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脸上一冷,连忙一边挣扎一边怒斥道:“大胆,你是谁竟然敢冒犯本王妃。”
身后的崔安也是一愣,连忙将人放开扯着她的头发将人转过来,然后脸上一沉,直接甩开她道:“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姜此刻看着眼前的崔安,也想这样问呢。
可是现在她却没有机会说话,崔安那一下将她摔得有些狠,她的脑袋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屏风上,几乎要将脑袋撞了下来。
她疼得还来不及反应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而更坏的境况是,此时宣华宫的大门却被“砰”的一声踢开,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传进了这里,道:“什么人,竟然敢躲在这里野合!”
然后是一个两个三个……许许多多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脸上大变,不用想她也知道现在是多么糟糕的场面。她低头看了一眼现在自己的身上,外面的衣裳褪下,襦裙也在刚刚被崔安拉扯之时褪了一半,露出的是一个衣不蔽体的模样,身体半裸的状况,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里刚刚发现过什么。
她连忙将自己的襦裙拉了起来,又爬过去将自己的袖衫拉扯过来,但是外面的那群人终归不会等她将衣裳穿上将自己收拾好,然后那一大群的人影便掀开最后一层帐子走了进来。
徐昭容脸上十分得意,孟蘅玉竟然敢在这里私会外臣,她今日就来一个抓奸在床,任她有再大的能耐也躲不过这一劫,她就不相信这一次还弄不死她。
但是当她掀开最后这一层帘子,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时,却又顿时一愣,而后开口道:“怎么是你?”
眼前的自然不是她意料中的孟蘅玉,却是成王妃姜,这实在是大出她的意外。然后徐昭容脸上上下打量着褪了大半的衣裳,胸前大约是因为听到她们进来而紧急的抱着了一件外衣挡着胸口的风光。
而旁边站着的,则是脸色一脸青黑的崔安。
任谁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脑补出许多的内容。而跟随徐昭容进来的其他人,自然也是齐刷刷的将目光望向了眼前的两人。
徐昭容心口顿时一紧,她对抓出了孟蘅玉之外的别人的奸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现在眼前一个是孀居的王妃殿下,一个是太后的侄儿,偏偏她领着一群人撞破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样可不好收场。
徐昭容还是有些怕崔太后和崔家的,如今冒犯了崔安,她也怕得罪了太后和崔家,自己以后在宫里没有好日子过。
姜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下落,额头上的冷汗有些汩汩的流了出来,她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洞里,这样的场面让她惶恐和震惊。眼前这些眼睛看着她的徐昭容、李婕妤、郑才人,还有一堆此时正垂着头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宫女太监,这样的场面让她根本解释不清。
她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虽然她现在还想不出来是谁算计了她。
她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要扭转自己现在的境况。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往上一抬,脸上的眼泪顿时就齐刷刷的流了下来,直接指着崔安,一副受害人的楚楚可怜模样,道:“宁国公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本王妃。”
崔安比姜更早想明白了自己被算计了,而与姜不同的是,他一开始就看清楚了算计他的是孟蘅玉,所以此时的脸上十分的青黑阴沉得令人害怕。
结果听到姜来的那么一句,他不由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成王妃,你还是说清楚一点,根本就是你故意在这里勾引本世子,勾引不成现在又想使诬陷之计。”
而此时在宣华宫外面,姜钰站在外面看着宫殿里面的场景,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叫上身后的谷莠和墨玉道:“走,我们回紫宸宫去。”
剩下的好戏,就交给徐昭容李婕妤他们来发挥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轻薄还是算计?
景安宫里。
崔太后只觉得自己的头风病越来越严重了,脑袋一抽一抽的,仿佛随时随时都能痛得晕过去。
而皇帝则坐在她的旁边,脸上笑眯眯的看着崔太后。
宣华宫里闹了这么大一出,且又被三个妃嫔和这么多宫人撞破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实在说不过去。何况宇文没有想过让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崔太后深吸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才去看跪在下面的姜、崔安等人。
姜此时拿着帕子捂着半张脸哭哭啼啼的,每一声都悲愤交加,脸上是羞愧欲死的模样,道:“……臣妾只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被勾破了,所以借宣华宫换身衣裳。臣妾没有想到宁国公世子居然会突然闯进来轻薄臣妾,若不是徐昭容娘娘、李婕妤和郑才人及时进来宣华宫,臣妾真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事。今日之事有辱皇室颜面,臣妾真是没有脸面活下去了,还请皇上和太后赐臣妾一死吧……”
崔安则在一旁抬头看着崔太后,道:“太后,少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侄儿只是路过宣华宫,谁知道成王妃在宣华宫里面。”说着哼了一声,讽刺道:“一个守寡的王妃躲在宣华宫里宽衣解带的,谁知道想做什么勾当。”
崔安此时自然不敢说是贵妃邀请他去宣华宫的,但心里却早已经将姜钰恨了个半死。她今日倒是将自己撇得挺开,事情从发生到现在居然没有她什么事,甚至连此时她都不曾出现在景安宫。
但是这个臭女人,他迟早有一天会让她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崔安此时的想法。
而姜此时听到崔安的话,却越发哭得厉害起来,一边道:“皇上和太后娘娘还是赐臣妾一死吧,臣妾愿意以死明志……”
此时一旁坐着的徐昭容、李婕妤、郑才人却是一声不吭的,但三人却又是不同的表情。徐昭容在为可能得罪崔家和崔太后惶恐不安,李婕妤则是百无聊赖的看着一副看戏的模样,郑才人则是看看姜看看崔安再看看徐昭容,皱了皱眉头,心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宇文此时轻轻一笑,开口道:“事涉皇嫂的闺誉,又涉及了宁国公世子。朕初听时候也震惊得很,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今日太后来帮朕拿个主意,今天的事情该怎么解决的好。”
说着又看了看姜,越发笑了起来,道:“皇嫂与大皇兄情深意重,大皇兄捐躯沙场,皇家本该厚待大皇兄的未亡人,如今皇嫂受此轻薄。若不能给她一个交代,凭皇嫂的贞烈,恐怕真的会一心求死。到时候就是对天下万民,恐怕都无法交代。太后,您说呢?”
