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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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娇-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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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秋天,实在是个多事之秋。至少对宇文来说,分外的流年不利。

    先是北边羯人扰境,接着辽东高丽、西边羌族,甚至是南边的南诏,皆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集体进犯大周边境,边关一时危机四伏。

    宇文暴跳如雷之余,却也只能急忙四处增兵抗敌。但偏偏宇文登基不过几年,还没让四海归心,手中能够信任的能人猛将并没有多少。

    宇文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了临王,下旨命临王领兵抵抗北边的羯人犯境。临王宇文跟皇帝闹翻就在几个月前,显然还没气消,却称起了病拒绝奉诏领兵。辽东原属崔家的势力范围,辽东的那些将领皆是崔家门生,崔玢和崔玟被夺官削爵之后,辽东军将多有抱怨,待到高丽进犯,辽东的军将更是怠于应付,让城池接连失守。就连小小南诏,进犯南境都是势如破竹,大周的边防就仿若是纸折的,一捅就破,让大周接连失城。

    宇文忙于调兵遣将,几夜不眠不休,与朝臣商量制敌对策,在宇文不远奉诏领兵,辽东军队不听调遣的情况下,宇文手中掌握的兵马却不足以四处抗敌,最后不得已将京城中的禁军都分派了出去,增援边境。

    禁军守卫皇城宫廷,是护卫天子的最后一道防线,若连禁军都派遣了出去,京城和宫廷的守卫必然松懈,万一京城乱生变故,便守无可守,天子安危无从保障。

    自然有大臣反对皇帝的这种一意孤行的决定,甚至有人提出暂时搁置崔家的罪行,重新启用崔玢,命其戴罪立功,重新执掌辽东军队迎敌高丽。

    宇文暴怒的拒绝了这种提议,甚至再有提出重新起用崔家者以与崔家同罪论处。同时表示,若边境危矣,天子即便有兵马万千护佑,又有何安可言,然后坚决增派禁军前往边关增援。

    而偏偏在这边境四面楚歌,朝堂动荡之时,宫里却又同时传出了太后殁逝的消息。

    皇帝兼顾不暇之下,连崔太后的丧事都只能简办,只停灵一日命文武百官哭丧便匆匆下葬,实在没有半分国丧的气氛。

    接连一月,边境没有一封捷报传来,京城之中皆笼罩在凝重的气氛之中,连姜钰在宫里都感受到了大家的惶惶不可终日,仿佛天都要塌了似的。

    跟外面呈另外一副天地的恐怕也只有紫宸宫和太澹神宫了。

    姜钰怀孕后迟钝十分,竟然一点都感受不到外面的气氛。临渊吧则可能活得时间太长了,什么都看通透了,竟然也是什么都影响不到他。

    此时两个人坐在太澹神宫里下着棋,临渊捏一颗棋子放入棋盘,看着便砸吧砸吧啃着青梅边思索棋局的姜钰,忍不住笑着说了声道:“娘娘心宽。您难道就一点不担心皇上?”

    姜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败了我们就一起死,我又不是没有死过的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临渊道:“难得,娘娘这般贪生的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姜钰道:“我告诉你临渊,我这个人虽然贪生,但是该要我从容赴义的时候,我也是不怕死亡的。所谓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于鸿毛,我就是那个就算死也会重于泰山的人。”

    姜钰自觉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英勇无畏、舍生忘死,将自己的优秀的精神品质都表达出来了,脸上便有些骄傲。

    临渊笑着往棋盘上又放了一颗棋子,道:“娘娘说的不错,在贫道心里,娘娘的确是这样的人。贪生却不惧死。”

    姜钰懒得想他是不是在反讽,就当他是称赞她的将他的恭维受下了。

    临渊接着又道:“不过娘娘,您最近有没有发现宫里少了个人呢?自从太后娘娘仙逝之后,就仿佛没见到过淑妃了。”

