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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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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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扬长而去。

    他那时候瞧着就是个中二期的少年,一个在宫中失了母妃又无权无势的皇子,脾气古怪了些,性子暴烈了些,规矩差了些,人见人憎了些,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缺点,并不像现在这样心思深沉。

    第二次是她被老皇帝招去侍寝。

    结果那天老皇帝还没进门,怀了孕的许婕妤就闹肚子疼,老皇帝匆匆的赶去探望爱妃,将她这个小才人扔在了交泰殿中。

    老皇帝将她扔下了,她却不能走。穿着一身薄得像是没穿一样的纱衣坐在交泰殿里。

    她还记得那是个冬天,交泰殿里的银霜炭燃尽快要熄灭了也没有宫人进来添炭,她冷得簌簌发抖。

    交泰殿的宫人们看她的眼神若不是嘲讽就是轻视,多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宇文这个时候闯进交泰殿里来。

    前面说了,那个时候的宇文十分中二,也十分的不将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老皇帝对他又颇为放纵,他闯到交泰殿里来,宫人没人敢拦。

    他是来找爹的,进来后在寝殿里晃了一圈没找到老皇帝,要出去的时候才见到已经僵坐在榻上许久一直好奇盯着他看的她。

    他倒是用眼神睥睨了她一眼,用余光停在她身上三秒,然后撇了撇嘴,哼道:“你倒是挺耐寒!”

    说完便出去了,再然后便有宫女进来给殿里添炭。

    她那时颇是感激他的,宫里的宫人擅会捧高踩低,自然不会心疼一个在侍寝夜被皇帝扔下的嫔妾会不会冷。

    很长一段时间姜钰都认为,她没有在那一夜冻死,全赖于他一时的怜悯之心。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老皇帝年纪大了,宠女人这一方面确实是有心无力。

    那时候宫里有积威日盛的崔太后,有与老皇帝多年情分的贤妃淑妃,有得宠的许婕妤,她自然是排不上号。

    便是那一次侍寝,许也是老皇帝看在她是礼部尚书的庶女,还算有些出身的份上才召寝的。

    只是自那一夜之后,老皇帝就全然将她忘在了脑后,而她对勾引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便是这个老头权势滔天富有天下,她也委实提不起兴趣,于是便在皇宫最偏僻的凌霜宫里混吃等死。

    第三次见到宇文,却是几年后老皇帝驾崩的时候。

    她跟着一众宫妃跪在老皇帝的灵前哭丧,他则因老皇帝临死遗诏传位给他与其他的皇子起了争执,差点直接在先帝龙棺前与兄弟兵刃相见。

    这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与毛躁,变成了一个稳重深沉,不怒自威的皇子,于一众臣子兄弟面前,兵不血刃的卸了反对自己登基的兄长的兵权,同时又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崔太后和崔家。

    第四次见他,则是在他登基大典上。她跪在一众宗室宫妃的尾巴上,远远的看着他,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她以先帝后宫的身份被加封为太妃,搬去了太妃太嫔所居住的宁默宫,一晃又是三四年,直到她死,直到又以梦蘅玉的身份醒来,直到现在再见到他。

    姜钰此时看着沉着脸从外面踏步而来的宇文,委实有一瞬间的愣神。

    皇后倒是有一瞬间的惊慌,唤了一声“皇上”,接着急急忙忙的屈膝行礼,大约又怕宇文会责怪她,又急急地先开口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进来,怎的也不让人先通报一声。”

    宇文目光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朕若是让人先通报了,还怎么看到皇后在朕不在的时候,是如何当这个皇后的!”

    皇后想要解释,急急忙忙的开口道:“皇上,臣妾……”

    宇文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但却目光如炬,迫得皇后不得不将解释的话都咽了下去,然后“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恕罪!”

    然后姜钰看到宇文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的目光望向孟萱玉,脸上面无表情,但目光中却仿佛泄露出一股浓浓的柔情。

    而孟萱玉也回了他一个目光深情,嘴边带着浅笑,然后缓缓的娇羞的垂下头去,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接着又缓缓的抬起头来,与宇文相望着。

    两相凝望,脉脉情深,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却好像什么话都透过眼神已经说了,殿中其余一众的人都成了背景色。

    姜钰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好一个“切切深情无须语”啊,此时她站在这里倒好像是多余的了。

    姜钰再抬眼时,宇文已经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姜钰还以为他会直接奔孟萱玉而去。

    结果宇文却突然收回与孟萱玉对望的目光,对着她柔笑了一下,然后往她身边走了过来。

    而孟萱玉也像是知道宇文的心思,十分默契的挪了两步位置,将她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姜钰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皮跳了一下,却突然一阵的发毛,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扶了扶她的肩膀,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又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声音柔和的道:“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还是来这样晦气的地方。”

    此时在外人看来,真有一种“皇上果真还是最宠爱贵妃”的错觉。

    用披风将她裹紧之后,宇文接着便将她伸手一揽抱在了怀里。

    姜钰一时不察,一个趔趄直接将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膀,鼻子一疼一酸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

    宇文一边揽紧了她,一边低下头去看皇后,用一种没有波澜却让人觉得全身发冷的声音,道:“皇后,你刚刚是想让谁跪着给姜太妃守灵来着?”

