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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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秦生活-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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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脸上则是一副殚精竭虑的表情。

    “听说父亲你又将杏儿派往了秦国?”好不容易弈出一手棋,蝶儿忽然开口问道。

    “哦,连你也知道了。”老伯当瞥了她一眼,在棋盘上应了一手。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便没有别人对我说了么?”蝶儿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没好气的嗔道。

    老伯当笑而不答,左手轻捻右手宽大的衣袖,缓缓拾起一粒棋子放在棋盘上。聪慧如他,自然须臾便知道了自己女儿口中的这个“别人”究竟是谁,当下说道:“老许这个人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口风不紧啊。”

    “哼!”蝶儿鼻翼微皱,轻哼一声,俄而微有些诧异的说道,“父亲是要将魏国备战之事告与秦公?”(。)

85。助他() 
老伯当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诧异之色,因为他对自己这个女儿有足够的了解,从她手中掌握的资源推出这一点并不让人奇怪。毕竟她才是现在洞香春真正的主人,所有墨者从各国收拢来的情报都会在这里汇总,就拿这次魏国备战一事来说,正是蝶儿首先推断出,魏国战略的目标不是近邻赵国,也不是死敌齐国,而是已经相互和平十余年的秦国,而之后从安邑传来的情报也证实了这点。

    “只是我墨家不是一向都与魏国交好的么,连那魏侯也对父亲你礼敬三分,如何这次要偏帮秦国呢?”蝶儿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

    “与魏国交好?”老伯当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墨家的确是与魏国交好,与秦国交好也不妨碍这一点。”

    “与秦国交好?”蝶儿一怔,“难不成你也与那人一样,觉得如今的秦公是位明君,决定要…”

    “秦公?说起来二十多年前这洞香春里也曾经来过一位秦公。”老伯当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蝶儿大惊失色,“哦,当时他还只是个落魄公子而已,不过和那宋涛一样,虽然身份不同,但是同样都是胸有沟壑。”

    “落魄公子?”蝶儿轻掩朱唇,失声道,“难道是公子连?”

    “没错,便是秦孝公嬴师隰。”老伯当微微颔首,“当年他被叔父流放至陇西,却凭借其才智脱身入了魏国。而昔年魏武侯不过是想利用他来控制秦国,却没想到反为其所用,让他回了秦国做了秦公,。”

    老伯当摇了摇头,笑道:“结果魏国没有为自己扶植一个傀儡,反而在西面树立一个大敌。”

    “可是他如何又来了洞香春呢?”二十年前,蝶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她又如何知道那些往事。

    “这公子连在魏国又不是留了一两天。”老伯当摇了摇头,开口道,“毕竟他是秦国公子,武侯不便将其留在安邑之中,而当时的丞相公孙痤与我有旧,便让此人到洞香春来了。”

    “哦,原来如此。”闻言,蝶儿点了点头。

    “其实说起来此人亦算是风骨磐磐,我与他亦是一见如故,只可惜时不与之,那秦国实在是积弊颇深,否则以他的才能,那秦国绝对是第二个魏国。”老伯当肃然说道,可以想见能为他这个墨家钜子所称道之人,必定是有真才实学之辈。

    “那他知道这洞香春是我墨家…”蝶儿欲言又止。

    “他在洞香春中这么久,自然也会察觉到一丝端倪。”老伯当又笑了,“你以为都是那个宋涛啊,在我洞香春里做了这么久的客卿,却什么也不知道…”

    “爹!”蝶儿面色一红,又羞又恼。

    “好了,不说他便是。”老伯当见女儿急了,摆手道,“不过说起了这个宋涛才学过人,见识也非常人可比,却丝毫没有对洞香春起过疑心,试问那家的酒肆能从魏国上将军手中救人?”

    蝶儿没有回答,只是面露沉思状,不知作何想。许久,她才又开了口:“那公子连他没求父亲你助他一臂之力?”

