该是失效了。现在,控制王中茂躯体的,应该是那魔物灵体。”
许岩问:“这个,何以见得呢?”
“公子,既然说王中茂生前是个良民,杀官越狱这种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既然如此,那现在控制那个身体的,那肯定不是王中茂本人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许岩反驳道:“轩芸,文先生说,那人对一切王中茂的情况都很了解,问他关于王中茂的问题,他也能答得上——这样的话,不就说明他还存在王中茂的意识吗?也正是因为这个,文修之才拿不定注意,所以才向我们请教。”
朱佑香表情有点凝重,她问道:“公子,请问:知道王中茂生前的事,那就一定是王中茂本人的灵魂吗?”
许岩愣了一下——朱佑香的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了,牵涉到人的灵魂和记忆的关系,他一时理解不过来。
看到许岩发呆,朱佑香加重了语气:“许公子,虽然那魔物知道王中茂生前的记忆,这这并不代表他就是王中茂的灵魂!更有可能,是在夺舍的过程中,王中茂生前的记忆已被这魔物灵体给吞噬,二者融合了,然后,这魔物吸收了王中茂生前的记忆,也有了王中茂生前的知识和经验,但它依然不是王中茂本人的灵魂!”
朱佑香的这番话,许岩听得脸色发白:“轩芸,你是说,那魔物把王中茂的灵魂给。。。吃了?然后再靠着吸收的王中茂的灵魂,再假扮成王中茂本人?”
朱佑香微微颌首,她说:“即使在我大明,这种情形也是十分罕见的。魔物夺舍之后,那躯体就变成疯狂的魔物了,能如此聪明,能伪装成本人的魔物,吾还真不曾听过。
吾估计,公子你赠送给文先生的那些灵药,在此过程中也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显然,那些丹药促进了魔物吞噬王中茂的灵魂,滋长并壮大了它的灵体,使得它更狡猾、更聪明,懂得了伪装和欺骗,不再是那种一味只知杀戮的疯子了。”
朱佑香认真地说:“这件事,吾是要记录下来的。回大明以后,吾要将这个经验告诉二师兄:那些已被魔物灵体夺舍的人,再怎么给它服用灵丹、灌输灵气都没用了,因为他的灵魂已被魔物所吞噬了,灵魂一死,那就是彻底的无可挽回了。
再给那魔物喂丹药,这样做非但不能救回人,反而却产生了一种更狡猾更凶残的魔物——估计二师兄知道了此事之后,一定会很伤心吧?”
朱佑香的师兄伤不伤心,许岩不得而知,但许岩知道,现在的文修之肯定伤心得很——若不是自己献那几颗丹药给文修之,他也没办法在那魔物身上做试验,也不会出现这样一种新型的变种魔物,那这场灾难也不会发生了。
说来说去,难道是自己害了文修之吗?
许岩打了个寒颤,想到那死伤的人命,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心头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和负罪感。
他迟疑了下,对朱佑香说:“轩芸,因为那魔物逃跑了,文修之请我去京城,帮忙缉拿它——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许岩对朱佑香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其实是很没有信心的,因为他知道,朱佑香一向是很忌讳跟官方打交道的,自己要说动她,只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为这个,许岩已经准备好慢慢地对她软磨硬泡了——没办法,自己那几颗丹药闯出来的祸事,虽然文修之并没有责怪自己,但许岩始终感觉到愧疚,总希望能做点什么事去弥补。现在,文修之需要的最大帮助,就是尽快抓到那魔物了。
朱佑香痛快地说:“去京城帮忙缉拿魔物?好哇,吾等何时出发?”
许岩还反应不来:“轩芸,这次的祸事是我闯出来的,你就当是帮我一次吧——呃?你说什么,你答应了?”
朱佑香诧异地望着许岩:“是啊,许公子,不是你请我去京城的吗?公子您既然有请,吾就答应下来了——这有何不妥?”
许岩一时语塞,他总不好说轩芸你答应得也太爽快了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
看着许岩困窘的脸,朱佑香笑而不语,其实,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也是有自己私心的:许岩所说的魔物实在太过狡猾,她还没见过,所以动了好奇之心。另外,许岩所在国家的京城,她也想亲身游历一番,也好增长见识,顺带着好证实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
轻松说动了朱佑香同意前往,许岩顿感轻松。当下,他拿出电话,给文修之拨了过去。虽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但文修之那边接电话还是很快,只响了一声就接过了电话:“喂,我是文修之,是老弟吗?”
“是我,文局,对你的那个问题,我回来考虑了下,觉得——那逃跑的家伙,他该已经不是王中茂了,而是阴邪附体控制了它,它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文修之沉默了一阵,然后,他问:“那怎么解释,它能跟我们对答,又知道所有关于王中茂的事情呢?”
“这夺舍的阴邪,它吞噬了王中茂的灵魂,把王中茂生前的经历、意识和知识都变成了它自己的一部分,生成了一个新的灵魂体,但控制和主导这个新灵魂体的,还是那个阴邪,而不是王中茂的灵魂。”
电话那头又出现了长时间的停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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