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再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然后一副不忍直视的扭过头去,道:“总之你节制一些。”说完站起来,往内殿里面走去了,大概是要进里面去换衣裳。
宇文走后,姜钰却默默的将手里装着杏仁酪的小碗放了下来。她说得再装腔作势,但女人对自己的身材终归是在意的。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用力的吸了吸肚子,上面的肉收进去了些,但还是明显看得出来多出了一圈的肉,用手按了按,还十分的有弹性和质感。
姑娘家到底还是十分重视身材的,这一下子连姜钰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了,她比重前胖了整整不止两圈啊。
当然,孟蘅玉以前就十分的清瘦,胖上一圈还能显得气色好更漂亮了些,所以就算现在胖了两圈却也胖得并不十分突出的,顶多只能算作个珠圆玉润。
但是吧,姜钰是从以瘦为美的那个时代过来的,显然她的审美观点并没有跟比别人标新立异,“珠圆玉润”这个词已经令她觉得十分恐怖了。
但她哪里知道,孟蘅玉这副身体还是个易胖体质,不知不觉间就长了不止两圈的膘了。但她在抱怨这副身体易胖的时候,却完全忘记了她是一天吃六顿外加零食的,早午膳之间加顿点心,午晚膳之间加顿点心,晚上还有一顿夜宵,外加随时任吃的零食,再是不易胖的体质也经不起她这趟折腾的。
姜钰再看一眼小几上放着的杏仁酪,此时也不觉得是什么美味了,而是脂肪,一坨坨长在她身上的脂肪。
姜钰不忍直视的挥了挥手,对墨玉道:“端下去端下去。”
墨玉奇道:“娘娘不吃了?”
姜钰道:“不吃了,以后也别做了,没看见本宫都被人嫌弃了。”说完郁闷的默了默,又道:“给本宫找根绳子来,本宫明天开始要跳百索减肥。”
而同一时间,在崔家出宫的马车上。
宁国公抱着被打得几乎晕厥的儿子,脸上阴沉沉的。
崔安昏沉了那么一会,此时倒是渐渐的意识清醒了起来,抓着宁国公的袖子,对宁国公道:“父亲,告诉太后,孟蘅玉这个人不可信。”
他为什么敢去招惹孟蘅玉这个人,他还没有蠢到皇帝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敢去招惹,他是仗着孟蘅玉这个人已经投靠了太后和他们崔家,就算他玩弄她而她也会不敢得罪他们崔家而忍气吞声。但没有想到她竟然敢涉及暗算他,说明她这个人根本不忠心。
说不定就是假意投靠实际上还是皇帝的人。
宁国公看着伤痕累累的儿子,虽然有些恼怒他不争气和分不清轻重,但也还是关心儿子的心情占了上风,阴沉着脸道:“你先养好伤再说吧。”
崔安咬着牙忍着痛重新趴下来,又对宁国公道:“父亲,是不是我让你失望了?”
他以前还嫌弃崔冕没出息给崔家惹麻烦,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着了别人的道。
宁国公没有说话,他当然是失望的,巨大的失望,这个自小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却这么轻易的就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而崔安比起令宁国公失望,更担心的却是自己的世子之位,再次拉着宁国公的袖子,又满含期待的望着他问道:“父亲,儿子的世子之位……”
宁国公因为生气一直绷着的脸这时候终于缓和了下来,这个儿子是他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比起其他的儿子来,他总还是更喜欢这个儿子的。
宁国公轻声叹了口气,带着些安抚的语气道:“你先好好养伤,只要我们以后辅佐齐王大事能成,你的世子之位一切总还是好说。”
崔安却听出了他隐含的意思,这么说来,就算是暂缓之计,父亲也还是会不得不先请废了他。
崔安心里恨怒得很,咬牙切齿的道:“儿子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说着手便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比起身上的痛,现在是对孟蘅玉的痛恨更占了上风。
第二百二十章 太后的噩梦(收藏2300的加更)
崔太后整整昏睡了四个时辰,是在半夜里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的。
她醒来之后仍是觉得脑袋有些痛,但却又比原来好多了,想来大概是太医给她施了针的缘故。
她的脸色仍显得有些青白,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脑袋,然后微微叹出一口气。
一旁守着她的良姑姑见她醒过来,连忙道:“太后,您醒了?”说着一边伸手扶起她。
崔太后扶着良姑姑的手挣扎着起来后,左右扫了这安静的内殿一眼,问道:“皇帝走了?”
良姑姑浅笑了笑,道:“是,皇上让后宫的各位娘娘留在这里侍奉您。但奴婢想着这么多人留在这里反而会打扰了太后您休息,便安排让娘娘们到偏殿先休息去了,等太后您醒了看太后您的心意在让哪位娘娘进来侍奉。”
说会打扰了崔太后休息也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的原因也不过就是信不过皇帝的后宫。
崔太后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
说着精神有些不济的顿了顿,又接着问:“宁国公和安儿呢?”
