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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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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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在挑起咸丰帝的野心。

果然,咸丰帝闻言眼中颜色渐深,手掌也逐渐的紧握成拳。

周淳瞧见他这细小的动作,暗暗叹了口气。

咸丰帝的心思,他又岂会不明白。

“可微臣仍旧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按理来说,青国主动主张和亲,继续结好之意溢于言表,又岂会暗中唆使明珠公主胡乱行事,依照微臣看。当是这位公主年轻气盛——”

明焕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卢安淼重声打断:“派这样一位德行有失的公主来和亲,分明就是毫无诚意!”

“这——”明焕荣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无言以对。

卢安淼在政事上的专横姿态,已然不是一天两天。

明焕荣暗下也明白,此次明珠闹事,的确是一个”借题发挥“的好时机,或许是正中咸丰帝下怀,可是明焕荣一直没忘记先帝临死前的交待,一直主和不主战。可这些年来,眼睁睁看着咸丰帝一意孤行,雷厉风行的态度,他也知道自己的劝阻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于此,便缄口不再说话。

二人对看了一眼,白景亭微叹了口气,干脆也沉默了起来。

御书房内一时间安静至极。

“报——”一声密侍急报的声音忽然在御书房外响起。

咸丰帝眼皮子一跳,忙道:“宣。”

卢安淼唇边却有一闪而过的冷笑,运筹帷幄。

风尘仆仆,身着军服的士兵行了进来,俯首对着龙椅上的咸丰帝行礼。

“何事急报?”事情只要同边疆军情有关,咸丰帝便格外的上心。

“启奏圣上,三日前夜半子时,青国守军约有百人左右,忽然越境闯入我军军营,射杀我方守卫数百,烧去粮草百担!”士兵的声音带着连日连夜赶路的疲惫,却丝毫掩盖不住话中的愤意。

“放肆!”咸丰帝一手挥落了肘边的奏折,脸色变得铁青。

“青国这分明就是挑衅!”卢安淼竖着一对浓密的眉,重重的喝道。

明焕荣和白景亭听罢也是震惊连连。

青国这是怎么了?

数十年来两国边疆士兵都是相安无事,两国对待边疆的国策都是战时为兵,闲时务农,这些年来,两国士兵关系颇为融洽,互通有无也是常有之事。青国那边怎会无缘无故就冲入夏营大肆射杀?

而且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不是摆明了是在作死吗……

“可知是何缘故?”荣寅侧目问向传话的士兵。

“并无起因。”士兵果然地摇头,愤慨地道:“那百人二话不说趁夜偷袭,还大喊着要将我方全数歼灭的口号——”

咸丰帝气的胡子直抖,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现如今情况如何?”荣寅又问。

“现下情况已经稳下。对方却僵持不肯认错,冯将军不敢贸然出兵,以免重伤两国和气,遂派末将百里加急回京传话,恳请陛下下达谕旨——”士兵定声说道。

荣寅问罢了这两句话,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所谓起因,其实咸丰帝根本不会在意,他需要拿主意的,只是要不要出兵罢了。

卢安淼趁机又是一番大肆的火上浇油,将近年来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翻了出来。总而言之就是认定了青国没有诚意再求和。

“父皇,儿臣认为皇叔所言虽也在理,可出兵一事非同小可,还请父皇三思而后行,若当真是要出兵。亦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下定主意,多做些筹划总归是好事。”一直沉默着的太子殿下,总算是开口说了句话。

这波澜不惊的声音,不管怎么听,也不似是一个双十年纪之人该有的沉稳。

这声音似乎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使得在卢安淼的作用下怒气已经达到上限的咸丰帝,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来。冷静了三分。

没错,不非得立刻就拿定主意。

而且今日卢安淼一力主战的态度,似有些不同以往,他还需细细考量。

咸丰帝的头脑在逐渐的清醒下来。

“先将人带下去歇息。”他对左右侍卫吩咐道。

士兵策马连续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马都累死了几匹,早已经是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领命强站起来之后,便被两名侍卫半挟带着拖行了出去。

“陛下——”卢安淼自椅上起身,走到中间揖手行礼,“此事不可拖延,否则只会损耗我军士气啊!”

他深知这种事情乃是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不能给咸丰帝太多事情去思考。

却见咸丰帝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只道:“朕只有决断,你们都先下去吧,此事明日早朝再议。”

卢安淼自得悻悻然,气冲冲地道了句:“臣弟遵命。”

咸丰帝似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该回去了。

白世锦和明焕荣还有荣寅都起身行了退礼,陆陆续续地出了御书房。

临走前,卢安淼深深地看了卢治一眼,神色中既有厌恨,更有轻蔑之意,遂甩袖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卢治恍若未见他这不敬的态度,俊美的脸上维持着一贯的淡然。

荣寅随着明焕荣一起出了御书房,转脸就见明焕荣一脸叹息,低声说道:“陛下一心求战,我等也只有谨遵圣意了。”

“成则成矣……”白景亭摇头道,剩下的半句话却是没敢说出来,若是不成,又该如何……?