第四章 宠妃

    皇后捏着帕子的手指有些发白,垂下头顿了一会,才有些惴惴的道:“皇,皇上,臣妾……太后……”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犹豫了一会,才又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看着宇文,开口道:“……姜太妃失足落水而亡,太后知道后甚是伤心。姜太妃是伺候先帝的太妃,太后念及姜太妃无儿无女,须得有人给她守灵送丧,今日将臣妾请了去,说后宫之中臣妾之下就属贵妃最尊,让贵妃在姜太妃灵前守着最合适……”

    宇文的眼睛微眯,看着皇后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和锐利,皇后在他目光压迫之下有些熬不住,忍不住重新垂下头来,声音也越来越低。

    但又像是急着解释一般,语气有些急切的继续道:“……臣妾也与太后说了,贵妃小产后身体初愈,在宁默宫守灵实在不合适,但是太后她老人家坚持,臣妾也不好说什么……”

    声音低得最后几乎快要听不见。

    姜钰看着跪着的皇后,挑了挑眉,她倒是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太后身上去了,看她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可一点不像只是听从太后的吩咐行事……明明就是故意想要拿捏她对付她……不,拿捏对付孟蘅玉!

    不过皇后越提起太后,恐怕越会激怒了宇文。

    宫里任谁都知道,宇文与崔太后不和,不仅心不和,连面上的和气都快维持不住了。

    自古以来,皇帝和太后的关系就是个复杂的关系。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宇文和崔太后都想当这宫里唯一的一只老虎,然后问题就来了。

    若是皇帝和崔太后是亲母子,那还好说,亲母子没有隔夜仇。

    就算皇帝和太后不是亲母子,若是太后没有亲儿子,两人大约也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和客气。

    但偏偏宇文与崔太后既不是亲母子,崔太后还生有自己的亲儿子,然后崔太后还想让自己的亲儿子当皇帝。

    宇文就总觉得自己龙椅下的四只脚不是这么稳当了。

    姜钰的眼珠子转了转,偷偷的抬头往宇文的脸上瞧去,发现他脸上果然是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脸色黑沉的盯着皇后。

    宇文声音冷冷的道:“既然太后这般抬举姜太妃,朕看由皇后这个一国之母在太妃灵前守着岂不是更好。”然后像是随意般的吩咐道:“朕看今夜,就由皇后在宁默宫跪着陪太妃吧。”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宇文,声音尖锐的喊了一声:“皇上……”

    但对上宇文的眼神时,却又什么话都不敢往下说了,最后只能有些暗恨的捏紧了帕子,握起了拳头。

    皇后不敢恨宇文,但会恨她。

    姜钰猜皇后现在心里大概一身恨毒全都往她身上喷了,毕竟在外人看来,宇文就是为了她“孟蘅玉”才下皇后的面子。

    宇文说完之后,又低头深情的看了看姜钰,温声柔情道:“朕回来就去紫宸宫寻你,宫人却跟朕说你来了宁默宫。你真是不让朕省心,朕早就与你说过,有朕在你不用惧怕任何人……”顿了下,又看了看皇后,接着道:“无论是谁逼你做什么,你都不必理会,你只需随心所欲就好!”

    姜钰听着心里恶寒了下,心里真是呵呵了他一脸,这种情形说这种话,他可真会给她拉仇恨。

    真为她好,就不会在好皇后面前故意说这样的话。

    她现在很明显看到,皇后眼里的恨意更深了,目光里都恨不得能淬出毒来。

    宇文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姜钰不经意被他吓了一下,一个激灵忍不住反射性的避开。

    她还不习惯被陌生的男人这样摸脸,以至于没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孟蘅玉,是宇文宠爱的贵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动作或许再平常不过,更亲密的动作都一定做过。

    宇文像是也没想到姜钰的反应会这么大,眼中一时有些微惊。

    姜钰心里咯噔了一下,正想说点什么糊弄过去,结果宇文却像是自己想通了一般,表情又些许阴沉黯然下来,但也没有再勉强她,将手放了下去,只是轻轻的揽住她,但依旧用深情的语气道:“这里晦气,蘅儿与朕回去吧。”

    说着揽了她欲走,接着却又像是才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漫不经心般的看向孟萱玉,用一种状若没有感情的语气道:“淑妃也回去吧,怀着身孕,在这里呆太久不好。”

    比起宇文对孟蘅玉张扬和毫不避讳的深情和宠爱,宇文对孟萱玉倒像只是对待一个普通的妃子。

    但姜钰却听出了,在宇文平淡的语气下深深隐藏起来的关切。

    而孟萱玉好像也并不在意宇文对孟蘅玉的深情和对自己的冷落,浅笑着对宇文屈了屈膝,道了声:“是,臣妾告退!”