良姑姑又回答她道:“世子爷伤得有些重,所以宁国公先带着世子爷出宫去了。”
崔太后又吩咐道:“让几个太医去宁国公好好看看崔安吧,皇帝不会手下留情,别把人给打坏了。”
良姑姑安慰她道:“世子爷好歹是自小习武的练家子,这几十板子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崔太后没有再说话,靠在床上的大迎枕上,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突然跟良姑姑道:“良工,哀家刚刚做了个梦,一个可怕的梦。哀家梦见皇帝变成了一只凶狠的老虎,把哀家和炯儿一点一点地撕咬死了。梦里炯儿一直对哀家喊着‘母后救命’,哀家想救他,但是哀家却自身都难保。”
良姑姑吓了一跳,连忙安慰她道:“太后,这梦都是反的,您别放在心上。”
崔太后却摇了摇头,道:“哀家在梦里就在想,这个梦可真是不吉利。但是仔细想想,这梦里预示的跟现实可不十分的相似。皇帝现在对哀家对崔家越来越不耐烦了,手段也越来越强硬。以前哀家一直忽略了,皇帝这两年来,可不就是像老虎撕咬猎物一样一点一点的将崔家和哀家在朝中的势力蚕食了。皇帝拿捏住各种把柄,将哀家的人不是贬的贬就是革职的革职。”
像是朱家和姜家之流,皇帝要惩办他们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些都是崔家势力里很小的一部分,无足轻重,皇帝处置了也就处置了,让自己的人重新接替他们的位置就行了。但她却忘记了,再大的势力原本也就是将这无数一小部分的势力集结起来的。这些她认为影响不了大局的人被处置,而她安排的人又没成功的接替他们的位置,结果造成的就是,皇帝这一小部分一小部分的瓦解,最终就瓦解掉了她和崔家的一大块势力。
崔家对朝堂的掌控力,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的地步,相反的宇文的势力却不断得到巩固。
良姑姑看着崔太后,心里也很是心疼,眼睛忍不住红了红。这个她从小时候就伺候的主子,她跟随着她从崔家到王府最后到皇宫,看着她从天真的少女变成杀伐果断的皇后一直到太后,看着先帝亏待她冷落她,看着她为了家族为了齐王跟先帝后宫的那些女人不停的争斗,仿佛从来没有停歇过。
她知道太后这一路走得有多辛苦,所以才会如此的同情而怜悯她。是的,是同情和怜悯。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日子其实并没有外人看着的这么好过和风光。
良姑姑劝她道:“太后,您先好好休息和养病,暂时什么都不必想,外面的事情都有几位国舅爷呢。”
崔太后却摇了摇头,她没办法安心,从她嫁给先帝那一刻开始,这几十年了,她从来没有安心过。她有时候甚至想,或者那些她已经斗倒的人,万德妃白贤妃日子都比她要好过,因为她们终于可以休息不用再斗了。
崔太后道:“皇帝可不会给哀家休息的时间,他恨着哀家呢。你以为他不知道,白贤妃当年的死与哀家和崔家有关。杀母之仇,就算哀家肯退让他也不会放过哀家和崔家甚至是炯儿。所以哪怕前面是条死路,哀家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争取那一线的生机。”
良姑姑听崔太后说的有些混乱,但却听出来了,太后对崔家和齐王的前途并没有了十足的信心。
良姑姑握住太后的手,唤了一声:“太后娘娘……”想说些什么让她放宽心,却被崔太后抬起的手摆了摆阻止了。
崔太后又问道:“你说今日的事情,是谁谋划算计的?”
良姑姑浅笑了笑,道:“这个奴婢可猜不出来。”
崔太后自然知道她不是猜不出来,而是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所以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崔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重新将背靠在大迎枕上,脑袋又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可真想儿子啊,炯儿还需要几天才能到京城?算算日子应该这两天就会到了吧。
此时,紫宸宫里。宇文也并还并没有睡。
寝殿里的烛光有些昏暗,殿内却十分安静。
宇文缓步的走过来,一直走到榻边。虽然是夏天,但因为殿里放了冰,榻上躺着的姜钰还是裹紧了被子。此时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熟了,呼吸显得清浅而规律。
宇文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伸手从她腋下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走到床边,轻轻的将她放到了床上,然后跟着自己也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而姜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斜躺在她身侧的宇文,倒还十分镇定的开口问道:“皇上,您想干什么?”
天地良心,姜钰倒是真的没有装睡,她刚刚是真的已经睡着了的。但大约自小因为生存环境不佳养成的习惯使然,不管她睡得多死,只要身边有个动静,她就能马上醒来,所以宇文来抱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醒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想干什么?(收藏2400的加更)
宇文倒是没有半点做了坏事的自觉,“嗯哼”了一声,挑起姜钰胸前的一小撮头发在手里把玩着,然后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同枕共眠,你说朕想要干什么?”
