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了狂风中,却还是叫公孙伯在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后,心中泛起了嘀咕。
这位郡主,真是好大的杀气,就连公孙伯这般见过了杀伐之人,也都忍不住惊惧。然而不过是为女仙,怎么竟然会有这种气势?莫非是那位亲王殿下,发现儿子不争气,便一力地培养起女儿不成?
下意识地帮墨天宝与墨沉舟将这个弥天大谎给掰扯圆满了,公孙伯越发地觉得自己想的有理,便轻声道,“那我等此刻……”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一位才是祖宗呢。
公孙伯的脑补墨沉舟不知道,不然郡主大人一定会表扬一声“人才呀”,此时她就见得公孙伯越发恭敬,便笑了笑道,“还请公孙总管,下发符诏,半个时辰之内,大宁城中的官员,必须全部前来州府拜见我与兄长,若是逾时不来,”她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挑眉道,“以后也不用来了。”若是真的不来,还真的如了墨沉舟的意。要知道,如今郡主殿下,可正缺杀了给猴儿看的鸡呢。
公孙伯直觉墨沉舟的话语中有一种恐怖的未尽之意,然而却只是点头,之后手中一翻,无数的灵光向着大宁城中四处飞射而去,眼看那些灵光消散,这才笑道,“郡主,我等这就前往州府?”其实憋屈了这些年,公孙伯心中也是忍耐够了。平天宗再势大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个战死罢了!便是战死,他也不想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了。
心中激荡,这老头儿的心中却也是升起豪气。墨沉舟只看了这老家伙一眼,便笑道,“总管不必紧张。”玄仙又如何?真要惹急了她,一个九曲黄河大阵下去,叫这群王八蛋统统去见祖宗!
眯缝着眼睛给不老实的家伙们决定了未来,墨沉舟先让了墨天宝飞在自己的前方,表示在“兄妹”之中,还是郡王殿下做主,打发了惴惴不安的兄长,她便与公孙伯说道,“公孙总管,州府之中,可有宝库?”咳咳……这般拼命,若是能有点儿好处,那就再好不过了。
“殿下唤我一声阿伯便好。”老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占了郡主殿下的大辈儿,躬了躬身道,“州府在前任掌州陨落之后,便不大有人了,如今方州的事物,却是掌握在几名平天宗弟子之中,这几人素日也只在修炼之处决断,州府只是个摆设罢了,因此我等也不知晓如今州府库房有没有被人搬空。”
这确实知无不言了,墨沉舟心说如今这方州,怎么也算是有她的一半儿了。若是有东西也就罢了,若是真有人那般贪婪,想叫她空手而回,别怪郡主殿下翻脸无情。
州府眨眼变到,墨沉舟便见得这占地数百里的州府之中,殿宇重重,分外威严,州府之外,是一层结界,公孙伯取出了一道灵符往着那结界中一抛,这才在那结界之中现出了一个通道。众人进入之后,便见那无数的殿宇虽然带着历时几万载的厚重之感,然而却颇有些破败。那州府之中,并没有多少修士,大多也有气无力,显然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家伙,才会被丢到此处。
眼看着那殿宇之间无数的法阵,因为缺乏仙石而停顿了下来,墨沉舟目光一缩之后,只做不见,也不理那些见了众人还懒洋洋地靠在地上不动的修士,只看公孙伯道,“去议事殿。”
老头儿应了一声便上前领路,便听得墨沉舟在他身后问道,“方州的司军,是什么人?”一州司军,是统领整州兵士之人,真正的实权派。公孙伯一听,目光就是一闪道,“是平天宗的一位玉仙长老,名为郑全。”他就听得身后之人冷笑了一声又问道,“这方州的兵士,如何管辖。”
公孙伯多少有些猜出来这位郡主想要做些什么了,便毫不隐瞒道,“方州兵士,每一名都会在虎符之中点入精血,此后谁掌了虎符,兵士便听谁号令,一旦有违,身死道消!”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如今掌管虎符的,便是郑全。”
