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穿越到秦国统一前作为一名光荣的穿越者宋涛该如何生活下去帮助秦朝一统还是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来
87236
1。噩梦()
凄凉的风中,徘徊着粘稠的血腥味儿。
那黏腻的腥味儿刺激着喉咙,就像一只只顽固的蠕虫,从粘膜和腔道里爬进胃袋。
低沉昏暗的光线,就像迟暮的老人一样,点缀着战场上的面孔。
战场,硝烟,死亡。。南北两座山头上,一黑一红两面旗帜,就像两名高耸的巨人一样遥遥对崎着。
宋涛站在黑旗下,凝望着对面的红色旗帜,他身上如墨的黑甲被鲜血浇灌的饱满透亮,裂开的皮肉狰狞的向外扩翻着。
指肚轻抚着头盔,上面冷硬细腻的凸纹,给人一种冷冰冰的安全感。
转身环视,锁骨上一道深深外翻的伤口顿时崩裂开来。宋涛皱了皱眉梢,目光继续把剩余士兵的面孔一一记下。
年轻,无畏,坚毅。。那一张张面孔上,映射着让人无法直视的视死如归。
没有语言,宋涛只是默默望着仅剩的士兵们。
沉默半晌,宋涛用力勒紧黑甲的绑带,缓步走向最后一匹战马。
这是一匹高大健壮的黑色战马,块块岩石一样的紧绷肌肉浮现在马身上。
宋涛抓紧水磨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
抚了抚马颈,宋涛放开视线,凝望着对面红色旗帜的敌人。
强壮,自信,冷酷。。他们就像收割生命的死神,面部僵硬,动作却充满了杀戮的效率。
带领他们的,是一名好似铁塔一样的雄壮男人。
青灰色的胡渣填满了脸颊,斧凿一样的生硬面孔,鹰眸一样锐利的目光,牢牢盯着宋涛。
空气中弥漫着暴躁和死亡的气息,好像要把每个人的生命都抽取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雄壮男子蠕动了一下嘴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吟道:“投降吧,宋涛!”
宋涛好似听到了这阵低吟声,视线缓缓汇聚,双腿猛然用力磕打在马腹。
“驾!!”
起风了,宋涛能感到身下战马肌肉的律动,衣甲缝隙之间的摩擦好似也带上了一股死亡的芬芳。
马蹄狠狠践踏在地面上,扬起阵阵烟尘。
宋涛指关节用力攥着武器和缰绳,目光中只剩下了那名身穿红甲的雄壮男子。
对面战阵中,几乎是同时出现了一名身穿红甲的士兵。但宋涛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失望,因为那名雄壮男子依然稳稳端坐在战马上,只是目光冷漠的望着这边。
没有叫嚣,更没有什么通报姓名的套路。双方就像两枚尖锐的凿子一样,越来越近。
随着距离拉近,宋涛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那扭曲了的狞笑和牙缝间的空隙。
对冲的瞬间,宋涛胸口涌出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杀意!喷涌而出的意念化成了一阵雷霆怒吼,震荡着周围的空气!
“杀!!!!”
手臂带动着兵器,遁寻着往日练习的轨迹,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跟对方的兵器撞击在了一起。
“锵!!”
一股巨力从兵器上涌来,宋涛眼神一凛,手腕和身体以一种非常小的幅度缩动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缩动,对撞产生的反震力,一下消失了一半以上。
生死之间,毫厘之差就是死亡和生存的区别。
高速冲撞根本不会给你什么选择和犹豫的时间,宋涛靠着那点缩动产生的反作用力,武器斜斜从对方胸口刺了进去!
“噗!!”
几乎是武器入体的同时,宋涛同时松开了手,但手腕依然传来一阵难受的挫伤感。
对方的狞笑僵硬在了脸肌上,身体就像破麻袋一样被甩飞了出去。
“扑通!”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宋涛只是动了动眼珠,双腿再次狠狠磕砸在了马腹上。
眨眼间,宋涛的轮廓已渐渐在众位红甲士兵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但那名端坐在战马上的魁梧身影,却依然是巍峨不动。
近了,越来越近了。
宋涛在马背上颠簸着,浑身肌肉就像弹簧一样紧绷起来。因为他清楚,即将迎接自己的必定是一场恶仗。
伴随着宋涛奔腾的马蹄声,对面红甲士兵们出现了一丝骚动,但很快就在严酷的纪律下消失无踪。
他们就像一堵猩红色的墙壁,挡住了宋涛的道路。
动了,那名一直面无表情的雄壮男子终于动了。
但他并不是策马迎向宋涛,只是非常缓慢的举起了右臂。
在对方举起右臂的瞬间,宋涛顿时感到了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危机感袭来。
但这里是战场,宋涛甚至连躲避的动作没做出来,只是偏头看到了一抹寒光撕裂空气射来。
可能是生死之间,也可能是回光返照,宋涛在这个瞬间,居然看到了那抹寒光的本体。
那是一根通体黝黑,白翎金头的箭矢。
黝黑的箭身上,雕琢着一些细腻的纹路。干净的白翎被整齐的固定在箭矢的尾部,甚至就连那不知名金属的箭头上,那锋锐刺眼的锋刃都能清晰看到。
“扑哧!!”