    “助他?”老伯当一撇嘴,开口道,“我是助他回国争位,还是助他强秦?助他回国争位那是魏侯的事情,助他强秦的话,我墨家哪还有精力来管这魏国。”

    “那今次为何又…”说来说去,话题又转回了开头,蝶儿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此一时,彼一时。”老伯当似不在乎的开口道,“何况虽然当年我没有明确的答应他什么,但这些年来,我墨家不也对秦国照顾颇多么?”

    “原来如此。”蝶儿自然知道老伯当言有不实之处,不过他不肯说,自己也不能逼他说出来,“好吧,那你以为这魏国如何不对赵、齐用兵,却反而执意对看似最弱小的秦用兵呢?”

    “人言弱秦,魏国君臣如何又不知?秦国对魏国的威胁不过隔靴之痒,然而谁人又知这隔靴之痒会不会有成为心腹大患之日?”老伯当幽幽开口道,“就如昔年武侯送公子连归秦,谁又知道后世如何?此刻魏国对秦用兵不过是为了来日而已。”

    “父亲你的意思是。”蝶儿警觉的望了老伯当一眼,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老伯当长叹了一口气:“我只怕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李白《侠客行》中的一联名句道尽了千百年来大梁城的威名。只不过大梁城的煊赫是魏国迁都之后事情,而如今魏国的中心是在屹立在黄河北岸的安邑城。

    安邑位于黄河与渭河的交汇处,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气候适合人类的生存,相传黄帝之妻嫘祖就在这里栽桑养蚕,可以想见此处从很早之时便有人类居住。安邑城亦可以算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城市之一,不仅因为是它是现在魏国的都城,更重要的是,安邑城还是夏朝的故都——相传大禹确立王权后,便把都城选定在了此处,夏启即位之后便建都于此,后来夏朝的都城几经变更,到了最后一位君王桀又将都城迁回了安邑。

    而魏定都安邑则要往上追溯许久了,史载魏国的先祖毕万因为立下军功,而被晋献公君主封于魏,后来魏悼子徙居于霍,前562年,魏昭子始居安邑,一直到魏惠王迁都大梁城,这座历时弥久的城市作为魏都超过了两百年,可以说是见证了魏氏从晋国上卿到位列诸侯,再到如今天下霸主的风风雨雨。

    安邑宫便在城东北角,占地极广,较之同为一脉的赵韩两国的宫殿大过两三倍。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魏国的宫殿是三代国君扩建了三次。魏文侯分晋立国成为诸侯后,将父亲魏桓子原有的简陋宫室大大扩展。魏武侯时国力增强,又将魏文侯时的宫室大大扩展了一番。

    及至魏罃即位,他本就是个好大喜功的君王,不仅表现在对外施用武力征伐各国方面。他对这父亲扩建过的宫殿亦是颇为不满,认为没有表现出魏国是为天下第一强国的威势来,便令人在原有宫室外重新建了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宫殿。三代宫室相连,当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今日,正殿前的广场上哐啷啷的驶来了一辆青铜轺车,缓缓停驻在东侧的宫门外。从轺车上下来了一位男子,若是宋涛在此处,必定能一眼认出,此人便是魏国上将军庞涓。

    “上将军请随我来。”宫门外早有一内侍翘首等候他的到来,一见庞涓便恭敬的迎上前来,伸手往宫内道。

    庞涓不答,只是跟着那内侍往前行,直到入了到里面,他才仿佛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不知今日君上在何处召见?”

