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他为啥非要这座老宅子吗,这宅子里是不是有啥?”
我奶奶话音刚落,木盆里的水再次变黑,我奶奶赶忙又换上一张新纸。
很快的,纸张上出现一个圆盆子,盆子里面画着元宝之类的。
聚宝盆?我奶奶一看就明白了,这处宅子里一定有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宝,候德森如此锲而不舍,恐怕是知道这宅子里藏着财宝。
随后,木盆里的水再次变黑,我奶奶赶忙又换上一张新纸,这一次,纸张上出现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婴儿旁边画着那个盛满珠宝的聚宝盆。
我奶奶一看,立刻就笑了,与此同时,心里有了一个完整的推测:这个宅子的主人,在杀了这对男女以后,因为害怕官府缉拿,抱着孩子走的匆忙,留在宅子里一笔数量可观的财物,女人死后化煞,守着宅子不让外人进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的孩子能返回这座宅子,她想把这些财宝留给她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奶奶把自己的推测对着布帘子说了一遍,布帘子连连抖动,显然我奶奶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不过,这么一来,让我奶奶着实为难了,她从木盆旁边缓缓站起身,对布帘子说道:“你孩子的事,我帮不上忙,只要你在这里不害人,我不会把你赶走,你好自为之吧。”说着,我奶奶伸手去解布帘子下角的红绳。
女鬼这时候似乎不干了,红布帘子剧烈抖动起来,我奶奶赶忙把手缩了回来。
与此同时,木盆里的水又变成了黑色,我奶奶犹豫一下,又扔进去一张新纸。
不大会儿功夫,新纸上面出现一个长头发女人,女人双膝跪地,双手作揖,呈乞求状,看着挺可怜的。
我奶奶一下子心就软了,轻叹了口气,问布帘子,“你知道你儿子在哪儿吗,你要我咋帮你?”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我爷爷喊声,“枝儿,枝儿,你没事吧?”
我奶奶赶忙回头朝门口回了一句,“我没事哥。”
我爷爷又喊,“时候不早了,你快出来吧。”
我奶奶应了一声,“这就出来了。”
等我奶奶把头从门口转回来的时候,红布帘子居然不见了,我奶奶忙扭头朝另一个里间门口看去,那面红布帘子也不见了。
我奶奶心里顿时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无所适从的空落感觉……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李府太监()
就在我奶奶问出,“你知道你儿子在哪儿吗,你要我咋帮你?”红布帘子突然不见了,也就是说,女鬼藏了起来,它这是啥意思呢?
难道是被我爷爷刚才的喊声惊着了,还是不想再跟我奶奶交流了?我奶奶想不通。
这时候,我爷爷在外面又催促起来,还挺急。我奶奶只好答应一声,收了红绳,端起木盆走出了房间。
院子外面,我爷爷、候德森以及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都在门口等着。
我爷爷离门口最近,一脸焦躁。候德森带着两名家丁站在不远处,看不出焦急,倒是一脸的火热加期待,似乎候德森此刻巴不得我奶奶在房间里多呆一会儿,最好能把房间里的鬼魂当场除掉。
我奶奶顺手把木盆里的水泼到墙根儿,朝候德森看了一眼,这土财主既然知道这宅子有财宝,肯定还知道些其他事儿,说不准他能知道女鬼孩子的下落,心下合计着,待会儿套套他的话。
我爷爷见我奶奶出来,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奶奶跟前,抬手接过我奶奶手里的木盆,关心问道:“枝儿,你咋才出来呢,没事吧?”