宋涛胸口剧痛,身体被箭矢的力道带动后仰,摔下马来。
左臂凸出一截惨白的臂骨,这是高速坠马的代价。右手弃了武器,紧紧捂着胸口箭矢。
宋涛脸肌扭曲,五官就像被巨力挤压着一样,往中间聚凑着。
呼吸已变成了奢求,舌尖用力顶着上颚,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宋涛感觉随着胸口温热的红色液体不断流失,自己的生命好像也在不断流逝出去。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宋涛这样问着自己。
后仰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一群穿着残破黑甲的士兵,怒吼着奔向自己。
眼前的景象渐渐被黑暗取代,微微起伏的胸口也好似耗尽了所有力气,吐出了最后一丝丝没有温度的气息。
宋涛怒吼着,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折磨人的状态。
但他整个人好似与世界脱离了一样,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意和无时无刻不在的孤寂。
挥舞着四肢,宋涛好像要搅破眼前的黑暗和寒冷,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用力张开嘴巴,宋涛想要重温一下呼吸的感觉,却只能感到喉管耸动的阻塞。当这种阻塞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宋涛顿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
2。现实生活()
“呼,呼,呼。。。”宋涛从梦中惊醒,那贯穿天地的吼声仿佛还缭绕在耳际,虽然屋外仍旧是天色凉如水,当他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和衣而卧的汗衫业已被冷汗所浸透,勉力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胸口如风箱般起落,大口的喘着气。
类似刚才那样的梦,最近他每一天都会在入睡后反复梦起。梦的过程固然各有不同,但结局却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他宋涛总会战死在阵前。虽然只是梦,但梦境却如此真实,真实到每每从梦中惊醒的宋涛仿佛还能感受到死前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在胸前摸了一把,然后借着从缝隙中射入的月光瞥了右手掌一眼,掌心有些泛白,没有想象中的那抹嫣红。
捏了捏脸颊,灼热的疼痛感确认了自己刚才不过又是黄粱一梦。宋涛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苦笑,疼痛在某些时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至少能确信自己是活在真实之中。
可惜他心中很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形,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这是七国争雄的时代,自己不过是毗邻魏国大梁城外的一个小山村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民。可是宋涛心中却也无比清楚,自己分明还有着另一段的记忆!
这段记忆让宋涛无时无刻不寄望着自己还是在梦中,当梦醒来之时,走出熟悉的卧室,母亲会佯怒的看着自己,责怪一声小懒虫。然后催促着全家人去饭厅吃业已准备好的早饭,用餐的时候,父亲会如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般将近些天全国各地的大事录播一遍,虽然根本没人在意妹妹会抢着诉说学校里的趣闻轶事,虽然常常说漏嘴,不小心提到自己干过调皮事,引来二老的责骂母亲则会唠叨最近的菜价越来越贵,都快赶上肉价了,从而反复叮嘱两个子女要多吃,虽然自己和妹妹依旧会对饭桌上绿色的食物敬而远之。。。。。。
“呼!”宋涛长吁了一口气,用力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脑海中的回忆消散开去,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厌恶,他厌恶老天的不公,人皆言老天有眼,却又为何将自己放逐于此世厌恶今生,既然换了副躯壳,为何又要让自己记得前尘甚至厌恶这个时代,七国争雄,莫不是流尽他人的鲜血,而满足少许的人心中的**他更厌恶自己,他觉得自己似乎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却又不想在乱世中随波逐流,但他也明白乱世的的洪流终究会有一天将他吞没,而他现在只能被动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起身推开门,东边的天际已经开始朦朦发亮了,那一天应该不远了吧。。。。。。
清晨的风吹来一阵凉意,空气中微微带着湿润的气息。走出了简陋茅屋的宋涛也收起了心中的那一份迷惘,未来总是不可预知的,而他还有更现实的事情要做。
“吱呀”一声,隔壁那间稍显宽大的茅屋发出的声音突兀的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嫂嫂。”宋涛瞥到从右首边屋子里探出身来的妇人,恭敬的说。
不想那妇人却只斜斜看着宋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冷不淡说:“这么早就起来了,今日又要进城么?”
“恩。”宋涛淡淡的应了声。
“去找营生的活路?”妇人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宋涛尽收眼底,脸上的神情依旧古井无波,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哼?”妇人鼻孔仿佛要抬到天上去,冷冷道,“也不知哪位东家瞎了眼才会请你去帮衬。”
“嫂嫂说的在理,宋涛确是无才,只是在家亦是无事,倒不如往城里去,开开眼界也未尝不是件差事。”宋涛却是微微一笑,丝毫不以自己嫂子这如此刻薄的话为忤,也不待她接话,澹澹的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今日进城,嫂子您不用给我准备晚饭。”
说完便转身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快步离开。
“走吧,走吧,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看得出妇人对自己这个的二叔没有一丁点好感,回身想要进屋,却看到自己的丈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不过目光却是遥望着远处的宋涛。
“有什么好看的,别误了下地的时候!”妇人没好气的说。
“哦。”宋涛的大哥收回眺望的目光,摇摇头,想了想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弟弟变了?”
