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昏迷
人往往有一种特性,一些在平时觉得极为丢脸而绝不愿做的事情,当面临生死考验之时,只要有人带头,那么模仿者就会络绎不绝。此时见已有人逃跑,在场众人除樊俊杰和已昏迷过去的白月以外,无不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能有多快就跑多快。而樊俊杰虽是早已吓得双腿发颤,肝胆俱裂。可是想起把自己从监狱里弄出来的那人的势力和手段,他当真是觉得不寒而栗。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觉得干掉眼前已是重伤垂死之人的把握来得更大一些。于是乎他拣起地上的两把钢刀,狞笑着走向跪在地上喘息不已的张一凡,说道:“小子,别怪我樊某人乘人之危。” 张一凡这时只觉得全身上下暖阳阳的,犹如泡在热水中一般,实在是再也使不出半分的力气。他此时只想一头倒在地上,什么也用不着理会,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可是理智告诉他,倘若自己就此沉睡过去,不仅是自己将永远无法醒来,只怕白月也会遭受到非人的虐待。正当张一凡的神志感觉到模模糊糊之际,他忽然觉得握刀的左手一阵巨痛,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巨痛的刺激下不由得清醒了过来。张一凡定神一看,只见正是樊俊杰一刀砍在自己的左手之上。他左手巨痛之下,长刀自然拿捏不稳,“当”地一声掉到了地上。但他的身体随即在自然反应之下跃起,双手回扣,紧紧地抱住了对手的腰身,心中所想的是:“绝不能够在让你砍第二刀” 樊俊杰开始之时见一击成功,不禁心中暗喜,警惕之心不免就略有松懈,因此才会被张一凡牢牢抱住。他慌乱之中急忙回转长刀,狠狠地从张一凡的背后直刺而入。只是他心慌意乱之下,难免有些不准,竟没有刺中张一凡的要害。张一凡只觉得背后的剧痛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冲击着自己的精神防线,已经不再感到肉体痛疼的加深,更能使他痛苦的是心中的恐惧——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明显不敌的事实仿佛在斥责他为什么不服从命运的安排。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头有点发晕而无法思考,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白月才能活下去。” 对死亡的恐惧激发出了张一凡内心深出的兽性,他此时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就算是今天死了,也要非要带走你这王八蛋的一块肉不可!”想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来一口咬在樊俊杰脖子上。张一凡只觉得一股又腥又热的鲜血从嘴里涌入,尚能活动的右手拼命抓住了对手的头发。而樊俊杰则因为剧痛之下而松开了刀把,抡起拳头使劲的敲打着张一凡的脑袋和伤得深可见骨的右肩,每一拳都像铁锤一样,砸得张一凡的脑袋和肩膀一阵一阵发木,疼的他差一点就松开了嘴和双手。可是他这时已经是铁了心了,多咬一口是一口!两人剧痛之下,不由得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
忽然之间,张一凡觉得自己抓着对手头发的左手一轻,刚才还在和自己拼命搏斗的樊俊杰已是毫无半丝动静。他睁开已被鲜血模糊的双眼一看,骇然发现自己的手中竟然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张一凡略微思索,已然明白樊俊杰的脖子之处竟然被自己给活生生的咬成了两段。而他自己也被对手的另一把长刀深深地刺入腹中,一节肠子居然都流了出来。张一凡自知自己命不久矣,只是这时心中再无半分牵挂,反而不再对死亡感到如先前那般恐惧。他抬头看了看在冬季里难得一见的璀璨的夜空,竟然发现一颗流星带着一道长长的尾巴划过了群星闪烁的天空。他心中想道:“老天爷毕竟待我不薄,竟然能让我在临死之前见到如此美丽的流星和天空!”
