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 作者:夏嘉萦(文秀网2012-08-27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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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为霜 作者:夏嘉萦(文秀网2012-08-27正文完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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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家的小屋原本不大,度娘以为他们是夫妻,自是由着他们住一间房。临了度娘拉着归霜道:“你家官人生的这般俊美,性子也好,归霜,你是有福了。”归霜知她是误会了,却不想解释,只一笑释之。

归霜走进房间,白卓已经靠在床榻上。归霜坐到桌边饮一口茶,半响才道:“你睡床上,我睡哪里?”

白卓淡淡道:“你也睡床上。”

归霜正喝着茶,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进退两难,她猛烈地咳嗽起来,白卓几时变得这般无赖。白卓已经站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好些了吗?”

归霜见他离了床,猛然站起,跨到床边坐下。白卓见她如此,也觉得好笑,只觉得她依旧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白卓走过去,归霜立即钻到被子里去,死死拿被子蒙着头。

白卓知她咳嗽,伤势并没好全,被子里气闷,对肺不好,于是道:“听话,快出来。”他音色清明,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归霜在被子里稍稍动了一下,白卓轻轻动手想去拉被子,却不想被子蒙的更紧了。

“在被子里对你咳嗽不好,快出来。”

归霜不出声,只蒙在被子里。白卓用力抓住被子,一扯,被子被轻易扯了下来。归霜的脸被蒙的绯红,如同硕大的仙桃,清新明媚。白卓坐在床边,突然搂住归霜。归霜一愣,却没有反抗。

白卓身上淡淡的梨花香伴着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如同清泉石上流:“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

归霜埋着头,听到他的心跳,那么近铿锵有力,一下一下,仿佛落在她心上,她小声道:“我们这样于礼不合。”

白卓轻轻一笑,他鲜少笑,笑起来便明艳的如同漫天星光璀璨,很是漂亮,“天界没有人间这样多的虚礼。”

“可是天界也有三纲五常,有伦理道义。”

她的声音依旧轻,却像一把神斧劈开巨石,将其中最不堪的东西挖出。

白卓的身子僵了僵,笑容顿时化作虚无,“归霜,现在在人间,我们不去想天界那些东西,好吗?”

归霜闭上眼,不去想天界那些东西。这样很好吗?她暗暗问自己,曾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也曾幻想,白卓这般对着自己。家仇天下,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她的头靠在白卓的胸口,听到白卓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那么真实。她小心地点了点头,在人间不知有多少日,也不知这样的日子有多长,可是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天界太远,魔界也太远,其实,人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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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很温馨吧~~~~

我慢慢得瑟~~~


'50 炊烟事?寻常客(二)'

  白卓与归霜在度娘家小住了几日,便带着归霜离开了。

天界匆匆半载,人间早已过了百年光阴,再寻不到当年的模样。大街上人熙熙攘攘,人生于神仙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但其中酸甜苦辣,却真真比天界来得有味。

这夜正是上元夜,华灯初上。大街小巷挂着花灯。归霜顺着灯流走去,突然一个带着银面面具的男子走到她面前:“姑娘这般厉害,这些灯谜想来都难不倒姑娘。”

归霜觉得他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却也好奇,她冁然而笑,“那公子有更难的灯谜?”

“自然是有,但要劳姑娘随我去我家灯店中。”

归霜回头看了白卓一眼,他淡淡点了点头。

归霜随着银面男子一路行去,走到半路方觉得奇怪。越往深处,人迹越罕至。她停下脚步:“你是什么人?”

“公主连银珏也认不出来了吗?”银珏缓缓摘下面具,露出脸。

她转念一想,似有什么不对,“那我师父……”

“你们在人间逗留时日如此之长,天界追兵已经追到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归霜退了一步,摇头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看,天界素以仁义著称不会将我怎样的。”

“你还想回去看,白卓是司律天君,天兵天将奈何不了他,你快随我走。”

归霜一凝神,破了仙印,神力破印而出,欲腾云而去。奈何她只剩下一层修为,银珏修为极高,被银珏生生拦下。他握紧她的手腕,仿佛要把她碾碎一般,“你说天界仁慈,我便带你去看看,天界怎么个仁慈法。”

一路腾云飞至,云雾撕开一个大口子,是桥头村。

归霜慢慢走进去,度娘家中一片漆黑,明明是晚上。她愣了一下,也许他们是去看花灯了。她小步走进去,点燃一只火折子,火光曳曳。满屋子的血腥,度娘倒在桌上,身边是她的丈夫,怀中还抱着两个孩子。除却血迹,仿佛是安静的睡着,她不敢置信,悄然走上前,伸手探了探他们的呼吸,心跳顿时慢了半拍。

承双、承袭,那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如今冰冰凉凉地倒在一旁,甚至在前几日她还未走的时候,他们还兴高采烈地对她道:“霜姐姐,我们会背《千字文》了。”竟是她害了他们。天界……居然连凡人都不放过。她握紧拳。

曾经他们给她带来宁静,带来欢欣,现如今他们却因她不得不入生死轮回,辞却人间美好。她的泪掉下来,滴在手上泛着凉意。

银珏突然上前,拉着她破屋而出。

“你破了仙印,他们已经发现你的气息了,快走。”