然而令他不知应不应该失望的,却是墨沉舟只是微微颔首,便将这话题避过,继续向前缓缓而行。
公孙伯叹息了一声,然而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位重华郡主,他是真的很喜欢。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再进阶继而统领方州,他心中,却也不愿意她一意挑衅郑全,以至于陨落的。毕竟,再如何厉害,这位也不过是为天仙罢了。
他之前常来州府,倒是对这里颇为熟悉。那几百名护卫,却大多是第一次前来,四顾着那些巍峨的殿宇,目中便带了几分好奇。墨沉舟见他们探头,满眼的惊叹,不由微微一笑道,“若是喜欢,你们便四处走走如何?”这些护卫,能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下还守着掌州府没有另谋出路,足见忠心,墨沉舟顿了顿,便含笑道,“日后你等,却是要宿卫州府,熟悉熟悉倒也是好事。”
待得这些护卫轰然应诺后兴奋地散去,墨沉舟便与墨天宝只领着公孙伯与兵铁飞到了议事殿前。
这座大殿较之其他殿宇更加恢弘庄严,无数的高阶灵玉在角落中闪着光,墨沉舟目光一闪,忍住了将这些价值连城的灵玉敲下来的欲/望,与墨天宝相视一笑,便一同推开了正对着两人的那扇沉重的石门。
石门大开,墨沉舟便见得一处广大的正殿,两侧皆是巨型的石柱,而那最前方,却是一张万年龙降木的朱红色条案,条案之后,却是一把金色的长椅。
公孙伯的目光一晃,眼前却是隐隐地浮现出了当年,那位也是由他侍奉的掌州的身影,那个人,就那样坐在长椅之上,对方州的一切坐着决断。然而如今,那一位早就陨落,条案之后,却是要再坐上旁人了。心中一叹,老者的目光便清明起来,躬身领着墨沉舟与墨天宝坐到了金色长椅上,之后便与兵铁分立二人的身后,等着前来拜见掌州的官员。
墨天宝却是在长椅上四处动着。这长椅坐了两个人,竟然一点儿都不挤,而且一坐下来,就有一股温润的灵力冲入他的经脉游走,说不出的舒服,便对一旁靠在长椅上向大殿上方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墨沉舟道,“沉舟,这地方还不错。”他如今,是真当墨沉舟为亲人一般地依赖,竟然与她说话是,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地战战兢兢。
墨沉舟只是笑笑,这墨天宝唯一的好处,就是好打发。再倒霉的破事儿,过了一段时间,给他一点儿好处,便会全都忘了。心宽是福啊。
然而她与墨天宝心中轻松,却不见公孙伯与兵铁,在看到稀稀拉拉地走进议事殿的官员之后,脸色难看了下来。
这么点儿人,也不过是整个大宁城中官员的五分之一罢了。
墨沉舟却看不见一般,直到了半个时辰之后,她才在逗弄了墨天宝几句之后,对着那不敢和她对视的几名官员笑了笑,再一转头,眼中便是一片漠然。
“时间到了吧?”她对公孙伯道,“关殿门吧!”
不知怎地,看到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公孙伯竟然打起了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是,郡主大人将要暴躁的节奏喵?~~
点头中……下一章,就会有人要倒霉了,也许还会见血咳咳~
那啥,虽然不好意思,可是,求抚摸求撒花求动力嘤嘤嘤~~
☆、震慑
“行了,不要害怕了,本郡主又不吃人。”墨沉舟试图开一个玩笑,然而却发现,底下那几位,抖得更厉害了。
这几位小官员,连雷劫都没有渡,放在大宁城中,那都是被人无视的那种,因此极为胆小。这一次虽然前来,也不过是害怕真有什么事,可是此时,见得这大殿之中,城中的官员没有来几个不说,这据说是新任掌州的什么重华郡主,竟然还叫人关上了殿门,逡巡了一下此时密封的议事殿,这几个家伙的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种感觉——关门打狗!
