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夏宫涅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但是黄峰的戏依然做全套。
“拿我看看。”
杨羡身旁的内侍很有眼力劲,小跑了过去,从黄峰手中拿过了账册,递到了杨羡的手中。
杨羡却是看都不看,直接扔了。
“杨羡,你竟敢。。。”
杨羡此举,可谓是惹了众怒。然而杨羡却是理都不理会,笑道:“账嘛!还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区区一本暗账,你们就敢当庭告本相,莫不是失了心智。”
杨羡完全就是一副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的表情,惹得黄峰是怒气上心。
“大王,臣还有人证。”
“随便收买个人证,就来告本相,笑话。”
“大王,臣的人证有着足够的分量。他便是大王身边常年侍候的中常侍黄浩!”
“小耗子?”
这个时候,夏宫涅脸上表情一变。这位黄常侍是夏宫涅从小到大的玩伴,对于她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
一直站在夏宫涅身旁的蹇常侍双眼一眯,眼中杀机起伏。昨夜黄峰来这宫中找他,他已经猜到黄峰在宫中有人帮助,且地位不低,不然也这老小子也不可能大半夜越过宫禁来找他。
只是,蹇常侍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夏宫涅身旁的中常侍黄浩。
为了避免世家大族的影响力渗透到宫中,夏氏在选择内侍宫女的时候都十分小心。可就算这样,黄家依然能够瞒过他的耳目,将人安插到这么要紧的位置。
可见其用心之深远险恶!
“大王,杨羡暗自买通内侍,将本是几文的冰糖葫芦卖到二十两。其余种种,更是耸人听闻。他这完全是欺骗大王,愚弄王室,罪犯大逆!”
“相父,这是真的么?”
夏宫涅看向了杨羡,眼神之中有些动摇。
“将一个冰糖葫芦卖到二十两,确有其事。”
“相父。。。。。。”
夏宫涅的声音很轻,很犹豫,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大王,臣已经说过了,为人君者,兼听则明,偏听则信。臣之心,一如日月,望大王明察。”
黄峰笑了,笑得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已经看到杨羡的末日一样。
“杨羡!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等证人上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
随着黄峰话语落下,早已经等待在殿外的黄常侍走了进来。在众多目光的审视中,走到了王座之下,黄峰的身边。
“小耗子,他说的是真的么?”
“启奏大王,的确有人在侵吞内宫的资产。那人权势滔天,甚至曾以大王的性命为要挟,胁迫奴婢。奴婢对不住大王啊!”
说到这里,黄常侍跪了下来,脸上都是泪痕。
黄峰等人得意的看向了杨羡,“黄浩,你还不将你所知如实禀告大王。”
黄浩站了起来,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看向了杨羡,对方却是一脸如常,丝毫不以为意。
“那人便是别驾从事黄峰!”
随着话语落下,这座殿堂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黄峰看着黄浩,自己的侄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疯了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理会黄峰,黄浩当即跪了下来。
“大王,黄峰和他的党羽这些年来一直在胁迫奴婢,侵吞内宫的资产。后来丞相发现之后,那黄峰狗急跳墙,又胁迫奴婢诬告丞相,好掩盖他们的罪行。丞相清正廉明,公忠体国,一心为了社稷苍生大王的福祉。自受先王托孤以来,夙兴夜昧,兢兢业业。奴婢实在是昧不下良心,污蔑丞相,请大王明鉴。”
杨羡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小伙子有前途。
“相父!”
听完了黄浩的话,夏宫涅看向了杨羡时,感动得泪汪汪。再看向黄峰等人的时候,眼中是彻骨的仇恨。
“好啊!你们这些坏蛋,不但敢污蔑相父,还敢偷我的钱。”
对于夏宫涅来说,敢偷她的钱,这罪名比什么都严重。
“大王,莫要听这小人胡诌,两三文的冰糖葫芦卖到二十两,这是大王亲耳所闻,岂会有虚。”
黄峰急切地说道,他知道如果再不说,他就没有机会说了。
“为大王制作的冰糖葫芦,岂是凡品!内宫采用的云溪山的水,辣婆婆做的金泥冰糖,楚国客商所带来的上品山楂,加上臣的秘方精制而成。岂是寻常市井的冰糖葫芦可比?”
“你。。。杨羡。。。你。。。”
黄峰没有想到,杨羡居然如此的厚颜无耻。你就是天上来的冰糖葫芦都卖不了这么贵。
可惜的是,这句话黄峰还没有说,一只鞋子又撇在了他的脸上。
夏宫涅光着小脚,对着身旁的禁卫吩咐道:“来人,将他拿下。”
“杨羡小儿,我杀了你!”