    姜钰“嗯”了一下,道:“的确是好些日子没看见过淑妃了,不过我跟淑妃不和,平日也不爱看见她,她不在我眼前晃悠正好。鬼知道她是不是趁乱瞎溜达出宫去了呢,跟人私奔了都说不定。”

    临渊笑着无奈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第三百二十三章 终于反了

    就在大周边境烽火四起,京城内外都笼罩在愁云惨淡之色之中的时候,蛰伏多时的崔家和齐王终于“揭竿而起”,打着“昏君残暴不仁,宠幸奸妃,谋弑嫡母”的口号,领着崔家私养的两万私兵,从京城郊外一直冲进了京城,直往皇宫而来。

    所谓的宠幸奸妃的这个奸妃自然指的是姜钰,而所谓的谋弑嫡母则自然指的又是崔太后这个嫡母。

    如果说所谓的宠幸奸妃而更像是为了起兵而随便找的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毕竟姜钰身处内宫,又未插手过朝政之事,就是在后宫有点霸道跋扈的名声,也实在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实在配不上“奸妃”这么狂霸吊炸天的称呼。

    相比起来,谋弑嫡母看起来就比较有理有据了。其证据就是从皇宫里跑出去的淑妃孟萱玉的一封手血书。就像崔皇后和崔充仪身为崔家人亲自出来举告崔家很能让人信服一样,孟萱玉身为宇文的后宫亲自出来指证皇帝谋害崔太后,也是很有说服力的,毕竟崔太后和宇文斗得你死我活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了。

    按孟萱玉血书中所书的,皇帝这些年一直在往崔太后的饮食中下慢性毒药,崔太后多年的头风病其实就是中毒所致。她孟萱玉在崔太后死后,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从皇宫私逃出来,秉承正义大义灭亲,告知齐王崔太后死亡的秘密。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啊,齐王反宇文简直再情理之中不过了,甚至他这谋反都带上了一股为母报仇的正义之感。

    京中禁军全部外派,只剩下少许的羽林军戍卫皇宫。

    而齐王和崔玢和崔玟手里除了自己私养的私兵之外,还从辽东调遣回了一批十分忠心的将士,他们领着这些人踏进皇宫,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极其的顺畅,一举将宇文和文武百官包围在了含元殿中,十分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势。

    宇文坐在含元殿上的龙椅中,身上的威严倒是不减,目光中的气势也依旧骇人。他看着提剑一步一步走进含元殿中的宇文炯、崔玢、崔玟甚至是……原本一直被认为选择忠心宇文的禁军大将军周弼。

    宇文将这些人扫过一番,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宇文炯身上这个自小藏身在崔太后羽翼下并不见多么贤能的弟弟,此时一声铠甲加身,手提利剑,倒是难得的有了几分宇文家人的血性。

    宇文眼中无波,看着宇文道:“朕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这一天比朕想象得晚。五弟,其实你挺让朕失望。”

    宇文炯“哼”了一声,那双肖似崔太后的皇上向上挑起,不屑道:“时至今日,皇兄又何必还呈口舌之快。”

    宇文倒是不急不缓的道:“五弟,你自小便算不得贤能,既无领兵打仗之能,亦无经世治国之才,你真以为就算今日你能从朕手里取走这皇位,你能坐得稳吗?崔家的野心从不在于当一个臣子,你今日能帮着你反朕,他日他们反的就是你。”

    崔玢敛着脸道:“皇上真是好口才,至今不忘挑拨臣与齐王殿下的关系。只是今日任你有蔺相如之口才,又能不能凭这口才守住你的皇位。”

    宇文却没有理他,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周弼身上,道:“朕一直以为周爱卿是朕的忠臣爱将,倒没想到最后却跟崔家狼狈为奸,周卿可真是辜负了朕的信任了。”

    周弼仰着下巴道:“皇上莫怪,良禽择木而栖,皇上既然不能许臣予以想要的,那就请皇上不要怪臣去找那能许给臣的人了。”

    此种看似危急的情形,宇文甚至有心情笑了笑,问周弼道:“齐王许了你什么?皇后之位?”