姜倒是听出了宇文想利用今日之事再压崔家和崔太后的意思了,加之她也不想宇文误会她与崔安有私,于是越发哭得凄惨,仿佛自己真是宇文口中那个贞烈的人,继续道:“求皇上赐臣妾一死……”
但宇文的话不仅姜听出来了,崔太后也听出来了。她心里恼得很,今日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想给崔安定罪了。
结果又听宇文道:“太后是想现在处置,还是等宁国公进宫后再处置?”
崔太后没有去和宇文争辩,转而目光凌厉的看向徐昭容,声音阴寒的唤了一声:“徐昭容。”
徐昭容吓得颤了一下,连忙出列也跟着跪了下来,道:“臣,臣妾在。”
崔太后盯着她问道:“你今日怎么会到宣华宫去的?宣华宫偏僻,别跟哀家说你是路过。”
徐昭容“臣妾,臣妾”了几声,一时却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有宫人向她告密,说贵妃在宣华宫私会外臣,所以她就急匆匆的喊上郑才人和李婕妤去抓奸了吧。
她当时听到有人给她告密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相信,这大白天的她觉得贵妃不会这么大胆,但她又实在不想错过这能扳倒孟蘅玉的机会。她在想着,万一呢,万一这消息是真的呢。所以她想着这消息就算是假的,她也不过是往宣华宫走一趟,没什么损失,若是这消息是真的,却是千载难逢的可以置孟蘅玉于死地的几乎。
但是谁知道,她进来撞破的会是崔安和姜。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崔安和姜会出现在宣华宫里。
崔太后见徐昭容不说话,再眼神凌厉的厉声道:“说,有半句虚言哀家绝饶不过你。”
今日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崔太后自然想到崔安是被人算计了。但是崔安能被人算计,却也是因为他自大和胆大妄为的原因。
徐昭容再被这一吓,连忙开口说道:“是,是有个宫人向臣妾告密,说有宫女和公公结对食在宣华宫私会,所以臣妾才会去宣华宫。臣妾没有想到会,会在那里看到宁国公世子和成王妃……”
崔太后冷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真热心,连宫人结对食都管。”
徐昭容张了张嘴,刚想再解释两句,结果看到崔太后已经转过头去看着李婕妤和郑才人了,问道:“李婕妤、郑才人,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到宣华宫去的。”
李婕妤笑了笑,道:“臣妾来找郑才人说话,是昭容娘娘请了臣妾和郑才人去的。昭容娘娘一开始倒是没有说清楚是为了什么事,只是说让臣妾和郑才人陪她走一趟。”李婕妤平日与郑才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她却隐去了是贵妃叫人来让她去找郑才人串门这一段省略了。
因为贵妃的原因她在后宫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至少没有了宫人克扣她宫里份例的事情,所以李婕妤是想还贵妃这份人情的。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贵妃为何让她这样做,如今才想明白原来是如此。
郑才人也道:“确实是如此。”虽然她怀疑今日的事情跟李婕妤有关,而李婕妤最近跟贵妃走得近,则她很可能又是受了贵妃的指使,要不然好端端的她今日怎么会突然来她这里串门,但她却不会把这些怀疑说出来。这种时候,她只需要表面的实话实说才能撇的清关系。
崔太后重新转回头来,狠狠瞪着徐昭容。所以今日这场算计,还都是要怪这个徐昭容。不管她是被人利用的也好,还是受人指使的也好,若不是她上蹿下跳的性子,少了她这中间一环,算计的人也算计不起来。
崔安这时候脸色阴沉的道:“太后,是有人早就做好了局,要算计侄儿。”
姜揣摩着宇文的心意,却在这时插嘴道:“不管是不是算计,宁国公世子想要轻薄臣妾总是真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该怎么处置
宇文笑了笑,道:“皇嫂说的不错。”说着又转头看向太后,笑着道:“不过毕竟是太后的侄儿,朕也怕冤枉了宁国公世子,那朕就问问当时在场的人,宁国公世子是否有轻薄成王妃。”
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徐昭容,问道:“徐昭容,是你带人冲进去的,你来说说你进去之后看到宁国公世子在对成王妃做什么?”
