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 作者:夏嘉萦(文秀网2012-08-27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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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为霜 作者:夏嘉萦(文秀网2012-08-27正文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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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归霜发出声来,却是极其粗咳难听的声音。

那银发少年,抬起头来,嘴角一勾,显得极其冶艳。只见他向归霜走去,一把折扇猛地抵起归霜的下颚,他用力极大,咯得归霜生疼。她发力,将头向一边侧去,想挣开他的扇子,奈何他用在折扇上的力道太大,她的下颚生生被卡出一道红印,最终还是没逃出他的控制。

“看来归霜姑娘已经忘了我了,”那少年一双丹凤眼,媚眼如丝,微微眯起,“我是银珏呀。”

归霜暗自思忖,她几时与他相识了。洞口腐水流过,在火把照耀下反射出寸寸银光,映在归霜的眼中,甚是刺眼。墨玉戏谑的声音犹在耳边:“神尊认为是谁干的呢?”白卓淡然的回答,一下子击在她胸口,“魔界。”归霜艰难地开口,道:“你是……魔界的人?”

“真是难得,两碗忘川水下肚,归霜姑娘还记得我是魔界的人。”那语气里掩不住的揶揄,听得归霜极其难受。

银珏拿开折扇,打开,自顾自扇起来,“霜姑娘,你说奇不奇怪,我这魔音洞里的蟾宫曲只对魔界中人有用,你*凡胎的,怎被我引到这儿来了?”说罢,便大笑起来,那笑声听得归霜毛骨悚然,她闭上眼,一声不吭。

突然一位红衣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进来,只听她道:“左护法可问出白玉骨的下落来?”声音妖媚至极,丝丝音符便是销魂。

银珏只淡淡看她一眼,眼神里全是寒意,“她若是肯说还会在这里么?”

那女子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归霜猛地睁开眼,只见那女子直直看着她,眼神甚是凶恶,仿佛要把它吃了似的。“要我说这白玉骨定是在她身上,一剑把她杀了,这白玉骨自然就到手了。”那女子顿时收了笑容,手中多出一把剑来,剑身如同被烈火炼过,赤红发亮,剑尖直直指向归霜的喉尖。

归霜一动不动,倔强地看向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大概丧命于此。却见那女子突然失了力气,手一松,剑“哐当”落地,浅浅地在她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麻酥的痛意传来。

银珏走上前,狠狠甩了那女子一个耳光,那女子一下扑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来,滴在红衣上找不到踪迹。她回首,盯着银珏,嘴角勾出一丝勾魂的笑,“你便这么在乎她,她如今*凡胎,便是死了,也不过度过了劫,封神去了。”那眼神凄凉、不甘,却分明还有一分柔情。

银珏背对着她,不为所动,冷言道:“渝霄,若是她死了,你也一样要陪葬。”男子嘴上挂着一丝笑,蓦然转身,一挥手,那位唤作“渝霄”的红衣女子便已经不见了。

银珏突然一手抓住她的脖颈,归霜心生恐惧,“你把她怎么了?”银珏哈哈大笑起来,归霜只觉得身上寒意更甚。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管别人?她可是要杀你呀,我救了了你,你拿什么来谢我?”银珏笑得鬼魅,归霜不由心头一颤,颤声问道:“你要干什么?”银珏贴的离归霜极近,气息喷在他脸上,化为细小的水珠。

“要干什么?”银珏低低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抚摸着归霜脖颈上的那道伤口。归霜觉得伤口渐渐发热,如同小狗的舌舔着她的伤口一般,湿湿润润的。银珏突然与她拉开距离,“自然是要你的白玉骨了。”

脖颈上的伤口痛意渐渐减轻。归霜诧异地望向银珏,却见银珏眼神中起了玩味,“不然归霜姑娘希望我做什么呢?”