我奶奶欣慰地冲我爷爷一笑,“哥,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嘛,我没事,放心吧。”
“整天要我担心你。”说着,我爷爷神神秘秘一回头,朝身后候德森三个看了一眼,三个人不紧不慢正朝他们这里过来。我爷爷压低声音对我奶奶说道:“枝儿,这事儿别管了,咱这就回家吧。”
“咋了?”见我爷爷话说的小心谨慎,我奶奶一脸不解,感觉我爷爷肯定发现啥了。
“因为……”
我爷爷刚要说,候德森带着两名家丁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我爷爷忙把话又咽了回去。
候德森这时候一脸激动,来到我奶奶跟前,干笑着恭维我奶奶,说我奶奶道行高深,乃仙姑下凡。先前的轻慢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了。
奉承了我奶奶几句以后,候德森迫不及待问我奶奶进到屋里以后的情况,看来恭维是假,关心房间里的鬼魂才是真的。
我奶奶冲他一笑说:“屋里也没啥,就是有个上吊的女鬼。”
候德森和那俩家丁听我奶奶这么说,脸色同时一变。我奶奶接着说:“你们也别怕,只要不进到屋子里,那女鬼不能把你们咋样儿。”说着,我奶奶话锋一转,问候德森,“候老爷,这老宅子过去的主家儿是谁,你知道不?”
候德森闻言脸色一窒,眼神闪烁,明显是在想啥,停了一会儿,吞吞吐吐说道:“过去的……过去的主家儿姓李。”
“他现在在哪儿,知道不?”
候德森牵强地摇了下头,“不知道。”
“我记得你说这宅子是你朋友抵债给你的,你那朋友难道不是这宅子的主家儿吗?”
候德森狐疑地看了我奶奶一眼,语气不快地反问道:“白仙姑,你问这些干啥?这个……跟你没关系吧?”
我奶奶一笑,“跟我是没关系,不过跟屋里那女鬼有关系,那女鬼的孩子丢了,不把孩子给她找回来,她是不会离开的
。”
“孩子?”候德森露出一脸不解,不像作假。
我奶奶解释说:“过去住在这里的家主抱走了她的孩子,她留在宅子里,就是为了等她的孩子,不等到孩子,她是不会走的。”
候德森闻言急道:“那、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你、你就不能做法把她赶走吗?”
我奶奶把头一歪,露出一脸无奈,“要是能赶走,我还问你干嘛。”
候德森立刻把头低了下去,脸上阴晴不定。
这时候,我爷爷又给我奶奶使起了眼色,还挺着急,我奶奶看了他一眼,回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再等一会儿,我爷爷立刻没好气地瞪我奶奶一眼,我奶奶嘴角一勾,立刻又回了他一个嬉皮笑脸,气的我爷爷把头扭向了别处。
就在这空当儿,候德森把头抬了起来,不过像变了个人似的,恭恭敬敬笑着对我奶奶说:“白仙姑,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到我府上吃了晚饭再说吧。”
我爷爷赶忙又给我奶奶使起了眼色。我奶奶看看候德森,又偷看了我爷爷一眼,想了想,对候德森说道:“贵府上俺们两口子就不去了,这夜里阴气重,也不合适做法,俺们这就回去吧,赶明儿俺们再过来,对了候老爷,借俺两口子一辆马车使使,赶明儿过来时再还你。”
听奶奶这么说,候德森居然脸上一阵轻松,如获大赦似的,不过他嘴上却说:“那怎么能行呢,怎么着也得到府上喝口茶水。”
我奶奶一摆手,“不喝了不喝了,爹娘还在家里等俺们呢,回去晚了,老两口子又该担心了。”说完,朝我爷爷一笑,我爷爷松了口气。
随后,候德森让一名家丁牵来一辆带棚子的马车,我奶奶坐进马车,我爷爷赶着马车,在候德森目送之下离开了河湾儿村。
路上,我奶奶问我爷爷,这么着急回家干啥,是不是刚才发现啥了。
我爷爷对我奶奶说,就在我奶奶进到堂屋没多久,他发现有人趴在墙头儿探头缩脑朝院里偷看,显然不怀好意。
前面说过,我爷爷善使飞刀,一般练这种功夫的人眼神要比一般人敏锐很多,候德森和他那俩家丁都没发现墙头有人,却没能逃过我爷爷的眼睛。
我爷爷怀疑,除了候德森以外,还有人在打这老宅子的主意,这趟浑水趟不得。
听我爷爷说完,我奶奶沉默了一会儿,说:“看来这宅子过去家主儿不简单,明个儿来的早点儿,先找他们村里的老人打听打听。”
我爷爷一听就急了,“你还要管呀,明个儿你就别来了,我过来把马车还给那财主,这事儿咱就甭参合了。”
听我爷爷这么说,我奶奶叹了口气,她想起了堂屋那女鬼,觉得那女鬼挺可怜的,有些于心不忍,冷不丁问我爷爷,“哥,你说人好,还是鬼好?”