徐昭容抬头看看目光凌厉盯着她的崔太后,再看看笑眯眯看着她的宇文,脸上一直在冒汗。这种时候,她说什么都没有看见会得罪皇上,她说看见了崔安在轻薄成王妃就会得罪太后和崔家。此时此时,她只恨幕后利用她的这个人。
徐昭容“我,我”了好几声,都没有想出个两不得罪的方法。
宇文仿佛也没有打算为难她,又道:“既然一时想不起来,那朕就先问问别人。”而后转头看向李婕妤和郑才人,道:“李婕妤郑才人,你先来说说当时看见了什么?”
李婕妤微微垂了垂头,先道:“回皇上、太后,臣妾当时随昭容娘娘进来的晚,实在没看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臣妾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成王妃摔在了屏风上,衣衫不整的,这究竟是成王妃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推着摔的,臣妾也实在猜不出来。”
这话听起来仿佛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但认真听还是能听出倾向性明显。
郑才人接着道:“臣妾看到的与李姐姐看到的一样,不过臣妾在宣华宫门口上的时候,隐隐约约还听到里面成王妃喊了一声‘救命’。不过当时情况有些乱,听得并不真切,究竟是臣妾幻听还是真有这一声‘救命’,臣妾也不十分敢确定。”
这声“救命”自然是没有的,当时的情景下姜也不会大喊着救命把人给引过来,但此时郑才人说这样一番话却是在帮她,虽然她并不知道郑才人为何会帮她,所以姜自然不会否认,连忙又啜泣着道:“还是郑才人的耳朵灵敏,臣妾当时的确喊了‘救命’,可惜宣华宫偏僻……也幸好后面几位娘娘来了。”
崔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起来,但头风病也越来越严重却必须在宇文面前忍着,表情在怒气和疼痛折磨之下,甚至显得有些扭曲。
宇文转过头来,却仍是笑眯眯的看着崔太后,问道:“太后,这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还是太后觉得,要不要将当时在场的宫人们也叫过来也问一遍?”
崔太后沉着声音道:“不必了。”今日之事,就算不是眼前的皇帝算计的,他也会趁此机会狠狠收拾崔家一番,就算再问也不会问出第二种结果来。如今就已经足够丢脸的了,何必还在宫人面前出丑。
宇文最后又看向崔安,道:“崔安,李婕妤和郑才人与你无冤无仇,总不会冤枉了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崔安脸上青黑得很,他算是明白他今日是百口莫辩的了。不管是李婕妤还是郑才人都是宇文的后宫,自然是跟皇帝穿一条裤子,彼此都心知肚明她们的话做不得准,但这种话却不能辩解出来。
而就在这时候,外面宫人轻手轻脚的进来禀报道:“皇上,太后娘娘,宁国公求见。”
宇文道:“来得正好,他是崔安父亲,又是当朝的国舅爷,是该问问他该怎么处置今天的事情。”又道:“宣他进来吧。”
宁国公进来得很快,弓着身脚步匆匆的就进来了,看了跪在地上的崔安一眼,脸色一直阴沉的蹙着眉,然后跪在地上,道:“臣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臣有罪,臣特向皇上和太后请罪。”
宇文笑了起来,道:“宁国公何罪之有,宁国公可是我大周的有功之臣。倒是宁国公世子,轻薄了成王妃,这审朕和太后也已经审完了,但现在朕为难得很,不知该拿宁国公世子该怎么办。处置重了,怕要伤了朕和太后的和气,处置轻了,不好给成王妃交代。不如宁国公来帮朕想想,该怎么处置今日的事情。”
宁国公转过头来,瞪了崔安一眼,接着一个巴掌狠狠的掌掴到了崔安的脸上,一副气愤交加的模样,厉声道:“你这个逆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简直死不足惜。”
宁国公很清楚,今日之事不管实情如何,皇帝既然在他到来之前已经审完也坐实了这罪名,辩驳是辩驳不了的了,只能将这罪名咬牙认下,然后再争取轻罚。
崔安受了宁国公这一巴掌,倒是一声没吭一下。
宁国公又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去给成王妃跪下来赔罪,不获得成王妃的谅解,你就以死谢罪吧。”
崔安沉了沉声道:“是,父亲。”说完就这样跪着转了个身,面对着姜,道:“今日是臣的错,是臣冲撞了王妃殿下,还请王妃殿下恕罪。”说完身体匍匐下去,将额头磕在地板上,心里却有些发狠,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宁国公又看向姜,又道:“王妃殿下,今日之事是小儿有错在先,臣教子无方亦是有罪,今日小儿要杀要剐,全听王妃发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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