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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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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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村民惊得脸都白了,指手划脚道:“死了好几个人,还有个小姑娘被……”说到后头,他是说不下去了,只是拼命的扒着衣裳,做出羞辱的动作。

    围着他的一行人个个唏嘘不已,冷昌修摇了摇头,只道是有人造谣生事罢了。

    却不想,他刚转身,那村民便扯住了他的袖口,紧张兮兮道:“冷家老三,听闻那姑娘可是你家的侄女啊,你赶紧回去瞧瞧吧!”

    冷昌修脸色一变,赶紧往家里赶,却发现,院门紧闭,整个家里空荡荡的,心中暗道不好,随了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便赶到了一直被传得极为诡异的后山口。

    谁知,远远的便听到沈氏那哭天抢地的声音。

    冷昌修拔开人群一看,冷家一家人几乎都聚在了这里,沈氏的怀里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冷怀素,李氏跪在旁边淌着眼泪,身子抖得厉害,冷逸真两兄弟则左右搀扶着李氏,大房三个孩子呆立在旁边,不知所措。

    村子里的向大人被好心的村民请了过来,此时正为冷怀素把脉。

    此处仅仅是后山口,冷怀瑾往前走了几步,却见在后山的林子里,隐隐有几具陌生的男子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泥沼里,满面的血迹,双目瞪得滚圆,虽看不真切死因,但从他们身上的衣饰可以辨断七八,这些人都是练家子……

    这绝不是村民们所说的什么‘吃人的妖怪’。

    显而易见,这里在不久前,或许是昨儿个夜里,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冷怀瑾突然想起赫惊鸿前两日所受的伤,以及近段时间他经常不见踪影,心中一紧,想到方才回到冷家时,家里空空如也!

    人群中,向大夫已经收了医箱,淡然道:“姑娘这条命是保住了,只不过往后这身体便要废了,手脚的筋脉尽断,即使接好了,行动上也是比常人要差一些的……”

    向大夫的话说的婉转,但众人心中都明白,冷怀素这是成了半个废人了。

    沈氏又是一阵嚎啕大哭,李氏再也经受不住这种种的打击,双目一翻,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冷昌修恼怒的瞪了三个少年一眼,遇上这种事,居然只顾着惊慌,却是无一人上前安顿了这些老弱妇儒。

    他一把抱过冷怀素,吩咐道:“先回家,逸林去抓药,逸华和逸真照顾好你娘,逸琛看看向大夫有什么需要,怀玲去煮水,动作快一些!”

    说罢,人已以飞快的往回跑去。

    众人在冷家的人离去之后,却是再不敢停留,争先恐后的相继离去,生怕自己也着了那后山的妖怪的道,落得好似冷怀素这个下场。

    一时之间,整个后山只剩下冷怀瑾一人。

    静谧的林子里传来低低的鸟鸣声,在这空旷的环境里,透着一种渗人的诡异,配上林子里浓重的血腥味,真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别说是一个小姑娘家,即使是成年男子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只怕也要吓尿了裤子。

    但冷怀瑾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赫惊鸿前两日重伤归来,如今又不知去向,直觉告诉她,这一切的厮杀都和赫惊鸿有着牵连。

    脚步向前一步一步的迈进去,绕过那几具尸道,再度往深处走。

    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整个密林中像是被血洗过一般,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红,好几处地方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血红的印记,随着天色渐渐灰暗,若是人从远处望,这整个后山,便如同深山鬼林。

    一阵寒风刮过,带起树叶不规则的沙沙声,冷怀瑾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一阵凉意闪过。

    抬头,却见一道黑景在眼前掠过,将她的发丝吹得翻飞舞动,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处,冷汗顺着后背一路往下滴,湿了里衣……

    “赫惊鸿,是你吗?”强烈的恐惧让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唤那个她要寻的人,同时也为了给自己壮胆。

