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病,你再杀他也不迟。”
“好哇!爷这就给你……松绑!”刀疤独眼龙咬牙切齿举起了手里的腰刀,当地一下,狠狠砍在了我太爷胸口那块大石头上,腰刀砸落的力道加上石头的重量,好悬没让我太爷吐血,与此同时,捆在石头上的草绳扑棱棱散开了,我太爷一抖膀子,把大石头从身上掀了下去。
打地上慢慢爬起来以后,我太爷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朝四下看了看,认准方向以后,谁也没理,扭头就朝村子里走。
独霸天见状,问了我太爷一声,“这兄弟,你要去哪里?”
我太爷回头看了独霸天一眼,“回村拿我的行李赶路啊。”
“你不去给我妹妹治病吗?”
“小爷啥时候答应给你妹妹治病了?”
独霸天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刀疤独眼龙闻言大骂一句,举刀就要朝我太爷冲过来,一旁的中年书生赶忙拦下了他,中年书生口气不善地对我太爷说道:“小兄弟,别不识抬举,这里不是你们三王庄,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跟我们兄弟回寨子,治好我大哥妹妹的病,我们兄弟一定重谢,咱们也能好合好散,你要是……”中年书生说到这儿,看了看之前压在我太爷胸口的那块大石头,“你要是不知好歹,那就不是把你沉河里这么简单了……”
我太爷转回身,双眼一扫独霸天三个,“给你们妹妹治病也可以,不过,小爷看病的价钱高,怕你们付不起。”
“兄弟把价钱说出来听听。”独霸天说道。
我太爷抬手一指刀疤独眼龙那匹高头大马,“那马现在送给小爷,算是定金。”
“你找死!”要不是中年书生拦着,刀疤独眼龙又要冲过来了。
独霸天淡淡一笑,似乎松了口气,“我兄弟这匹马不值钱,不如把我的马送给你吧,我那匹是上好的大宛马。”
“大哥,你的马不能给他,你的马最快,这小兔崽子骑上你的马跑了咋办?”刀疤独眼龙急道。
“小人心度君子腹。”我太爷斜了刀疤独眼龙一眼,“小爷一言九鼎,向来说话算数,既然答应你们,小爷自然不会跑。”
“那好吧”独霸天扭头对刀疤独眼龙说道:“三弟,你骑我的马。”
刀疤独眼龙看了独霸天一眼,甩开中年书生,气哼哼走到马队跟前,一抬手,把一个喽啰从马上揪了下来,一脚把喽啰踹翻在地,翻身上马。
就在我太爷骑上刀疤独眼龙的马,准备跟这伙响马离开的时候,老头儿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屠龙大侠,别忘了,你欠了俺们村子的情!”
我太爷一听老头儿这话,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回过味儿来,老头儿话里的意思是说,自己杀了他们的猴子神,亏欠了他们,老头儿这时候是在暗示他,村里没了猴子神的事儿,不能让这些响马知道。
我太爷回头朝老头儿喊了一句,“放心吧,欠你们的情小爷这辈子都会记着的。”
老头儿冲我太爷抱了抱拳,“那老朽就在这里谢过了!”
刀疤独眼龙这匹马的脾气,跟刀疤独眼龙的脾气一样臭,也可能因为认主的缘故,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太爷骑上它随马队没走出多远,这匹臭马就把我太爷的火儿勾了起来。我太爷抬起手里的马鞭子,啪啪啪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几下。
几鞭子抽下去,这匹马倒没啥事儿,我太爷因为用力过猛,身上那些好不容易不再流血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直流。
又随马队走出一段路程以后,我太爷感觉自己头晕眼花,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了,突然眼前一黑,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摔地上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太爷脑子里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以后,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喊声,“你来呀,过来呀,你看,我把衣服都脱了,来欺负我呀,咯咯咯咯……”
谁?
我太爷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矮小的土房子里,光线十分昏暗,感觉上好像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时候,他正躺在土房子一角的小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我太爷愣愣地回忆了一下,记得自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怎么会在这里呢?抬头朝土房子里看看,房子不大,除了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再没啥别的摆设。
这又是哪里?难道是响马的山寨?
