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顺一听,脸色立马儿变的很不自然,就跟被遗弃了的孩子似的,不过他没吱声儿,也没停下,我往厂长办公室那里走,他还跟着我。
我忍不住打量了他一下,看他这架势,好像还是想跟我一起去公墓。转念又一寻思,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厂长早就不允许我们俩一起请假了,待会儿准假也只会准一个人的假。
厂长当时刚好在办公室,一进办公室的门,我怕强顺抢了先,立马儿就跟厂长说,我要请假。
厂长一听我要请假,立马儿把脸拉了下来,旋即又看了强顺一眼,问道:“你也是来请假的?”
强顺连忙摇头,说道:“我不请假,我就跟过来瞧瞧。”
厂长脸色顿时好了一点儿。
这次请的这个假,不算太顺利,因为前天刚旷过工,今天又来请假,就像厂长说的,我们这里不是旅馆,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最后,假还是请下来了,只是多费了点儿唾沫星子,叫我意外的是,强顺不但没有开口请假,还在旁边帮我说了几句好话,表现的还挺好,不过,等假请来以后,我猛然间感觉他帮我说话好像是有啥目的。
离开厂子以后,我给公墓老头儿回了个电话,让他今天白天给我准备点儿东西,我晚上过去好把事儿给他解决了,这一次,我打算把那民国鬼抓住,给他一次性办了,杜绝后患。
打电话的时候,强顺就在我旁边竖着耳朵听着,打完电话他问我,打算咋办,我就给他说了我的想法,他又问,明天早上这事儿就能成了吧,我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成的。强顺不再说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天无话,是夜,十一点半,我先把强顺带到了厂子大门口儿,交代强顺,等下班以后,我再回来接你,至于公墓那里,你就别抄心了,别等我前脚走了,你再偷偷跑过去,这对你眼睛没啥好处。强顺笑着点了点头。
见强顺老老实实走进厂里以后,我骑上摩托车直奔公墓,一转眼的功夫,又走到了那个丁字路口,不过这一次叫我挺意外的,路灯这次居然是黑的,没亮。不亮就不亮吧,我当时就想着,不亮最好,省得一忽闪一忽闪,忽闪的我心里边儿膈应。
来到公墓,老头儿又在台阶下面等着呢,并且这一次,他又在房间里弄了几个菜,酒也已经倒好了,老头儿还是很热情,还问我强顺问啥没来,我也没跟他多解释。
进了房间以后,老头儿给我劝酒,不过,也不知道因为啥,我这时候发现,只要强顺不在我身边的,我很少敞开了跟人喝,喝也是象征性的点到为止,就好像,这些人都不值得我跟他们喝似的,就现在也是,现在离强顺去世已经有七八年了,这么多年来,我再也没遇上一个能够真正跟我喝到一块儿的人,有时候,喝酒也是在喝心,心近了能多喝点儿,心远了少喝点儿、甚至是不喝。
喝了两杯以后,老头儿还想给我倒,我赶忙一摆手,借口说,喝多了就办不了正事儿了,老头儿一听,也就不再劝我了。
这时候呢,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多,不过,打我跟老头儿开始喝酒到现在,一直没见那民国鬼出来。
我这时候就问老头儿,“大也,咱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今天这鬼咋还不出来呢?”
老头儿自己喝了一口酒,似乎也挺纳闷,说道:“我也不知道呀,平常这时候早就出来了。”
两个人不再说啥,停了一会儿,老头儿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又想撒尿了,你等我一会儿。”
我一听,顿时轻蹙了下眉头,心里边似有似无的冒出一个不确定的念头,因为我来这里三次,两次出现了这种现象,这第三次,会不会也出现这种现象呢?
