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十分吃这一套，她一副燃起来的样子，这是肖特从她眼睛之中发现的。
一位好的纪录片编导应该是这样的，虽然是在纪录别人的故事，但一定从中有着自己的自我关照。
孔瑶嘱咐过肖特，和这些高手过招，一定要敞开胸襟，不是朋友胜似朋友，因为越是高层次的人，越是懂得如何协作，也越是懂得尺度。所以，不要奢望跟他们成为朋友，而是在这一刻成为朋友。
在这一刻成为朋友，肖特一直感觉怪怪的，这种感觉不可描述，就跟是邂逅了一位py似的。
雪莉抓住了她需要的突破口，此刻断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肖特的，她十分犀利地指着另一个图腾式的七色花问：“请问，这代表着性，sexy？”
肖特立刻懵逼，从刚才的得意之中转为懵逼，“靠！”他暗暗叫骂，“这些大洋马都这么直接的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 种马对太监
“不好意思，雪莉小姐，我想我不方便回答你的提问，在我们国家有一位大咖曾经说过，不要问我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的作品已经摆在了那里，如何解读它我想这不应该是我的工作。”肖特严肃而又不失和气地说，等于是变相拒绝了回答雪莉的问题。
孔瑶事先有过交待，如果对方过于咄咄逼人，令人无法招架的话，可以采用金蝉脱壳这一招，为了使用这一招，孔瑶替他事先模拟了不小十种说辞，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拒绝式辞令是其中的一种。
肖特根据情况选择了这一方式来回答雪莉的提问，十分有效果。
雪莉笑笑不再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问题：“您知道的，采访您这样的名人，我一定会事先做大量工作的……”
几个意思这是？肖特一边听一边思维活跃地转着脑筋。
“据我了解，您是一位文艺青年，这么说没错吧？”雪莉在设套，步步“引诱”肖特一般。
“文艺青年？”肖特笑了，他挠挠头十分无奈地说：“不知道你们的语言怎么来形容这个词汇？”
反客为主，肖特反过来向雪莉抛出问题。
雪莉采访过很多人物，但是像肖特这种一身集合了多种人格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觉得十分有挑战性。
“我们有一句俚语是这么说的……”雪莉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英文，“do not provoke prodigal son， artistic young and middle…aged men。”
肖特有些懵逼。
“翻译成中文就是，不要招惹浪子、文艺青年和中年男子。”雪莉说。
“雪莉小姐，我不十分清楚你的意思，这样下去我觉得我们不像是在工作，而是……像在谈恋爱，你知道的，男人和女人走到一起不外是就那么几个套路。”肖特感觉到雪莉话里有话，他以退为进地说。
“不不不，打退堂鼓绝对不是你的风格，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literature youth，文艺青年。”
应该是没有歧视的意思，肖特从雪莉的语气和表情上没有感觉到不舒服，于是他干脆承认了，道：“好吧，我是比较热爱艺术的，应该算是一个文艺青年吧，但是你知道，文艺青年这个词汇可能还有着其他的联带意思，比如犹豫不决，没有钱……”
“哈哈！”雪莉说，“那你肯定是个假的，文艺青年。”
要不是在为了摩西达达利用这个平台来获取一定的曝光度，肖特真是想掉头走路，像雪莉这种华裔，还不同于“香蕉人”，她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大洋马”，除了长相上还带着华裔的模子。
“我不明白雪莉小姐要寻找什么？”肖特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一以贯之地像个绅士。
其实他不知道，在雪莉的眼中，或者说在镜头记录下，他更加像个十足的雅痞，在他的眼睛里时不时地会冒出：冷漠、迟疑以及善良。
“我了解到，您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它的名字跟摩西达达正好反过来，它叫达达西摩，刚刚获得年度app新锐大奖，请问您如何看待这个对手？”
“无可奉告。”肖特板起脸来，有些不耐烦地说。
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就问你气不气？
“对不起，肖特先生，允许我解释几句……”雪莉见谈话遇到了障碍，她试图解开这个疙瘩。“我们是中立的立场，这也是我们必须秉持的立场，我们只是试图找到一把钥匙，一把打开您内心的钥匙，因为您做出了常人无法企及的成就。”
“我清楚。”
“如果让您感到不愉快我十分抱歉。”
“不存在。”
“是这样，刚才我在门庭处看到了七色花，可以说它的色彩搭配的十分……诡异……请原谅我用这个词汇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我要补充说的是，我第一次看见梵高先生的画作时，对他的颜色使用上也是同样的感受。”
“呃……您尽管讲……”
“好的，肖特先生。”雪莉继续说，“因为对梵高先生的喜爱，我对色彩学有一定的研究，我毕业于哥伦比亚传播学，是哈佛的艺术史研究生，所以接下来我要提出我的想法您一定可以原谅我……”
“可以，您尽管讲，我极力配合。”肖特倒是再度安静下来，他不是因为对方的学识或者逼格的逼迫，而是他从雪莉的眼睛中看到了诚恳、专注以及善良。