    便在这时,四面八方的枯枝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一道接一道的银光闪过,如闪电般迅速凌利,待冷怀瑾反应过来,四周已经围了不下八名黑衣死士。

    “我误闯此地,向各位爷赔个不是,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冷怀瑾的双腿已然发软,故作冷静的抬高了声调探听虚实。

    对方没作回答,脚步有节奏的往她的方向慢慢的前行,如若没有猜错,这些人都是没有思想的死士。

    看来,她这一回是走到阎王殿了,若真这样死去,她又怎会甘心。

    ‘吹……’的一声,风吹树叶,又是一阵响动,八道银光齐齐向他挥来,冷怀瑾尖叫了一声,本能的抱着头往地上钻,却闻头顶一声‘哐当’响,自己小小的身子已然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她闭着双眼死死的攀着来人的脖颈,像是无尾熊一般贴在来人的身上,心里却安定了下来。

    她活下来了……

    一阵打斗声后,耳边总算恢复了平静。

    赫惊鸿无奈的瞧着拼命往自己脖颈间缩的毛绒绒的小脑袋,嘴边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宠溺的弧度,却惊悚了身旁的风、雨、雷、电,四位随侍。

    这个女娃娃是谁?竟被他们视为神诋的主子像珍宝似的捧在手心,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厮杀间,他们明显的能感受到赫惊鸿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手指抚上冷怀瑾柔软的发丝,低头,轻声安抚:“没事了,别怕!”

    尤如轻叹的低沉嗓音,瞬间让四位随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赫惊鸿抬头看了四人一眼,眉心一蹙,四人立即识趣的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冷怀瑾抬起头时,面前只剩下赫惊鸿一人,一对乌黑明亮的双眼迅速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她此时是处在一个山洞里,面前燃着火堆,因此也不觉得冷。

    “我不怕!”嘟着小嘴,她倔强的望着他,不知为何,心里却安稳了下来,这一刻,她似乎不后悔走进后山来寻他。

    赫惊鸿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不知是帖得极近的缘固,还是刻意为之,柔软的唇在冷怀瑾的面上轻轻一掠,指尖敲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两个字:“逞强!”

    说罢,已然将她抱起,脚尖一点,快速的掠过诡异的竹林,往山下飞去。

    冷怀瑾抱着他的脖子,任风在耳边呼呼吹过,感受着赫惊鸿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心里和身上都仿佛都被暖化了,她突然想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后山,又为何要藏在大坑村……

    嘴唇刚动,那环抱着她的人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低下头淡然道:“倘若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真相!”

    冷怀瑾攀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到嘴的话却是生生的被她吞咽了下去。

    回到冷家,向大夫刚收拾好东西离开,冷怀瑾和赫惊鸿刚进屋子,李氏便冲了进来。

    “三叔,三弟妹,我全招了,我全招了……”膝盖一弯,李氏便要跪下,被肖梅姑扶了一把,身子软软的靠在桌子边,好似抽了筋扒了骨般无力。

    原本俏丽的面容几日之间已是憔悴不堪,泪痕连连,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秀气模样?

    “二嫂子,你有话好好说!”冷昌修给她倒了杯水。

    冷怀素今儿个出了这种事,他心里不好受,虽说分了家,但毕竟都是冷家人,他不搭理他们,却也不希望他们出什么事啊。

    “都是我的错,一定是刘家,刘家的人怪我没办好事,找我算帐来了……”李氏捶着胸口,哭得陷些背了过去。

    冷怀瑾和赫惊鸿对望了一眼。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李氏怕已经吓破了胆,故才会乱了方寸,没过脑子就将责任一味的推给刘家去,因此,这话估计不会有假了。

    “二伯娘,你说清楚一些!”冷怀瑾已经冲进了屋,抓住这个时机便要将李氏的话都套了出来。

    难不成那年秀芝还和刘家扯上了关系?