正当张一凡即将闭目等死之际,突然之间他发现刚才的那道流星竟然是冲着自己的这个方向而来。他瞬时目瞪口呆,因为他记得有一次曾经在数学课上学习概率论是听老师讲过,太空中的流星掉到地球上砸中人的概率为大概为两亿分之一!也就是说即使去买彩票中头等奖也远远没有这么低的概率!他心中暗暗大叫道:“靠,这也太离谱了吧,早知如此,妈的老子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去买几张彩票来试试运气!”。只是还未等他的这个念头转完,张一凡觉得一团耀眼的白光扑面而来,他顿时便晕了过去。
当张一凡从地上挣扎着站立起来的时候,张长江和许如意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了大事了。因为那台和张一凡身体中的芯片联机的电脑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张长江迅速打开电脑一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着:“警告,警告,监测目标的肾上腺激素猛增,已经达到了其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植”
“陈师傅,麻烦能不能你再开快一些”,在速度高达近200公里的救护车上,张长江和许如意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上升的肾上腺激素值焦急地向司机说道。
“好勒”,司机答应了一声,立即狠狠的一踩油门,车子里面的众人顿时向后一仰,就好象被人用力地按在了椅子上一样。显然,救护车的速度更快了。
十分钟以后,在连闯了四个红灯之后,这辆救护车楞是以比平常快了一倍都不止的速度赶到了电脑上指示的地点。张长江下车一看,饶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急救医生,可是面对着这如同修罗地狱般的景象,仍然忍不住一阵恶心。这时,张长江听见了自己的妻子许如意的一声感觉极其恐怖的尖叫,只见几个随行而来的年轻女护士都忍不住呕吐了起来。他急忙过去一看,也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原来众人看见了张一凡拖着一截肠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手中却牢牢地抓着一个人头,四处飞溅的鲜血将附近的土地染成了一片红色。
“长江,一凡他还有希望吗?”,许如意颤抖着问着正在给儿子作检查的张长江道。作为一个有着十多年丰富临床经验的护士,她自然知道按照一般的判断来说,张一凡已经和死人没有了太大的差别了。只是母子天性使然,她仍存了万一之念。 “不知道,从电脑检测的结果来看,一凡他因为身体负荷过大,已经是没救的了”,张长江摇头苦笑道。但他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此时也是心如刀割,可是仍然保持着作为一个医生应有的冷静。“不过,刚才我的手触摸到一凡胸口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胸口的肌肉似乎微微地还有一丝颤动” “你是说一凡他还有希望?”,许如意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大喜过望地问道。
张长江点了点头,随即向仍然在干呕不止的司机和护士说道:“陈师傅和小齐先打110报警,然后在看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人受伤;如意、小宋和我,现在抓紧时间对伤员作急救处理。好了,各自行动吧”
张长江和许如意立即将张一凡抬上了急救车的手术台。首先是止血和清理几个较大的伤口。然后张长江说道:“强心剂10毫升,上氧气,心脏电击起搏器开始充电准备,输入O型血7000毫升”
“强心剂注射完毕,心脏电击起搏器充电完毕,输血开始”,宋护士报告道,“伤者的咽喉处有异物,氧气效果不明显” “固定伤员的身体,全身麻醉,切开咽喉,将氧气管直接插入气管”,张长江果断地对自己的妻子下达了命令,“现在开始心脏电击起搏”
一阵强大的电流瞬时通过了张一凡的身体。在电流的刺激之下,张一凡的身体搐动了一下,可是很快有归于了平静。心电图在电流过后也恢复成了一条直线。许如意显然不愿就此放弃,她头也不回地对护士说道:“开始二次充电,准备再次电击起搏” “心脏电击起搏器充电完毕”,宋护士再次报告道。“电击”、“充电”、“电击”………………,重复了十余次之后,许如意看着仍然是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她已经快要绝望了。 这时,在外面搜寻的两人突然大声呼喊了起来,“张医生,快来,这里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 “如意你过去看一下”,正在为自己的儿子清理食道里面的异物的张长江头也不抬的安排道,“小宋继续为伤员做心脏电击起搏”
“没救了,一凡他没救了”,许如意伤心之余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显然她还是一时无法接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 这时已清理完张一凡咽喉异物的张长江见妻子的神色不同平常,他一把拖过神情恍惚的许如意,指着手术盘中清理出来的东西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什么?”,在一旁的宋护士抢先问道。
“人体组织,包括人的喉管、食道、脊椎骨以及颈子之处的血肉”,张长江面无表情地答道。随即又加上了一句,“全是从别人的身上活活咬下来的!”
