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地看着一脸抽搐的墨沉舟,中霄仙君决定为自己的好友讨个公道,便义正言辞道,“怎么,你不想负责么?太坏了!”他叹道,“怨不得阿流之前便觉得不舒服,原来竟是有了你的骨肉么?”他深沉地劝道,“你年纪小不知道,越是高阶的仙人,越是难有子嗣,如今你机缘巧合得了,为何还不给阿流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呢?”渣!真渣!不过,似乎有哪里不对来着。
这是要疯啊卧槽!
宋风在一旁都要听崩溃了,又见得这一次,便是那总是一脸冷漠的秦臻的目中,都带上了几分困惑,便觉得这群家伙又在刷自己的三观了,哆嗦着道,“我记得,仙君是个男仙?”
“你歧视男仙么?!”中霄仙君刚将自己心头那点儿不对头放开,便听到宋风这么说,不快地问道,“男仙,男仙怎么了?照样儿顶起半边天!”
在这脑残坚定的目光中,宋风败退。他觉得自己和这傻瓜说了方才的话,便已经是被精神病传染了。却在此时,闻得一声冷冽的声音道,“不给名分,又如何?”便见秦臻在一旁目光冷淡,向着中霄仙君看去,冷道,“你敢逼她?”
秦臻的一身剑气逼人而来,便叫中霄仙君目中一缩,便侧过头来与墨沉舟低声道,“你师兄怎么感觉不大一样了?”那股刀锋一般的锐气,便叫中霄仙君都有些不敢抵御。然而却还是挺腰子强道,“不负责,孩子怎么办?”
“男仙能生子?”秦臻冷问道。
“能……”个毛线啊!中霄仙君正要爽快回答一下,便发现了哪里不对,一时脸色忽青忽白地转头与好友问道,“是啊,阿流,男仙怎么生子?”太相信自家好友的后果,就是被带到沟里去了。然而输人不输阵,仙君大人便坚强道,“我家阿流特殊,就是能生怎么着吧?你嫉妒也学不来!”见好友果然听了这句容光焕发,便昂起了头做高傲装。
“闭嘴!”一声暴喝!
“你这家伙竟然敢吼我?!”身为一个仙三代,中霄仙君便觉得这秦臻好大的胆子,一眼便看了过去,却迎面见到众人怜悯的目光,就是一怔,这才发现,秦臻方才并未开口。
心中想到方才的音波,中霄仙君便猛地脸色一青。再看好友,此时都一缩一缩地钻到墨沉舟的身后去了,便眨巴着眼睛问道,“是谁啊?”
墨沉舟:呵呵……
她知道个屁!
然而众人向着那暴喝之处看去,便见得房外灵光频闪,一股股逼人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便自那灵光之中,闪出了几名仙人来,当首一名青年身形高挑,面容英俊,双目开合之间便有逼人的锐意与强势,此时面上却是怒火地看了过来,一眼便露在了墨沉舟身后,脸色一冷,冷着脸便踏入此间,也不看旁人,只对着墨沉舟身后冷道,“小乖,出来!”
小乖?!
在这青年的压制下,除了被一堆争宠的家伙堆在了座位上起不来的墨沉舟,一群人竟然都不自觉地起身,肃然而立。墨沉舟见这青年身上五爪金龙栩栩如生,背后一道龙形气运冲天而起,便是目中一缩,又见得众人这般态度,便试探问道,“东临帝君?”