姜钰十分镇定自若,反正宇文干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她倒是真不觉得他会对她怎么样,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姜钰实话实说的道:“我觉得皇上其实不想干什么,其实就想吓一吓我而已。”
宇文“呵呵”的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往上斜着翘起,仿佛是遇到了极其令人愉悦的事。
他将手指轻轻的往姜钰的脸上刮了刮,这种亲近的仿若情人间的动作还真是令姜钰有些不习惯,然后她便听到宇文道:“阿钰,朕发现朕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姜钰听清楚了,他叫她“阿钰”,这倒是他第一次对她用这种亲近的称呼。以前吧,他跟她在外面作戏的时候他喊她“爱妃”或“蘅儿”,私下里他被她给气着了的时候,他是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姜钰”的。
还有他此时类似于表白的喜欢,这喜欢来得突然,来得毫无理由,来得没有铺垫,所以在姜钰心里的信任度自然是大打折扣的。
所以姜钰也毫不吝啬的回了他一句:“皇上,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你。”
宇文挑了挑眉,道:“是吗?”然后又道:“既然如此,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更亲近一些。”
说着将脑袋压了下来,嘴唇在她耳朵下面亲了亲,然后又往她脸颊上来,那模样倒像是认真的一样。
姜钰连忙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挡,隔开了自己的脸颊和他的嘴唇。
宇文却仿佛戏弄她一般,直接在她的手心上啄了啄,又笑着道:“怎么,不愿意?”
姜钰移开自己的脑袋然后侧过头看着他,极娇媚的笑了笑,道:“愿意倒是愿意,不过皇上可想清楚了。皇上要是要了我,可就不能再要孟蘅玉了,以后也不能提什么让孟蘅玉回来的话了。还有我这个人嫉妒心不叫强,碰了我就不能砰别的女人了。”
宇文没有说话,脸上就算有一闪而过的别的情绪也快得让姜钰没有抓住,只是伸手将挡住她挡住他的手拨开,用另外一只手装作去解她的衣裳,然后继续往前轻轻亲吻了几下她的脸颊。
姜钰再去伸手去握住了他放在她寝衣上的手,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还得提醒皇上,我可曾是你的庶母妃,不知道皇上心里会不会有点膈应。”
宇文听到这里,手里和嘴唇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顿了一下,才又笑了一下,因为离得太近,他的呼吸全喷到了她的脸上来。
然后他终于放开了她,甚至体贴的将她被他弄得微微乱的寝衣拉了下来,然后就这样一只手托着脑袋斜躺着看她,道:“看来你根本不愿意,你心里还记着宇文炜。”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宇文又接着道:“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朕会让你忘记他,心甘情愿的跟朕在一起。”又用食指轻轻的在她下巴上敲着,十分暧昧的道:“然后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朕。”
说完往床上一趟,又道:“以后晚上跟朕睡床吧,榻上睡着终归是不舒服。你也用不着担心朕对你不轨,在你愿意之前,朕也不会碰你。”然后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躺着了。
姜钰撇了撇嘴,也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既然他说让她睡床,她也没有矫情的非要到榻上去睡。她倒不是相信他足够君子,相比起来,她更相信他不会在面对着她的灵魂之下而轻薄这副身体,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像不像是在侮辱孟蘅玉?
至于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她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的。一个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不会舍不得去亲吻她的嘴唇,但他刚刚有这样的意思吗?也不会在提起她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如此云淡风轻。
他那些话去骗骗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还行,她都是活了大把年纪的人了,三世加起来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想蒙她?鬼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姜钰睡了一会觉得冷,扯着他身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他倒是没有跟她计较,将被子都给她了。
过了一会,宇文又喃喃的道:“各地的藩王这两天就该都到京了,看来京畿要热闹起来了。”
姜钰道:“这不是正好,越热闹越容易乱,越乱皇上越可以浑水摸鱼。”
宇文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跟她说话,只最后说了一句:“歇了吧,已经晚了。”
过了一两日,京畿果然渐渐热闹了起来。
最先到达京城的藩王竟然既不是齐王宇文也不是临王,或者是皇叔宁王,反而是最小透明的清河郡王。
清河郡王是专爱盯着崔家瞧的,一入了京畿就听到了崔安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没了官职没了爵位还被打得屁股开花至少半个月下不来床,顿时连心情都好了几分。
所以一回到京畿给宇文的折子好是“英明神武”“德配天地”“万世明君”的将宇文歌功颂德了一番,总之表达的意思是,皇帝三哥您处置崔安真是处置得太对了,弟弟我给你点十二个赞。
清河郡王回到京畿之后第一时间自然是递了折子先进宫求见,姜钰倒是碰巧在宣清殿外碰见了他,他的确是宇文的兄弟中长得最像宇文的人,面容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只是宇文的气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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