但凡具备这些品质的人，都可以成为朋友，哪怕只是一时应景而已。
让人有了切磋下去的欲。望。
“根据我手上掌握的资料，您似乎正在饱受争议，这个争议主要来自几个方面，第一，您曾经冒名顶替过一部文学作品，这是一部网络连载小说，它进行到一定程度时戛然而止了，您用你的方式让它继续下去，并且妥善完本……”
肖特一听头就“嗡”地大了，他伸手制止雪莉继续说下去，他道：“请相信我是本着极大的配合度来完成您的工作任务，但我有一个请求，我们可以先聊聊这个事情，一个一个地过您的问题，可以吗？”
雪莉喜出望外却有不动声色，一切的心里活动只是她的眼睛，眸子会随着心情的波动而扩张和收缩。
“当然，谢谢！”
“您可以继续完整地表达完您的问题。”肖特意识到自己打断了雪莉的谈话，似乎有些不十分礼貌，他弥补道。
“我阅读了这本小说，我发觉里面似乎比较有隐晦的关于sex。y的描写，虽然说，艺术作品无法回避这方面，很多伟大的作品都是在这方面来挖掘人性，但是我还是十分好奇和不解，想听听您的反馈，因为这种风格在网络小说界有一种比较言简意赅的称谓……”
“哦？”肖特一副洗耳恭听状，十分期待雪莉继续说下去。
“种马。”雪莉尘埃落定一般地说，如释重负。
肖特笑笑，并没有露出不爽的表情。“这没有什么，种马也是一种风格，它还有一种称谓来形容，叫开后宫，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明白，就是像国王一样有很多的妻子。”
“哈哈，对的！”肖特冲着雪莉竖了一个大拇指，继续道：“我明白了，雪莉小姐，您是不是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种马风，这样的体质比较招惹太监的反感，是这个意思吗？”
肖特眼睛雪亮，他觉得从雪莉身上看到了好玩的东西……
第三百二十章 变量X2
面对记者的提问，肖特已经算是比较有经验了，但是这次，雪莉的问题显然不属于新闻采访的范畴，她是一个做纪录片的，虽说纪录片也有新闻的属性，但毕竟已经是另一个范畴里的东西。
新闻讲究时效，纪录片讲究的是视角。
从雪莉的问题来揣测，她不但是对肖特下了功夫而且是相当有手段的硬功夫，连肖特的这段“黑历史”都被她挖了出来！
肖特嘴上在跟雪莉探讨着“种马”小说的界定问题，其实心里在迅速地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要知道冒名顶替张小宝来续更《超级红包》这书的经历对他来说就跟“吃苍蝇”一样，如鲠在喉，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程度。
假设，张小宝没有成为摩西达达的对手，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这将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肖特作为一位书友，对“太监书”深恶痛绝，然后他运用ai技术，拿这本书做起了实验……
可是如今，肖特已经无法这么“美好”地看待这件事，显然，张小宝在不断地拿这件事来大书特书，试图以此来黑化肖特。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肖特决定要跟雪莉好好谈一谈，于是他试图探究一下雪莉掌握线索的来龙去脉。
雪莉不置可否地说：“调查。”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这是我们做纪录片的基本功，要想阐述清楚一个人物，必须要从多个方面来切入角色，何况以你的知名度想得到一些曾经的故事并不是难事。”
“你认识张小宝？”肖特开门见山地问。
雪莉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肖特会如此直接，她一个愣怔，然后道：“不认识，但是我曾经收到过一份群发的电子邮件，落款是zenkin，以读者的名义来实名举报你的冒名顶替。”
这就有意思了！肖特知道zenkin，这是那本书的黄金总盟，其实就是张小宝的一个id，在肖特续更之后反过来巨额打赏此书。
“那你的调查有没有结果呢？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显然是已经掌握了某些阶段性成果了吧？”肖特显得颇为老道，他的这番推理即合情又合理。
“谈不上成果，肖特先生，我佩服您的智商以及您的直觉，我愿意跟您开诚布公地聊聊这件事。”雪莉说。
“谢谢您的诚恳，这个话题对我来说不亚于一场危机，但是危机危机，危险总是和机会并存，我也想和你说清楚这件事，这对摩西达达的形象会是一件好事。”肖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够像肖特这般审时度势相时而动的人，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出类拔萃的塔尖子人精。
雪莉的眼睛里全是棋逢对手的欣喜与欣赏。
孔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地在系统里撇撇嘴巴自言自语地说：“这哪里是他的智商问题，这是他的直觉问题，话说变量先生的直觉真是世间的一朵奇葩，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肖特将他曾经因为失恋呆在宿舍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简单描述了一下，那本《超级红包》是当时他的安慰，正在追更打发时间，不料作者却断更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肖特偷偷地玩了一个植入概念，他总不能告诉雪莉，这个时候一个来自于2046的超级ai找到了他，发生了后面的故事……他必须编一个故事才行！