    周弼道:“自然不止。”

    宇文“哦”了一声,道:“或许还有更多的兵权。”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让朕想一想,想必朕让你领着十万禁军赶赴边境增援,那些禁军也并未前去吧。此时恐怕朕的禁军反而已将朕的皇城包围了。”

    周弼道:“皇上能明白情势就好,大势已去,皇上还是认输吧。”

    齐王上前一步,表情狠厉起来,目光锐利的盯着宇文,道:“废话少说,如今京城皆在我手。你手中能掌控的那些军队都派往了边境抗敌,此时不说京城的消息你传不出去,就算你能传出去立马调兵遣将,他们也赶不及回来酒驾。皇兄,大周在你的治理之下,边关危机四伏,大周国土频失。你这个皇帝,做得实在有些失职。皇兄若有自知之明,就自己下罪己诏,奉出玉玺,退位让贤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饶你性命,圈禁你此生,也算对得起先帝了。”

    宇文道:“如今边境烽火四起,难道不是你和崔家私通外族,将大周的布防图私泄给外族的缘故?”

    宇文炯脸色一凛,道:“皇兄可别再用这欲加之罪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宇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龙椅上换了个姿势,重新看着宇文炯道:“五弟,你知道你最令朕失望的地方是什么吗?不是你的无知和无能,而是你身为宇文家的子孙,竟然私通外族来侵犯我宇文家的江山。崔家也就罢了,可你是姓宇文的,非姓崔。用大周的大片国土来换取这张龙椅,你觉得值?”

    宇文炯捏着剑的手显得有些发白,目光盯着宇文,有些目眦欲裂,显然对斯通外敌这件事他也不是那么心安理得的。

    宇文炯道:“我若不反,你就会放过我。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此时失去的大片江山,我终有一天会收复回来。皇兄还是承认自己败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宇文叹道:“是,一切结束了,也是该让一切结束了。只是你们仿佛都有些小看朕,在你们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之下,你们真的以为朕会一点后手都不留。”

    崔玟张口刚想说什么,却又听宇文开口道:“就在朕跟你们废话的这会功夫,已经足够宁远侯和朕的宁皇叔将你们留在外面的那些禁军收拾掉,并前来含元殿护驾了。”

    宇文炯脸上微恐,厉道:“你什么意思。”

    宇文道:“意思是你还是太嫩了点。”说完外面的铠甲铁靴之声轰隆轰隆整齐划一而来,将宇文炯、崔玢、崔玟、周弼及他们带进来的兵马团团围住。

    齐王和崔玢等人连忙拔剑,周围的铠甲精兵同样拔剑,瞬间成剑奴拔张之势。

    宁远侯和宇文器气宇轩扬的走进来,跪在地上,对宇文道:“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宇文道:“来得刚刚好。”

第三百二十四章 结束了

    宇文炯几乎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盯着宁远侯和宇文器,厉声道:“怎么会,你们明明不是……”

    不止是宇文炯,就是崔玟和周弼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唯有崔玢,闭了闭眼又睁开,露出了一副大势已去的深情。

    宇文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说宁王明明不是被朕贬斥了,宁远侯明明不是被朕派去抵御外敌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宇文炯没有说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宇文。

    宇文又道:“不仅是他们。”宇文说着又转头看着周弼,又讽笑道:“周爱卿,你再看看你背后的那又是谁?”

