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莠根本没有心思看临渊,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临渊看了看谷莠,再看了看彼此对峙中的宇文和姜钰,倒像是将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抬头想了一下,然后又对宇文拱手道:“既然这火没有烧起来,这谷莠姑娘并未造成大过,何况她也只是忠心为主,并非真心想烧了贫道这太澹神宫。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道家也讲究一个结善缘。皇上如今善为,未必不是为贵妃积福,不如给贫道一个面子……”指了指下面的谷莠,又道:“放了这谷莠姑娘。”
谷莠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看着临渊,一时倒有些忘记哭了,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言救她。
宇文最终甩开姜钰的手,背过身去,对万得意道:“放开她。”
说完一边全身冷气森森的往外走一边又吩咐道:“请太医到紫宸宫去,给娘娘包扎伤口。”然后便出了太澹神宫,转了个身,人已经不知道往哪里去。
万得意看了一眼宇文的身影,挥了挥手让宫人将谷莠放开,然后自己急忙跟上宇文。
姜钰连忙跑下去扑到谷莠身上,手放悬在她的屁股上面,想动又不敢动,问道:“谷莠,你怎么样?”
谷莠看着她,流着眼泪又笑起来,看着她,高兴道:“姐姐没事就好,差点吓死我了。”
姜钰抱住她,骂道:“傻瓜,还敢放火烧太澹神宫,你的胆子够肥的,不要命了。”
谷莠只顾着高兴,又哭又笑的。
而此时另外一边,在宁安宫里。
崔充仪在门口有些着急的往外张望,一边在心里担忧道,这谷莠应该不会将她供出来吧。
她今天突然急急的往她宫里跑来,说让她去救贵妃。可她说了半天,她也不明白孟蘅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危险。只听明白了她说孟蘅玉被皇上请去了太澹神宫,孟蘅玉很危险,皇上要对孟蘅玉不利。
孟蘅玉是被皇上召去太澹神宫的,她一个充仪哪里敢跟着她去皇帝手里抢人啊,再说她始终对谷莠说的皇上要对孟蘅玉不利的话打了个问号。
于是她便随便跟谷莠说了一句:“本宫可不敢去太澹神宫跟皇上硬拼抢人,要不你就放把火把太澹神宫烧了,然后把你家主子救出来得了。”
她不过是说笑的话,结果谷莠竟然觉得这主意很好,从她这里借了一瓮油就匆匆的跑了,她更没想到的是,她还真的在太澹神宫纵把火想把太澹神宫给烧了。
这胆子大的……是跟她主子一样一样的吧!
现在谷莠被抓,不会将她供出来这主意是她出的,油也是从她这里要去的吧?她才刚从冷宫出来,别又被送回去了。
崔充仪伸手打了自己两下嘴巴,小声骂自己道:“祸从口出祸从口出,让你嘴巴不把门。”
说着又深深叹了口气,心道,这主仆两个都是疯子,一个敢在皇宫挖地道,另一个更了不得,敢放把火把皇宫烧了。
她以后还是远着这主仆两人好,要不然哪天被连累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喝醉(收藏1300加更)
紫宸宫里。
姜钰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她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出了点血。真正伤得重的是谷莠。
屁股被用棍子打了五六下,虽然没有被打得皮开肉绽,但也已经肿了老大。
姜钰想让太医给她看一下,但是伤在这私密的地方,太医却不方便。最后是去请了医女过来看,然后开了些药。
谷莠此时趴在榻上,正由着承香给她伤药。
墨玉端着热水从外面进来,忍不住问道:“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奉诏去了一趟太澹神宫,怎么回来就您伤了手臂,谷莠被打了板子。”
万得意一声令下,自然没有人将太澹神宫的事情说出来,别人自然也不知道太澹神宫里发生了什么,甚至也没有人知道谷莠在太澹神宫里面纵火。
姜钰敷衍她道:“没什么,本宫的伤口是自己不小心弄的。谷莠则是出言冲撞了皇上几句,被皇上罚了几板子,并没有大事。”
墨玉将装着热水的盆子放在了谷莠旁边,然后忍不住责备谷莠道:“谷莠,我早就与你说过,在宫里行事要谨言慎行,否则容易祸从口出。你这次只是自己挨打,你下次再不知收敛,要是连累了娘娘被皇上厌弃,看你怎么办。”
姜钰制止她道:“好了,本宫已经教训过谷莠了,她也收到惩罚了,你们就别指责她了。”
谷莠也连忙认错道:“是,墨玉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墨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又重新出去了。
等承香给她上好药了之后,姜钰让承香也先出去,然后自己坐在谷莠的床边,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替她的抚了抚额边的头发,问她道:“很疼吧?”
