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三个进了他们村子,这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还显得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郭没有把我们往他们家里领,一直领着我们走到他们村子最西头,随后朝南一拐,算是来到了村子西南角那一片,具体是第几家,我现在真的忘了,反正是来到西南角一户人家家门口,郭朝那户人家一指,就是这家了。
我停下摩托车打眼朝这家一瞧,很普通的一户人家,这时候院门关着,院子里乌起码黑的,隐隐约约从院子传来啥声音,不过听不大清楚。
郭把自行车放到了他们家门口,我让强顺从摩托车上下来,推着摩托车跟郭的自行车放到了一块儿。
这时候郭走到门前敲起了院门,不过这一敲不要紧,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立马儿停了,过了一会儿,就听里面有人问道:“谁呀?”
郭赶忙回道:“叔,是我。”
里面的人似乎听了出了郭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开门,又回了一句,“我们家里现在有事,你改天再来吧。”
郭赶忙喊道:“叔,你开开门吧,我找你有急事。”
里面的人又回道:“今天有啥急事也不行,明天再来吧。”
也就这时候,我闻到一股子烧纸烧香的味道,旋即一寻思,他们家里会不会找了个人正在给那孩子看呢,这时候怕进去打扰到,所以叫郭明天再来。
我赶忙走到∨∨∨∨,门口,跟郭并肩站在一块儿,冲门里喊道:“大叔,我们今天来是真的有急事儿,您还是把门开开吧。”
我的话音一落,里面的人好像显得很意外,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有啥急事儿?”
我回道:“我是谁不重要,就是出名字您也不认识,不过您家的孩子捡了我的纸人,我现在要马上拿回去,要不然对您家孩子可不好。”
我这话一出口,里面的声音再也不见传来,就听着整个院里都静悄悄的。
过能足十几分钟,院子里传来一串脚步声,紧跟着,院门打开了一条缝。
我一看,开门的是个女的,看着能有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样子,妇女看了郭一眼以后,把目光转向了我,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不过并没有把打门,还是一条缝,我们仅够看到妇女一张脸的。
没等妇女话,郭冲妇女一笑,道:“婶子,你儿子捡的那个纸人就是我这个朋友的,我朋友,只要把纸人拿走,你儿子的病就能好。”
妇女一听,又朝我打量了几眼,还是没话,我赶忙又对妇女道:“大姐,别的话我也不多了,你们家现在正有人给孩子看病吧,其实不用看了,你让我进去把纸人拿走,你儿子病立马儿就会好了。”
妇女一听犹豫了一下,最后了句,“你们等着,我回屋里问问。”
又等了能有十几分钟,院子里再次传来脚步声,紧跟着,院门再次打开了,还是一条缝,不过这一次开门的是个男人,跟刚才那妇女年龄差不多,看着像是两口子,男人看了我几眼问道:“我儿子手里拿的纸人真是你的?”
我连忙了头,“真是我的。”
男人脸色变了变,不客气地问道:“你为啥要用纸人害我儿子?”
“啥?”我顿时一愣,一脸茫然,男人这话啥意思,我问道:“大哥,你这话啥意思,没仇没怨的我啥时候害你儿子了。”
男人忿忿道:“给俺家孩子看事儿的人咧,有人想跟俺们家过不去,故意下咒害俺们儿子,那纸人就是给人下的咒!”着,男人扭头朝郭看了一眼,眼神不算友好,就好像在怀疑郭给他们家下的咒。
我连忙解释:“大哥,你误会了,没有人想跟你们家过不去,那纸人是我不心弄丢的,真不是想害你们家,你现在叫我进去,把纸人拿走就行了,我们要真是想害你们家,我们还会自己送上门儿吗?”
男人看看我,又看看郭,最后了句:“你们在门口等着。”
完,男人“嘭”一声把院门又关上了。
我无奈地舔了舔嘴唇,心,他亲娘的没想到拿个纸人还能遇上这么一出,我还成下咒的了,不过,他们家请的那看事儿的到底是个啥人呢,这不是瞎看吗。
这一次,至少能有二十分钟,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天空上好像乌云密布,压人得都有儿透不过来气。这时候这户家人的院子里呢,也没个动静儿,静悄悄的,估计正在屋里商量着啥,而且我感觉那看事儿的人也在里面。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动静,我忍不住问郭,“郭,你不是你跟这家人认识么,我咋看着他们好像不咋待见你呢?”
