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合作。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李必广布暗探,在弦城周围查找东阳教徒的踪迹。
只是,李必没有等来他想要的消息,却是得到了一个噩耗。
“你说什么?杨羡抓了钰儿!”
李府的管家急匆匆的将这个消息禀告当时正在书房之中喝茶的李必,惊得他差点把舌头烫了。
这个时代,上到皇室,下至世家大族,遵循的都是嫡长子继承制。李钰是李家的嫡子,他的身份不是一般的李家子弟可以比的。
“竖子!杨羡竖子,竟敢!”
杨羡公然抓了李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在打他李必的脸了,这分明是想要与他李家决裂啊!
“给我点齐家兵待命,另外,通知青羽卫顾中郎将,让他带兵来援。等等。。。。。。”
李必终究不是常人,愤怒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那李府的管家刚刚走了两步,就被李必喝止住了。
“杨羡是以什么罪名抓的钰儿?”
那李府的管家有些不明所以,但如实说了出来:“据少爷身边的侍卫说,杨羡定的罪名是侮辱皇室,意图谋害蜀太女。”
“你说什么?”
李必来回踱步,不消一刻,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备礼!”
“老爷,你说什么?”
刚才还准备叫人和杨羡拼命的李府管家忽然一愣,有些不明白李必的态度为什么忽然变了这么多。
“过府拜访,自然要备些礼物,这是君子之仪!”
如果说杨羡只是简单的抓了李钰,那么无论李必事后怎么处置,天下之人都不会说什么?可是杨羡扣了一个大逆的罪名,如果处理不好,不但李钰会遭殃,他李家更为处在风口浪尖之上。
杨府。
“殿下,今天晚上的菜做的怎么样?”
杨羡抡了一个时辰的菜刀,做的一顿饭,被夏宫涅三下两下的就快解决了。
“太好吃了!尤其是这道红烧狮子头。”
夏宫涅早已经脱去了布衣,换上了锦服,此刻粉嫩的脸上,沾满了醇厚的肉汁,眼中还放着光芒。
杨羡点了点头,看来大魔王的胃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美食果然驾起友谊的桥梁啊!
“少主,治中从事李必投帖拜访。”
正当夏宫涅吃得兴起的时候,守卫府邸的家将杨平来报。
“这个老帮菜终于来了么?请他进来吧!”
杨羡看向了夏宫涅,问道:“待会殿下知道说什么?”
夏宫涅夹了一筷子菜,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兴奋:“要钱!相父七我三,把他安排得明白的!”
杨羡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们不是土匪,不能这么直白,明白么?”
夏宫涅又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明白!不那么直白的要钱,相父七我三,把他安排得明白的!”
杨羡终于放弃了教育夏宫涅的想法,说道:“总之,等会李必来了。殿下只要哭就行了,其他都交给臣就行了。”
不一会儿,李必在侍从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看见坐在主位的夏宫涅,当即跪拜道。
“臣参见殿下!”
“李世叔登门拜访,不知道所谓何事?”
杨羡开口问道,只见李必重重的磕着头。
“臣是来请罪的!小儿无状,冒犯殿下,实在罪该万死。”
“世叔这是做什么?”杨羡赶紧小跑了过去,将李必搀扶了起来。那副恭敬的样子,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关系多好呢?
“李世兄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殿下担心民间疾苦,微服而行。谁知道李世兄。。。。。。唉!”
杨羡叹了一口气,放在身后的手向着夏宫涅做了一个手势。本在吃喝的夏宫涅哗地一下哭了出来,边哭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吃的。
“。。。。。。。”杨羡被夏宫涅的演技感动到了,但事已至此,也知道硬着头皮说下去了。“世叔也看到了,殿下至今还有余悸,本来一顿能够吃一桌子菜。可是现在,半桌子的菜还没有吃完,都是被李世兄。。。唉!”
“臣罪该万死!”
不管杨羡的理由多扯淡,李必的姿态是十分的优秀的。他当即又跪了下来,磕起了头,等到杨羡将其搀扶起来的时候,李必已经是涕泗横流。
“臣罪该万死,教子无方,以至于那孽畜冲撞了殿下,实非人臣本分。还望殿下垂怜,老臣一定将那孽畜带回府中,好好调教。”
我去,这老帮菜的演技还真真挚啊!
“世叔先起来,本来大逆之罪,是断没有轻饶的可能的。可是殿下仁慈,念李世叔老迈,李世兄的过失,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李必当即准备跪下,却被杨羡拦了下来。
“然国法无情。殿下虽然仁慈,但是悠悠众口,不可不堵。”
李必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说道:“那杨相想怎么堵?”
“本朝有罚金代罪的先例。罚些银子,贬为庶人,这事也就过去了!”
“好!好!”李必大口气的说着,狠狠地瞥了一眼杨羡,随即向夏宫涅叩拜,“臣叩谢殿下仁恩!”