“你是说刚才的那个人头是被一凡他……………………”,许如意脸色发白地说不下去了。见过了这些从自己儿子的食道里取出的东西后,她自然知道了儿子手中的人头是怎么来的。 张长江当然明白妻子现在的心情,他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一凡是为了什么而激发出了自身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潜能。不过他这种不达目的永不罢休的精神,即使是他再也醒不过来,我也为他而感到骄傲。如意,难道你忍心让儿子在下面看你的笑话吗?他都没有放弃,作为他的父亲,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看扁的”。说完后继续进行着抢救工作。“小宋,注射强心剂50毫升,然后继续电击,直到车上的电源用完为止”
“50毫升剂量的强心剂!”,宋护士被吓的差点晕了过去,要知道这么大的剂量,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头大象也会受不了的啊!她结结巴巴的问道:“张医生,你、你、你不要紧吧?”。她大概是以为张长江伤心过度,脑子坏掉了。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张长江吼道,“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许如意轻轻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很快便来到了白月晕倒之处。她迅速地对白月进行了检查。 “许姐”,那个姓齐的护士问道,“这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是惊吓过度而引起的昏迷,等醒过来后只要没有过度的精神问题就没什么大碍了”,许如意确信眼前的这个女孩毫无任何外伤和中毒迹象后说道,“从她身上穿的衣服来看,她应该是一中的学生,你们给一中的校长打个电话吧” “已经打过了”,司机接口说道。他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显然是接到报案的警察赶了过来。 “什么状况?”,一名看上去职务较高的警官下车后逮着许如意就问道。其余的三个警察则是忙着封锁现场。还有一个正利用车上的电脑确认案发现场众人的身份。 “三个男的死亡,一个少年重伤正在抢救当中,还有一个少女昏迷不醒”,许如意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道。毕竟这可不是聊天的时候。答完后她立即向救护车跑了过去,自己的儿子还生死未卜呢。 还未等她跑到救护车的附近,许如意就听见了自己丈夫和宋护士惊喜的叫喊“心脏起搏成功,心跳恢复” “这么严重!”,几个警察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谁都知道,在中国,只要不闹出人命,什么事情都好说,尤其是在这过年过节的时候。可现在不仅闹出了人命,而且一下就是三条,另外还有两个搞不好还是作替补的。他们感觉到自己的今年的年终奖金已经是有一些岌岌可危的了。 “方华,能够确认死者的身份吗和是怎么死的吗?”,还是那个警官,在现场转了几个圈过后向随行而来的刑侦技术人员问道。毕竟从情况来看,这里极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只要有相关的数据,查个把人的身份就象过去查字典一般方便。
“报告周刚警官,死亡的三个人中一个是因为头颅受到了猛烈撞击而引起的颅腔破裂死亡,另外两个是因为被人砍断脖子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死亡。初步估计是那个身受重伤正在车上抢救的少年所为”,方华答道,“至于他们的身份,根据电脑显示的检测结果来看,其中的两个死者是一对亲兄弟。一个叫邓小三,一个叫邓小虎。两人都是我市目前名气最大的职业金牌打手。而最后一个死者是网上追捕的在押逃犯,是在一个月以前从监狱里面越狱逃跑的樊俊杰。也是一个狠角色” “那两个少年的身份呢?”,周刚问道。直觉告诉他能够值得让两个职业金牌打手出动的并且被其干掉的人的身份决不简单。 “两个都是一中高一年级的学生”,方华继续答道,“那个少年名叫张一凡,他的母亲就是刚才站在你面前答话的许如意女士,我市急救中心最有名的护士,今年‘南丁格尔’奖的获得者。根据和对面救护车上的车载医用电脑联网后所得的信息看,张一凡的全身上下共有大小伤近百处,其中有致命伤两处,均是开山刀透体而过造成体内大出血;重伤也是两处,在右肩和左手,也都是开山刀造成,深可见骨;右腿粉碎性骨折;流失的血液大略有3500毫升,大约占人体血液总量的百分之五十…………………”
“够了够了”,周刚阻止了方华继续念下去,他心中想到的是:“靠,伤成了这样都还没死,这小子还是人吗?” “我也觉得很奇怪”,方华猜到了周刚在想什么,说道:“按照一般的经验来看,如果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就没有抢救的必要,早就成了一具冰冷尸体了。这小子的心脏居然还能够在停止跳动十多分钟后再次恢复跳动,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那个少女呢?”,周刚虽然很是奇怪一个高一年级的少年居然能够单枪匹马地一个人干掉了两个职业的金牌打手。但是相比之下,他更感兴趣的是白月的身份。
“她名叫白月,和张一凡是同班同学”,方华边看电脑屏幕边说道。突然之间,他是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急忙喊道:“周头儿,你快来看,资料显示她的父亲竟然是白卫国,我市新任的市长白卫国!” “什么?”,周刚吓了一跳,虽然他也有所预感,可是决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昏迷的少女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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