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算陈应想炒茶,至少也要等上大半年的时间。
要说陈应确实还有千贯钱财,这点钱财也不算少,如果可以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也基本上可以保证他一家开销,只是非常可惜,在这个时候,放在钱庄里非但没有利息,反而要缴纳一笔储存费用。
要养活一大家子,要娶一个豪门贵女当老婆,要过上锦衣玉衣的生活,总得想方设法赚钱。
可是怎么去赚钱,陈应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张怀威、尤子英等根本没有陈应的烦恼,他们倒是无忧无虑,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人逢心事,就容易醉得快,不知不觉陈应居然喝高了。
他不仅感觉天旋地转,而且更加不妙的是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陈应也想跑出去呕吐,可是他的手脚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还没有等陈应挣扎着起来。
“哗啦”
陈应居然吐了自己一身,看着满身呕吐物,陈应的胃就像是放开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等陈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早已换了一件轻便的衣服,房间内也没有任何难闻的气味。而兰儿则爬在床边睡觉。
看着这兰儿睡得深沉,担心兰儿着凉,陈应就轻轻将兰儿抱起来,慢慢放在床上,然后又将被褥给兰儿盖上。
陈应看着兰儿红润的小脸,忍不住的在她小脸的亲了一下。
陈应分不清此时是什么时辰,隐隐约约记得当初众人喝大了,醉倒得东倒西歪。陈应起身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突然看到尤子英居然拿着横刀,一手举着盾牌,在后院的花圃里寻找着什么。
陈应刚刚想问尤子英什么事情,却见尤子英给他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好半天,尤子英也没有发现异常。
陈应上前道:“大半夜你不睡觉”
“有人翻墙进来了!”尤子英疑惑的道:“我看到了墙角的鞋子,还听到了翻墙的声音,赶紧起来,就发现一个黑影朝后院来了,追到这里,居然失去了踪影陈将军,快进去,看看财物少了什么?”
第28章 偷鸡不成舍把米()
“银子!”陈应瞬间想到了他那将近一千两银子。现在赚钱的门路还没有着落,一旦丢了这一千两银子,他们这些人可真得去喝西北风了。
许敬宗卖了宅子,尽管没有将宅子内的家具搬走,可是气钱的物件一件也没有留下,最可恶的是,并没有给陈应留下隔夜的粮食。
陈应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返回房中找到钥匙,提着灯笼来到储藏室前。
这个储藏室,其实就是许府原来的钱库。以青砖垒墙,用糯米汁混合生石灰搅拌熟土灌缝,拥有五间独立的大房间,面积超过三百坪,而且没有未留窗户。
来到门前陈应发现原本的门锁居然开了。陈应大惊失色,急忙推开房门进去。
陈应提着灯笼直扑装着银子的银箱,然而银箱的锁并没有发现异常,陈应仍不放心,认真的清点银判,发现银子不多不少。
“这就奇怪了啊!”陈应不解的道:“这银子没少啊!”
“难道只是虚惊一场!”尤子英道:“可能是贼人看到咱们警觉了,没有来得及得手”
就在这时,陈应的目光落在黝黑的桌面上。
这是一张原本用来算帐的桌案,陈应明明记得当初将银子和布帛送进来的时候,兰儿将这个桌面擦拭得干干净净,可是此时桌面上居然出现些许浮灰。
短短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出现浮灰,更加不可能只出现这么大约巴掌大的浮灰。
尤子英突然望着桌案上面的房梁。
陈应提前灯笼凑近了一看,发现房梁上居然多了一个东西。
房梁是用直径一尺三寸的巨木打造而成,此时这个横梁上居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包裹。由于包裹太大,梁木并没有将这个包袱尽数遮蔽住,还露出了一角。
尤子英道:“我去搬个梯子”
陈应提前灯笼刚刚走出储藏室的大门,就见远远的街道上出现一条火龙
“抓贼抓贼”隐隐约约的叫喊声传来。
“不好,肯定是栽赃嫁祸!”陈应道:“你去前院挡一阵,我去将这个包袱藏起来!”
陈应顾不得去寻找梯子,一把夺住尤子英手中的盾牌,朝着房梁上砸去。
只是非常可惜,陈应这一下砸在房梁上,震得储藏室灰尘如同下雨。
尤子英捡起盾牌,看也不看房梁,用力一甩,盾牌打着旋儿,朝房梁飞去。
“咚”的一声闷响,这个黑色的大包袱应声而落。
陈应赶紧上前打开这个包裹,这是一件漆成金色的明光铠甲,在灯笼的照耀下,金光灿灿,文绣兽皮披膊(筒袖)和明黄金线云文短膝战裙,猛虎样式的兜鍪,还挂着熟铜打造护颈。
“好东西!”尤子英道:“这是大将军级别的战袍!”
“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要命!”