    周弼目光惊了一下,连忙转过头去看,看到的却是一身铠甲刀剑的禁卫军副统领连城,那位一直深受他信任倚重的部下,他的女儿还与他的侄子定了亲,两家将会结成儿女亲家。

    而他此时踏步而来,表情严整,眼睛坚韧的直视着前方,显然却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来的。

    从他进来后,他甚至就没有给过周弼一个眼神,一直坚定的从他身边走过,最后走到宁远侯的身边,双膝跪下,双手抱拳,对宇文道:“皇上,微臣携十万禁卫军已将崔家私兵全部围剿俘虏,只待皇上示下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周弼双手握了握拳,强压住身体的颤栗,声音颓然道:“连城,没想到连你……”他就是因为信任连城,所以才将十万禁卫军交由他处置,由他带领这十万禁卫军控制皇城内外。如今看来,这禁卫军也不在他这个禁卫军大将军的控制之下了。他这算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连城仿佛知道周弼心中所想,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的看着周弼,道:“大将军,臣毕竟是皇上的臣,而非您的臣。望您莫怪属下今日之举。”

    宇文又抬起头看着宇文炯等人,悠悠的道:“让朕来为你们解惑,所谓的大周四边外族群起入侵进犯,也就只有高丽国进犯是真的,其余羌族、南诏、羯族等皆是朕做局做给你们看的假象。早在半年前,朕已经扶持羌族、南诏和羯族的新主登基,并与大周签订友好条约,羌族、南诏和羯族愿奉大周为宗主国,永世交好,百年朝贡纳岁。朕封住了你们的耳目,让你们手中所收到的所有外界消息皆是朕想让你们知道的,为的就是让你们以为一切接在掌控,而朕应付不暇,于是下定决心在这个难得的时机里起兵谋反,而朕则才好一次彻底收拾你们。至于高丽进犯,有骁勇善战的临王领兵抵御,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到现在,殿中又还有谁不明白的。

    含元殿中一时无人说话,安静了片刻,每一个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却又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来。

    最后还是周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表情颓败的道:“臣既然敢犯上,就承担得起后果,皇上今日这一出,臣输得福气。成王败寇,臣没什么好说的。”说完将手里的刀剑扔到了地上,人则跪了下来。

    紧接着崔玢和崔玟也一一叹了口气,将刀剑都扔了下来,但却没有像周弼一般跪了下来,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已经告诉宇文,他们认输了。

    宇文炯转过头来,看着掷剑认输的周弼和崔玢崔玟,怒道:“周将军,两位舅舅,你们,你们难道要认输吗?”

    崔玢道:“殿下,大势已去,您放弃吧。”

    宇文器这时候也看着宇文炯,微微叹息了一声,劝道:“炯儿,束手就擒吧,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我想给你留些颜面,不想看你刀剑架身如此狼狈。若是你此时愿意束手,念及兄弟之情,皇上会饶你性命。”

    宇文也眼睛看着宇文炯,并未否认宇文器的话。

    宇文炯却仰天呵呵了两声,眼睛有些咸湿起来,最后盯着宇文,道:“饶我一命,说的倒是好听。绕我一命然后圈禁我到死吗?那也不过是个生不如死的境地。”

    宇文炯又厉声道:“我今日或许败了,但我起兵却没有任何错,你残暴不仁,弑杀嫡母,如此不仁不孝之辈,本就该人人得而诛之。母后命丧你手,身为人子,我起兵反你何错之有。”

    宇文道:“朕没有杀太后,杀太后的人是淑妃,你应该很清楚。”

    宇文炯道:“就算那样又如何,难道不是你故意暗示孟萱玉除掉母后,令孟萱玉为了讨好你而毒害母后。你身为天子,无论太后做错了什么事,你杀她皆会被天下人诟病,所以你便借助了孟萱玉之手,这与你亲手杀她有何区别。”

    宇文道:“你这话朕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孟萱玉难道不是你的人吗?”

    宇文炯道:“这才是你的聪明之处,利用完了她之后,便将她逼入我们的阵营,撇开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只怕过不了几日,朝野内外皆会传出我为了起兵的理由授意孟萱玉杀了太后,又将太后之死嫁祸给你这个天子。”

    宇文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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