墨沉舟一开口,这几位就跪下了,却是匍匐着道,“还请,还请……”还请什么呢?饶命?可是自己等人竟然这般急切地应诏而来,便是这二位新任掌州饶了他们,平天宗的那位司军大人,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觉得这一次,是在劫难逃,这几位就有要哭出来的想法。
墨沉舟不耐地瞥了公孙伯一眼,老头儿机灵啊,知道这一位是最不耐烦这些的,便笑眯眯地对那几人说道,“诸位无需这般大礼,能够应诏而来,可见在诸位心中,还是有我们掌州大人的。两位大人欣慰啊,觉得几位很不错,呵呵……却是要提前恭喜一下,各位即将高升呢。”
“啊?”几名官员傻乎乎地抬头,看着那笑得满脸菊花开的老头儿,其中一名却是咋着胆子,小心翼翼道,“公孙总管这话如何说起?高升?能高升到哪里去呢?大宁城中,可是满员了啊。”一边说,这人便跳了起来,往前凑了凑赔笑道,“真的有机会么?您可别唬弄我们哪。”别真以为这些家伙,是只想升官了。南方诸国之中,无数仙人前往诸国任职,其实也不过是为了那与官职挂钩的供奉罢了。这几人官职小,供奉不多,还长被克扣,因此修炼也艰难。可是若是升了官,供奉便大增,到时甚至可以试一试渡一把天劫,没准儿还能进阶仙阶呢。
“咱们掌州,可是从来不骗人呢。”公孙伯这老家伙,看来立意是要扯着墨沉舟这杆大旗招摇撞骗了,却是面不改色道,“骗几位作甚?我公孙伯,是那种骗人的仙人么?几位且稍后,自有任命。”之后眼睛一转,便吐露出几个官职来,只将那几人哄得眉开眼笑,这才叹道,“只可惜,便是有了任命的符诏,那几位,却是不肯退位让贤呢。”那几个官职如今之人,却是与平天宗关系匪浅,理你才怪!
这几人蔫儿了,然而其中一人,却是看了那上首一言不发的一双青年男女,目中闪过些微急色,犹豫许久还是大声道,“掌州大人,这方州,可还是你管辖之处,怎地就叫平天宗一家独大?!莫非我方州其他宗门,便不是方州之民?”这人也是急了。他所在的宗门,是一个极小的宗门,平日里早就被平天宗欺压得抬不起头来,只凭着他的这点儿供奉供养整个门派。如今既有了利益,却是又想起来自己是“方州之民”了。
墨沉舟觑了这从来没上交过供奉的方州之民,便对公孙伯微微一笑。
只一试,公孙伯便试出了如今诸宗,并不是真的铁板一块。平天宗仗着宗门有一位玄仙,行事自有跋扈,谁能不在心中抱怨几句呢?而墨沉舟要的,也不过是她日后与平天宗冲突之时,这些宗门作壁上观罢了。
她正要说话,却突然脸色微微一动,之后却是冷冷地向着议事殿门看去,便见得那石门突然炸裂,之后门外,传来了叫好声与大笑声,隔了许久,方有数十人脸上带着傲慢与得意地踏入了议事殿,当首的一名中年,身着黑色战甲,身量极高,一入议事殿,看都不看那几个方才大放厥词的官员一眼,傲然抬头,对墨沉舟与墨天宝道,“两位掌州前来州府,怎地就不能等等我等?”
“郑全!”公孙伯在墨沉舟耳边传音道。
墨沉舟却只冷笑地看着这昂首挺立的中年,“你瞎么?!符诏上我说半个时辰,你竟然敢拖延到此时才来,莫非是不将我与兄长放在眼里?!还敢毁坏州府之物,真是罪大恶极!”她的手指点了点眼前的条案,冷声道,“今日之事,若是你郑全,立时跪下与我等磕头赔罪,便就此揭过。不然,别怪我没讲丑话说到前头,今日身死,却是怨不得本郡主!”等的就是你!竟然送上门来,倒是剩了许多的麻烦哪。
方州这地界,便是上任掌州,也不敢与郑全这般说话!这女修竟然指到他的脸上!郑全心中大怒,脸上怒色一闪,却是冷道,“你在与我说话?!”这二人他早就查的清清楚楚,失了靠山,被人从国都撵了出来,本来他想着,若是识趣,便留着这二人的小命,省得那墨国发现有什么不对。却没有想到,这女修看起来年纪不大,竟然这般狂妄,真是自寻死路!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本郡主与你好好说话?!”墨沉舟嗤笑了一声,目光看似不经意地落到了那郑全腰间的一枚青铜色配饰一眼,便漠然道,“再与你说一遍,这方州,是我与兄长的。你们也就是我们脚下的奴才,给了你们几天好脸色,还真以为能当家做主?你配么!你只说,跪!还是,不跪!”
