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铸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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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铸皇明-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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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外面非常不堪,但是千户所里面的陈设倒颇为精美。映入眼帘的而是一个黄花梨的插座屏风,上面画着的不是什么仕女山水,却是一副春宫!画上有一男一女,都是赤身**,做出***的姿势。作为一名优秀的画师,陈佩儿发现这幅画用笔精到、线条流畅,人物表情、动作都颇为生动,倒有可能是名家画作,只是没有落款,所以不知道究竟是也不是。徐靖恩尴尬地回头看着陈佩儿,后者却一点不以为意:“继续走,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

    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正堂,正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肚子肥大的军官,身后一个斗方,画的是猛虎下山。他面前摆着一桌酒席,身边放着一个酒壶,几个酒杯,还有几个衣着极少的歌女,正各拿乐器,唱着时兴的歌曲。再看室内的陈设,长方凳、壁橱、八仙桌、靠背椅、亮格柜,竟然都是鸡翅木所作,可见其奢侈一斑。

    “一个小小千户,如何能积攒下这些家底,多半这千户是此人世袭的职业,祖辈多代经营,但是也能打造出一个安乐窝来。”这样想着,千户已经高声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打扰本将爷!”(。)

第一百六十八章 POV:陈佩儿 收拾千户(下)() 
徐靖恩冷冷一笑:“黄千户,你的事发了!”他这话一出,黄千户脸色骤变,陈佩儿眼看着他的脸色由喝了酒之后的晕红变成白色,又从白色变得铁青。

    黄千户试图从座位上站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实在太胖,又喝了不少酒,所以这一下没能站起来,反而又坐了回去。

    “给老子清场!”徐靖恩一声令下,士兵们冲了上去,而黄千户身边却没有任何亲兵,想来都被他支走了。在这个城堡里面,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还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

    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他,直到我们到来。陈佩儿暗暗想着。

    士兵们的皮靴踩踏在石质的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声响,而这声响又混杂着黄千户的嚎叫和歌女们的惊叫,显得刺耳无比。徐靖恩不满地看了看这些衣着片缕的歌女,回头看了一下陈佩儿,选了两个士兵:“你们把她们关起来,别伤害她们!还有,别动手动脚,给老子发现了,军棍伺候!”

    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任何犹豫,在理解了长官的军令之后,两个士兵手里拿着刀鞘,驱赶着歌女们走到里屋。而这些歌女似乎意识到自己没有生命危险,这是一次官场上狗咬狗的内斗,于是顺从地依照士兵的指示向里屋走去。她们有的还试图利用自己的美**惑士兵,但是这些士兵在执行任务时好像木头一样没有感情,所以她们算是白费心机。

    “这个大同主义是个好东西,学了之后就不想着拈花惹草了!”陈佩儿暗暗夸奖着大同主义的好处,不由得想“这东西是相公发明出来的,不知道他学了之后会不会不近女色了?”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不近女色也不好,若是统统都不近了,我岂不是守活寡?不过想来以他的才华,自然是可以出入其间不受干扰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士兵们已经反剪着双臂,将黄千户压到了徐靖恩面前。黄千户身上穿的也很少,只有一件薄薄的汗衫,所以他硕大的肚子直接垂到了地板上,让人看上去颇为作呕。

    “你,你们究竟是谁?你们是锦衣卫?不过这也不对,锦衣卫不是你们的打扮!而且锦衣卫从来不会对美女视若无睹!”黄千户绞尽脑汁地猜测着,又笑着笼络徐靖恩:“这位将军,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末将这里有点银子,就给将军拿去作辛苦费吧!”

    徐靖恩呵呵冷笑:“我不是锦衣卫,我是御赐状元公、夷洲知府加兵部右侍郎衔知夷洲开拓事柳公麾下徐靖恩,圣上允许柳公在松江建设基地,准备出征夷洲事宜,千户以下可以直接调动!你这川沙堡军纪废弛,士卒疲敝,更在千户所内***享乐,已经干犯军纪,我就是直接杀了你别人也没话说!”

    黄千户一听这话,立刻高声叫骂起来:“徐靖恩?老子知道你,你原来不就是一个小小百户,现在跟了柳,柳公,得意起来了?你要建基地老子不管你,你要建鸭地都行,你把我放了,咱们俩好成一好,好说好散。你要是不放老子,老子家里和松江知府可是世代姻亲,杀了老子,你小子的命也保不住!”

    显然,这个黄千户还是有脑子的,他知道自己一个区区千户根本不可能和夷洲知府加兵部右侍郎衔知夷洲开拓事抗衡,因此果断让出权力,允许徐靖恩在此建设基地,只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是对于徐靖恩来说,这样败坏军纪的军人似乎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因此啊面无表情地说:“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杀了你!不过我杀人向来讲究证据,我就饶你几天,在城堡内收集证据,等柳公驾到,就拿你开刀祭旗!”说完,他也不再看这一坨叫骂不已的肥肉,高喊道:“带走!”

    兀自喊叫着的黄千户被带走了,他的肚皮上出了一层冷汗,所以再被拖走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了水淋淋的一道印痕。陈佩儿恶心地看着这道水迹,问徐靖恩:“接下来相公有什么命令?”