郭脸色顿时一暗,声对我道:“这是我一个本家叔叔,前几年跟我们家闹了别扭,我们现在表面还过得去,其实心里早就不亲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了头,也就在这时候,从不远处的路上过来五六条人影,我朝那几条人影一看,立马儿感觉有儿不对劲,几条人影走的极快,而且气势汹汹,看架势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赶紧示意郭看那几个人,郭扭头朝他们一看,我就发现她脸色变了变,郭扭回头对我了句:“等他们来了你们别话,我来跟他们。”
几条人影很快来到我们跟前,我又朝他们一看,领头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老头来到我们跟前瞥了我们两个一眼,也不吭声,挤到我们两个中间,抬手拍起了门,“三儿,开门吧,叔带人来了。”
郭这时候冲老头儿喊一句,“二爷爷。”
老头斜了郭一眼,不算痛快的冷哼了一声。
我一看,这老头脾气还挺大,看来他们之间过去的矛盾肯定。
老头儿喊声落罢,院子里亮了,从门缝里射出来灯光,没一会儿,院门开了,老头儿转头对身后几个人道:“把他们三个都弄院儿里。”
弄院里,啥意思,当我们是偷儿了还是劳改犯了?还没等我回过神儿,另外那几个人纷纷推攘起我们三个往院里推,极不友好。
强顺顿时大叫道:“你们想干啥!”
几个人全都不话,我赶忙回头示意强顺,别轻举乱动。
被几个人推推攘攘进了院里,这时候院子里挺明亮,就见在院子中央位置,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有香炉焚香烧纸啥的,在供桌前面还有个火盆,火盆里的火烧的旺哄哄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正蹲在火盆边儿上一张一张往火盆里扔纸钱。
我打眼朝这老婆婆仔细看了看,感觉她好像就是给这家看事儿的人,算是跟我是同行。
老婆婆一身黑色的掩襟棉袄,大腰黑裤子,束口布鞋,打扮的就跟民国时期的老太太似的,看年龄应该在七十岁往上,给我印象最深刻是这老婆婆头上那根拇指粗细的辫子,能有十多公分长,在辫子中部还插着一根牙签似的黑色物件,灯光下也看不太清楚,我感觉这物件儿可能是木头的也可能是玉的,单从这一儿上来看,这老婆婆好像不是啥正统的,走的应该是偏门儿。后来,我问了问我奶奶,奶奶,她头上插的不是木头也不是玉,是一根乌鸡骨,属于巫祝派系里面的一个分支,具体是那一派的,这个就不好了。不过,我当时真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能有这种人,这老婆婆估计也是最后一代了。
我们三个被几个人推到了老婆婆跟前,老婆婆从火盆前站起身挨个儿看了看我们三个,随后抬手一指强顺,很严厉的道:“你先跳。”
强顺顿时一愣,反问老婆婆:“跳啥呀?”
老婆婆把脸一黑,我赶忙低声对强顺跟郭道:“她想叫咱们跳火盆。”
郭看了我一眼,问道:“跳火盆干啥呀?”
我道:“他们怀疑咱们给他们家孩子下了咒,怕咱身上又带来啥不干净的东西,跳一下火盆就能看出咱有没有带东西。”
强顺听了立马把嘴一撇,想要啥,这时候老婆婆又厉声道:“不许话,快跳!”
我赶忙推了强顺一把,强顺极不情愿的从火盆上跳了过去,老婆婆随后又一指我,“该你了。”
我毫不犹豫走到火盆跟前,迈脚跳了过去,老婆婆最后一指郭,“你。”
郭朝老婆婆看看,又朝我跟强顺看看,犹豫起来,就在这时候,之前给我们开门的那个男人道:“咋了大侄女,不敢跳了?”
郭立马儿看向他道:“谁我不敢跳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跳就跳!”着,走到火盆跟前刷一下也跳了过去。
我低头朝火盆里一看,里面的火焰很正常,暗暗替郭松了口气,刚才她那犹豫的样子,我也以为她做贼心虚呢。
老婆婆这时候又朝我们三个看了看以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杯水,给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以后,走到火盆跟前冲火盆里“噗”地一喷,怪事儿来了,原本烧得旺哄哄的火盆“呲”一下,里面的火全灭了,紧跟着,一股子白烟从火盆里冲了出来。
这时候,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见那白烟里面,居然呈现出一条黑色人影……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对耳环()
白烟升腾,黑色人影在白烟里闪了两闪就不见了,不过,这已经足够让院里的人看清楚了。
我扭头朝院里所有人一看,除了我跟老婆婆,其他人脸色全变了,包括强顺在内,全都显得既意外又惊恐。
老头儿走到老婆婆跟前,颤着声音问道:“大姐,烟里面儿那、那是个啥?”
老婆婆没理他,朝我们三个看了一眼,“没啥,他们三个里面有一个身边跟着东西,这东西还挺了不得。”最后,老婆婆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我赶忙冲她微微一笑,了头,道:“我是水里的。”
老婆婆顿时一愣,稍显茫然,不过紧跟着惊讶地打量起我来,“你、你也是我们这一行里的?”