陈应不由分说,抱着这个包裹就朝卧室跑去。
许敬宗在卖给陈应宅子的时候,并没有将主卧室内的暗室机关告诉了陈应。只是兰儿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在陈应想来,恐怕许敬宗也或许不知道这个暗室。
陈应刚刚回到卧室,正见兰儿瞪着大眼睛望着他,他朝着没有理会兰儿,直接走到壁橱前,双手紧紧握住最中间的那个紫铜色的香炉,随着一阵吱吱咯咯的声响起。
壁橱从中间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六尺余高,莫约三尺来宽的小门。
这个暗室是许善心无意间发现的,不过许善心并没有使用过。陈应抱着铠甲进入这个充满着霉味的暗室。
将这个铠甲放进暗室内,陈应赶紧关上暗室。
陈应突然扑向兰儿,搂起兰儿便盖上被褥。
精心策划这么一个栽赃计划,肯定不会被尤子英和张怀威这两个还没有上任的校尉给拦住,正所谓不到长安不知道官小,别说他们两个正七品的校尉,别的不说,整个长安城拥有十六卫大将军十六人,卫将军三十二人,至于他这样五品的宁远将军也足足有一百多个。
果然正如陈应所料,不一会儿,手持火把的衙役便冲到陈应卧室之前,七嘴八舌头的吼道。
“出来,出来!”
兰儿吓住身子颤颤发抖,陈应轻轻拍拍兰儿的香肩,宽慰道:“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陈应刚刚出屋,就看见高万青目露凶光,不怀好意的看着陈应。
高万青道:“好你个兔儿爷,居然敢盗取广平侯的祖传宝甲,你的胆子不小嘛!”
陈应道:“捉奸捉双,捉贼拿脏,高县尉莫要信口雌黄!”
高万青道:“陆安喜!”
“小人在!”
“告诉他你看到了什么!”
“小人看到有人背着一个大黑包裹,进了陈府!”
陈应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兄弟们谁不知道!”高万青嚣张的笑道:“你不就是那个卖屁股的兔儿爷!”
众衙役肆意的哄笑着。
高万青脸色一冷,大吼道:“给我搜!”
众衙役根本就没有在陈应的卧室内浪费时间,直扑陈应的储藏室。
此时,陈应不用脑袋想,就算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高万青在搞鬼,高万青身后站的就是苏护。
“你不要欺人太甚!”陈应铁青着脸道:“莫欺少年穷!”
“欺负你又怎样?你还能咬我啊!”高万青道嚣张的狂笑道。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班头悄悄来到高万青身边,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高万青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定格在脸上。
“怎么会没有?”高万青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咆哮道:“给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宝甲给我搜出来!”
说着,高万青推开卧室的房间之门,将门旁一个高大的花瓶推倒在地上。
“哗啦”
高大的花瓶变成了碎片。
“你!”兰儿气得满脸涨红。
“没有,高县尉,您尽管砸!”陈应不以为然的道:“把他们砸坏的东西,全部记下来,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东西,总会有人赔的!”
高万青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高万青率领众衙役在陈应府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大亮,依旧没有搜出那套铠甲。
高万青道:“来人,将陈应抓起来。老子就不信了,你这个兔儿爷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三木之下,还由得你不招!”
“是吗?”陈应道:“还有半个时辰,我就要去平阳公主府,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胆子有没有大到可以无视平阳公主。”
一听这话,陈应就知道高万青准备屈打成招了。一旦进了监狱之内,高万青有一百种手段让他开口说话。到时候,他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陈应此时这才明白,在这个时代,要么努力上进,高高在上,要么就会被人活活玩死!
陈应无所畏惧的伸手双手,递到高万青面前。“来吧,把你的镣铐和锁链给我戴上!”
高万青反而为难了。
得罪平阳公主,他一个小小的县尉还真不敢。可是若是搜不到铠甲,他回去也没有办法跟苏护交待。
看着高万青进退不得,满脸纠结。
陈应若无其事的望着兰儿问道:“兰儿,他们毁了府里东西?”
兰儿会意的一笑,清清嗓子道:“小叶檀木案棋盘个,折价两百贯,六尺四花瓶一个,折价一百贯桌、案、柜、漆盒、玉器全部加在一起,免免强强四百六十贯。”
陈应道:“兰儿,你肯定算错了。这个岁寒三友笔筒可是平阳公主送的,据说是陛下御赐之物,毁坏此物,乃大不敬之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高万青听到这里,脸都吓绿了。
四五百贯钱财对于高万青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可是御赐之物,这可是真要了他的老命。
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舍把米。
“咱们走!”高万青此时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嘴里吞。
“慢着!”
陈应冲着高万青的背影道:“高县尉,三天之内,把陈府损失的财物补齐,否则你就等着吧!”