“你敢这般猖狂?!”郑全被气得浑身发颤,他的身后,却是跃出一名一脸骄横的青年来,指着墨沉舟骂道,“瞎了你的眼,知不知道这方州,是谁在理事?!你……”话音未落,便见得眼前,一道血芒突然乍现,这青年一呆,便见得那血芒斩到了他的面前,立时将他与体内的仙婴,斩做了两片!
这一瞬发生之事,直教人眼花缭乱,眼见得那青年的尸身缓缓倒地,众人方才反应过来,便见得那黄金长椅长,挥出那一剑的红衣女仙,此时手中把玩着一把黑得妖异的长剑,一抬眼,便是满眼的血腥之气,冷笑道,“蠢货!竟然敢指着我?!就叫你们知道,这方州,从此以后,便是我家天下!”
这一句说完,却听得她手中的长剑之中,传来一声戾气横生的咆哮,那把长剑,竟然自行飞起在了这女仙的头顶,盘旋片刻,便有一颗漆黑的兽影浮现了出来,无声地嘶吼了一声,便见得那剑上,无数的黑芒缭绕,最后化作了一道极大的黑色剑芒,突然向着众人飞掠而来。
方才那一剑,便已经叫郑全心中一惊。而眼前这一剑的威势,竟然叫他心中,生出几分畏惧之感。然而他也深知,若是今日避开这女仙的锋芒,他日,平天宗便再难翻身,却是一咬牙,身上的战甲闪过数波流光,之后他却是将一物向着前方一抛,护住了自身。
而他的身后,诸人皆是抛出了无数的防御法宝。墨沉舟见此,只是冷冷一笑,手指向着戮血剑弹出一道灵光,那其上的兽影一动,便见得那剑芒一闪,瞬间在空中炸裂,向着四周飞射,只是一瞬间,便各自将那修士们的防御击成了碎片。
郑全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仙将他避过,将其余的同行之人斩成了肉酱,目眦欲裂之下,却是双目怨恨地看向冷笑的墨沉舟,怒道,“你是故意的!”从一开始,这人就只想着要斩杀他的臂膀。
“舍不得么?”墨沉舟却是一笑,声音陡然一冷道,“既然这般舍不得,你就下去陪他们好了!”这一次,她本就是要为了立威,郑全送上门来,若是放跑了他,墨沉舟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算了。
目中闪过一抹森然的杀意,墨沉舟霍然起身,向前踏了一步,反手就是一剑,一股凶悍剑意透剑而出。这一剑威势浩大,议事殿中突然灵潮汹涌,空间崩碎。那郑全一见,目中就是一缩,却是怒道,“你不是天仙!”竟然这一次被瞒过了!一介天仙,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威势,想到这其中,只怕还有针对宗门的阴谋,这人怒吼一声,一剑向着墨沉舟的方向斩来,之后却是反身就走。
墨沉舟目中一冷,左手握紧,向着那郑全的背影一拳击出。一道雷莽环绕的黑芒直捣郑全的后心,之后却是一剑将面前的剑光斩碎,呼啸一声,便是一剑斩出。
眼见得那一剑与一拳将郑全击得一个踉跄,墨沉舟目中闪过一丝凶戾,突然合身向着骇然看来的郑全扑去,未到近前,便是一拳击出。之后拳影闪动,不过数息,便一拳击碎了郑全的头颅。凭着戮血剑中的兽影,将那郑全的仙婴吞下,又将他腰间的虎符狠狠扯下,这才对着这人的尸身冷道,“因果轮回,当年你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