归霜脸一红,浅浅低下头去,模样甚是可怜。只听她镇定道:“你说的白玉骨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先为我松绑否则我取不出来。”

银珏有一下没一下拿着折扇拍打着自己的手,只听见“咯兹”两声,归霜手上的铁链松开了,重重垂下,正巧打在归霜的腰部,归霜原本冻得无力,虚虚倒在地上。银珏伸手扶她起来,却紧紧抓住她一只手不松开,归霜脸上绯色更甚,低声道:“归霜已经站稳了,劳烦银珏公子松手。”

归霜的话原本说的轻巧,加之她受铁链重击失了力气,在银珏听来满是温柔。银珏手上力道又重几分,眼里全是笑意,“那归霜可以把白玉骨交出来了吗?”归霜想向后退去,脚上却依旧被铁链束着,动弹不得。她心一横道:“公子还没把我的脚链松开。”

银珏突然松了手,雪白的皓腕上留下浅浅的红印,“归霜姑娘找白玉骨还要用脚吗,莫非是把白玉骨藏在了脚下?”这话说的轻薄,归霜不由拿手推他。

银珏不怒反笑,收了扇子道:“那便是了。”说罢,蹲下身子,一把抓起归霜的脚将她鞋子脱了。归霜挣扎着,却害怕摔倒不敢用力。一双*地站在地上,小巧玲珑。洞穴中地上的石子尖尖的咯人,她又羞又怒,顾不上脚下,一挥手便给了银珏一耳光,狠狠道:“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把白玉骨给你的。”

银珏抚上她的脚,语气中带着戏谑:“真是肤如凝脂呀。”他缓缓起身,右脸起了红印,面色却平静如水,归霜只觉得他平静的可怕,全身微微颤抖起来,许久听他道:“既然归霜姑娘并无诚意合作,那么便好好在这待着。”

她的双手被镣铐重新束着,半分动弹不得。银珏走出洞口,只听他对门口二人交代:“好好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石门缓缓关上,摩擦着地面,发出粗重的声音。

归霜不由松了口气,洞穴中的火把燃尽,“嗤——”的一声灭了。洞穴中是无尽的黑暗,伴随着空死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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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话说,银珏同学好流氓……捂面……各种纠结,到底要不要写吻戏????!


'61 蟾宫曲?魔音洞(三)'

  “归霜……归霜……”是谁在叫她。她睡的昏昏沉沉,迷糊地睁眼,口干舌燥,嗓子又受了伤,“墨玉……”声音喑哑如同垂暮的老妇。

墨玉长身玉立,在黑暗中不减风姿,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归霜,我是来救你的。”

“来救我?”她喃喃自语道,猛地想起银珏离开时的交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入内。”她清醒了七分,努力睁开眼,来人确是墨玉,“你是怎么进来的?”喉咙中如同蛊虫撕咬,难受极了。

墨玉轻蔑一笑,“你别忘了我是天朝国师,区区魔音洞怎难得到我?”仍是老样子,归霜心中警惕松了两分。

“那白卓呢,白卓为什么不来?”

墨玉哈哈大笑起来:“你的白卓怕是与旧情人相会来不了了。”

归霜挣扎了两下,却被镣铐牢牢束住,“你胡说!”

墨玉打开折扇,折扇上绘的是一枝红梅,花色鲜红欲滴。归霜只觉得那红梅眼熟极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墨玉倏地阖上折扇,归霜身上的镣铐顿时散开,“我胡不胡说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救你出去。”

话音落下,墨玉却往后一退,身形渐渐模糊起来,“你要去哪里?”归霜向前一步,整个人却扑在地上。墨玉的身影已经消失,飘渺的声音传来,“自然会有人来救你。”

浑身痛意传来,归霜动了动手,触手的是粗糙的地面,她睁开眼,原来是个梦。她撑起上身,发现手上脚上的铁链全被解了下来。那个梦,那么真实。

石门缓缓开动,出现在归霜眼前的正是渝霄,一袭轻纱红衣,依旧妩媚撩人。

归霜抬头看去,吃力地站起来。

“自然会有人来救你。”是她吗?

渝霄妩媚一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我能吃了你!”

“你来做什么?”