    徐靖恩对待敌人极为冷酷,让人怀疑他的世界中根本没有怜悯可言,面对陈佩儿则是恭敬的态度:“柳公有命,让我等整编城堡中的士兵,汰劣留良,另外招募民夫建筑军营,重修城堡,务必把这川沙堡建设成难攻不破的********。既然夫人到此,就请夫人分派任务吧。”

    陈佩儿一时没有摸清楚徐靖恩究竟是客气客气,让自己分配任务,还是真的心悦诚服地听从自己的差遣,但是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表现自己,所以对这个提议自然却之不恭。她慢慢说道:“这军事练兵,乃是军务,我不敢插手,还请将军负责吧。但是军营建筑和修筑城堡,我倒是带了府里一些用惯了的人手,将军再派几个懂修建的士兵来帮忙,想来能帮上一些忙的。就是不知道相公何时能到此地?”

    “柳公计划是要在松江采购一些物资,比如机械、硝石、铁料等等,再把夫人原来采购的物资运到此处。他还说要回家拜访,见见夫人、太太和老夫人。而今夫人若是待在川沙堡,想来柳公十日之内应该就能到达。”

    “这样就好。”陈佩儿勉强收拾住迫不及待要见到自家相公的心情,又问:“这个黄千户该如何处置?他和本地官场颇有些联系,若是杀了,只怕不大好办!”

    “他?”徐靖恩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若是我要杀他,自然不好办,毕竟他也是朝廷命官,世袭的千户。可是柳公要杀他,却易如杀鸡!”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剑形的东西。

    这个东西好像有魔力一样,一下子攫住了陈佩儿的眼神。

    “这样啊。”陈佩儿一怔,似乎觉得这样重要的消息相公没有提前知会有些不妥,不过她随后就心里了然,于是慢慢点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九章 POV:岑护儿 冰天雪地() 
冬天越来越冷了,岑护儿抬头看了看远处的一抹白色,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远处的小山包已经彻底被冰雪覆盖了,这场雪还是三天以前下的,可是山巅上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化去,依旧顽固地矗立在山丘的顶部,好像给它戴了一个白色的帽子。道路两边还有一些未曾消散的冰雪,道路中央本来也应该有的,只是这些冰雪早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脚和马蹄踩踏粉碎,混合着泥土的道路,彻底变成了一滩泥浆。这摊泥浆又黏又稠,若是不小心踏进去,就要花更多的力气把脚给抽出来。在路边散布的冰雪边上,坐着一些目光呆滞的农民,他们穿得很薄,有的上身就只有一件破烂的短衫遮体,这样的天气下,这种衣服根本不能抵御呼啸的寒风,反而只能让人越发觉得寒冷。

    他们呆呆地坐在地上,哪里也不去,好像对生活认了命一般。

    岑护儿骑在骡子上,精心地指引它的道路以避让道上的泥泞,一边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试图将更多的冷风挡在自己的衣服之外。他看了看左右的风景,慢慢问道:“鹿二叔,你说这路边怎么这么多难民?”

    鹿二叔是他家的长工,和老爷子一辈长大的发小,对于老爷子来说,就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鹿二叔是一个身形略微有些佝偻的老农夫了,他有着经历了生活困苦和饥饿的粗糙皮肤和枯黄面孔,还有着一只被狗咬伤,再也不能愈合的瘸腿。但是对于岑护儿来说,这个老农民却是比起父亲还要亲近两分的长辈。

    鹿二叔用悲悯的眼光看了看这些受难的农民,用农民特有的浑厚声调说:“今年老天爷发怒啊,这南直到处下暴雪啊!屋子都塌了,野外全是冰壳子,畜生都没地吃东西了,还有那被冰壳子划伤蹄腕的!咱家的棉花收得早,又没养多少畜生,还算好的,有的人家的母羊都流产了,死了好多呢!哎呀,这老天爷,真是,哎呀!”说这话时,他啧啧叹息,显然没有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岑护儿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残山败水,以前的南直绝对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江南冬日虽然阴湿,却从不会这么寒冷,虽然令人不大好过,恨不得在火盆子边上睡觉,但是却不会下这么大的暴雪。可是眼前的江南,却浑然是一片白色了。

    点点白色铺在褐黄色的土地上,这是冰雪的遗存,放眼望去,目力所能企及的一切都是白色和黄色的混合体,这片天地山水好像被人泼上了茶水的雪景图,又好像天地肆意地在涂抹白色黄色颜料,给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带来痛苦和死亡。而更可怕的是,这种景象绝非是一地特有的景观,他一路走来,苏州是这样,松江是这样,华亭也是这样,甚至连终年不冻的吴江运河都封冻了!

    要知道,江南想来土地湿热,北人从来不能适应,这也是北人骑兵很难在江南称雄的原因之一。可知眼下江南却处处暴雪,地地受灾,只要看这些农民就能知道,他们原本还是小有积蓄的自耕农,可是眼下也被这雪灾搞得家破人亡,只能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地头上看着这悲惨的世界,在心中乞求上天或者朝廷发发慈悲。

    只是在岑护儿看来,想要上天发慈悲是不可能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无善无恶,本来就没有什么慈悲残忍可言。如果上天慈悲,一开始就不会降下暴雪了。而朝廷,一想到朝廷,岑护儿就忍不住有些皱眉,若是这天人感应学说真的是对的,这天相变化是天子失德,那这大明天下岂非是岌岌可危?