    “君上今日在正殿召见上将军与丞相。”那内侍并不放缓脚步,依旧微躬身在前头带路。

    “哦。”庞涓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应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他今日进宫面见魏侯自然是为了备战秦国之事,这进攻秦国是他一力主谏的。不但是今次,而且早几年他便有这个打算,只因魏侯并不热心而作罢。

    他知道魏罃的想法,一是从武侯起,魏国对秦国便是少胜多败,尤其是石门之战,折尽了魏国在天下人前的颜面,而且少梁之战后,魏国与秦国有合约在,魏罃并不想冒着不义之师的骂名与秦国开战;二是在魏罃看来,相较与赵国与齐国,那区区的弱秦对于魏国来说并不是最直接的威胁,大抵只算得上是隔靴之痒——而且几十年没有发作了,何况秦人之强悍素来闻名天下,一旦为他国所败,反而会激起秦人的血性,这点从河西之地的反复争夺便能看得出来,很容易便会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因而魏罃觉得轻易与这样的国家开启战端实为不智,所以对于攻伐秦国一向不热心。

    但这次则不然,之所以魏罃会采纳庞涓的进谏,自然是因为心中有了几分计较。而且此次还是在正殿召见自己,想必是完全的下定了决心。

    “上将军请。”内侍在一间气势恢宏的宫殿前止住了脚步,伸手请庞涓入内。

    庞涓信步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两位男子在其中了,端坐在红玉堂上的中年男子便是这个魏国如今的国君魏侯魏罃。而在堂下束手侍立则的男子亦是宋涛的熟人,如今的魏国丞相公子卬。

    “庞涓见过君上。”庞涓朝堂上的魏罃拱手道,却是连正眼都不瞧身边的公子卬一眼。公子卬面色微变,不过须臾便回复平静。这两人的反应尽收魏罃眼底,只是他却是装作没看见般,朝庞涓笑道:“上将军无需多礼,来人给上将军与丞相赐座。”

    本来从魏国来管制来说,丞相一职与上将军一样,同列上卿之位。然而丞相有开府议事之能,向来列上将军之左。而魏罃此时却刻意将上将军说在前头,显然是要表达对庞涓的器重之意。

    而庞涓也委实不客气,当侍者端来皮椅他便大喇喇的先做下去,而此次公子卬却是很坦然的,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落到魏罃眼中,反倒让其流露出一丝赞赏。

    “今日寡人召爱卿入宫,便是想要听听上将军伐秦之策。”待到两人坐定,魏罃朝庞涓开口问道。

    “兵书有云: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庞涓不假思索的张口答道,“我大魏兵强马壮,此番伐秦又是出其所不意,先发制人,只要三军用命,断无不胜之理。”

    “哦,照爱卿所言,此番伐秦,我大魏必胜了?”魏罃眉梢一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掠过一丝诡异之色。

    庞涓望了自己的君上一眼,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必胜!”

    “若是别人对寡人言及‘必胜’二字,寡人自当心存疑惑,但是若是上将军所言,那么寡人就深信不疑了。”魏罃闻言,抚掌笑道,俄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既是如此,爱卿准备何时出兵?”

    “如今已是严冬,此时发兵天寒地冻,几万将士的冬衣也要从长准备,消耗太大,得不偿失。不若等到明年开春,待到天气转暖之后,大军再行开拔也不迟。”庞涓眼底闪过一丝精芒,缓缓道,“毕竟我军调度隐蔽,而少梁之战后秦国与我大魏已经和平十数年,秦人必定少有提防,届时必定出奇兵而制胜,只要逼秦公签下城下之盟,便大事可期。”

    “好!好!好!”魏罃连赞三声“好”,笑道,“那寡人在次便预祝上将军伐秦功成,待到大军回转之日,寡人必定出安邑城迎接上将军凯旋。”

    “庞涓必定不辜负君上美意。”庞涓起身朝魏罃盈盈一拜,俄而眼角的余光扫过一边沉默公子卬,忽然出声道,“不过八万大军所需粮秣也是颇多,不知丞相可曾将我大军的粮草准备妥当?”