“哪个都不好
。”我爷爷冷哼了一声。
“我觉得鬼比人好,鬼说的都是人话,人很多时候都在说鬼话,恶鬼恶,没人恶。”
“你这话啥意思,你到底想说啥?”我爷爷有点不耐烦。
“我想帮那女鬼找儿子。”
我爷爷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不行!”
“为啥不行,咱要是不管了,那候财主将来再找个有道行的师傅过去,把女鬼打散了,那你忍心吗。”
我爷爷也不是那种狠心肠的人,一句话,噎的我爷爷哑口无言,最后他妥协道:“等回家问问咱爹吧,爹让管就管,爹要是不让管,那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
二更天刚过,我奶奶和我爷爷来到河岸渡口,把马车寄存在巡河人那里,坐船过河回家。
到了家里,我太爷还没睡,我奶奶把事情跟我太爷说了一遍。
我太爷抽出王守道那根大烟袋吧唧吧唧抽了几口以后,对我奶奶说道:“这事儿,咱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管到底吧,小心些就是了。”说完,我太爷居然莫名其妙叹了口气。
后来我奶奶才知道我太爷当时为啥要叹气,因为我太爷说出上面那句话的时候,想起了我奶奶的父母,也就是白福根夫妇。我太爷把我奶奶抱回家以后,夫妇两个的鬼魂曾经来家里看我奶奶好多次。父母对孩子的这种挂念,曾经身为浪子的我太爷,是最能理解的。
第二天,还是由我爷爷陪着,快到晌午的时候,我奶奶再次来到了河湾儿村。
依着我奶奶的意思,没着急去那老宅子,让我爷爷赶着马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儿,这时候刚好是晌午吃饭的时间,很多村民图凉快搬条凳子坐大树底下乘凉吃饭。
我奶奶就凑过去和他们搭讪,这些村民倒也很好说话,没几句,我奶奶就问起了那个老宅子的事儿。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真知道一些,就跟我奶奶说,那个老宅子是几十年前一个姓李的外乡人盖的,那人来的时候背着个大包袱,听说那包袱里全是金银珠宝,不过,谁也没亲眼见过。宅子盖好以后,那外乡人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六十来岁的一个老头子,竟然娶了附近村子里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不过那大姑娘过门儿没多久,就传出消息,说这老头子是个太监,慈禧老佛爷驾崩以后,从宫里跑出来的,因为这老太监没那本事,这大姑娘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再后来,那老太监不见了,那宅子就开始闹鬼了。
老人说到这儿,旁边的村民就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说这老太监可能就是当年慈禧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李莲英,要不然那老宅子为啥叫“李府”呢。
在这里我必须说一下,为了我奶奶这段经历,我专门网上搜索了一下李莲英,时间、年份、年龄,基本上都能对上号儿,但是河湾儿村这个“李府”的老太监,应该不可能是李莲英,李莲英不可能跑这么远,从京城跑来河南定居。不过,慈禧死后,是有不少人想杀李莲英,李莲英也确实想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躲起来。
河湾儿村“李府”这个李太监到底是谁,谁也说不清楚。
第一百四十三章 侯府所见()
我奶奶对老宅子家主的身份并不感兴趣,管他是李莲英还是安德海呢,她只想知道那老太监后来的去向、以及女鬼孩子的下落。
我奶奶想了想,又问老人,那么大一个老宅子,七八间屋子,难道就住了老太监和那大姑娘两个人吗,家里就没有个家丁丫鬟啥的?
