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罪之人?
良臣轻咳两声,寻思禇英说这瓜尔佳氏是女真第三美人,可据他所知,叶赫东哥是公认的女真第一美人,那第二和第二却不曾听闻,不知什么来头。
“大贝勒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事,真的还是算了吧。”良臣不为所动,第一美人他都提枪探过港了,第二第三不来劲。
“舍人好没意思,莫非是花把式,中看不中用,怕了我建州女人不成?”
禇英嗤笑一声,不由分说就将魏良臣拉住,然后带他径直去了自家的大贝勒府。一路上良臣好说歹说,禇英都不管他,来回就一句你若不用就是不给我面子,要不就是舍人莫非不中用?
罢了罢了,良臣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破。
不是叫那女真第三美人瓜尔佳氏击破的,而是叫禇英给击破了。
好不容易搭上的线,认下的好学生,良臣实在是舍不得把这根线给剪了。
况且,身为堂堂大汉男儿,怎能叫人认为不中用呢。
大贝勒府上回良臣来过一次,这回倒不是生客了。禇英笑着吩咐奴才请良臣到府内坐了,好生安排,然后同样回报良臣一个“你懂的”眼神,就去了自家后院。
这是去提人了?
良臣尴尬一笑,虽说是勉为其难,但木已成舟,现下倒确是有些期盼那瓜尔佳氏了。
能被称为女真第三美人,纵是再名不符实,也有两把刷子吧。
………
瓜尔佳氏就被禇英关在自家院后的囚室中,不过虽关了这么久,可天地良心,禇英真没碰过她。一来最近建州事多,二来家里一妻一妾也要应付,所以实在是抽不得闲。
今日倒是便宜了那小子。
禇英来到囚室外笑了笑,守卫看到主子过来,忙上前听侯吩咐。禇英摆手叫他们打开囚门,走了进去,便听一个女子惊恐道:“大阿哥,你来做什么?”
不得不说,这瓜尔佳真是熟的很,浑身上下透着成熟女人特有的气质,身段也是该瘦就瘦,该胖就胖,眉目之中更带着万千风情。
想到这女人从前,禇英不由咽了咽喉咙,要不是他说话算数,此时恐怕就自己上了。
“你是咱女真第三美人,我来看看你。”禇英不理会瓜尔佳氏惊恐的目光,负手在她身上看来看去。
瓜尔佳氏将胳膊紧紧抱在胸前,沉着脸道:“大阿哥,我不是什么女真第三美人,不值你亲自来看。若大阿哥还念着情份,只求你放过我和我那两个孩子!”
“是么?”禇英轻笑起来,“我女真第一美人是叶赫部的东哥,第二则是我阿玛的大妃阿巴亥,这第三不是你瓜尔佳又是何人?”
东哥远在叶赫,和建州水火不容,又是名义上阿玛的女人,禇英可是尝不得。那阿巴亥年纪虽比他小,可同样是他的庶母,爱阿玛恩宠,禇英就是偶尔见着她也不敢有想法,如今瓜尔佳氏就在眼前,禇英心头可是火辣。
不过想到自己许下的话,不由收了这心,冷笑一声,对瓜尔佳氏道:“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不过,你得替我办件事,成了,不说你了,就是你那两个孩子,我同样可以请阿玛放过。你看如何?”
“什么事?”瓜尔佳氏紧咬薄唇,她从禇英的目光中看到的是不怀好意。
禇英嘿嘿一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你梳洗一下,替我陪个人。”
“你让我陪人睡觉?!”瓜尔佳氏愣了下,旋即放声笑了起来,“我可是你的叔母,你却让我陪人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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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是谁!()
瓜尔佳氏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伤心,绝望,耻辱,种种感恨交织在一起。
年近三十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新觉罗家的冷漠和无耻。
“有何不可么?”
禇英面无表情,他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做不得的。
因为,这是女真人的习俗。
嫂嫁弟,媳嫁公,婶嫁侄,姐妹同侍一夫,姑侄同伺一男,继母嫁儿,既是女婿又是丈人在汉人眼里看起来荒诞绝伦的事情,在女真人眼中却再平常不过。
只要死了男人,女人就必须再嫁,无论嫁的什么人。要知道,那些生女真还有母嫁子的呢,拿自家女人待客更是为人称颂之事。
一切只为了子嗣繁衍,一切只为了部落传承。
女人对于女真人而言,只是财富,只是会生育的工具而矣。
男人有地位,或许,女人能够享受到别人的尊敬,高高在上,可一旦男人死了,她就什么都不是。
瓜尔佳氏,现在就什么都不是。
她的丈夫舒尔哈齐已经叛离建州,她和她的孩子都是罪人!
禇英可以随意处置瓜尔佳氏,哪怕将她配给低贱的阿哈,他想怎么做,没有人可以阻止。
现在,只是让她陪魏舍人的睡上一觉,已是对她天大的福份,她怎敢不从!
罪人,是没有资格和他讲条件的。
哪怕,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叔母。
“你不能这样做!”