    “上将军放心,年后大军粮草必定会出现在军营之中。”公子卬轻声开了口,语气不疾不徐,隐隐有一股笃定的味道。

    “年后?”庞涓冷哼一声,拂袖道,“我大军已经开始集结,而你的粮草却要到年后才能运到,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难不成丞相准备让我大魏军的士卒们饿着肚子过年么?”

    庞涓脸上表情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言语中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是好不加掩饰,望向公子卬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君上明鉴。”公子卬也站起身来,却并不看一旁的庞涓,而是转上堂上抿着嘴端坐的魏罃开口道,“八万大军的粮食需从大梁仓起运,而大梁运往西河本就是逆流向上,速度缓慢,而且如今时值冬季,风向不利,故而粮秣运输要比往常多花费些时日。”

    “那安邑仓呢?”庞涓不待魏罃开口,愤而说道,“既是如此为何不从安邑仓调度粮草,却非要劳神苦思从大梁仓运往西河?”

    安邑和大梁作为魏国如今最为丰腴的城市,自然也举国之力建立了最大的粮仓,而且这两座城都在黄河之畔,漕运方便,从这两处调粮自然是占了大大的地利。(。)

86。常平仓() 
“上将军莫不是忘了我大魏律中的“平籴法”,安邑乃是我大魏国都,安邑仓中的粮食如何能尽数运往军中,而且若是明年遇到灾年,安邑仓却无粮可放,如何向百姓交代?”公子卬两手一摊,毫不相让的与庞涓对视。

    公子卬所说的“平籴法”。乃是李悝变法时提出一项设置“常平仓”的政策,李悝变法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尽地力”的“重农政策”,他制定的法令中便有革除旧有的阡陌封疆,鼓励自由开垦土地,提倡在一块土地上杂种各种粮食作物,要求农户在住宅周围栽树种桑等项。

    而这项“常平仓”的政策便是这在年成好的时候,政府以平价收购余粮食作为储备,使粮食价不至于暴跌;荒年时再以平价出售,保证粮价不至于暴涨。用这种方法限止商人的投机活动,保护农民利益。保护农民利益也即是保护上位者的利益,如果无法保证农民的整体利益,那么整个社会和国家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动荡和不安。

    想要让国家这个大齿轮安稳的运转下去,必须要对一些关乎整个民生和稳定的问题做出一些必要的措施和严格的要求。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试问还要什么安康和平稳呢?

    公子卬所言正是质问庞涓若是将安邑仓的粮食全部运往军中,如何应对这荒年年景?

    庞涓虽久在军旅之中,但并不代表他对魏国法令不熟悉,毕竟他也是想要如吴起一般出将入相,自然知道公子卬所言无差。不过他自然不会为公子卬这三言两语所动,冷声道:“那按丞相的意思,我大魏数万精兵就该饿肚子等着你慢慢从大梁城运粮来么?”

    “上将军此言差矣,我从未说过大魏军士…”公子卬急急辩道。

    可惜庞涓根本未听他辩解,斜乜了公子卬一眼,大手一挥,截道:“反正这兵粮是由丞相筹集,若是年前未运至西河,那么…”庞涓顿了顿,将脸转向魏罃,拱手道,“就请君上另选贤明领军伐秦!”

    公子卬脸色剧变,他没想到庞涓竟是如此强硬,当着魏罃的面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他现在才发觉自己显然是低估了此人的自负,在庞涓的眼底,这魏国无人可及他的声名和领兵,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不过公子卬转念一想,也无怪乎庞涓敢如此理直气壮的口出狂言,毕竟如今魏国还真就没人在军中的声望可以与庞涓匹敌的,这八万大军如果不让庞涓带兵,只怕无人敢主动揽下这个重任,想到这里,公子卬也不免微微变了脸色,涨红了脸死死望着庞涓,紧抿着嘴没有开口。

    “庞爱卿这是何故,这伐秦大军没了上将军你,何人又能担此重任?”虽然公子卬没有说话,魏罃却是先开了口,“这粮草之事,你与丞相再从长计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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