    “我已经将牌子放到了村口的榕树上,明晚那接头的人就会来取了,这一回,我全听你们的!”李氏带着几分乞求的望着冷昌修夫妇,似乎仍旧没从方才的恶梦中醒过来,浑身颤抖得厉害。

    想来,经过了这一次,她也不再起害人之心了。

    “二嫂子,你且先回去休息,好好照顾怀素,那孩子往后还要多看着点,我就怕她心高气傲会想不开,明儿个若是能抓出那幕后之人,我们一定会替怀素讨个公道!”肖梅姑也不再多说,起身将李氏送了出去。

    有了李氏的配合,他们就不信,那人还能藏得住?

    “说吧,冷怀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家人都各自休息去了,冷怀瑾这才拽住赫惊鸿要问个明白。

    后山是什么地方?以冷怀素那般精明的脑子又怎会独自跑到那里去?

    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说跟着什么人过去的。

    赫惊鸿却不意外她的通透,毕竟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让他目瞪口呆了无数次,从第一回她智斗恶奶开始,他便对她起了好奇心。

    以一个不满七岁的女娃娃来说,她太过精明。

    渐渐的,他习惯了她的精明……

    “如果我告诉你,是冷怀素咎由自取,你信么?”赫惊鸿单手撑着下巴,一双妩媚的丹凤眼微微一收,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冷怀瑾略一思考已是恍然大悟,伏在桌子上便闷笑了起来:“好爷这是险些被人劫了色去吧?”

    “爷虽生得俊朗不凡,但绝不是随便之人!”想到昨儿个夜里,他探进后山之时,因一时大意,竟被冷怀素跟了过去,之后趁着无人,她又自解衣衫,想用清誉来害他,好在他的侍随及时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这才没污了他的眼。

    想想那一幕,赫惊鸿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听赫惊鸿这话,再观他那嫌弃的表情,冷怀瑾已经心下了然,昨儿个冷怀素与她大吵过后跑了出去。

    她一直对赫惊鸿有所图谋,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饭,却不想……竟会落得这个下场。

    “好爷自然不是随便之人,只是随便起来不是人……”

    懒懒的挑眉,带着几分兴灾乐祸的看着赫惊鸿,冷怀瑾起身,打着哈欠往自己房里走去。

    “随便起来不是人?”赫惊鸿略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在山洞里,唇瓣掠过她面颊的触感,一声低笑自唇间逸出。

    她倒也是了解他的……

    次日,已是腊月二十四,拜灶神的日子,在天熹国是极重这一日的,不仅显贵人家大张旗鼓,就连贫穷百姓家也是热闹了起来,贵人杀猪宰羊,穷人宰鸡宰鸭。

    冷怀瑾和冷逸琛两人负责准备拜祭品,冷昌修夫妇买了只肥油油的鸡回来,正在厨房里烧水拔毛。

    “哥!”冷怀瑾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和冷逸琛闲聊。

    昨儿个从肖家回来后,她一直想问他,却是没找上机会。

    待冷怀素的事闹过后,夜,也已经深了。

    “妹妹,你是不是想问三容妹妹的事我知不知情?”冷逸琛淡淡一笑,一抹苦涩涌上眉梢。

    冷怀瑾这才发觉,哥哥是真的长大了,这半年来,他不仅身段结实了,个子长开了,之前脸上的稚气也似乎渐渐消退了。

    眉眼间泛起了一丝少年介于稚嫩和成熟之间的青涩之气。

    她有些惊讶,自肖家回来的路上,一家人默契的不曾言语,哥哥虽然心中清楚,却只字未提。

    想到这里,冷怀瑾心疼的握了哥哥的手,只觉得肖三容已经配不上她的好哥哥了。

    “哥,你还同意娶三容表姐么?”是以,一个已经懂事的少年,都明白女子的情操非常重要,肖三容已经在整个肖家信誓旦旦非冷逸真不嫁,倘若她往后真嫁给了冷逸琛,不管这份情还在不在,对于冷逸琛来说,都是一辈子的污辱。

    “人小鬼大,这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问来做什么?”冷逸琛唇角一弯,伸便在冷怀瑾的头上揉了一揉,眼中是对妹妹的浓浓宠爱,连带着眼底的一丝落莫。

    这世间,又哪一个男子会不介意?但这事冷逸琛知道自己做不了主。

    冷怀瑾吐了吐舌头,心里已然清楚,哥哥或许一早便喜欢上了肖三容,只不过他为人正派,没有冷逸真那般的心机,一直禀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想法,默默的维护着肖三容。

    哥哥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知晓?