这亦是一场赌注。

“先行告辞了。”明焕荣和白景亭对着荣寅一拱手。

荣寅还礼道:“二位大人慢走。”遂,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看着明焕荣和白景亭并肩渐渐走远。

卢安淼缓步走了过来。

正文、298:禁足

“不知今日一事,贤侄有何高见?”卢安淼含笑问道,雍亲王生前二人颇有些交情,私下他总这般称呼荣寅。

“陛下在上,荣寅身为臣子,自然听从陛下安排。”

“呵呵……”卢安淼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负手站定,说道:“自从荣兄走了以后,贤侄经历了一场生死平安回来之后,可真是变得越发谨慎了。”

“安亲王爷过赞了。”荣寅微微一笑。

卢安淼点着头道,“谨慎观望固然是好事。”

顿了顿,复又转头看向荣寅,道:“你且看如今圣上身子渐弱,太子无能……朝堂之上局势已然分明。贤侄应当是识时务之人——”

在内宫之中,他也敢堂而皇之地说皇帝体弱太子无能,当真也是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如果荣寅肯站在他这一边,这把龙椅只怕明日就可以换人坐了。

“对于贤侄来说,三日的时间应该足够考虑了吧?”卢安淼眼中闪烁着精亮的笑意。

这是在逼荣寅务必做出决定来了。

他不想再等了。

荣寅面色无虞的点了头。

“哈哈哈哈……”卢安淼仰头笑了几声,抬手拍了拍荣寅的肩膀之后,便大步率先离去了。

荣寅望着他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背影,眼神几度闪烁。袖中双手,不自觉地已经紧握成了拳。

不远处,一位小太监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近了荣寅身旁,躬身一行礼,而后便细声禀道:“太子殿下请睿郡王去青云宫一叙——”

荣寅听罢微一点头,折身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太子卢治正盘腿坐在内殿的软榻之上,面前小案上的兽头八孔香炉中燃着袅袅青烟,犹如云雾一般缭绕。

“参见太子殿下。”荣寅上前行礼。

“坐吧。”卢治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荣寅犹豫了一刻,终究上前坐了上去,等着卢治开口说话。

“父皇心意难改。但这仗万万不能开打。”卢治徐徐地说道,口气淡的就像壶中轻烟一般。

荣寅微一颔首,道:“卢安淼也已经开始耐不住性子了。”

“这个老狐狸。”卢治嘴角泛起一抹笑,“边疆士兵闹事。定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只是父皇,眼下看重的却不是这个。”

咸丰帝看重的,只是这个难寻的机遇。

“若是陛下真的调兵讨伐夏国,必定要撼动几个军营之力,少说也要三五年的光景,届时京中守备空虚,正是卢安淼下手的好时机。”荣寅点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卢治点头,“你果真也瞧出了这老贼调虎离山的意图来,可父皇现在已经被功利之心蒙蔽了双目,一心想借机拿下夏国。到时内忧外患。只怕夏国危矣。”

“故,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圣上。”

咸丰帝一直忧心怕是等不到那一天,近来传召了许多江湖术士入宫炼制丹药,学起了前朝皇帝开始寻觅长生不老药。但因盲目服药的缘故,情绪起伏极大。极其易躁,很难听进去别人的意见。

劝他收心,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这件事情交给本殿来办就是。”卢治说着,口气里隐含着一种笃定,而后抬头看向了荣寅,道:“攘外必先安内——你那边,也该开始着手准备了。”

荣寅心神一阵激荡。

他等这个时候。已经等了太久了。

半年前,卢治已经查明当年雍亲王夫妇之死,背后隐藏的真相。

有足够的证据和证人证明,当年的事情实则是卢安淼一手策划,已经死去的荣康,充其量不过是卢安淼打算间接握住荣家兵权的一颗棋子罢了。只是事情败露,卢安淼抽身抽的倒是干净,所有的罪名都不着痕迹的推给了荣康。

失去了荣康这颗棋子之后,他只有对重新掌握了荣家兵权的荣寅百般示好拉拢。

这些日子以来,荣寅每一次见到卢安淼。都难以压下心头的恨意。可为了大局,他面上只得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

这些年来他所受的苦楚或许可以忘,但爹娘的无辜惨死他永远忘不了。

“你且放心,那一日……不会太久了。”卢治眼中微微荡起一丝笑意,淡若山水。

※ ※ ※ ※ ※ ※

风郡王府。

“你们干什么?”带着丫鬟欲出门的明珠,瞪着门前站着的两排侍卫。

“回王妃,我们乃是奉王爷之命来看守王妃的。”领头的侍卫口气十分不客气。

“看守?”明珠冷笑了一声,而后怒道:“你们竟然敢软禁我!”

“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他卢安风有什么权利竟敢软禁我!让王爷过来见我!”