我眼睛不错神的盯着老头儿离开房间又钻进了那片灌木林里。停了好一会儿,突然,老头儿一张脸又冷不丁出现在了窗户外面,这次房间里灯是亮着的,借着射到窗户外面的灯光我朝老头儿一看,老头儿这时候脸色煞白,一只手提着裤子夹着手电,另一只手快速朝身后那片灌木林指了指。
我顿时又蹙了下眉头,心说,咋就这么邪门儿呢?这次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了,我这时候算是发现了,这老头儿一进林子撒尿,那东西就出来,不撒尿好像就不会出来,这个,应该不会是一种巧合。
老头儿见我呆着没动,在窗户外面冲我催促起来:“刘师傅,刘师傅,那东西又出来啦,你也赶紧出来呀。”
我起身从桌子下面拎起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这里面装的是我让老头儿白天准备的东西。拎着塑料袋走出房间,老头儿已经把裤子系好了,抬手朝灌木林深处又指了指,小声冲我说道:“他就在那里边儿呢。”
我放眼朝灌木林深处看了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回头看了老头儿一眼,对老头儿说道:“大也,这里没您啥事儿了,回房间里去吧,把灯关上,不叫你就别出来。”
老头儿点点头逃命似的回了房间,我拎着塑料袋不紧不慢走进了灌木林,在林子里大概走了能有十来米远,就见林子深处,一条黑影晃晃悠悠来回飘荡着,还是低着头,好像又在找啥东西,就这黑影,在我眼里算是很正常,但是在正常人眼里,非把他们吓着不可。
我不敢再往黑影跟前走,就近找了个稍大点儿的灌木丛,蹲在灌木丛后面,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塑料袋里面都些有啥呢,其实也没几样儿东西:黄纸、红头绳,柳条、桃木楔子,剩下的,全是香灰,香灰另有一个袋子装着。
把这些东西全部归整好以后,我打灌木丛后面探出半截身子,朝不远处的黑影看了过去。这时候,我主要是想判断一下黑影的活动范围跟规律,一会儿好摆个阵抓住他。
就见黑影围着他身边那一带灌木林绕来绕去,并没有离开或者远走迹象,活动范围并不是很大,我当即放了心。
红头绳展开量了量,又目测了一下黑影下面一段山坡的范围,红头绳差不多能有二十米长,又数了数桃木楔子的数量,八根,而且全都是老头儿照我说的尺度长短,当天找桃木现削的,比大拇指粗一号儿,十五公分长短。
随后又拿起一大张黄纸,对叠几下以后,撕出六个纸人,拿起纸人、红头绳、桃木楔子,还有那一袋子香灰,径直下山,迂回的绕到了灌木林下面,也就是黑影所在范围的下面,在不惊动黑影的情况下,将八根桃木楔子撒网似的,扇面状扎进地里,最两边的两根桃木楔子,相距大概在十八米左右,然后把撕好的纸人穿在红头绳上,牵着红头绳分别在那些桃木楔子上绕一下,等于是把那些桃木楔子全部连一块儿,同时,每两根桃木楔子之间,留下一个纸人,这样,就做成了一个扇面状的拦网,红头绳距离地面大概十公分左右,说白了就像根绊脚绳,接着,把香灰撒在红头绳后面。
红头绳,香灰,这就等于把黑影整儿下山的路给封死了。
最后,我又回到之前的灌木丛后面,拿上柳条,又悄悄绕到了黑影所在的那片区域的上面,准备好以后,霍然在黑影不远处现身,冲黑影大喊了一声。
(感谢“rachel”的百元红包。)
第五百七十一章 黑影路灯()
我这一嗓子下去,黑影顿时像只惊弓之鸟似的,被我吓的一个激灵,也不再找啥东西了,调过头撒腿就往山下跑。
他那边一跑,我这边心里顿时暗松了一口气,因为黑影往山下跑的路线正是我想要的,他这时候要是往别处跑,那还真就麻烦了。我拎起柳条,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他后面。
一切进行的要比我预想的顺利很多,没一会儿的功夫,黑影跑进了红头绳的拦截范围之内,这时候,为了增加他的惊慌程度,我又大喊了一嗓子,黑影又是一激灵,顿时加快了速度,已经慌不择路了。
不过,黑影没跑出去几步,身子一顿,硬生生停了下来。
我在后面一看就笑了,这是黑影撞在红线上了,立马儿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就这么看着他。
没一会儿,黑影浑身上下抖了起来,不过,也不知道是啥原因,他那边身子一抖,导致旁边的灌木丛像给风吹上了似的,叶子无风自动哗啦啦乱响。
我登即就纳了闷了,心说,这鬼咋跟别的鬼不太一样呢,这鬼身边好像有气场,给红头绳拦住以后,气场就乱了,导致他身边的东西跟着也乱了,难道,就因为他是老鬼的缘故?可老鬼我也见过不少,没见过像他这样儿的呀。
黑影抖了好一会儿,要是按照以往的套路,接下来他就该附在纸人身上了,只要他一附在纸人身上,就等于是收住他了。
然而,黑影抖了一会儿以后,身子居然猛地一挺,好像在反击似的,地上那根红线虽然距离远我看不清楚,但是我心里顿时跟着一沉,这老鬼好像把红头绳挣断了,这时候我不可能再傻看着了,拔腿就往跟前去,也就在这时候,黑影稳住了身子,回头朝我看了一眼以后,撒开腿继续朝下山跑去。
我登即有些发傻了,因为这时候不可能的事儿,就算黑影挣脱了红头绳,但是红头绳后面还有一道香灰呢,就算他把红头绳挣断了,后面那道香灰他也过不去呀,香灰撒地面上以后,就叫做“火海”,很少有鬼魂能从上面越过去,普通人撒的有可能会被越过去,但是我撒绝对越不过去。
想不明白,眼下只能说,这民国的老鬼真不简单!
