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父亲走后,李芳母亲给我倒了杯水,坐到我对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刘同学,你们家那些……那些法术里面,有没有能让人看见鬼的?”
我疑惑地看着李芳母亲,说道:“看见鬼可不是啥好事儿,要不就是阳气弱了,要不就是运势低了,看见了一般都要出事儿的。”
李芳母亲惨淡一笑,说道:“你就告诉我,你们家那些法术里有没有能看见鬼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
李芳母亲顿时显得有点儿失望。
我问道:“您是想看看鬼长啥样儿吗?”
李芳母亲没有回答,又问:“那你们家有没有能跟他们见面说话的法术?我听那些老人们说,有些人能让死去的人附在身上跟他的亲人说话……”
“也没有。”我又摇了摇头,李芳母亲再次显得有点儿失望。
我说道:“俺们家的那些法术就是驱邪驱鬼,谁家里有脏东西了,俺们把他们送走,想看见他们非得有……对了,我刚才那个同学胡强顺就阴阳眼,他能看见,不过他没耳朵,只能看见,听不见。”
我这话一出口,李芳父母脸上又露出一丝喜色,我这时候虽然年龄小,不过我可不傻,李芳母亲问我的这些问题,明显是有目的性的,她好像是想跟死去的人交流,我问道:“婶子,你问我这些是为啥呀?是不是想看见谁呀?”
李芳母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圈跟着红了,没说话,低低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道:“其实……小芳还有个弟弟,比小芳小两岁,不过那孩子在四岁时……被小芳吓死了。”
“啥?”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说真的,我有点儿没听明白,李芳这么漂亮可爱的女生,怎么会把自己的弟弟吓死呢,难道她跟我一样,也是个“怪物”?
李芳的母亲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这事儿说起来也怪,那天,小芳跟她弟弟在家里玩捉迷藏,小芳藏,她弟弟找,后来他找不到小芳,小芳就转到他身后吓了他一下,结果……”李芳母亲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有点儿傻眼,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儿,要是这么不经吓,那我弟弟、强顺、还有明军,早就给我吓死多少回了。倒是听奶奶说过,有些小孩子魂魄不稳,这么一吓容易丢魂儿,不过还没听说过直接吓死的。
我试着问道:“婶子,您儿子不会是给吓丢魂儿吧?”
“不是丢魂了。”李芳的母亲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后来小芳他爸把孩子抱到厂里的医疗室,医疗室的老中医说,孩子心脉断了,已经死了……”说完,李芳的母亲彻底哭上了,不过哭的声音很小,可能是怕吵醒李芳吧。
李芳比我小两岁,我属羊的,她属鸡的,各位别觉得奇怪,我没有蹲班,我们那时候教学制度非常混乱,小学有六年制的,也有五年制的,我们上初中以后才统一的九年制,当时我们跟西村都是小学六年制,附近一些村子都是五年制的,李芳他们这里的小学就是五年制的,我又是羊年后半年出生的,跟属猴的前半年出生的都是同学,李芳是前半年出生的,跟属猴的后半年出生的是同学,再加上他们小学少上一年,这就导致我们两个是同学了。
李芳的弟弟比李芳小两岁,五岁时给李芳吓死了,也就是说,她弟弟是在我上小学二年级时给吓死的,在那时候,医疗条件还不怎么样,谁家的孩子死了也就是死了,家长跟学校、派出所说一声,所在的卫生所再出具一份证明,派出所过来一两个人,走一下过程,也就完事儿了,谁也不会花钱去再去查具体的死因。
我问道:“婶子,你是想再看看您儿子吗?”
李芳母亲哽咽着点了点头,我却连忙摇了摇头,“这个我可没办法。”
“那你奶奶有办法吗?”李芳母亲问道。
我挠挠头,说道:“这个我得回去问问,我奶奶可能有法子吧。”不过,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赶忙问李芳的母亲:“婶子,您儿子的尸体埋哪儿了?”
李芳母亲叹了口气,“我们能把他埋哪儿,我们老家离你们这里很远,也不可能把他埋会老家,想到附近庄稼地里找块地方,又因为我们不是他们村里的人,还得花钱买地,买不起呀。”
我忙问:“你们是不是把他埋到白土山上了?”
李芳母亲顿时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很快回答李芳母亲,在脑子里飞快寻思起来,这时候看来,上那胡子老头儿的身的,上李芳身的,在白土山耍我们的,很可能是一个人,也就是李芳这个弟弟。可能给李芳吓死以后觉得委屈,就是不肯离开,从他死到现在,已经四五年了,人死三年魂魄就能成气候儿,这都四五年了。
“刘同学,你怎么知道李芳弟弟埋在白土山的?”李芳母亲又问了我一遍。
我赶忙回神,说道:“我说了您可别害怕。”
“你说吧。”
“您儿子……可能已经化煞了,前两天附在李芳身上的那个鬼,可能就是他。”
李芳母亲脸色顿时一变,“你说,你说我们儿子回家来了?”
我反问:“你们是不是没给他烧过纸?”