    再接着又是温柔的看了姜钰一眼,再双眸秋水般的看了宇文一眼,然后才扶着宫女的手准备出去。

    跪在旁边痛哭的谷莠自宇文进来之后倒是停了哭声,一直听着宇文与皇后争执,然后宇文责备皇后,以及现在宇文揽了姜钰准备要走。

    谷莠像是突然被人踢了一脚一般,突然冲了出来,抱住了宇文的腿,突然哀求道:“皇上,求皇上给我们家太妃做主。天地可鉴,我们家太妃自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一口气游上百米都不带喘气的,怎么可能会失足落水淹死。太妃是被人给害死的,她手腕和手臂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求皇上明查,替我们家太妃主持公道……”

    姜钰低头看着谷莠,忍不住叹道,真是个傻子!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稀里糊涂的死,宇文就算知道她的死有问题,事不关己又无关他利益的事,他也懒得过问。

    何况她的父亲,礼部尚书姜昆本就是太后一派的人,她死了,宇文说不得还要含笑三声,怎么可能会替她讨公道。

    她偷偷转过头去,果然看到皇帝低头看着抱着他大腿的谷莠,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她以前一直夸谷莠机灵聪明心思灵透,有她几分真传,没想到现在也有犯傻的时候。

    不过她觉得她傻气的同时,心里却也有那么几分感动。

第五章 谷莠

    宇文身边的万得意极会看他脸色,一见宇文脸上不悦,立即翘着兰花指,尖声刺耳指挥身后的小太监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冲撞皇上的宫女带下去发落!”

    姜钰唯恐谷莠吃亏,连忙开口叫住要上前的太监们:“等等!”

    宇文微有些皱眉的转过头来看着姜钰,微有不解。

    姜钰不自然的挤出一个笑来,对着宇文道:“这小宫女虽然不懂事了些,不过对姜太妃却是一片忠心,臣妾看皇上就饶了她吧。”

    宇文微微诧异,看着姜钰,孟蘅玉的性子向来冷清,这段时间又与他冷战,按照往日,定然不肯先低头开口跟他说话的。

    今日却会为一个宫女主动先开口,语气甚至颇为讨好,委实有些不像她。

    宇文怔了一会,然后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万得意。

    地上的谷莠却还在抱着皇帝的大腿哭着哀求,倒没有半分的害怕,继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跟皇帝道:“……皇上,奴婢死不足惜,但我家太妃死得委实冤枉。太妃她生前最重仪容,被人害死了不算,还被害得面目全非,成了这般的样子,太妃定然是死不瞑目……”

    一边叨叨一边哭,见宇文无动于衷,大约是明白过来宇文不会有半分的怜悯,倒是她这个“贵妃”好说话一点,又得宇文的宠,说不定求她还有些用,于是放开了宇文,转而又抱住了姜钰的大腿,继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娘娘,娘娘,您是这宫里最仁慈善良的人,不仅人美心也好,我们家太妃活着的时候就时常与奴婢说,这宫里再找不出比您更善良的人了,求娘娘可怜可怜我家太妃,为我们家太妃做主……”

    姜钰叹了一口气,说她以前常夸孟蘅玉倒委实是个笑话,她一个守寡的太妃,住在宁默宫里混吃等死,并不爱参与后宫妃嫔之间的事。

    孟蘅玉的性子又清高自冷,孤芳鹤立,大多时候对人都是冷若冰霜、面无霞色,她倒是时常吐槽宇文找了个冰山美人供在宫里,夏天冰都省了。

    她虽然明白求人必先捧人,但谷莠委实说得一棒子打死了另一船人,倒说得这后宫的其他女人包括皇后都不慈悲不善良一样。

    很容易就得罪人的。

    比如说,她现在就看到皇后的表情就有些不好,连孟萱玉的表情也不是那么自在。

    姜钰弯下腰去,拍了拍谷莠的肩膀,开口与她道:“……本宫虽感动你的忠心,不过你家主子死都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能找出是谁害了她,难道她就能活过来不成。倒是你,怕是你家主子泉下有知,也不愿意你为了她一个死人赔上性命。再说,你说你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证据呢?你总不能说你家主子会游泳就不会被淹死吧,也许她刚好那时候喝了酒呢,或者脚抽筋。所以,你也看开一点。”

    “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有时候听着也挺让人呵呵的。要人死真不能复生,那她现在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谷莠却坚持道:“奴婢这条命本就是我家太妃给的,要是能找出杀害太妃的凶手,为我家太妃讨回公道,就算赔上奴婢这条贱命又如何……”

    姜钰摇了摇头,知道这丫头这时候正钻着牛角尖,跟她说是说不通的,于是转头笑对宇文道:“皇上,这年头这么忠心的丫头委实难找了,臣妾对她甚是喜欢。她主子已去,不如将她来伺候臣妾。”

    她刚刚说话得罪了皇后等人,又冲撞了宇文,她若不将她要过来护着,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姜钰以为这种小小的要求,宇文应是不会拒绝她的。

    结果宇文却轻轻勾了她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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