”扑通“
高万青听到这话居然一下子吓晕了。
第29章 如此军队打个屁仗()
高万青虽然走了,然而如同实质的愁云却笼罩在陈府上空。
“欺人太甚!”梁赞的脖子上青筋凸起,可想而起,他心中的愤怒是何等强烈。
“我去杀了这个狗杂种!”
“杀,倒是容易!”陈应淡淡的道:“可是杀了之后呢?”
“杀了之后?”
“杀官等于造反,我们就会面对无休无止的官府追杀!”陈应接着道:“每天都像老鼠一样见得不光,这样的日子你们想过吗?”
“这”众人一时语塞。
经此一事,陈应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原本他只想好好活下去,现在发现这个目标非常遥远,破家县令、灭门府尹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苏护作为万年县县令,就敢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一计不成。他肯定还有后着,哪怕陈应这个从来没有当过官的人,都可以想出无数种办法。
他虽然可以借着平阳公主的虎皮扯大旗,吓唬高万青。然而以苏护瑕疵必报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旦松懈下来,肯定会被苏护害死。等到下一次的时候,他们还有这么幸运吗?
如果这一次不是尤子英意外发现有人进府,他就算混身是嘴也说不清,一旦被苏护坐实了这个盗窃的罪名,他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
打铁还需要自身硬,并不是说他陈应是谁的人,这一句话就好使。如果现在陈应贵比公侯,手握重权,别说苏护,就算是皇帝也需要考虑考虑。
陈应满脸愁云,整个陈府也死气沉沉。
接近午时的时候,陈府门外传来哈哈的大笑声。
人还没有到,马三宝的大笑声已经传至内院。
陈应赶紧出门迎接,看到马三宝,陈应一扫心中的不快,平复情绪,躬身朝马三宝施礼。
“马兄到来,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别搞那些虚的!”马三宝道:“给我整点好酒好菜,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也好!”陈应冲兰儿道:“吩咐何婶,快准备饭菜!”
陈应引着马三宝来到后院前厅,分列主客坐下。
马三宝神秘兮兮的将一个质地不错的麻纸,递到陈应手中。陈应莫名奇妙的展开一看,顿时眼睛都直了。
上面写着非常简短的一句话。
兹授予万年县陈应东宫右率卫、勋二府折冲都尉、宁远将军秩正五品下,敕,大唐武德元年十月初四。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具署签名,从中书的房官直到兵部的郎中、员外郎,应有尽有,在麻纸的中下部盖着一枚鲜红的印章,陈应到这个时代只有一个月,虽然大多数通用的繁体字已经认得差不多了,但对印章上的大篆还是有些陌生,看了半晌才模模糊糊地看明白印章上刻的是“尚书兵部告身之印”八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陈应疑惑起来。
“原本陈兄弟将会被委派到太原为宁武将军,折冲都尉。”马三宝道:“公主殿下,将陈将军发明的创伤缝合术献给陛下,陛下就赏了陈兄弟一个轻车都尉的勋爵,平阳公主在陛下面前举荐你,你这才改任为东宫右率卫勋二府折冲都尉!”
突然间,陈应恍然大悟。
他在泾阳组建了一个泾阳乡勇营,被太子李建成一口吞了,而且还罢免了自己所委任的所有校尉军官。李渊肯定以为自己为记恨太子,这才委任自己成为右率卫,从而在东宫内安插一根钉子。
马三宝道:“这个东宫右率卫其实并没有啥油水,也很难捞得着仗打,想立功也难。不过陈兄弟还年轻,立功的事还不急!”
“对,不急,不急!”陈应附和着。
如果是没有经历高万青栽赃嫁祸这件事,他宁愿成为白身也不想踏上李建成这艘破船。一旦上了这艘破船,以后等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他肯定会坐上冷板凳,或者丢官去爵。
在与马三宝交谈中,陈应这才知道东宫按制有十率,太子左右卫率、太子左右司御率、太子左右清道率,诸卫率各领军府三至五不等,东宫十率府中的太子左右监门率府、太子左右内率府不统府兵。为太子直属的亲兵,由其直接掌握。
名义上太子拥有一个微型朝廷,分置文武属官百余人,当然也拥有兵权。如果太子十率全部满编,太子李建成可以拥有二十一折冲府共两万三千军队,事实上东宫只有一个空架子,有将无兵。
薛万彻这个正五品的宁远将军,愿意成为实职泾州折冲都尉,就是因为这个右率卫连将加在一起,只有两百人。
马三宝道:“除了陈兄弟,张兄弟和尤兄弟也有任命!”
说着,马三宝又拿出三份告身。
张怀威被委任为东宫太子左卫率正七品上,团校尉,尤子英则被任命为外城安化门城门从七吕下,副校尉。
除了陈怀仁和赵远桥、李初七并没有任命,其他人皆有任命,看着三人略有落寞的神情,陈应宽慰道:“放心吧,有陈应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你们!”
陈怀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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