李芳母亲说道:“前两年烧过,后来……后来我一到那地方呀……我就、我就忍不住……”李芳母亲又哭上了,当时我还小理解不了,现在想想,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不过,同时也叫我想到一个收那鬼孩子的方法。
我让李芳的母亲给我找来纸笔,我拿着笔在纸上写了几样物品,让李芳母亲明天给我准备,等我明天下午放学帮他们把他们儿子送走。
李芳母亲拿着我写那张又大又丑的字看了老半天,我赶忙给她解释,字写的成这样儿,都是我们小学老师的错,我们小学的老师把我们全教残废了。
离开李芳家,回到我们住的地方,没想到屋里等等还亮着,推门进屋一看,小庆那仨熊孩子还没睡,正围在桌子旁打扑克。
见我们进屋,仨熊孩子全都站了起来,小庆问道:“咋这么就才回来,你都在李芳家干了些啥?”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没啥。”
强顺很猥琐地说道:“李芳的父母是不是要把招他们家当养老女婿呀?”
“滚!”我跟小庆同时吼了他一句。
不过,小庆立马就把脸沉了下来,冷冷问我:“是不是?”
我说道:“你们都是啥心思呀,李芳妈妈就问了我几个问题,啥养老女婿。”
“都问了你点儿啥?俺们可不傻,在李芳家的时候,李芳爸妈一只给你加菜,问你这个问你那个。”小庆语气不痛快地说道。
我一边朝自己床上走,一边说:“问我这时候有没有鬼,我说,有,她说有啥法子能看见鬼,我说没法子能看见鬼……”说着,我朝强顺看了一眼说道:“他们想找个能看见鬼的男生当他们的养老女婿,还听说咱们四个里面有一个能看见鬼。”
小庆一听,冷冷地把头扭向了强顺:“王强顺!”
“碍我啥事儿咧?”强顺快哭了。
他们三个闹上了,我把衣裳一脱,用单子一蒙头,躺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天无话,放学回到住处没多久,李芳的母亲就过来了,跟我说东西都准备齐了,我跟她说,等晚上就过去。李芳母亲又要我到他们家吃晚饭,我没去,真不好意思再去吃了。
跟强顺他们三个到他们厂子食堂吃过晚饭,又写完作业,我这就要去李芳家,不过,小庆他们三个跟看劳改犯似的看着我,我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特别是小庆,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最后没办法,把这仨熊孩子又带到了李芳家里。
双方打过招呼以后,李芳母亲把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让李芳母亲准备了些啥呢,香、蜡烛、黄纸……她儿子的一件衣裳,可惜因为时间太长,衣服早就扔了,没能找到。(还有一些东西,等明天修改后再写。)
衣裳没找到只能让李芳的母亲跟我走一趟了,去哪儿呢,白土山,而且必须十点以后再去,李芳的父亲还是夜班,想请假跟我去,不过他去不行,身上阳气太重,再加上我身上的怪物一样的阳气,恐怕走不到那里就把他儿子吓跑了。
这时候,距离十点还有一段时间,我把香灰撒到他们家窗户台上跟门口,又用红头绳横断拦住。这是防止我们到了白土山以后,小鬼孩不上套,再跑他们家里闹,先做到有备无患。
十点,我让小庆他们三个回去睡觉,这时候,小庆他们三个已经兴趣索然,他们主要就是来我看到李芳家里干啥,这时候,估计小庆的心放肚子里了。
小庆他们三个离开以后,我和小芳的母亲也出了门。
第三百四十二章 山上招魂()
第二天,白天一天无话,除了小庆上课还是不看黑板以外,同时呢,我也抽空偷偷看了李芳几眼,李芳和过去一样,和其他女生有说有笑。谁能想到这么漂亮开朗的女生还做过把她自己亲弟弟吓死的事儿,回家以后,我可得对我弟弟好点儿。
放学后,回到住处没多久,李芳母亲过来了。我一直很纳闷李芳母亲头一次来找我时是咋找到我们住处的,不过这问题直到我们离开我都没问过。
李芳母亲没进屋,把我叫到屋外跟我说,我给她写的东西都准备齐了。我跟她说,等我晚上吃过饭就过去。李芳母亲一听,又要我到他们家吃饭,我没答应,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真不好意思再去了。
写完作业,和强顺他们三个到厂矿食堂吃了顿晚饭。
吃过饭,我想单独去李芳家,不过,小庆他们三个心眼儿还挺多,看劳改犯似的看着我,好像猜到我要去李芳家,我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特别是小庆,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挺缠人的,最后没办法,把这仨熊孩子又带到了李芳家里。
进了门,跟李芳父母打过招呼以后,李芳母亲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都让李芳母亲准备了些啥呢,香、蜡烛、黄纸、红头绳数米、带叉的新鲜柳枝一根、招魂幡一只、庙里的香灰一袋、掺了井泥的墨汁一瓶、她儿子衣服一件,可惜因为时间太长,那些衣服早就扔了,李芳母亲没能找到。没衣裳就麻烦了点儿,只能让李芳的母亲跟我一起走一趟了,去哪儿呢,白土山,而且必须晚上十点以后再去。