“变,难不成他不是你的弟弟了?如此最好,少一张要饭的嘴,不知省多少事。”妇人兀自絮絮叨叨的说,“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也不知道你们宋家怎么就出了个这样的忤逆子。。。”
丈夫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只觉得病已他自打病过一场后,和原先不怎么相似了,这些日子也少有和村子里那些小子来往,倒是整日都往大梁城里跑,似乎是真想找个营生的事儿。”
“那他找到了么?”妇人显然对丈夫打断自己的话很是不满,“怕不过寻了个茬儿,跑去城里看热闹罢了。”
“这。。。”男子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不禁语塞,良久才幽幽叹道,“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我的弟弟。”
妇人还想说点什么,男子已然转身进了屋,恨恨的一跺脚,扭头看向村头,宋涛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再拐了个弯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那消瘦的背影似乎隐隐透着一股决绝。没来由的,妇人心中忽然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只觉那远处那消失的人似乎不会再回来了。。。
时已是日上三竿,骄阳直射到宋涛的头顶,细密的汗水已渗满了他的额头,放慢脚步,伸手拂去一滴快要从眼睑底下的汗滴,前方一道夯土建造而成的城墙也缓缓从远处的地平线浮现,宋涛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快到了。
大梁是魏国的第一大城,与黄岸的都城安邑遥遥相望。虽说不是都城,大梁的城池规模与街市气势却比安邑大得多,而宋涛心中清楚的知道,再用不了多久,魏国便会将都城迁到大梁来。魏国君还是有眼光的,论地利之便,大梁地处丰腴的平原,北临黄依逢泽大湖,水路陆路四通八达,是中原地带最大的物资集散地。魏国当年其所以没有将大梁作为都城,仅仅是因为韩赵魏三家分晋时,魏氏势力范围内的南部平原尚是贫瘠荒芜的原野,大梁还只是一座小城池。而当时的安邑却是魏氏的势力中心,地处黄河汾水交汇处,农耕发达,城池坚固,自然便做了都城。不想自魏文侯起用李悝变法,尽地力之教,全力在黄岸发展农耕,大梁大大的得了一回天时地利与人和,竟是迅速富庶了起来。随着农耕兴旺,工匠商贾也纷至沓来,大梁便在一百多年间蓬蓬勃勃的变成了水陆大都会,重筑大城池,工商云集,店铺林立,形成了天下第一大市魏市。更兼列国名士纷纷前来定居开馆,文风昌盛,私学大起,隐隐然便成了中原地区的文明中心。
宋涛已经在大梁城里转悠了好几天了,所到之处却也就整座城的十之一二,毕竟这个时代是没有出租车之类的代步工具的,单靠一双脚,一日所行实在太过局限。不过正所谓管中窥豹时见一斑,这几日里的所见所闻,也让宋涛心中这个来自两千多年后的现代人对这座大梁城的繁华感慨不已。
尤其是这大梁城的夜市,但凡一入夜,各色酒铺饭馆灯火辉煌,幌旗招摇,高谈阔论与喝彩之声溢满街市。而在前日,约莫是魏国某个特殊的节庆,一夜之间大梁城的所有的物事价格大跌,每家铺面前都高高的挂起了一面大幅的红布,上书一个“欢”字,而下面便是“跌六”“跌五”,这说明这家店里出售的东西,价格下跌六成或者五成。来自外国外地商人们无不是心惊肉跳,虽然本国并无此等节日,却又不敢开罪于天下第一水陆大市的父老,只好随行就市的跌四跌三。然则更令外商们惊讶的是,大梁人根本不屑于趁此喜庆之日抢沾小利,他们彬彬有礼的走进大店小店,只买些许喜庆之物或酒食甜饼之类。就是这些,也是尽量在大梁人开的店里买,极少光顾外国商人们和外地商人们的店面。一时间,外国外地商人们钦慕不止,相顾惊叹“文哉大梁!”惊喜之余,不知哪国大商带头,外商们竟是大跌七成以谢大梁父老。一家齐国大商,竟然将喜庆之物与酒食甜饼摆在店门口馈赠市人,一天竟也没送出几件去。外商们既惭愧又高兴,便将店面生意交给账房先生们看管,纷纷走上街头与大梁人同欢。
而这样的场面在宋涛印象里,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可大梁人此番作为不得不让他对这句话有了不少的改观。
宋涛心中若有所想,而脚步却并未停歇,走到城门口,稍微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信步走了进去。而守城的兵士只斜乜了他几眼,也不盘问。这也难怪,大梁城每日旅人往来如织,除非特殊的时日,并不会对进出城门的人进行审查,毕竟若要对入城之人逐一盘问,只怕一多半的商旅便要拥堵在城门口而不得入了,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商为立城之本的大梁数十年在六国商人间建立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