    二十三岁的岑护儿紧紧咬着嘴唇,他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学说,比起天相和德行,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力量和道义的威力。

    是的,他相信道义,也因此收到了回报。他跟着柳公巡行倒阉,为了柳公冲锋陷阵,最后果然因此获得了丰厚的报偿,他如今是天子亲封的试点村议员,从九品的官员!

    虽然仅仅是个九品的官员,在大人先生们眼里连个芝麻都不如,可是毕竟是官员,可以免税的官员!而且岑护儿相信他可以像前朝的监生为官一样,从从九品的小官一路做上去,直到致仕退休的那一天,可以做个知县知府什么的。

    阁部高官他不敢想,毕竟他只是一个秀才,但是既然柳公都可以被封为御赐状元公,为什么他不能做个七品知县呢!

    而这一切,都要从这次回乡开始。岑护儿紧紧咬着嘴唇,发下决心。

    若是这雪灾是考验我岑护儿的第一关,就让他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岑护儿要让世人知道,我这个官儿绝对不是走了好运得来的,柳公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他能做到的,我岑护儿也能做到!

    这个年轻而充满朝气的新任官员将笼在袖口的双拳紧紧握着,目光中充满坚定和希望。

    这是独属于青年人的斗志和希望,也只有没有经历过困难折磨的年轻人才会这样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但是志气归志气,斗志归斗志,救灾做事还是要有章法的,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一通乱打,那就不是冲劲,而是犯傻了。岑护儿在脑中回忆着四书五经上面的圣人言论,想从里面找出一些救灾赈灾的法门来,可惜他找到的大都是一些大而无当的说教,偶尔有一些具体的法门,也只有一国之君或者一地之长才能实现,而他两者都不是,所以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意识到四书五经对于自己赈灾没有太多的作用,岑护儿有些沮丧,他开始怀念跟随柳公的日子了,那段日子虽然有些辛苦,但是的确开阔了他的眼界,也增加了他的见识,刘如意先生和李奉天先生组织策划的能力非常厉害,这也让他只需要奔走呼号就可以,不需要太动脑筋。

    现在想来,这样虽然对脑子轻松了,可是一旦自己要做实事的时候,就有些缩头麻爪了!

    若是柳公还在,那该多好啊,至少我只要去执行就好了,不需要负责!

    不知道黄星、柳同他们过得还好吗,他们要跟着柳公去夷洲,不知道会不会吃太多苦?听说夷洲是红毛夷占据的土地,不知道柳公的人打不打得过他们?若是柳公开拓了夷洲,还要多少年才能返回大陆,若是能在他手下为官,但是颇为轻松,而且他对待下属也是非常宽厚的

    年轻的官员心里万念纠缠,一时有些走神,直到他听到鹿二叔一连串的询问:“少爷,少爷,你还好吗?”

    “哦,还好,只是想起了这次出门的一些事情。”岑护儿回过神来,小声回答。

    听到岑护儿提起了出门,鹿二叔脸上的神采一下子变得生动了,他高高举着大拇指,浑然不顾呼啸的寒风可能吹进嘴里,高声说道:“眼下庄子里都传开了,说是少爷跟着柳公横扫东南,又进京面圣,得了一个大大的官儿呢!还说少爷就在咱们庄子里当官,管的就是小民的事情!李大婶就一直说,她小时候抱着少爷的时候就知道,少爷肯定是能当官的材料!”

    李大婶是自己的奶妈子,从小把自己看到大的,所以岑护儿即使有些不喜欢被人扒出往事来,也不得不继续这个话题:“哪里,其实没有见到皇上,毕竟我们只是九品的小官,又有许多大官不喜欢我们,觉得我们没有举人或者进士功名,所以我们只是在皇宫外面谢恩,只有柳公被皇帝爷爷召见了。”

    如果是对别人,自尊心极强的岑护儿会骄傲地说自己见到了皇帝,是皇帝眼中的红人。但是面对父亲一般的鹿二叔,他实在不觉得有必要撒谎,因此说出了真相:“柳公临走的时候跟我们说了,这个官儿也是他好不容易给我们要来的,也不知道能当几年呢!这些朝廷的进士官儿们呐,实在太看不起我们秀才了!”

    “话不说这么说的!”鹿二叔用爱怜的眼神看着他的子侄,慢慢说:“九品怎么了?九品也是官!芝麻小的官也是官,也能管事,就是比小吏强!咱们家自从老老爷之后,就没出过正儿八经的官员了,你现在当了官,还是在本乡本土当官,老爷高兴地什么似的,鞭炮都放了几十挂了!”

    是啊,毕竟是官呢,虽然不能和柳公相比,但是毕竟是官!这样想着,岑护儿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二叔说得是,再怎么说,还有那么多士子没拿到官呢,我也不能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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