李芳父亲这天还是夜班,他想请假跟我一起去,不过被我阻止了。因为他跟去不行,男人身上阳气重,再加上我身上的怪物一样的阳气,恐怕他儿子不会上钩的,再说了,我还要李芳的母亲帮着喊魂儿,在小孩子心里,母亲比父亲重要的多,一般母亲喊魂儿小孩的魂儿容易回来。各位别觉得我那时候很成熟,我只是这套业务熟练,从小到大奶奶不知道教过我多少回了,闭着眼睛都知道该咋做,只是过去一直都是跟着奶奶,没有自己单独练手的机会。
这时候,离十点还有一段时间,我把香灰撒到他们家窗户台上跟门口,用图钉钉住红头绳一头儿,把窗户跟门都用红头绳横断拦住,这是先做到有备无患,防止我们到了白土山以后,小鬼孩不上套,恼羞成怒再跑他们家里闹腾。
红头绳加香灰,香灰撒地上这叫“净地”,也叫“赤地”,鬼是惧怕庙里的香灰的,这种香灰可能有仙家的灵气儿在里面。奶奶早就跟我说过,香灰撒地上以后,鬼往上面一走就会烫到脚,一般都是躲着走的。钉红头绳,这叫“绊脚索”,前面好像早就提到过,“赤地”加上绊脚索,鬼是不会轻易再往屋里进的。
撒香灰钉红头绳,一会儿的功夫而已,这时候,距离十点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期间,李芳一直问我,撒香灰钉红头绳是在干啥。
我装傻充愣没给她正面解释,说是图吉利的。于是她就问我,我咋懂这些的。我一听这话,再傻也明白了,李芳父母肯定没跟她说我的事,她肯定也闹不明白他父母为啥要我来他们家,甚至连昨天为啥请我吃饭她都不知道原因。还赏我一句,你是谁呀。
之后,面对李芳的追问,我能不回答就不回答,能打马虎眼就打马虎眼,俩眼盯着电视里的广告看的都像入迷了似的。
试想,我能说我来他们家是为了抓她弟弟,她弟弟给她吓死以后鬼魂化煞想带她过去陪他?这话说出去恐怕会吓坏她的,再说了,吓死自己亲弟弟这种事儿,在她心里肯定是块阴影,谁忍心去揭开它呢?
李芳的父母也在一旁坐着,压着李芳不让她多问我。
小庆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是咋回事儿,他们只知道李芳给鬼上过身,却不知道那鬼就是李芳的弟弟,一边看电视,小庆一边有意无意跟李芳搭话,不过我看李芳似乎并不怎么想搭理他。看到这一幕,叫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那感觉就好像胡慧慧不想搭理我似的。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九点半的时候,李芳起身回自己的“卧室”睡觉了,李芳一走,小庆的魂儿立马儿也没了,这要是回去问他,他指定说不上来电视里演的啥节目。
我趁机也让他们回去睡觉,这时候,强顺跟新建两个早兴趣索然了,小庆更是一脸失落,三个人跟李芳父母道了声别,一起回去了。
小庆他们离开以后,我拿上那些物件,和李芳的母亲跟着也出了门。
记得那天天上好有星星,不记得有月亮,四下里不是太黑。他们这里毕竟比我们那里繁华一点儿,除了小路以外,大路上都有路灯,明晃晃的,远远看上去像两条长龙,并不显得黑。
我们出了“贫民区”以后,沿着大路一直朝西走,这样算是绕远的,其实离开大路斜刺里朝西北走是近路,不过比较荒凉。一个还没发育的孩子,一个三十几岁风华正茂的女人,走那荒山野岭里,不是太安全,倒不是怕鬼,我们怕人。随便提一句,这附近就有个监狱,不知道是我们新乡市第几监狱,那监狱的院墙高的跟城墙似的,上面还拉着铁丝,也可能是电,看上去阴森恐怖,这一带阴气极重,建监狱的时候,肯定请风水先生看过,利用这些罪犯的煞气压制这些阴气。现在这监狱还在,南水北调工程刚好从那监狱旁边经过。这么写好像又暴露出具体的地理位置了,不过我也不怕有心的朋友上去查,现在变化很大,早就时过境迁了。
沿着大路绕了个远儿,随后我们往正北边的小路上一拐,直奔白土山。
一路无话。来到白土山下,我掏出针给自己手指头上扎了一下,然后把血抹到李芳母亲的左手心,让她攥着拳头,这个相当于给她手腕上系了根鸡血条,不过她的手不张开我那血就发挥不了啥作用,这是给她应急用的,啥时候我看要出事儿了,才会叫她把手松开。
随后,我又把那瓶掺了井泥的墨汁拿出来,用小拇指蘸着,给自己眉心抹了指甲盖大小一片,这个是用来压制我身上阳气的。
做好这些,我把手指头放进嘴里,一边允着血,一边和李芳母亲继续往山上走。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我们来到了之前小庆抓住那只雏鸟的跟前。
我朝四下看了看,这里除了长着几棵树,还算平坦开阔,是个做法事的好地方。
我又朝那棵树上看了看,那鸟窝还在,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这鸟窝里咋会掏出一只啄木鸟呢,这要不是那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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