想着,我太爷用双手撑住床板,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着上身,身上那些伤口不知道在啥时候给人包扎停当,虽然疼,却已经不再流血。
这时候,女人娇滴滴的喊声并没有停止,一声声传来,在这昏暗寂寥的傍晚时分,听上去就像女鬼勾魂儿似的,导致我太爷后脊梁沟儿发寒。
试着努了努劲儿,我太爷翻身从床上下来,见自己的鞋子在床下放着,穿上鞋子,起身就想到窗户那里朝外面看看。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动了,吱扭一声,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我太爷扭头一看,是那个中年书生,我太爷顿时在心里吁了口气,看来自己昏迷以后,这些响马弄了辆马车之类的,把自己拉回了山寨。
中年书生手里拿着一身干净衣服,进门看到我太爷已经下床,先是一愣,跟着说了句:“这么快就醒了,小兄弟果然禀赋异于常人。”说着,甩手把衣服扔给了我太爷,“穿上衣服随我去吃饭,吃过饭给我大哥的妹子看看。”说着,中年书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奉劝你一句,最好认清这是哪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太爷拿着衣服抖了抖,没理会中年书生这句话。
穿上衣裤,随中年书生出门来到了外面,我太爷打眼一看,这是一座环形大院儿,大小几十座房屋林立四周,从房屋是数量来看,都快抵得上一个村落了。
大院儿前后有两道门,一道大门一道小门,紧挨着小门旁边,有间马棚,里面马匹众多,从数量来看,这绺子的规模并不算小。
大院儿中间,有块不小的空地,空地一侧放着几个兵器架,兵器架上搭满了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整个儿看上去像个演武场。
我太爷随着中年书生穿过演武场,朝马棚旁边一个烟囱里冒着热蒸汽的房子走去,看那样子,像是寨子里的伙房。
我太爷这时候,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看着从烟囱里冒出的热蒸汽,嗅了两下鼻子,隐隐闻到一股菜香味儿,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
这些响马的伙食,并不像书里写的那样儿,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我太爷在伙房没见着酒,只有大一锅熬的热气腾腾的大烩菜,里面偶尔能见着几块肉,馒头倒是白面馒头,总的来说比寻常百姓家里的伙食好上那么一丁点儿。
我太爷着实饿坏了,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口气吃了五碗烩菜,十几个白面大馒头,看的旁边那些响马喽啰目瞪口呆。
吃过饭以后,独霸天走过来问了我太爷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期间,我太爷知道了这响马头子的名字,一个让人很无语的名字。这独霸天姓单,单名一个“仁”字。对于独霸天的名字,我太爷到了老年的时候还记忆犹新。
单仁(善人),这名字,算是被这杀人越货的响马头子给糟践了。
随后,独霸天带着我太爷去见他妹妹,让我太爷没想到的是,独霸天妹妹的房间竟在他那间小土房的隔壁。
来到房间门口,独霸天没着急推门,先在门口儿喊了一声,“小翠,我带先生来给雪儿看病,方便进去吗?”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个女孩儿慌乱的声音,“大当家的,您、您先等一下……”
独霸天示意我太爷稍等,我太爷这时候听到房间里一阵嘈杂,有两女孩儿低低的哀求,也有另外一个女孩儿不快的嗔骂和挣扎,听上去乱七八糟的。
过了好一会儿,嘈杂声听不到了,紧跟着,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我太爷抬头一看,开门的是一个神色稍显慌乱的小丫头,年龄大概在十四五岁,额头满是细汗。
独霸天见状,一脸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示意我太爷跟他进房间。
跟着独霸天走进房间以后,我太爷扫眼朝房间里一看,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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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花柳恶鬼()
这是一个女孩儿气息很重的闺房,分里外两个房间,外间碧玉珠帘、花鸟屏风、长青花卉等,摆放着不少装饰用的精致物品,显得典雅奢华。
据我太爷估计,这些装饰物品,都是这伙响马从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闺房里抢来的,不过这时候,这些物品全都东倒西歪,珠帘断了,花瓶碎了,屏风也倒了,满屋子凌乱,像被人胡乱砸过似的,一进屋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正忙着收拾这些零碎儿,之前开门的那个小丫头把房门打开以后,胆战心惊地偷瞥了独霸天一眼,见独霸天脸色不善,赶忙随那小丫头一起收拾起来。
独霸天这时候皱着眉头朝房间四下看了看,一脸无奈地朝我太爷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太爷跟他进里屋。
绕开那些凌乱随独霸天进入里屋以后,我太爷扫眼一看,里屋的摆设越发精秀,只是凌乱程度比外屋有之过而无不及。
靠床边儿那里放着一张檀木小圆桌,算是房间里唯一摆放正常的物品,就见小圆桌上放着一盘青菜炒鸡蛋、一碗白米饭、一盅银耳汤,看样子,是伙上刻意给独霸天的妹妹另做的,只是那些饭菜好像放在那里就没动过,显然已经凉透了。
再往床上看,一张不大的精致秀床,上面挂着淡青色幔帐,幔帐由中间向两侧挑起,在秀床一角,倒背着双手用白布绫子拴着一个少女,布绫子另一头儿拴在床腿上。
少女看样子年龄也就十六七,风华正茂的年纪,模样长得也挺俊秀,只是,这时候少女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那衣服好像是刚刚被人强行穿上的,似乎还没来得及穿上鞋袜,一双白嫩嫩的小脚丫裸露着,蹬在滚成一团的青绸被子上。
独霸天一脸无奈地朝床上少女指了指,对我太爷说道:“这就是我妹妹单雪儿,半年前变成了这样儿,刘兄弟要是能医好我妹妹的病,要什么尽管开口,就要单某的命,单某也不皱下眉头!”