“我说我来救你,你信么?”渝霄走到扶椅旁,楠木雕花的扶椅在简陋的洞穴中显得格格不入。她伸手触摸椅子的扶手,转身坐下。

“为什么?”她分明想杀了她,那日她看她的眼神中全是恨意。

“我杀了你,我也活不成了,不如放了你,不是么?”她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白玉骨……”

渝霄呷了口茶,明眸如同利剑般尖锐,“白玉骨?全是笑话,便是有了那块石头,没有神魔之体,一块废石,又有什么用?”她嘴角似笑非笑,眼里却含着湿气,“他要白玉骨……他抓你、囚你,也不过是想把你留在身边而已。”这句话说的极轻,似乎是句耳语,归霜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渝霄指着石门道:“你从这里出去,好自为之。”

归霜犹豫片刻,回头看了渝霄一眼,只见她玩弄着手指并未看她,她迈出石门,不再回头。

石门外的小厮已经不见了,腐水从门前流过。她试探地伸脚下去,灼人的热度传来,她猛地收回脚。洞穴是立在腐水之中,四处一片死寂。无人相助。

“想要出去,连这腐水都怕么?”身后传来渝霄的声音,她回过头,洞穴中已经空无一人。突然一只手抵在她腰间,一用力,她毫无防备,生生落在水中。河水不深,刚刚及他的膝。

刺骨的寒意与灼热的热气袭来,她挣扎地站起来,想要爬上岸去,腐水似乎有黏性似的,死死粘住她。

她只能向前走,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如同针扎一般,仿佛是世间最严厉的酷刑。未走到河,她已经香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息。白卓的身影一遍遍在她脑中闪过,他温和的眼神,淡然伫立的背影,白袍翩翩的风姿。她咬住唇,苍白的唇色上渐渐出了血,染在唇上格外妖媚。

对岸越来越近,她的喘息越来越弱,血顺着小腿的弧度流下,她却麻木地感觉不到痛意。只有一步了,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人却重重向前倒去。头晕目眩。明明只有一步了,她落在水中,沉沉陷进去,发髻散开如同水藻一般在水中漂荡。整个人虚不着地。明明这样浅的水,却把她深深埋葬。

白卓,你在哪里……泪水隐在腐水中,全身万箭穿心的疼。

“你怎么这么傻?”分明是调笑的声音,却又带着几分心痛。

有人扶上她的脸,她动了动眼皮,却睁不开眼。是谁,墨玉还是银珏?沉水香的味道萦绕在她身边,她想醒来,可是她真的太累,又是黑暗,她沉沉睡去。

……

“左护法的意思是她就是……”后面的声音低下来。

那么妖媚的声音,分明是渝霄的。归霜半分清醒,半分迷糊,只觉得有人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便是了,左护法也不该拿命救她。”那声音笑得猖狂,掩不住浓浓的埋汰。

银珏看着归霜,却对渝霄冷笑道:“这笔帐,我们以后慢慢算。”顷刻之间,渝霄便不见了。

银珏痴痴看着归霜,伸出另一只手去,覆上她的脸颊,大概因为难受,归霜蹙了蹙眉。手指沿着她的眼睛往下,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擦。他低头看她,呼吸出的水汽扑在她脸上。指尖柔软细腻,也只有此刻她才那么安静的待她,每次相见她总是怒目相对,美目圆瞪,娇嗔怒骂。偏偏只有此刻他才觉得她是属于他的。

他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却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等你醒来,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这次语气极淡,似是喃喃自语。

他坐起来,松开归霜的手,怔怔坐在床前,笑道:“你既然这么想回他身边,我便把你送回去,送你回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可有你。”

空寂的洞穴中这句话一遍遍回荡,鬼魅的叫人生怕。


'60 旧日情?今生错(一)'

  是什么咯的她难受,归霜睁开眼,四处是高过人膝的草,这里是……她分明沉入腐水之中,之后的事便是一片空白。

“神尊……神尊……”娇…喘吁吁的呼唤。

归霜爬起来,人淹没在草野中,她微微抬高身体,撩开草丝,望去。一位男子背对着她,玉立于草野中。另一位女子向他跑去,因用力过急,扑在他的怀里。男子温和地扶她,并未言语。她女子抬头,归霜才看清她的脸,一双杏目似泣非泣,含情脉脉。

“神尊来这做什么?”言语之中,几分傲气,几分妩媚。

那男子一身白袍,荒野的风吹过几丝蒲公英,落在他的肩上,似有似无,顺着他的衣袂翩翩落下。她心头一震,那男子分明是白卓。归霜颦眉蹙頞,如同晴天霹雳,手指撩着草丝,不觉用力三分,将指尖生生割出一道血痕来。

“你的白卓怕是与旧情人相会来不了了。”墨玉嘲弄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是她,还是她误会了?