眼看着黑影快跑没影儿了,我回过了神儿,拔腿追了起来,这一回,我可不是不紧不慢追了,在保持着自己身体平衡的情况下,用上了最快速度。手里的这根柳条呢,其实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要是追上去用柳条抽他几下,他也能老实下来,到时候再用纸人一收就行了。
书说简短,一口气我追到了山下围墙那里,就见那家伙,跑到围墙跟前居然连停都没停,就好像围墙不存在似的,一头朝围墙撞了过去。
我眼睁睁看着他撞在墙上“倏”一下就不见了,心里顿时一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影好像从墙面上穿过去了。
我紧跟着跑到了墙根儿底下,朝围墙一看,有点儿傻眼,黑影穿过去了,我可穿不过去,而且这种围墙可比普通人家的围墙高大的多,再加上围墙上面为了美观,还弄了瓦顶式的小墙檐,想跳都跳不过去。
就在我寻思着自己该咋办呢,忽然,我感觉围墙外面好像有啥事儿发生了,好像外面整个亮堂了许多,赶忙四下辨了辨方向,不会这么巧吧,这围墙外面,好像是就那丁字路口儿。
我转身往山上回走了几米远,居高临下再往围墙外面一看,果然是那个丁字路口,这时候,那路边电线杆子上的路灯,明晃晃的亮了起来。
这不可能呀,我皱起了眉头,我敢确定,刚才这路灯根本就没有亮,就在刚才我追黑影的时候,它是一片漆黑的!那这时候咋亮了呢?
看着丁字路口明晃晃的路灯,我又纳了闷了,黑影刚从墙上穿过去,路灯跟着就亮了,这是个啥意思呢?难道说,这路灯跟这黑影还有啥关系?
借着路灯光亮把丁字路周围看了看,没能找见黑影的踪迹,好像消失不见了,又看了一会儿,一寻思,不如到路灯底下看个明白,兴许能找见点啥线索。
沿着原路,我很快返回了老头儿的房间,老头儿这时候自己一个人屋里喝着,已经差不多快醉了,老头儿说,他一个人喝酒主要是为了壮胆儿。
这时候我没功夫跟他废话,让他把公墓大门给我打开,我要出去看看。公墓大门晚上是上锁的,进出都的让老头儿开门。
老头儿一听,醉眼朦胧的问我去干啥,我知道他担心我再撇下来他离开,就跟他说,到丁字路口那路灯那里看看,黑影跑到路口就不见了,路灯跟着亮了,我去看看那路灯。
老头儿一听,看了我一眼说道:“刘师傅,你不会是看错了吧,那路口是有个电线杆子,但是电线杆子上面真的没有路灯呀。”
我冲老头儿一笑,真不想跟他多废话,耽误的时间长了,那黑影还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呢,我说道:“您就把门给我开开吧,您还在屋里再等我,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老头儿醉醺醺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一伸手,把桌上的半瓶子攥到了手里,说道:“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咋就不相信那里有路灯呢。”
我赶忙说道:“您别去了,您去了弄不好还会有危险。”
“有啥危险呀。”老头儿这时候也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还是怕我把他撇下,还非要跟着去,最后没能扭过他,带上带上吧,保不齐还能用得着呢。
这次没骑摩托车,因为那个路口距离公墓大门不是太远,两个人出了门步行,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远处明晃晃的,我这时候抬手一指,对老头儿说道:“大也,您看吧,那前面是不是有个路灯。”
老头儿拎着酒瓶子灌了一口,眯起眼睛朝前面看了起来,没一会儿,眼睛瞪圆了,一脸难以置信地冲我问道:“刘师傅,这、这是咋回事儿呀?这、这路灯哪儿来的呀?”
我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个人很快来到了路灯近前,老头儿这时候,好像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突然加快了脚步,似乎着急着急到跟前看个明白,我走的稍慢了一点儿,把我甩在了后面。
不过,这事儿就来了,就见老头儿一只脚刚迈进路灯光源范围之内,路灯“忽”一下灭掉了,整个周围变成了漆黑一片。
老头儿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停来,战战兢兢回头问了我一句,“刘师傅,这、这路灯咋灭啦?”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上哪儿知道它咋灭了。
老头儿站在那里不动弹了,我从老头儿身边绕过去,来到了电线杆子正下面,抬头朝上面的路灯看了看,黑灯瞎火的,勉强能看见一个圆形的灯罩,灯罩下面黑乎乎的,倒是也看不出啥异常。
一寻思,我扭头问不远处的老头儿:“大也,您公墓那里有梯子吗?”
老头儿一愣,随即说道:“有,你、你要梯子干啥呀?”
我又抬头看了看电线杆子,“我想爬上去看看。”
老头儿醉醺醺嘟囔了一句,“爬这上面看啥呀……”
两个人转身返回公墓,不过,还没等我们走出几步,路灯“忽”一下又亮了,老头儿顿时“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这路灯咋又亮了?”
我一拉他,“别管它那么多了,咱先去拿梯子。”
回到公墓,确实有个梯子,在大门口不远处的墙根底下放在,还是一个竹梯子,至少有四米长,老头儿说,这梯子上房子用的,一般用不着,冬天有时候下雪了,梯子架上,上房扫扫雪。
梯子不是太重,我一个人扛上了,老头儿在旁边跟着,两个人又返回了路灯这里,这一次,我走的稍微快了一点儿,等我一走进路灯光照范围之内,忽地,路灯一下一下忽闪起来,还没等我朝路灯那里看,路灯一下子灭掉了,我下意识回头一瞧,老头儿也走进了灯照范围之内。
我这时候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赶紧放下肩上的梯子,让老头儿转身往回走。
老头儿这次没问啥也没说啥,挺听话,转身就往回走,刚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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