那青年微微一怔,然而便在此时,那曾被广流仙君好生招待了一把的尘缘子仙长,便探头探脑地蹭进了房间,见了墨沉舟,便凑到这青年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便在之后见这青年目中缓和,与墨沉舟颔首道,“我的师弟,叫道友费心了。”他这般身份,竟然为了广流仙君低就一名玄仙为道友,便叫墨沉舟深深地嫉妒了。
这年头的仙界,每一个讨厌鬼的身后,都有一个了不得的靠山。那讨厌鬼干坏事儿的程度,甚至与那靠山的深浅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当年她家师尊在修真界称王称霸,到了广流仙君这儿,竟是仙界皆避。
一看这位就是个护短的家伙,墨沉舟也不矫情,点头道,“小流与我投缘。”
听了投缘,东临帝君便再一次将墨沉舟打了一遍,深觉得能与自己师弟投缘的,那也应该不是什么好鸟儿,便用看害虫的目光看了墨沉舟一眼,皱眉道,“你名为,墨沉舟?”有几分耳熟啊,又想了片刻,便迟疑道,“前几年,听说有个胆大包天的仙人,敢于中庭当众杀人,狂妄无比,那家伙就叫……”他询问地看了苦着脸的尘缘子一眼,便问道,“就是你?”
万千别点头啊!不然这种无风掀起三尺浪的家伙,加上自家师弟,那仙界还不得被掀飞了?
然而叫东临帝君失望的,却是对面那美艳女仙已然在点头,还用一种你知我知的表情说道,“我以为,帝君听了这个会很开心。”别装了,这家伙恨中庭恨得要死,如今摆出这种为中庭张目的死样子给谁看啊。
猛地一窒,东临帝君就觉得这女仙特不讲究,不带这么戳穿别人的,便不快地冷哼了一声,不理墨沉舟,只对着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广流仙君冷道,“方才,你又在说些什么疯话?”他指着自己的师弟呵斥道,“说了多少遍,叫你说话行事有点分寸,你就是这么听的?”他怒声道,“还敢招惹天宿海,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乱的?”见那美貌青年还躲在墨沉舟的身后,便是心中一股邪火,甩袖道,“既然你这么能,自己去报仇,我是不会管的!”真是叫仙操碎了心!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位莫名其妙便来了三十天的仙帝就要拂袖而去之时,便陡然听得墨沉舟的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抽噎,委委屈屈,十分胆怯。
东临帝君的身子立刻僵硬了。
片刻之后,方听得这位帝君顽强道,“还知道哭!真是没有半分气魄!”不过,是真的哭了么?
方才,他是不是说得有些重了?帝君大人默默地检讨了一下自己。
这种场面简直不要太熟悉,还在众人摸不清头脑的时候,尘缘子仙长已经默默捂住了脸,他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场面了。
果然,墨沉舟便见得身后动了动,便是一道清影闪出,向着僵立不动的东临帝君扑去,扑入了他的怀里,揉着眼睛,露出了娇弱的小脸,眼泪巴巴地抬头抽噎道,“师兄,小乖好疼呀。”他一只手拉着自家师兄的衣袖,撒娇道,“那些龙族,还在我的面前骂你,我才不要原谅他们呢。你看看,”他露出了白嫩的手臂,凑到东临帝君的面前委屈道,“险些将小乖的胳膊给斩了,师兄,给小乖报仇……”
被自家师弟的撒娇软得心里几乎化成了一片春水,东临帝君面上便温和了许多,却还是嗔道,“日后不准胡说,不然绝饶不了你。”
“我就这点儿爱好了师兄……”见东临帝君软了,变态便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继续揉眼睛可怜万状地说道。
“你啊……”东临帝君便叹了一声,想到当年的同门,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从小便娇滴滴的师弟,便不忍苛责,只轻声道,“若是想说,便回懂庭,给师兄说就是。”丢人什么的,只在他的面前丢的话,也就罢了。况这孩子名为师弟,却是他自小拉拔大的,更是宠爱,便摸了摸广流仙君的头发,轻声问道,“还疼不疼?”话说,天宿海的南方龙族活腻歪了吧?敢伤他师弟?!
宰了他们!
东临帝君的目中便是一狞。
见将自家师兄忽悠过去了,广流仙君便伸手在自己的身后对着墨沉舟竖了一下大拇指。这变态的功力墨沉舟是不及的,只抽着嘴角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却在这时,见得东临帝君微微俯身,由着自家师弟撒娇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向她看来道,“你倒是沉稳。”
墨沉舟一脸疑惑。
她这么好的一个仙,从来不干缺德事,有什么不沉稳的?便疑惑问道,“帝君这是何意?”