我头又一笑,道:“好像我跟您的不太一样。”
过去过,我们这些人大致分为四种,一山上的,二水里的,三天上的,四地上的,是啥意思呢,可能各位都忘了,我再解释一遍。
山上的,一般是指一些普通人,突然一夜之间有了法力,也有一场大病以后有了特殊能力,能够给人看香、看事儿,这种人一般都是得到了仙家的青睐,自称某某山上的“奶奶”、“仙爷“、“姑姑”等等,东北那些“黄仙姑”、“胡太奶”啥的,也列在其中,统称“山上的”。
水里的,一般是指有祖师传承的,后来通过自己后天修行得来的道行,一般这种人他们的道行比较长久,而且没啥副作用,只要不用道行干坏事儿就行。
天上的,一般是指算命先生。
地上的,一般是指风水先生。
这些是行里的暗语,也不知道打啥时候传下来的,不过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就连我老婆的大也,我过去也试着问过他,他都不知道的。
言归正传。眼下这位老婆婆显然是知道的,她这时候好像也彻底回过味儿了,居然冲我露出了一丝笑意,盯着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就懂这些,刚才那仙气儿里的黑影就是你身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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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头,“应该是跟在我身边的仙家。”
“不算是仙家。”老婆婆一摆手,“这黑影正中有邪,能力非凡,应该是你某位祖上。”
我某位祖上?那只有我太爷了,而且我太爷已经现身救过我好几次,我对老婆婆道:“那应该是我太爷。”
老婆婆了头,“那你太爷生前一定是为了不起的人物。”
这时候,只剩下我跟老婆婆聊天了,院里其他人看着我们俩,大气儿都不敢喘,我道:“我太爷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家祖上在黄河边儿的时候,我太爷还在河里杀过龙王爷。”
老婆婆一听,顿时眨了两下眼睛,随后忙问:“你奶奶是不是姓白?”
我一愣,连忙头,“您咋知道呢?”
老婆婆彻底笑了,不过再也不啥,冲我摆了摆手。
后来我问我奶奶,这老婆婆到底是谁,我奶奶也是啥也不冲我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叫我多问。
随后,老婆婆冲院里所有人大声道:“没事了,这位兄弟不是歹人,不是来害你们的。”
老婆婆一这话,就连强顺跟郭在内,满院子的人都松了口气。
老婆婆转脸又对我道:“兄弟,你有啥法子能把孩子手里的纸人拿下来吗?”着,老婆婆叹了口气,“老婆子我惭愧呀。”
言下之意,她居然没办法拿下来,我赶忙道:“老奶奶您别这么,就凭您的道行,拿个纸人还不容易呀。”
老婆婆一摆手,“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隔行如隔山呐,老婆子我正头疼呢,既然你来了,那你就搭把手儿吧。”
我舔了舔嘴唇,思量着老婆婆话里的意思,隔行如隔山不假,但是万法中通、殊途同归,就凭老婆婆的本事,想破那纸人轻而易举,只不过我现在找来了,我一来,她总得给我留儿面子,不可能当着我的面儿,把我的法术给破了。
像我们这种人,最讲究的就是职业道德,最讲究的就是相互尊重,要不然“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还没完成,我们自己先掐起来了。
随便一句吧,过去我有个千人qq群,那群里有好几个有这本事的,大多是来找我较量的,何苦呢?该干的事儿不去干,专门来跟我找别扭,是咱们这种人该干的事儿吗,扪心自问,咱还配干这一行吗?为啥现在这种传承越来越少了呢,就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修口、修身、修心,真正的表里如一,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能做到的?学儿本事就知道拿出去炫耀,生怕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你都会了儿啥,对吧。还有现在一些做师傅的,也是追名逐利,只要给钱,那就是有缘,啥人都敢教。
这时候,除了强顺跟郭,院子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全变了,我冲他们一笑道:“这位老奶奶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吧,我不是给你们下咒的人,孩子在哪儿呢,赶紧带我过去看看吧。”
我这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郭脸上还露出一丝得意。
老婆婆这时候抬手一指,“在屋里躺着呢,我带你过去吧。”
众人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我跟着老婆婆进了屋,老婆婆抬手又朝客厅里一指,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一个长条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之前给我们开门的那妇女正在沙发旁边坐着,一脸愁闷。
我抬脚朝沙发上的孩子走了过去,这时候就听身后之前给我们开门的那个男人声问道:“大娘,这子真能治好我儿子吗?”
闻声儿我忍不住回头一瞧,就见男人不知道啥时候站到了老婆婆旁边,老婆婆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话,却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走到沙发跟前,我低头朝上面的朝孩子一看,就见这孩子双眼紧闭,脸色发白,眼圈暗青,很像是给女鬼的阴气干扰到昏迷了,不过跟阴气干扰的情况还不太一样,一般给这些东西干扰的人,都是眼睛下面发青,印堂发暗,这孩子只是眼圈发暗,就跟好几天没睡似的。
再朝孩子手里一看,孩子右手抓着纸人,五根手指头攥的紧紧的,我蹲下身子把手搭在了他脉搏上,这一把脉,我心里顿时一沉,这时候就听老婆婆道:“纸人上面的女鬼半截身子和孩子魂魄缠在了一起,想分开可不容易。”
我了头,从孩子脉象上来看,忽起忽落,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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