“王爷重伤未愈,不便前来。”

甭说风郡王现如今还在牀上躺着养伤呢,就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着,断也不会过来见她。

“我不管,你们给我让开!”明珠大吵大闹着,刚要强行闯出去,却听“嚓”的一声,左右两名侍卫拔起了腰间的大刀,架在半空中,拦住了她的去路。

“……”明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呵斥道:“你们怎敢以下犯上!本宫现在就让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王爷已经吩咐过,除了近身伺候王妃的丫鬟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得听候王妃调遣。”侍卫冷声说道,口气里含着嘲讽,意思已经很明确——明珠现在已经指挥不了任何人了。

“他凭什么这么对待我!”明珠发了狂一般,要往外冲,“我要见皇上!难道你们夏国就如此对待和亲的公主吗!竟然软禁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让皇上替我做主!”

侍卫头领见她如何失态吵闹的模样,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刚欲开口唤来丫鬟将人拖进去,却听身后有人来报,“宫中来了公公宣旨——”

宣旨?

明珠眼睛一亮,忙就道:“快请公公进来。本宫刚好要让他看看,你们风郡王府是怎么对待本宫的!本宫要让他传话给皇上!”

那禀话的人却看也没看她,等着那侍卫头子点头。

“快将人请进来吧。”侍卫首领点了头,毕竟是宫中来的人。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不多时,就有一位顶着黑纱玄边儿宦帽的大太监带着一行小太监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卷圣旨,这正是咸丰帝的贴身大太监周淳。

侍卫头领是个有眼色的,见是周淳前来,就知道定然不会是小事。

“风郡王妃接旨——”周淳像是没瞧见这院子里异样的气氛,上前扬高了声音宣道。

院子里的下人们立马儿就跪了一地,恭谨地俯首。

唯独是明珠这个当事人,愣在原地。

这圣旨竟然是皇帝单独下给她的?

明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淳斜眼瞥了她一下,见她还站在原处。轻咳了两声提醒着。

下一刻明珠就觉察到跪在她脚边的丫鬟暗自扯了扯她的裙角,适才回神,忙地跪下,声音有些不确定地道:“明珠接旨……”

周淳这才将圣旨展开,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风郡王妃意图谋害亲夫,且行为不检,有失妇德,行为实乃恶劣,朕念其初犯暂时不予重处,罚其闭门思过三月,抄写《女诫》百份。如若再犯。必当严惩不怠——钦此。”

院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明珠怔怔望着眼前的大理石地砖,出神的厉害。

谋害亲夫?

这罪名可不是个小事!

若当真严惩起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说不准会说她蓄意谋害,兹事体大。

明珠后知后觉,到此刻才醒悟过来自己昨晚做了一件后果多么严重的事情……这一瞬间。后背冷汗已然淋漓。

自从她嫁到风郡王府来,风郡王对她的百般忍让,已经让她形成了一种不管她怎么做风郡王都不敢置词的潜意识。正是这种潜意识,让她的行为越来越偏离轨道……

可是,咸丰帝只是轻罚了她禁足抄写戒律。并没有严惩。

这说明了什么?这不还是说明,夏国不敢贸贸然动她这个和亲的公主吗?

没错……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明珠自我安慰着,平复着心底的惊慌。

“风郡王妃这是不打算接旨吗?”周淳挑尖了声音问道。

明珠蓦然回神过来,忙双手俯地,道:“昨晚一事是明珠一时失手,明珠知错……多谢陛下大量。明珠接旨,谢主隆恩——”

到了紧要的关头,还算是蛮有眼色的。可惜……太晚了一些。周淳在心底摇头暗道。

这次陛下选择轻罚她,她还真当陛下是不敢动她吗?不过是陛下改了主意,暂且不打算拿这件事情来做什么而已。

发生过的事情永远抹不掉,只要等陛下想要的时机一到,随时可以翻出来作为出兵的藉口。和亲公主蓄意谋害夫君,这可真是送上门的一个大争端……真不知青国到底如何打算的,派了这么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前来。

此事之后,被吓到的明珠,倒是也老老实实地待了几日,绝口不提要出府的事情。因为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她隐隐清楚了一些,如今的她再不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随心所欲的明珠公主了。

至少,她要安分一段时间,来降低此事带来的影响。

ps:

如无意外,晚些应该还有一更~

正文、299:家宴

三日后,国公府,戌时初。

一轮弯月高高挂在梢头,格外的明亮。

国公府内四处灯火通明,饭厅内更是说笑声不断。

按照白世锦之前的意思,今日乃是叶六郎带着一家老小过来正式见白世锦的日子。

“还别说,银儿果真是跟三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真真是像极了三妹年轻时候的样子。”况氏笑意盈盈地说道。

白瑾瑜却是坐在一旁,板着一张脸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偶尔抬眼看一看落银,也满满都是不掩饰的不喜。

白世锦捋着胡子呵呵的笑,目光也是不离外孙女。

原本顾及着白世锦的身子问题,白景亭主张在秋霜院中摆宴的,可白世锦却坚持说,这是落银头一次来家里吃饭,无论如何都得正正经经儿的才是,于是便鲜少的下了牀。

大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今日的白世锦看起来,十分的精神抖擞,神采奕奕,除了过于消瘦之外,竟然见不着半分病态。

白瑾瑜见了,嘴巴抿的更紧了。打从不记事就来到白家的她,可都从来没有见到白世锦,曾几何时对她露出如此慈爱的目光过!

“瑾瑜,银儿是你姑姑的亲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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