谷莠笑着对她摇了摇头,道:“不疼,一点都不疼,真的,姐姐。”说着又道:“处罚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了,只是被打了两棍子而已。而且姐姐别忘了,我可是打不死的狗尾巴草。”
姜钰用手指重重的按了一下她的脑袋,哼道:“臭丫头!”又道:“下次再不许这样,你以为单凭你之力,真的能将我救出来。”
谷莠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呵呵呵呵的傻笑。
姜钰还以为会有几天宇文不会来紫宸宫,可没想到他晚上就来了,而且是喝得醉醺醺的。
这么久以来,姜钰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宇文有喝醉的时候。他的自控力很好,一般不会让自己变成这种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但大概今天招魂的失败,彻底打击到了他,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都忍不住失控起来。
他醉醺醺的闯进姜钰的寝殿后,对寝殿内的宫人道:“你们都出去。”
宫人们不敢得罪他,都屈了屈膝出去,将门也带上。
宇文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然后伸手从后面抱住了正提着被子准备上床的姜钰,开口喊了一句:“阿衡……”
说着头伸过来要来亲她,然后又压着她往床上倒下去。
姜钰闻着他身上浓浓的酒气,用力的推开他,“喂”了一声,道:“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姜钰,不是孟蘅玉。”
宇文却像是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又重新压过来,抱着她,禁锢着她,继续道:“阿衡,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我,恨我强迫你入宫,恨我没有保住你的孩子,恨我没有好好爱你,所以才会这样报复我……”
他的手伸上来捧住她的脸,表情痛苦,目中带泪光,声音像是在讨好的道:“可是阿衡,朕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待朕……”说着脸压下来,嘴唇吻在她的眼睛上。
姜钰连忙闭上眼睛,用力的将他推了推,但推不动。
但他的嘴唇又从她的眼睛往下游移,最后到了她的脸颊。吻了两下,又像是泄气一般就这样匍匐在了她的身上。
姜钰找到机会,再用尽力气将他推开。
他被推得滚了半圈,最后闭着眼睛仰躺在床上,却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也没有再压过来。
姜钰有些怀疑他是装死,用脚踢了踢他,“喂”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才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
姜钰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在床上,看着横躺在床上的“死猪”,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横着霸占了她整张床,她睡也没得睡,想了想,干脆抱着被子跑到榻上去躺了。
但房中躺了这么一个酒鬼,榻上躺着也不舒服,姜钰滚了两圈,仍是睡不着,于是又重新转了个身侧身躺着去看床上的宇文,一时心里也难受。
其实她也挺同情宇文的,今天他对她做了这样的事她心里也并不恨。可是同情归同情,让她牺牲自己成全他和孟蘅玉,她还是做不到。
她又转了个身,最后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又闭上眼睛。但还是睡不着。
然后她在心里开始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然后约数越清醒。
等到她数道第三百九十八只绵羊的时候,突然又听床上的宇文喃喃的在说了些什么。姜钰趴起身来,认真的听了一会,然后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万得意,水。”
醉酒后容易口渴,原来他是口渴了。
姜钰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榻上起来,以德报怨的倒了杯茶端到床上,喂着他喝了下去。
他喝完之后,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些失神的看了姜钰一眼,姜钰吓了一跳,差点要将他扔开,结果他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躺下了,也不知道刚才是真的清醒了没有。
姜钰将茶杯放下,又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将他外面穿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推他到床上,扯上被子将她盖住。
过了一会,他又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头。
大约是在散酒,脖子和脸上都是通红通红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这位大老爷身娇肉贵,大约是汗水黏在身上又觉得不舒服。
姜钰再想了想,最后还是让外面的宫人打了盆热水来,帮他擦了擦身。
等给他擦完身将帕子扔回热水盆里的时候,姜钰真觉得自己快成了圣母白莲花了,都这样了,她居然还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姜钰报复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脚,小声骂道:“醉死你这个王八蛋。”
然后才又熄了蜡烛,重新卷回榻上的被子里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乌龟
宇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躺在紫宸宫。
宿醉的后果就是,醒来后头痛欲裂。
他皱了皱眉头,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然后才发现身边有声音哭哭啼啼的。
他睁开眼睛看,然后就看到了姜钰躲在床角上,手抱着被子,遮挡住了**的身体,只余下雪白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以及泪雨梨花的脸。