眼看宫中禁卫就要近身,黄峰就要做最后一搏,上前就要与杨羡同归于尽。
可惜的是,黄峰还没有近杨羡的身,他的胸前受了一爪,整个人被放倒在了地上。
黄浩护在了杨羡的身前,看着黄峰,一脸的冷笑。
“有咱家在,就凭你也想要伤丞相。”
黄峰嘴角含血,胸前的血肉都烂了,绝望地看向了王座之旁的蹇常侍,对方却是一点出手的意思也没有。
“大王!黄峰贪污内宫资产,广结党羽,意图谋逆,更在当庭行凶,为大逆,大不敬,罪在不赦。当株连九族,凌迟处死。然大王初登大位,为表仁恩,可只诛黄氏首恶,籍没家产,余者流放西南。这朝堂诸人,亦当详查,以免有漏网之鱼。”
“就照相父的意思办吧!”
夏宫涅挥了挥手,说道。
夏宫涅话语落下的那一刻,这朝堂之上,本是跪着的官员有一半都垮了下来。
只是,杨羡的话到这里还没有完。
“大王,桓氏逆贼窃据神都,为祸天下已久。臣恐其有不臣之心,大王应早做准备。”
“相父想要怎么办呢?”
“可罢各地郡兵,于丞相府下设长策一军,驻扎弦城之外。长策军平日拱卫王都,他日桓逆若敢来犯,臣当亲领十万之众,为大王拒之。”
图穷匕见。朝堂之上,李必等人心中若有惊雷。杨羡这是公然在与手握中原七州的桓氏一族叫板么?
李必等人看向了王座之上的夏宫涅,等待她的决议。
夏宫涅有些无聊地打着哈切,挥了挥手,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就按照相父的意思办吧!”
轰隆一声。
这一刻,李必等人心中的雷,炸了!
第十六章 绑在战车上()
殿外的阳光璀璨依旧,李必等人却是身体冰凉,浑浑噩噩地走下了正殿前的台阶。
这场战争,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正殿檐廊下,杨羡看着李必等人走远,他的身后,正站着那位中常侍黄浩。
“多谢丞相!”
来自黄浩的感激值+500!
星空倒影之中多了来自黄浩的500正面情绪收益,杨羡却是十分话都没有说。
“丞相,现在黄峰已被关押在了天牢之中,剩下的那三个老家伙,该怎么办?”
杨羡微微瞥了一眼身侧的黄浩,对方的头却是更加低了。
黄浩出身黄家,乃是世家大族中的一员。只是今日,他在朝堂之上的一番指证,不仅将黄峰送入了牢狱,更是将他自己完全与益州本地的世家大族分裂开来。
从此之后,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老奴本以为黄峰的手伸得够长,可是没有想到,真正手伸得长却是丞相。”
蹇常侍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杨羡身后,黄浩大惊,猛然回身,一脸戒备。蹇常侍沟壑纵横的脸上却是十分平静,甚至还留有三分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黄浩因为什么原因被杨羡收买,可是黄浩如果是杨羡的人的话!那么黄峰那个老家伙的一举一动,都在杨羡的监视之中。
也就是说,今日益州的世家大族联手发动的一场足以致杨羡于死地的战争,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黄常侍,你先下去吧!”
“可是,丞相。。。。。。”
蹇常侍一身修为,实在是让黄浩忌惮不已。
“放心吧!这光天化日,岂是魑魅魍魉横行之所。”
杨羡不甚在意,甚至都没有回过头去看蹇常侍。
“好一个魑魅魍魉!只是不知道,在丞相的心中,下一个魑魅又是谁?”
黄浩走后,蹇常侍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杨羡的身后,刚刚黄浩所站的位置。蹇常侍尽管是这座蜀王宫实际上的主人,可是身份终究卑微,不敢逾越那一步。
“中常侍说笑了,大家都是大周的忠臣。”
明明对方没有一点修为,可是这股压力是怎么回事?
蹇常侍心中暗跳,再看向杨羡时,对方的身影却是显得越发的幽远。
“丞相,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杨羡回头,微微一笑。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今日朝堂,丞相以雷霆手段,除去黄氏一族,又将李必等人打压得没有一丝血气。这本已经是大获全胜,可为什么最后又要上奏大王,成立长策军?”
“桓氏逆贼,窃据中原,挟制天子。羡每思及此,无不惋惜痛恨。当今天子无后,若是有朝一日桓逆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大王身为夏氏正统,自当承继大周江山。羡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蹇常侍大笑了起来,“好一个忠肝义胆杨子瞻!”
来自蹇常侍的钦佩值+66
钦佩是钦佩,可是蹇常侍钦佩什么,那就有些不好说了!
“丞相就不怕李必等人狗急跳墙,造反谋逆么?”
蹇常侍笑容尽掩,一双狭长的老眼看起来更加阴鸷。杨羡一步一步,不留一点余地,分明是想要逼反李必等人。
“蹇常侍说笑了。本相说过,大家都是大周的忠臣,何来谋逆之说?”
杨羡甩了甩宽大的袖子,不再理会蹇常侍,向着殿前台阶而去。
走了两步,杨羡忽然停了下来,问道:“蹇常侍,若是有一天,这益州大地有豺狼之性者,谋逆作乱,常侍又当如何?”
阳光照下,有些炙热晃眼,蹇常侍抬眼望去,杨羡的身影有些模糊。
“蹇某自当护佑大王,拱卫夏氏。”
蹇常侍说得很平常,却又有些无奈。
“那就好!”