“拐了我东庭的仙人,你竟然还坐得住?”东临帝君便目光瞥了岿然不动的秦臻一眼,冷哼道,“你的眼光倒是不错。”一拐就拐了一个他看好的。
秦臻虽然是自下界飞升的仙人,然而资质绝佳,便是东临帝君都十分看重。不然当年也不会花大力气送他去第八天历练。没想到的是,这一历练,竟然连人都历练跑了,当年尘缘子一脸苦逼地回来复命,他真是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
然而他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忌惮地看向一旁的敖海,后者正寻思着怎么讨好雌龙呢,一见他频频看来,便不耐道,“看什么看!龙爷我对男仙不感兴趣,别做梦了!”
这若不是自家师弟相熟之人,东临帝君真能大耳挂子抽过去,他称帝数万年,诸仙俯身,哪里还见过这等狂悖之徒,便是目中一冷道,“你是谁?”
“哟嗬!还是个准圣!”敖海上下打量了东临帝君片刻,便仰头道,“以为自己是个准圣,便很了不起么?”他点了点自己道,“当年龙爷一尾巴抽死十几二十个准圣的时候,你还在尿床呢!”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东临帝君崛起之时,诸圣早就离开,而黑龙,早就被贪狼星君抽到了天外不敢回来,因此竟是从未彼此听说。
“你敢辱我?”闻得此言,东临帝君目中一冷,便是浑身灵气震荡,似要与敖海掐上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面对这样的一群二货,渣翅膀儿只能回报以木然脸……所以,墨大仙会发现,弟控之中,师伯什么的,那都是初级水平哈哈~~
☆、被揍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便见得尘缘子扑上来道;“帝君息怒。”他一张老脸正对上广流仙君的小脸蛋,便是老脸一白;低声道,“仙君,莫非叫帝君还因这些伤神不成?”
“还用得着你说?”广流仙君便哼唧了一声,抓着东临帝君的手娇气地说道,“师兄;咱们先坐吧;人家的脚疼。”
“受了伤还这么不顾惜自己。”东临帝君闻听此言;便转开了目标;只责备道;“叫你好好留在东庭,你就是不肯,如今发现了吧?外面再热闹,哪里有家好呢?”
“本公可并未怠慢了他。”再情深意切,也不带这么拿人当垫脚的,墨沉舟便踹了敖海一脚,叫他别发疯,只不乐道,“大家都是好朋友,小流的日子过得可快活了。”不带这么颠倒黑白的,平时,可都是这变态祸害人呢。
“那他怎么受的伤?”东临帝君便冷哼道。
“还讲不讲道理了?”墨沉舟仰天翻了个白眼,觉得这货也太溺爱自家师弟了,虽有些心虚,却还是说道,“在仙界混,哪里有不受伤的?我从前受的伤比这还重呢。”便是疼急眼了,也没说哭哭啼啼的。
“我师弟和你能一样么?”便又是一声冷哼传来。
“你这师兄真讨厌。”墨沉舟被这句一噎,便对着广流仙君传音道。
“我也这么觉得。”正被自家师兄按在身边检查伤势呢,广流仙君便在东临帝君陡然一抽的表情中小声传音回来。
“你说,他境界这么高,应该能听到咱俩的传音吧?”
“那必须能啊!”
“这样,我就放心了!”墨沉舟目露欣慰地传音道。
“呵呵……人家也这么觉得。”师兄此时一定要被气死了吧?
“你们两个,都想死是吧?”东临帝君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墨沉舟的头上,只将安天公打得是眼冒金星,怒声道,“你为甚打我?”她突然一指道,“为什么不打他!”那变态就在身边,东临帝君竟然视而不见?!还有没有天理了!
师弟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打的。
东临帝君肚子里冷哼一声,一低头就对上广流仙君小兔子一般的目光,心中一叹,只露出酷帅狂霸拽的表情,冷酷道,“闭嘴!”扁的就是你!
闭你妈个头!