    但愿肖三容不要一错再错,进而落个终身遗憾的下场。

    眼看着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天色稍亮之际,只听到冷昌修一声低喝,拜灶神的时辰已到,他从厨房里出来,带着冷逸琛和赫惊鸿进里头跪拜。

    很显然,三房一家早已经将赫惊鸿当成了自家人。

    冷怀瑾和肖梅姑在外间等候,待他们出来,又将准备好的清水撒向门口,把拜灶神剩下的糖分给几个孩子吃。

    待简单的仪式完成了,天已经亮堂了,肖梅姑这才进厨房将拜完灶神的鸡切开,分小盘子装好,又炒了几个小菜,一家人便围着桌子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与三房这边的气氛完全不同的是大房和二房,沈氏虽早早就起了床,却是一直坐在正屋发呆,待清醒过来,天已经大亮,拜祭的时辰也过了。

    李氏在屋子里照顾还未转配的冷怀素,哪里有心思做其他。

    大房的三个孩子自打聂氏离家和父亲的入狱之后,便更加的懒散不懂事,每每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毫无长进之心。

    待肖梅姑收拾好碗快,冷怀瑾捧着下巴听哥哥读书之际,冷家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跑出去一瞧,竟是几位陌生的小哥赶着两辆马车停在了冷家的院子门前。

    “请问这里是冷昌修冷爷的家么?”为首的一位面白身长的男子跳下马车,十分恭敬的往院子里拜了一拜。

    这是冷昌修第二回被人称为‘冷爷’了,脸上虽残渐得很,但已然不似之前那般震惊了,他忙迎了上去,客气的问道:“这位小哥有什么事么?”

    那男子呵呵一笑,欣喜道:“我是商州邀月楼的副掌柜的,昨儿个听闻你这里有好酒要卖,便找了过来!”

    冷昌修疑惑的皱了皱眉,一回头却见女儿暗自吐舌头,心里已然明白了个大概。

    那小哥生怕冷昌修不信,忙将冷怀瑾昨儿个落在银月楼的小酒坛子搬了出来,嘴里直道‘好酒’,他仅仅被分了一杯,已经悬梁绕顶,回味无穷了。

    酒烈却不刺喉,香醇间又后劲十足,比起当下的土烧,好上十倍也不为过。

    冷怀瑾眼珠子一转,本能的看了一眼屋子里正悠闲喝茶的少年,这家伙还真把他们一家当棋子使了。

    “一百两,全搬走!”既然他如此慷慨义气,她也不能小家子气不是?

    手指一伸,懒得讨论关于价钱的问题,颇有几分爱买不买的痞样。

    邀月楼的副掌柜的,双眼一瞪,到嘴的甜言蜜语就这么被她硬生生的塞了回去,对于这位被好爷看中的人,他原本还想讨好几句,眼下一看人家那架势,那是懒得与他废话了,只得灰溜溜的往袖口里掏银票。

    “小兄弟,你若是觉得价钱不合适,或许还可以同小女商量一番,毕竟……”一百两确实有些不合理,冷昌修这个做父亲的都惊得擦了一头的冷汗。

    几坛子苞米酒,虽说是酒种新鲜,但毕竟造价不高,他老实惯了,哪里挣过这种冤枉钱。

    可未待他的话说完,副掌柜的已经掏好了银票往他的手里一塞,脸上客气道:“价钱合理,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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