当李必从牢中将李钰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
“父亲,我!”
李钰并没有受多少苦,可是目光触及到李必的时候,总有些躲闪。
“不用多说了,回府好好自省,没事不要出门!”
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李必的心中却是一片寒意,他握紧了双手,青筋爆出。
“杨羡小儿,吾誓杀你!”
第七章 仇深似海()
荒野小道,一座孤坟。
“这就是孙叔地坟么?”
娇阳似火,山中却不燥热,道旁野林,时有清风至。
一名女子站在坟前,虽着布衣,却难掩清丽。乌黑的长发披肩,头上仅有一木钗点缀,女子素雅的脸上还留有哀伤。
“青青,我们要为孙叔报仇啊!”
女子的身后,还站着三五个年轻人,个个连带哀伤,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泪。
他们手中所拿武器各不相同,有剑有刀有锤,唯有女子,两手空空,手无寸铁。
“孙叔对我等有养育之恩。这个仇,不能不报,究竟是谁动的手?”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李必那个老王八蛋!”
女子回过身来,看向了身后脸带哀容的手下,似乎有些意外。
“李必一直想要利用我东阳教,他为什么会动手杀孙叔?”
“李必利用孙叔刺杀杨羡。事败之后,杨羡带兵围了李府。那时孙叔正在李府之中,李必为了不让杨羡拿到把柄,所以杀了孙叔。“
“李必!”
知道真相之后,女子握紧了拳头。一抹发丝从白皙的脸庞垂下,女子虽然是普通山野村妇的打扮,然而身上的气质,却如洁白的芍药,超凡脱俗。
只是这芍药,此刻却似染了一抹血色,浑身透着一股煞气。
“既然这样,孙叔又怎么能够入土为安?”
这女子很清楚,这些官府中人是怎么对付她们这些承天道余孽的?从小她就见惯了,身边的叔伯兄弟被人抓住之后,不是暴尸荒野,便是枭首城门。
“这。。。”
“怎么回事?”
自己的手下吞吞吐吐,反而勾起了女子的好奇心。
“是杨羡!他说孙叔是一名义士,所以让人安葬了他!”
女子听完,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而周围这些东阳教徒,也都是一个个面色闪烁,不敢抬眼看这个女子。
“我东阳教徒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从不欠人人情。尤其是杨氏一族的人情,我更不会欠!”
“教主恩怨分明,实在让人佩服啊!”
一抹清音传至,声线铺开,清晰的进入了东阳教徒的耳中。杨羡的身影渐渐进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一干东阳教徒纷纷拿出了兵器,如临大敌。
“你是谁?”
“杨羡!”
女子脸色突变,身形犹如轻烟,百步的距离,数息而至。
杨羡却是一动不动,看着这女子双手气息离合变幻,凝聚融合成了一道白色的火焰,向着他奔涌而来。
“方士?”
那白色的火焰看似平平无奇,既不炙热也不爆裂。可是杨羡很明白那火焰的威力,一旦沾身,以他现在的修为,便只有死路一条。
长枪如龙,从杨羡身后刺出,将那白色的火焰挑了开来。杨平持着长枪,护卫在了杨羡身前。
空气之中翻着一股焦味,杨羡暗道还好这女子一手白离火没有练到家,不然他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随着杨平的出现,数十个杨府的家兵从林中涌出,他们手上的一个个拿着劲弩。
杨平所学乃是军中一脉的传承。在游戏之中,这一个派别需要门人打熬筋骨,奉养血肉,练得一身至刚至强的外功。
然而因为不练习内家丹息,这一脉的大宗师级别的高手相比其他派别要少很多,一般传人的修为也比不少其他派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熬过那打熬筋骨时那漫长的煎熬,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着那样的恒心。
虽然如此,但军中一脉依然相当可怕。他们的特点便是入门要求低,单个素质低,然而蚁多噬象,结阵对敌,人莫能当。
尤其是有劲弩在手,围攻这些江湖人士,更是如虎添翼。
杨羡手中的劲弩队还没有完全成型,不过应对眼下的情势,却是足够了。
那女子瞥了一眼杨羡身边的杨平,眼中带着杀意。“杨子瞻,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么?”
杨羡一笑,“教主自然能够杀我,但是不顾虑自己手下的安危了么?”
那女子没有说谎话,以她的实力,的确有杀死杨羡的本事。即便有杨平在,也是一样。对付方士,实在不是杨平这样的将领所长。
不过杨羡的劲弩队就在身后,那女子固然能够杀他,而女子带来的五个手下,也绝对不会活着下山。
女子看了一眼身后,又看向了杨羡,杀意却是更加炙热。杨平手中长枪握得紧紧的,一双虎目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情势紧张到了极点。
“杨羡,你当着不怕死!”