于是肖特撒了生平最大的一个谎话。
肖特是这么编的，他说，人总是会在最无助的时候突然明白一些事，按照国人的古训来说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按照功夫的说法就是机缘巧合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按照佛经有云这叫有因必有果的因缘际会，总之，由于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他无法细说个中缘由，总之他肖特就以续更这个“太监书”为研发ai功能的试验田，用ai技术手段将这本书完美地更新到完本，而且最有说服力的是他肖特没有动这个作家账户里的一分钱，等于是变相给这个作家挣了680万。
显然，雪莉被肖特这番自述更震惊到了，她喃喃自语地说：“简直太梦幻了！太梦幻了……”
肖特说完，平静地笑了，事已至此，他为了更大的目标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填坑了。要知道在这个创业的时代，有多少孵化器出来的故事论梦幻程度绝对不亚于他的这个。
肖特本能地摸了摸胸口，说实话，他已经足够良心了，几乎讲出了全部的真相，即便是去问巴菲特，他能告诉你他的第一桶金究竟是怎么来的吗？
是的，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并不是他肖特这一桩。
“您是说您拿续写一本网络小说来当作ai的试验田，ai可以代替人类来写出一部文学作品？”雪莉激动坏了，她没有想到竟然挖掘到这么重磅的一个消息，这对新闻界来说不亚于一颗氢弹，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极力使自己平静、理智、客观，她现在在做的是在寻找塑造人物的突破口，她是一名纪录片编导，而不是新闻记者。
“是的，没错，我的团队掌握的技术目前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是在不断的升级之中，所以，就有了你现在看到的……摩西达达。”肖特说着摊开双臂，耸耸肩膀，带着他已然形成的肖特式的幽默。
果然，雪莉一副豁然开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
“哦，有些意思。”雪莉说，“等于是一个‘太监’催生出一个‘种马’，然后后来这个‘太监’和这个‘种马’成了对手，在ai领域拼死掐架，对吗？”
“这个……”肖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雪莉小姐，您的联想能力绝对不亚于我，我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关于达达西摩的猜测，您似乎适合去写小说……”
“肖特先生，谢谢您的幽默，我发觉您的幽默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幽默，这种幽默不常见于华人，而更多地在西方好莱坞式的电影中出现。”雪莉打岔地说，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她很会替自己打掩护，典型的西方式思维。
“哈哈，您也挺幽默的，我说您适合写小说，您就夸我适合去演好莱坞大片了是吧？”肖特乐不可支地说，“咱们俩要是这么互相吹捧下去，绝对一起去拿奥斯卡小金人。”
“肖特先生，其实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雪莉突然令人有些猝不及防地说。
第三百二十一章 烎！
雪莉告诉了肖特她的依据是什么。
原来，在zenkin的群发电邮中，在举报肖特的沽名钓誉弄虚作假的证据链上有这么一条，他说作为那本书的一名超级读者，他发现了书中的前后风格存在着割裂，在那之前，《超级红包》是一本单女主的书，而在太监之后的续更部分，书由单女主变成了多女主，男主在里头见一个推一个，成了推土机式的种马文，这绝对不是同一个作者所为。
“是的，我怀疑张小宝的性向存在问题，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痛恨自己的书给我搞成了种马文。”肖特在心里嘀咕，好歹将这句话忍住了，他嘴上说道：“好吧，这还是不能够说明这跟达达西摩有什么关联啊？”
“是的，但是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后来，我为了做这条片子，我几乎查阅了所有关于你的信息，我注意到，在ip小镇奠基的那天，那里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
肖特明白了，不由地对雪莉肃然起敬起来，不管她用了怎样的方式，至少她依靠自己的人力做到了接近事实的真相，原本肖特认为，只要他不说，张小宝断然也不会说，他们双方的纠葛来自于一本小说，而这本小说的确，涉及到一个“太监”和一个“种马”，然后俩人开火，！
，如今是一种精神，代表着光明，无所畏惧。
既然是的较量，总归一方是正义的，只有打败黑暗才能迎来光明，光明总是诞生于极黑之中。
如果不是他肖特，如果不是孔瑶，那么张小宝在得到了他的那个来自于2046的黑科技的时候，一定是所向披靡，难遇对手，其结果不是，而是直接坠入无边的黑暗。
但是显然，肖特不能当面承认这一点。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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