瓜尔佳双眼满是泪水,她跪在了侄子面前,拉着他的手哭泣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我是你的叔母啊!这种事传出去,你也没有面子”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吗!”禇英的声音很冷,冷的吓人。他甩开了瓜尔佳氏的手。
瓜尔佳氏一只手撑在地上,浑身打颤,她求道:“大阿哥,五阿哥答应过我,他会替我向汗王求情!你不能这样做!”
“怎么,老五要娶你回去做妾么?”
禇英笑了起来,莽古尔泰喜欢这个叔母,他有过耳闻。如果莽古尔泰真能说服阿玛,还真能把这个叔母娶回去,毕竟,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不过,这不意味着他就要给老五莽古尔泰面子了。
他禇英,二十多年来,何时说话不算数过!
“你能跟侄子睡,就不能跟外人睡么?”禇英稍稍弯了弯腰,微笑着看着瓜尔佳氏,“只要你肯,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到时候老五真要带你走,我绝不为难。但你若不听话,老五就算来带你,我也保证他见到的只是一具尸体。”言毕,禇英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瓜尔佳氏再次打了个寒颤,弱弱道:“大阿哥,你放过我吧,你的客人身子金贵,我只是个残花败柳,失了身子的女人,不配去伺候他。”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禇英横眉一跳,就要发作。
“不,不!”瓜尔佳连忙讨饶,“大阿哥,这事我真做不得,五阿哥知道后,他会如何看你这哥哥?”
“他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禇英不耐烦了,一把将瓜尔佳氏拉过来,两手狠狠捏了捏对方的胸脯,然后怒道:“你再啰嗦,我先办了你,然后宰了你那两个崽子!”
“不要!”
瓜尔佳氏惊呼一声,双手死命护在胸前,停止了挣扎,知道自己逃不脱禇英的魔手,又为保护两个孩子,只得无奈落泪道:“我答应你。”
“这就对了嘛。”
禇英放声一笑,对付女人就得这样,不从的打也打的,骂也骂的,总要叫她顺了才好。世上的女人,再金贵者,再高傲者,也怕个打骂杀。
“请大阿哥准我梳洗,我一定好生陪你的客人。”瓜尔佳氏声音很小,身子无力,瘫软在地,心头无比苦涩。
“你跟我来。”
褚英点了点头,瓜尔佳氏这模样待客怕能吓着魏舍人,肯定要好生打扮一下才行。
他拉过瓜尔佳氏,见她梅花带雨的样子实是叫人怜爱,不由有些上火,但还是忍住杂念,威胁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伺候我的客人,不要有什么花花肠子,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瓜尔佳氏不敢吱声,低着头默默跟在禇英身后,穿过院墙洞门,眼前一座高墙四围的小园。
两个丫鬟迎了上来,禇英吩咐她们带瓜尔佳氏去洗澡。两丫鬟以为主子要宠幸这女人,不敢怠慢,忙去准备了浴桶,烧了热水请瓜尔佳氏沐浴。
这院子围墙很高,外面又有守卫,禇英可不怕瓜尔佳氏跑了。她就算想跑也不敢,因为她两个孩子还在禇英手中。
禇英走了,院里就剩瓜尔佳氏和那两个忙着的丫鬟。瓜尔佳氏泪水和在眶中,独自走到屋中,呆呆的坐在塌边,抱着双肩只在那抽泣。
很快,丫鬟将热水烧好,倒满了大桶。见瓜尔佳氏在那落泪,两丫鬟颇是同情,可自家主子的事,她们却不敢多言半句。
“水好了,需要伺候么?”一个丫鬟问道。
“行了,你们出去吧。”
瓜尔佳氏不愿被人伺候,她走到桶边,望着冒着热气的浴桶,轻叹一声,抹去泪水,咬牙一一解去鞋袜鞋袜裙裳,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左右逃不脱被人玩弄的命运,不如让自己的身心更好的放松下,免得到时吃苦头的是自己。
她是过来人,知道怎么应付男人。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那男人能够快些,自己也好早点得到解脱。
被关了那么久,瓜尔佳氏也的确好多天没洗过澡了,这下热水一泡,顿时全身舒泰,恍若牢狱之苦烟消云散。雾气之中,她半梦半醒,拿毛巾轻轻的在身上擦拭着,擦拭着每一处污垢。
女人都是爱美的,瓜尔佳也不例外,哪怕被逼做她不愿意的事,可她依旧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一番清理后,瓜尔佳氏觉得差不多了,此时桶中映出了她的倒影,容貌依然俏丽,除了眼眶发红,再也看不到一点困苦之色。
瓜尔佳氏默默看着桶中自己,许久,她解开了云髻,摘下珠花,一头乌黑长发如丝滑落。她是建州有名的长发美人,平日里梳起“两把头”来,看不出妙处,如今将头发尽皆散开,乌发遮掩着玉体,酥胸雪肌,娇艳动人。
却不知禇英叫我陪的是谁?
想来也是个粗鲁的汉子。
瓜尔佳氏凄苦一笑,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她真是不甘!