“哈哈哈哈!我杨子瞻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杨羡放声大笑,慷慨至极。杨羡当然怕死,甚至如果那女子真的动手,他都已经准备好了逃跑的路线。
来自叶青青的钦佩值+66
来自杨平的钦佩值+166
来自东阳教徒的钦佩值+266
来自杨府家兵的钦佩值+366
看着星空倒影之中那些正面情绪收益,杨羡明白他暂时安全了。
杀意骤歇,那女子放下了戒备的姿势。
“杨羡,我今天不杀你!欠你的人情还了之后,我再向你讨命!”
叶青青转过身,不再理会杨羡,准备离开。
“教主留步,难道不想知道杨某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
叶青青停住了脚步,却也没有回身。杨羡见此,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与教主合作!”
这方空间一时寂静,叶青青终于回过身来,脸带笑意。
只不过,这笑容之中却不似三月春光明媚,反而带着无尽的讥讽与恨意。
“你祖父杨慈灭我承天道,诛我教首,杀我教徒无数。你父杨忠,困我符师,囚我护法,逼我教徒上山为寇。我东阳教入蜀以来,十位符师,百位护法,八成折在了他的手中。你觉得,我们还能合作么?”
“仇深似海,也未尝没有合作的可能!教主与李必为伍,不就是想救出东阳教前教主,你的父亲叶东阳么?李必帮不了你,也从来没有想过帮你。而我可以!”
叶青青脸色数变,看向了杨羡,问道:“你想怎么样?”
“在合作之前,你先把欠我的人情还了!”
第八章 破船难修()
时渐深冬,天气越发寒冷。
蜀地的上下都换上了过冬的衣服,世家大族有貂裘皮袄,百姓们也是人人换上了一身棉衣。
天气愈寒,蜀王夏云桦的病也就越重。蜀王的宫殿门窗紧闭,内里炭火日夜不息。可就算是这样,病榻上的夏云桦依旧感到寒冷。
宫殿昏暗,一名年老的常侍踏着小碎步走了进来。本来服侍在夏云桦身边的内侍看见这位常侍,立刻低下了头,悄无声息地撤了出去。
夏云桦躺在榻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见这老常侍,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的笑意。
“蹇叔,你来么?”
“大王,你让老奴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蹇常侍乃是蜀王宫中资历最老的内侍。启帝夏亨烨在世的时候,他便在神都的内廷之中,忠心耿耿,侍奉夏氏一脉。这些年来,眼看着大周的天下离乱,他们这些老人便也跟随着夏云桦,这位夏氏正统进入了蜀地。
“我让涅儿这些日子跟随杨羡学习政务,怎么样了?”
夏云桦在蹇常侍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有些吃力。
蹇常侍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那杨羡带着太女殿下,日夜吃喝玩乐,还经常把太女殿下当做鱼饵,做局去坑那些世家大族。”
“哦?”夏云桦非但没有发怒,脸上还流露着一股喜意。“那涅儿快乐么?”
蹇常侍一愣,脸上渐生疑云,怀疑这夏云桦是不是病糊涂了,劝诫道:“大王,那杨羡四处树敌也就罢了。太女殿下是未来的益州之主,就这样跟随杨羡胡闹,实在不是人主之道啊!”
夏云桦无奈地说道:“不是人主,不也很好么?说句不敬的话,这大周江山,早已经被我的几位先辈给败得差不多了。”
“大王。。。。。。。”
蹇常侍想要说些劝慰的话,可是刚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的妹妹虽然是大周女帝,坐镇神都。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只是梁武手上的一个傀儡。这世道,说变也许就变了。我虽然看不到夏氏的江山易主,可是涅儿却难说。若是有朝一日,梁武夺了我夏氏的江山,那么涅儿这个夏氏正统便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凭借蜀国一州之地,又怎么能够和坐拥中原七州的桓氏抗衡?”
人人都说夏云桦昏庸,可在蹇常侍看来,这位大王却是聪慧由余,而心性不足。她将这天下大势看得清清楚楚,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大王,你当年若是肯奋发,也未尝没有一争之力啊!”
夏云桦入蜀的时候,手握益州之地,麾下十万大军。而那时候的桓武,不过是一个流亡的诸侯,手下几千兵马。
可是三十年过去了,夏云桦的地盘没有多一份。而梁侯桓武却是东征西讨,翦灭诸侯,麾下数十万大军云集,两者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蹇叔教训得是!”
面对这位从小看自己长大的夏氏忠仆,夏云桦有些撒娇般的努了努嘴。
“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为涅儿考虑啊!”
“大王的意思是?”
“我那妹妹,却是生不逢时。若是早生三十年,凭她一身才智,我大周江山也不至于如此。只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天子德行具在,桓氏想要篡位,一定不会落人口实,必定会优待前朝皇室。涅儿越胡闹,越昏昧,那么桓武便会越放心。到时候,或许能够富贵而终。”
蹇常侍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夏云桦竟然用心至此。
说了这么些话,夏云桦咳嗽了两声,嘴唇有些干燥。
“大王,你先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