我太爷听独霸天这么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紧走几步来到少女床前,朝少女脸上一看,就见少女脸色苍白,白里透阴,就像纸活店里扎的纸人似的,双眼呆滞,眼神散漫无光,眼瞳发青,眼白里挂着一道道血一样的红丝儿,整个儿看上去就像一具睁开眼睛的活死人,看久了让人后脊梁发寒,心里发颤。
我太爷见状,轻蹙了下眉头,这少女明显是被恶鬼附了身,犹豫了一下,回头对独霸天说道:“单当家,我能不能,能不能……”我太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用手指了指少女后背。
独霸天似乎没看明白我太爷的意思,问道:“刘兄弟想做什么?”
我太爷解释说:“我能不能掐一下令妹的中指,现在看来,令妹像是被恶鬼缠身,只有掐过中指才能确定虚实。”
独霸天闻言一抬手,说了句,“请便。”
和异性患者有肢体接触时,必须先征得她家人的同意,直到我这时候还是这么做的,要不然,冒冒失失对人家异性动手动脚,难免要引起误会,搁在我太爷这时候,那就更别说了。
征得独霸天同意以后,我太爷再次紧走几步,来到了少女跟前。
就在他刚要伸手去掐少女被布绫子倒剪的小手时,少女竟然猛地把头抬了起来,我太爷被动跟她一照面儿,少女凌乱的发髻、苍白的脸颊、挂着血丝的眼睛珠子,阴森森的,吓得我太爷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女这时候瞅着我太爷,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阴测测的笑脸,冷不丁的,嘴里娇滴滴说道:“哟,好俊的哥哥,想要奴家的身子吗,来,奴家给你,来呀……”
少女这话,听得我太爷耳朵根儿发红,总算明白自己之前醒来后,听到的那个女人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了。
这些年我太爷跟着我高祖父也处理过几次鬼附身,但是那些被附身的人看到他们就会破口大骂,死活不让近身,这一个,居然还故意勾引,显然是有恃无恐,估计道行要比过去那些猛恶的多。
我太爷没理会少女的话,静下心思,一本正经伸出手去掐少女背后的中指,少女不但没有反抗,还刻意迎合我太爷,嘴里发出低喃,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跟吃了春药似的。
我太爷并没有受到少女的影响,二指刚一掐上少女中指,就感觉少女中指末端,突突突跳动的十分厉害,显然是鬼附身的症状,而且这鬼不一般,因为指节跳动的厉害,跳动的越厉害,说明这鬼的怨念越深,处理起来也就越棘手。
我太爷掐着少女中指,暂时愣在了那里,心里琢磨着怎么对付这只鬼,要是自己的父亲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就在这时候,没想到那少女竟把自己白嫩嫩的小脚丫悄悄抬起一只,冷不丁放在了我太爷双腿之间的那地方,我太爷这时候的注意力全在少女的中指上,忽然感觉裆部有异常,先是一愣,跟着赶忙低头一看,发现少女的一只小脚竟然放在了自己那地方,“啊”地一声惊呼,慌忙松开少女中指,慌乱地朝身后蹬蹬蹬倒退数步,一个没留神,“咣当”一下撞翻了秀床旁边的饭桌,饭桌上的菜盘子、米饭碗、汤碗,稀里哗啦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导致凌乱的房间里越发凌乱。
少女见状,咯咯咯咯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故意捉弄我太爷似的。
我太爷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深深吸了几口气,缓解了一下尴尬,停了一会儿,回头对独霸天吞吞吐吐说道:“令妹……令妹确实是被邪物缠身,只要……只要把邪物赶走就是了。”
独霸天这时候比我太爷还要尴尬,自己的妹妹竟然把一只脚放在别人那地方,谁家妹妹做出这样的举动,当哥哥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独霸天叹了口气说道:“这我知道,半年来也请过不少先生,都是这么说的,那些先生作了法以后,我妹妹病就好了,说是赶走了,可等那些先生一走,过不了几天,我妹妹又会变成这样,那些先生说,这邪物儿不好治,是什么‘花柳鬼’,必须找道行高深的先生,要不然,赶走了就会再回来……我那三弟脾气不好,把……把附近这些先生都给杀光了,有些有本事的,听说了也都逃到了外乡。”
我太爷闻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心说,“这伙响马手真够狠的,要是我治不好这少女的病,估计也没啥好下场,不行瞅机会就逃。”
我太爷想了想,对独霸天说:“驱赶鬼上身的方法,我父亲教过我几种,不如先试一个,不行的话,咱再换别的。”
独霸天一听我太爷这话,皱了下眉头,从脸上那表情可以看得出来,有点儿不太满意。
我太爷赶忙又说:“单大当家尽管放心,不把令妹的病治好,我是不会走的,我父亲和我师爷在黄河两岸都是响当当的名头,我这当晚辈儿的,总不能折了他们的名头。”我太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只要治不好我就跑!
在吃晚饭的时候,我太爷已经端着饭碗到马棚那里看了看,早就瞅准了独霸天那匹大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