杨羡一笑,大步而去,没有一丝的犹豫。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被眼前的小子绑上了战车,下不来了!
阴暗的牢房潮湿,水滴之声不绝。
黄峰坐在牢房之中,紧闭着双眼。弥漫在牢房之中的气味腥臭难闻,养尊处优的黄峰却是极力忍耐着。
他在等!
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脚步声由远而近,缓缓而来。
“黄常侍,那逆贼就在这间牢房之中。”
在狱卒讨好的笑容之中,黄浩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的叔叔走近。临到近前,黄浩挥了挥手,示意那狱卒退下。
偌大的牢房此刻只剩下了这叔侄两人,黄峰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
黄峰一直在等待,他相信,自己的侄子会来给与自己答案。
“小侄本以为叔叔在这牢中许久,早已经应该想明白了!当年杨忠护卫先王入蜀,祖父站错了队,黄家几遭灭顶之灾。之后黄氏势穷,祖父临终之时留下一计,决定派遣一名黄氏宗子进入蜀王宫,以为内应。试问,无论资质,才能还是心计,我哪一点不比我那堂兄要强?可是因为叔父的私心,最终我那堂兄还是留了下来,享受着荣华富贵。而我,则成了这刑余之人,不人不鬼。”
“你只是庶出,老夫让你入宫,有哪一点做错了?没有老夫支持,你能够坐上中常侍的位置么?何况那时,黄家是什么境地,你再清楚不过。若是换了你那堂兄入宫,我黄家能有今日的声势么?”
黄峰睁开了眼睛,怒声质问道。
“声势?哈!叔父还不明白么?这黄家今日哪里还有什么声势。不过几日,说灭也就灭了!”
“你。。。。。。。”
怒气起伏,黄峰本是苍白的脸上涌起了病态的红色。。
“叔父放心!丞相仁德,只诛黄氏首恶。我黄家的庶子余脉,有我的护持,还是能够活下来的。”
“黄浩,你以为靠上了杨羡就能够为所欲为了么?过几年梁军入蜀,你照样死无葬身之地。”
“哈!先不说这益州天险,梁军能不能进来?就算真的进来了,我也是护卫夏氏,维系大周天下的忠臣。若是被史家记上一笔,也算不枉在这世上活了一回。而你呢?你是谁?一个叛逆罢了!青羽卫在你的府中暗室搜到了几十副铁甲,数百利弩。悠悠众口,昭昭罪证,就算是桓氏也帮你翻不了案。”
“你。。。你。。。”
黄峰的手伸出,想要抓烂黄浩的脸。可是受困于牢狱,刚刚碰到黄浩的脸,却是无法再寸进。
黄浩的眼前是一只污黑血烂的手,脸上则是泥和血。不过他丝毫没有生气,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黄泉路下不太平,叔父一路走好!”
这是一个沉重的决定!()
长久以来!
起点,二次元板块,宝宝的书评论区中就散播着一股歪风邪气。
那就是对宝宝的恶意污蔑和诋毁。
再次声明,宝宝的外号绝对不是什么熊一章。
宝宝绝对不是那种心情不好就随意断更阑尾太监的人,也不是那种将读者大大的阅读体验放在最后一位的人,更不是那种一章就只有2k的人。
为了遏制住评论区这股歪风邪气,今日我熊半章就二更以明示。
第十七章 玉楼琼音()
“雪下得真大啊!”
湖边小筑,本是四人的围炉,此刻却只剩下了三个。
李必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小筑之外,茫然一片,心中泛过一丝哀意。
“老黄走得怎么样?”
张博一脸肃然。平时他虽然与黄峰不对付,可是此刻也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意。
“死都死了,其它又能怎么样?这么大的雪,无论是怎么样的血腥,第二天都能遮掩得干干净净。”
严益喝了一口酒,顿感四肢舒畅。严益长得两撇小胡子,是此刻三人之中唯一一个还有闲心能够品酒的人。
“不过这酒味道有点次啊!”
“老严,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张博一把按下了严益正要举杯的手,满脸都是愁容。
严益一笑,拂了拂张博的手。
“还能怎么办?青羽卫尽在杨羡掌握之中,弦城附近的三个郡已经开始撤罢郡兵。等到长策军的大营在弦城外面一立,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和老黄结伴,要么就是当杨羡手下的一条狗。”
“那你选择哪一条?”
张博看向了严益,目光之中尽是迷离之色,得到的却只是严益轻声一笑。
“哪条也不能选!”
李必回过身来,目光坚定。
“天下大势,归梁不归周。桓武手握中原七州,其势已成。我以前小看了杨羡小儿,想不到他比当年的杨幼庵更要目中无人。只是当年杨幼庵面对的是承天道,势大而无根。而今日杨羡要面对的是拥有七州之地的桓氏。杨羡小儿纵然阴狠狡诈,他手里也终究只有一州之地。我们纵然苟伏其下,他日终究免不了伸头一刀。如此,不如。。。”
“不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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