老人说,有呀,家里除了那大姑娘,还养着俩小丫鬟呢,不过就是没有家丁,宅子里没男人,除老太监一个不男不女的,剩下的全是女人。
我奶奶又问,后来那俩丫鬟哪儿去了?
老人摇了摇头说,这都是几十年前的老事了,有些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那老太监来到他们这里以后,先是盖了一间大房子,和那大姑娘成亲以后,又围了个大院子,在院子里又盖了几间厢房,厢房盖好以后,从外地买了俩丫鬟,打哪儿以后,老太监就很少再出门,又因为那宅子偏僻,整条巷子里就住了他们一家,村里很少再有人见到过他,每次买粮食买菜啥,都是那大姑娘带着俩丫鬟出门买的,后来,那大姑娘就在外面跟别人好上了,那老太监的名声也就传了出来。
再后来,就是一年多以后的事儿了,有一次那宅子里又哭又笑,听见的村民爬墙头一看,堂屋门开着,门里一个大男人,坐地上浑身抽抽着,一会儿哭一会笑,爬墙头的村民一眼就把那男人认了出来,是村里有名的二溜子,平常就喜欢偷鸡摸狗,想是去老太监家偷东西了。
有个好心的村民就把二溜子的家人找来了,二溜子的家人翻过院墙走进堂屋去拽二溜子,可谁成想,进到屋里的人也都跟二溜子成了一个模样,进去几个疯几个。
最后把村长也惊动了,村长让人用渔船上捞死漂的搭钩把屋里的人勾住,一个个拽了出来。
也就在这时候,村里人才知道这老宅里已经没人了,不过,打那儿以后,谁也不敢再靠近那所宅子,都说老太监一家子给人杀死在了宅子里,全变成了厉鬼,宅子也变成了凶宅。
老人说到这儿,我奶奶轻轻点了点头,在心里自忖,看来想从那俩丫鬟身上了解老太监的去向,也是不可能的了,这些村民显然并不知道老太监杀死奸夫淫妇,又抢了他们孩子逃走的事。至于那两个丫鬟,女主子跟别人偷情,她们一定知道,老太监说不定把她们也一起逼死在了老宅子里。
打听到以上这些消息,我奶奶觉得已经没啥可打听的了,就想坐上马车招呼我爷爷离开。
就在这时候,我奶奶猛然又想起一件事
。之前走进那老宅子的时候,院子里的葡萄晶莹喜人,像给人修剪过,而且后院有间厢房也像是给人修缮过,这说明至少有人在宅子里住过。不过,这和候德森的说法儿就有些冲突了,候德森说,宅子里的房间全都进不去人,既然进不去人,谁又能在那里住着呢?
想到这儿,我奶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把话题转到了候德森身上,跟几个村民打听起了候德森。
我奶奶一说候德森的名字,几个村民立刻七嘴八舌说了起来,说这候德森外号“候得碗”,啥意思呢,就是搂着自己锅里的,还惦记着别人碗里的,贪财吝啬,强取豪夺,老不是东西了。
有个和候德森年龄相仿的村民说,这候德森的老爹,年轻的时候跟几个洋人有交情,从洋人手里买来“福寿膏”,在县城开了家烟馆儿,挣了不少的黑心钱。
民国成立以后,袁世凯大总统下令禁烟,那些开烟馆的烟馆老板逃的逃、抓的抓,甚至还有被枪毙的。候德森他老爹害了怕,关了烟馆,拖家带口回到了河湾儿村,听说从县城回乡的时候,行李里还带着不少没卖出去的“福寿膏”,后来那些抽“福寿膏”的人还跑他家里来买,直到现在,这候德森还在私下里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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