归霜神力涣散,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只能借银珏之力腾云。银珏带着一个人,便是任他修为再高,也还是要被她拖累。行至仙魔交界处。天兵天将已经赶上。团团将他们围住。

百剑交错,她的一点功力聊胜于无,银珏带着她躲闪,千钧一发,容不得他分神。云头紫衣男子遥遥站着,归霜匆匆瞥过,是袭卿。她惨然一笑,恩怨,原来不是逃便可以的。突然之间,剑雨如同流星一般,纷纷而下,挡开向他们袭去的剑。白衣飘然而至。

一瞬的空隙,银珏从袖中掏出一盏灯交至归霜手中。三千锁妖灯。

交接灯盏之间,一把剑直直刺向归霜,白卓身形瞬移,扑倒归霜,眼见那把剑要落到白卓身上,银珏突然从一旁轻身一跃,剑,不偏不倚穿透银珏的心口。血溅在她脸上,满世界全是红色,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她颤抖地点亮三千锁妖灯,三千妖物将天兵天将挡在外面,白卓扶着她站起来。

血从银珏身上慢慢流出。

她踉踉跄跄走到银珏面前,蹲下。泪水一滴滴流下来。他怎么会去为白卓挡剑,“你怎么那么傻,你不是最讨厌我师父吗?”

她问的撕心裂肺,银珏伸手轻轻拭擦她的眼泪,大口大口喘气:“我知道,若是他死了,你也活不了了,”她的托起他的背,他已经奄奄一息,声音断断续续,“我替他挡了一剑,以后……以后……你便再也忘不了我……看见他便想起我……”他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依旧带着几分戏谑,眼角长即入鬓,如同三月落樱,美得不可方物。

她摇摇头,斩钉截铁:“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他骗过她,墨玉、连羽全是他。他囚过她,将她困于魔音洞中。其实,她都知道,他只是想在她身边而已。

——自是为了归霜姑娘以后能救我了。

他还是墨玉的时候,一扇潇洒,说出这样的话亦带了几分轻蔑。可是,她最终救不了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轻轻一笑,满头银发散落下来,“别傻。”他的手从她的脸上划下,渐渐变凉。身体变得缥缈,最终化为粉末,随风而去。她想抓住他的衣角,张开手,却全是空的。

三千妖物撑不了多时,她哭的无力,白卓将她身体一捞,“我们快走。”

此刻的她如同飘零的蒲公英,柔柔弱弱,随时可以随风而去。归霜回头,深深看袭卿一眼,她杀了他父君,到头来,死的人却不是她。

白卓带着她腾云而去,兵将欲追上,却被袭卿挥手止住,他目色飘远,只冷冷道:“穷寇莫追。”

从此,便两不相欠。

腾云散开,露出一方旮旯,挂在上面的铜铃“叮当”作响。突然一股风力席卷而至,将他们迎进去,渺渺声音传来:“白老兄,许久未见。”

白卓抱着归霜落地,面前站着正是醨箫。他手中捧着酒壶,款款倒一杯酒,“如今你可明白,我当初非要来人间开这迟亭?”白卓来不及回答。

归霜似是入了魔障,猛然蹲下抱住头,嘴中喃喃念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眼前,墨玉、银珏、连羽、度娘、承双……一张张脸飘过,是她错了,是她害死了他们。

白卓轻轻搂住她,叹了口气,“这些,不是你的错。”

她突然推开他,指着他道:“是,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也错了……如果不是你……”她向后靠了一步,“白卓,你记着,我恨你……”说完便轻飘飘地倒下。

白卓斜了醨箫一眼:“你点了她睡穴?”

醨箫自顾自饮了杯酒:“我说白卓,我若不点她睡穴难道等她魔性发作,把我俩都杀了。”

“魔性?”

醨箫又斟了杯酒,顺手推给白卓:“怎么,有关这丫头的事你便乱了方寸?这丫头是神魔之体,连日来事情太多,便是魔性被激发也不见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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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码不完呀~~~存稿到这里了

剩下的,有两更~~我来不及写了,明天会有我给《白霜》写的歌词上传

17、20号原本不更,我十七号回来,以后就连更到二十号吧,补上没有更的两更

八月开始的稿子我写的太粗糙了,回来会润色一遍~~

大家勉强先看看吧

爱你们


'38 情迷乱?玉换骨(一)'

  归霜安静地躺在床上,白卓站在离她七步远的地方,回想醨箫与他说的话。

“她的母亲是神,父亲是魔,属神魔之体。天界孩子皆随母性,归霜亦不例外,生来仙骨。但她体内依旧有一股魔性,强于她的神力,极易控制她的心智。”

侧边的镜子映着白卓一袭白衣,隐隐透着血渍。床上突然传来动静,归霜挣扎地起来,茫然睁着双大眼,是铅华褪尽后,清纯如纸的清澈。

“师父……”她的声音甜甜糯糯,如同孩童时期的她,仿佛之前歇斯底里地说“我恨你”的那个人不是她。

这一声呼仿佛是碗糖水,融进白卓心里,他走过去,柔声问:“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归霜环顾四下,“师父,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在净醒殿吗?”