见他醒来,哀哀怨怨的看着他,一副伤心悲绝的声音,小声道:“你欺负我,你昨天夜里,你,你……把我当成孟蘅玉……”
说着一副说不下去,闭上眼睛小声啜泣着,越发的泪雨滂沱。
宇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外衣都已经被脱了,至于一件里衣,但也是松松垮垮的敞开,到仿佛真像是经历过些什么一样。再看一眼地上,她的衣裳他的衣裳,都十分凌乱的被扔在了地上。
宇文有些脸抽的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然后就道:“别装了,朕昨晚是喝醉了,但不至于连做没做什么都不知道。”
姜钰:“……”
不行,她要继续哭,才没这么容易被他诈出来。
姜钰继续委屈的哽咽着,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的道:“我知道,名义上我是你的贵妃,何况这一副身体原本就是孟蘅玉的,皇上就算做了什么我也不能说什么……可是,可是这毕竟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女儿家的第一次究竟是多宝贵的东西……”
宇文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又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才盯着她道:“你既然以前没有跟人欢好过,大约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是做了身体是有记忆的,过后身体自然也是有感觉的。”说完冷冷轻嘲的哼了一声,道:“你拿这种事撒谎,不觉得没脸没皮了些。”
姜钰盯着他,然后不再哭了,只是睫毛上还挂了两滴没来得及掉下的眼泪,看起来仍有些楚楚可怜的滋味。
宇文缓缓的从床上起来,将里衣系好,在从地上将中衣外衣捡起来穿上,一边说道:“收起你的假惺惺和楚楚可怜,你以为朕会为了你动心。”
姜钰在背后瞪着他,喃喃无声的问候了他两句,然后举起右手握成拳头,一副跃跃欲试要揍他的模样。
宇文看着地上的影子,看到了身后她的小动作,但却并未说什么。
姜钰抱着被子从床角挪出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正准备穿衣裳时却看到宇文穿好衣裳却又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她。
姜钰没好气的道:“请皇上回避,我要穿衣裳了。”
宇文故意道:“你现在这副身躯的哪一个地方,朕没有看过没有摸过?”
姜钰怒瞪着他,心里哼哼道,刚才还一副贞节烈男要跟她撇开关系的模样,现在怎么又无耻下流了。
既然他不怕,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但在这之前,姜钰却还想气一气他,挑着眉道:“别说哀家没有提醒皇上,哀家是先帝的妃子,可是皇上的庶母。”
说完一副要把身上的被子扯开的模样,果然看到宇文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然后缓缓的背过身去。
姜钰在背后冷哼了一下,然后才掀开被子快速将衣裳穿起来,穿好后也跟着下床。
两人穿戴好后,宇文才对外面的宫人叫了一声:“万得意。”
寝殿的房门被打开,万得意领着捧着盥洗之物的宫人进来,然后看到宇文的脸时,惊讶的指了指,道:“皇上,您的脸……”
说着连忙低下头去,跪在地上请罪道:“奴才告罪。”
其他宫人瞧到宇文的脸时,表情也有些各种各样的精彩,然后跟着万得意一起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宇文脸上一冷,连忙走到姜钰梳妆台前,用铜镜一照,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被画了一个乌龟……
这究竟是谁趁他睡着的时候干的,不用想他也知道。
宇文目光阴冷的转过头来,看着姜钰,一副想将她撕碎的模样。
姜钰对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道:“可不是臣妾干的,而是皇上睡着了自己拿笔画的。想来皇上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乌龟,或者皇上前世是只乌龟,所以在自己脸上画了一只乌龟。”所以现在也是个乌龟王八蛋。
宇文自然听得出她这是在骂他。
震怒的走过来,用力的捏着姜钰的一只手腕扯着她,仿佛想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似的,脸上的表情甚至比昨天知道孟蘅玉回来时更恐怖,然后高高的举起另外一只手。
姜钰睁了睁眼,仰着头看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道:“你想打我是不是?你打啊打啊,像上次那样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反正痛在我心伤在不知道谁的身上。”她将这个“谁”咬的有些重。
宇文脸上的表情渐渐崩塌,举起的手也缓缓的落下。孟蘅玉就是他的软肋,而她像是找到了这根软肋,所以利用这根软肋想在他面前所向无敌。
宇文最终甩开她的身体,姜钰一时站不稳,往后踉跄了两下。
宇文不再理她,最终道:“万得意,打水来给朕洗脸。”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到屏风里面去了,但脸上却仍是没有消散甚至更加浓烈的怒气,仿佛想要将这紫宸宫都掀了一样。
万得意连忙道了一声是,然后也不敢假手于人,亲自接了宫人手里的脸盆,走进了屏风后面伺候宇文。他在进去之前,想抬眼看了看姜钰,却见到姜钰对屏风里面的宇文瞥了瞥嘴,一副高兴能将他气到的模样。
万得意在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匆匆的进去了。
脸上的墨迹有些难洗,等宇文盥洗好从屏风里面出来的时候,姜钰也早已梳妆好了,正坐在榻上喝茶。
御膳房已经提了早膳过来,墨玉领着人去偏殿摆膳。
等宇文从屏风里面出来,姜钰还好心的问了一句:“皇上,早膳已经摆好了,您不配臣妾一起用膳。”
宇文此时被气的什么胃口都没有,他甚至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冷着脸脚步匆匆的往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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