墨沉舟是那种被揍就不敢吭声的仙么?一脚踹开叫嚣给自己讨回场子的敖海,她陡然在东临帝君戒备的目光中站起,冷笑一声,突然合身扑来,竟是顷刻间便到了这人眼前。就在东临帝君全身戒备之时,却见得那女仙突然一个变向,竟扑到了正睁着眼睛看热闹的广流仙君的身上,咬着牙齿就是一通猛揍!
东临帝君被这变故惊呆了。
任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还有仙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揍他师弟!听得广流仙君在暴揍之下哀哀切切地抽泣,间或发出了疼痛的叫声,东临帝君便感到一股火冲了出来,然而仙质在那死丫头手里,只好咬牙道,“住手!”
“疼不疼?疼不疼?!”捡着变态肉多的地方再揍了几下,墨沉舟这才感觉心里恶气稍平,此时虽然看似在问广流仙君,然而一双眼睛却紧盯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东临帝君不放,等着这货服软。
在下界被自家师伯熏陶了这么多年,弟控这种生物,墨沉舟最知道了!
师弟被揍,对于这家伙来说,可比自己被揍疼多了。
果然,听得广流仙君哎哟哎哟地叫,东临帝君便抗不住了,沉声道,“是我错了。”他弹手便是一只温润细腻的白玉手镯,向着墨沉舟抛去,无奈道,“以此为赔罪。”
这手镯竟是一件可攻可守的高阶仙器,墨沉舟一边在心中感叹这位仙帝出手不凡,一边放开了广流仙君,任他滚进了东临帝君的怀里哼哼唧唧,便轻咳了一声道,“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帝君见谅。”
心中颇有不虞的东临帝君,见墨沉舟这般大方坦诚,便也缓了脸色,觉得这女仙倒还算是有些优点,想到方才广流仙君所说的那南方龙族之事,便冷道,“天宿海之事,你想如何?”
“招惹了我,还想要活命不成?”墨沉舟见东临帝君似有话说,便冷笑一声后问道,“帝君想要如何?”
“我可不是那混账大天帝。”东临帝君神色淡淡道,“南方之事,我若是出手,岂不是叫诸仙以为我是在觊觎南方?”他微微皱眉,又看了广流仙君一眼,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你的心事,我也知道。”他一叹,摸了摸广流仙君漆黑的长发,说道,“当年之事,为甚你还要耿耿于怀?师兄不是说过么?元英之事,有我便可,无需你来插手。”
“师兄!”被叫破了心事,广流仙君便是脸色一白。
“想要报仇,分什么你我!”见这家伙磨磨唧唧,墨沉舟便不耐道,“不管是谁,既然结了仇,自然要倾力报复,不然岂不是等死?帝君修为高,便看不上咱们这些下位仙人不成?”咂摸了一下嘴,颇觉得元英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然而墨沉舟只冷道,“我与小流相交,便是守望互助,他日遇得仇人,大家一起上,害怕报不了仇?”广流仙君可以为她兄长张目,她为何不能为广流仙君报仇?
眼见这女仙竟是满眼戾气,东临帝君便是心里咯噔一下,还未待他想明白这其中哪里不对,便脸色微变道,“好大的口气!你真的知道元英是谁?”见一旁众人虽然也是脸色发白,然而却十分镇定,便觉得这帮家伙一定是傻了,提醒道,“我说的,可是你中庭大天帝之徒元英天君。”
“多谢提醒。”墨沉舟不疼不痒地说道。
经历了墨沉舟敢将司礼星宫的仙人剁了,曾经高高在上叫仙仰视的元英天君,也不再那么叫人害怕了。敖海就在一旁叫道,“什么大天帝,算什么!沉舟一句话,我便去宰了他!”
墨沉舟只是摇头。
她向来不喜欢依靠他人,敖海为她张目,她虽然感激,却觉得心中不愿。她这一生,一步步地慢慢爬上来,从不曾依靠过别人,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然而想到这八成是司水星君的主意,也不愿为这些寒了那人的心,只对敖海道,“我自己来。”
“真是我看重的雌龙。”见墨沉舟不愿依靠他,敖海竟然还傻笑起来。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