白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依旧平静地答:“这里是迟亭,你生病了,为师带你来看看,不是总是嚷着要来酒神这看看吗?”

归霜眯起眼,眉语目笑:“师父,你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呢。”说完便跑下床,四处看着,惊呼道:“这里便是迟亭呀。”

白卓点了点头。她伸手打开一扇窗,白卓慢慢走过去,将窗子合的小些,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她微微低下头,睫毛又浓又密。他忍不住想伸手触碰,却停在半空,慢慢移下,只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里风大。”他伸出手,轻轻抱了她一下,声音轻轻飘到她耳朵里:“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将她包围起来。她一张脸透着胭脂红,宛若晚霞。

“师父……”

他拦腰抱起她,放在床上,“听话,好好躺着,不要乱走。”

醨箫此时正在后院,摆弄着桃树下的土。他手拿铲子,头也不抬,依旧散漫地掘着土,“白老兄,这天兵天将不出十日,必然会找到我这儿。”

白卓随手理了理袖口:“她如今并不记得那些事。”

醨箫丢掉手中铲子,转过头招呼白卓,“老兄,快过来,帮我一把。”

白卓淡淡走过去,只见桃树下的洞穴之中有一坛酒,他伸手帮着醨箫抬出:“怎么样,很沉吧?”醨箫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是三生酒,三生就是这么沉。”

醨箫取了半壶酒出来,替白卓斟上,慢慢道:“我们打小一起,我还记得,你师父曾给你卜过一卦,说你命中会遇见一个女子,既是缘,也是劫……”

桃花瓣落在白卓的白袍上,他轻轻一弹,花瓣旋转落地,他声音清冷如玉:“若是不能当机立断,轻则身形俱灭,重则……三界覆灭,六界混乱。”一句话,说的轻飘飘,仿佛与自己无关。

“她如今魔性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心智也会时好时坏,魔性不知会何时发作,你护的了她一时,护的了她一世吗?当初你师父将司律天君之位传于你,本是为了天界安定,现如今怨念横起,天界又还能撑几时?”

“我已经想好了,待她病好,我将她送回魔界,然后……”

醨箫已然听懂他要做什么,无奈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何不是如此,驻守迟亭,誓不回天界。他呷了口酒,三生记忆涌上来,道:“凤凰山,华清池。”

凤凰山是为仙山,说起来是仙山,其实是独立于六界之外,并不受六界的任何一件控制,其上的华清池,是予人投胎换骨的好地方。只是上山路遥,困难重重,上山者须得隐去修行。

突然屋中传来打斗声,瓷器“乒乓”落地。白卓眉一蹙,大步向归霜屋中走去,门突然开起。只见归霜提着一把剑,立于门中,她双眼通红再不复方才的清澈,她厉声道:“白卓,是你害死了他们,我要你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白卓立住不动,风拂起他的衣袍。归霜小步碎跑,脚尖点地,扬起剑,刺过去。紫桦神君、水神、度娘、银珏……她全算在他身上也没有关系。他闭上眼,一步不移,剑尖触到他的肩头,突然被弹开。

醨箫喊道:“白卓,你疯了!”

剑虽然只是轻轻一划,但所刺得地方却是归霜上次用匕首伤他之处,伤口裂开,透出鲜红的血。归霜手中的剑“砰然”落地,她突然扑上去:“师父,你怎么了?”她茫然看着自己的伤口,抱住头,“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

她落下泪,他轻轻扶起她,从袖口取出一块手帕,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别怕,师父没事。”他轻轻*她的背,搂着她,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她蜷在白卓的怀里,慢慢抬起头来,“师父,你痛不痛?”她小心地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伤口。

白卓抿着嘴,摇摇头。其实他怎会不痛,看着她这个样子,早已*不欲生,她难过,他便痛着。

醨箫上前,不知取了什么东西,突然塞进归霜的嘴中。白卓冷冷看向醨箫,质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能暂时定住她心神的药。”说完,便散漫地走回饮酒的地方。

白卓扶起归霜,归霜突然问道:“师父,他是谁?我得了什么病?”、

白卓一愣,道:“他是酒神,”叹了口气,“你的病会好的。”

她的眼中全是信任,“师父,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你是我师父。”

有那么一刻,白卓自私地想,若永远停在此刻,是那么好。她对他完全的信任,他对她全然的坦诚。

她一时间变得格外粘人,便连夜间休息,也要闹着他陪在身边。

“师父,我要吃茯苓糕。”她半带撒娇地缠着他要。

他只淡淡一笑,哄着她:“这么晚了,去哪里找茯苓糕?”

她拉着他衣袖,一个劲地闹,“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吃,师父,你给我做。”

他无奈,只能答应她。她的睫毛沉在灯影里,泛着许许白色。

他真的亲自去给她做了这样一道糕点,工序复杂,稍稍慢了点。肩头伤口牵动,又渗出血来。他挑了一只缠丝玛瑙盘,装上茯苓糕,替归霜拿过去。

只见她木讷地坐在床边,呆呆看着灯火,眼中全是伤心。

他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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