“归霜姑娘,你躲在这做什么?”一如既往的嘲弄,归霜回头,来人正是墨玉,一把折扇轻摇,足风流。

白卓蓦然回首,却并未走过来。归霜被墨玉一把拉起,仓皇地立在草中。她慌忙地看向白卓,四目相对,白卓一贯的冷清淡然,波澜不惊。她别过头,目光正落在白卓身边的女子身上,只见那女子掩口而笑,却是对白卓说着话:“这位便是救了你的归霜姑娘吧。”言语中温婉动人,归霜望着她,只觉得难过。她动了动,却被墨玉牢牢缚住手臂,茫茫荒野,却是无处可逃。

“我唤作灵烟。”那女子向归霜走来,笑得清甜,却叫归霜生出莫名的害怕。

归霜的嗓子涩涩发疼,灵烟的音色动人,她伤了嗓子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说话。

“归霜姑娘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瞧不起灵烟?”灵烟衣袍飘动,袖口上绣着的凤凰随风起舞,愈发显得她风华无限。

归霜低下头,自己如今一身褴褛,嗓子也伤了,便是声音也及不上灵烟的万分之一。白卓漠然立着,并不看她。她只觉得难过,白卓、灵烟,原来他们才是天偶佳成,自己一介山野村妇,哪比的上他们的天人之资。

归霜的脚如同针扎般的发疼,险些站不住。幸好墨玉用力扶着她,她回头感激地看了墨玉一眼。面前的灵烟,敛了笑容,挖苦道:“归霜姑娘连话都不肯与我说,却与情郎眉目传情,好生无理。”她的语气咄咄逼人。

归霜垂着目,不敢开口,猛地抬起头,却发现白卓在看她,那神色中分明是满满的失望。白卓的那一望,她险些摔倒,脚上的疼一直蔓延到心口,心如同被鞭抽打一般疼痛。都说十指连心,原来脚亦连心,她好笑的想。她的额上密密麻麻一层冷汗,风吹来瑟瑟发冷。她挣开镣铐,淌过腐水,原来只是为了见这样一幕。她苦笑道:“归霜伤了嗓子,不便讲话,还望……”话语未尽,嗓子却发痒的厉害,她不由猛烈的咳嗽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胸口闷的厉害,她却站好,努力笑出来,“还望灵烟姑娘不要见怪。”

白卓动了动,向归霜走去。归霜笑得灿烂,眼里却是苦涩。他走到她面前,却什么也没做,只道:“灵烟擅长医术,嗓子伤了便叫她给你瞧瞧。”

墨玉扶着归霜的手突然松开,归霜失去了依靠,全身无力软软的要摔下去。白卓伸手扶了归霜一把,却被归霜躲过去,摔在了地上。腿脚早已麻了,感觉不到痛。她垂着眼,坐在地上,不敢吱声,害怕眼泪流出来。

墨玉仍是嘻嘻笑笑的模样,“归霜姑娘既然见到意中人了,总要叙叙旧,墨玉便不打扰了。”语气中尽是轻浮。归霜依旧垂着目,不愿站起来。

只听见白卓淡淡的声音:“灵烟今日出来便是为了采药罢。”语气不咸不淡。

灵烟抿嘴一笑,“正是。”身形便消失在了荒野中。

四处草长,在风拂动下“嘶嘶——”地响。四野之中,只剩下归霜、白卓二人。

白卓蹲下,撩开归霜凌乱的发丝。归霜一张脸苍白似纸,轻轻咬着唇,下唇显出一丝红润来。“受了上也不吱一声么?”白卓拂过她的唇,嘴唇上干燥的纹理咯着他的手指生痒。归霜一侧头,便偏过去了。只听白卓叹了口气,“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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