可她能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听天由命,由着这些男人肆意的作弄自己。
许久,她长出了口气,将脸埋进了水中,她不愿那个男人看到自己的泪水。
当她的脸再次浮出水面后,瓜尔佳氏正准备拿毛巾擦脸,却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一个少年竟无声无息的走近了屋子,此时正靠在桶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瓜尔佳氏吓的娇呼一声:“你是谁?”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有委屈不要紧,跟我说()
“别叫,别叫,姑娘夫人莫叫!”
都说做贼者心虚,良臣竟比做贼还心虚。过于紧张,先是叫了姑娘,再想不对,还是夫人这个称呼更好些。毕竟,禇英都说了,这个瓜尔佳氏可是生过两孩子的。
瓜尔佳说的是女真话,良臣说的却是汉话,二人这对答颇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瓜尔佳氏的父亲索尔和早年就和汉人做生意,故自小瓜尔佳与汉人接触便多,对于汉话不仅听得懂也能说。
后来嫁给舒尔哈齐为侧妃后,因舒尔哈齐亲近明朝,仰慕汉人的文化,对汉人读书人很是礼遇,故而瓜尔佳为了哄舒尔哈齐开心,也请了汉人老师教她,如此更使舒尔哈齐喜欢。加上她貌美如花,有女真第三美人之称,使其在舒尔哈齐众妃中最是得宠。大福晋佟佳氏都被她压了一头。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做什么?”
瓜尔佳氏做梦也没想到禇英让她陪的男人竟然就是眼前这少年,直以为这少年不是贼就是误闯进来。
“我啊?”
良臣一边挥手示意瓜尔佳莫乱嚷,一边朝后退了几步,赔笑道:“刚才夫人洗头时,我就进来了。”
“啊?”
瓜尔佳愣住了,对方竟然进来这么久她都不知道,想来自己太累了,想着伤心事,没留心周围。
“你你转过去。”发现那少年的两眼还直溜溜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看,瓜尔佳又羞又气。
“嗯哪。”
良臣连连点头,可人却没动,甚至眼睛都没移开过一下。
“你这奴才,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瓜尔佳脸黑沉无比,她固然是罪妇,迫不得已答应禇英陪他的客人,但也不至下贱到人人都能看她的地步。
“叫人?”良臣挠了挠脑袋,一脸无辜的样子,“夫人要叫谁,大贝勒么?噢,忘了跟夫人说了,是大贝勒叫我过来的。”
“啊?”
瓜尔佳如遭电击,整个人愣在了桶中。
他就是我要陪的人?
瓜尔佳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少年看着可比她小了一轮呢,禇英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叫自己陪这么小的男人睡觉呢。
而且,这少年不是女真人?
瓜尔佳这才注意到,她眼前的少年没有留辫子,而是留着汉人的发式。这显然不会是禇英府上的奴才了。
不由疑惑,这汉人少年是什么人,禇英何以为了他逼自己这个叔母做那难以启齿之事。
见瓜尔佳傻愣在桶中,良臣怜香惜玉啊,也庆幸自己心软遂了禇英,要不然还真见不到这么可人的女人。
单从容颜看,瓜尔佳其实不弱于东哥,也不差巴巴和西李,真要比较,良臣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特长吧。
这什么第一美人,第二美人的称号,有时候其实并不是以美色作为评判标准,家世身份在评判上面可能起着更大的作用。
倘若东哥不是叶赫部的格格,也难说她会不会沦落到第二或第三美人去。
总之,小千岁现在很满意。
蠢蠢欲动。
送上门的美人,再端着架子作正人君子,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至于什么建州未灭,何以家为这种抱负,也实在是过于沉重,还是先摞下,给自己减个负再说。
先贤说过,干大事,得轻装嘛。
况且,这也是一场战争——床塌上的战争。
这场仗打好了,扬我大汉男儿威风呢。
当然,眼下二人的关系也有些微妙,毕竟,两人都不认识,匆忙步入正题,未免有些过于干涩了。
好在“媒婆”禇英不在,不然良臣这会也挺尴尬。
男女独处一屋,定然不能盼着女方主动,良臣好心的上前,他要打破这屋内的尴尬和沉寂,将气氛活跃起来。
“夫人怎么了?”
“我”
瓜尔佳的心情难以言表,但还算清醒,顺手用毛巾挡在了自己胸前,将身子往桶里缩了缩。
她真是没法接受和一个小自己十岁有余的少年做那事。虽然,女真人十几岁就成婚生子的多的是,可做惯了侧福晋的她读了太多汉人的书,起码的礼仪廉耻她还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先前那么抗拒禇英了。
只不过,她自己不会承认,她是矫情。因为,她都能接受做侄儿莽古尔泰的妾了,又何必在乎陪一个陌生人睡一觉。左右都是睡,相同的把戏,她哪来这么多顾虑,哪来这么多羞耻的呢。
女人,就是这种矛盾结合体。
有利她的,她会下意识忽视;不利她的,却怎么也放不下。
犹抱琵琶半遮面,商女不知后庭花啊。
瓜尔佳这一动作合了欲迎还拒的精髓,让良臣大为意动。
他要的就是这味,老坛酸菜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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