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惹到他,却只见他挥了挥手,招了司幽神君,“日后她便是去你那头,下地府司幽责罚,由司幽神君看着。”
“这…”
青鸾欲要说些什么,便是被他拦了去,“此事本君不再追究,到此为止。倘若被本君听闻这九重天上还有关于此事的传言,自要受些责罚。”
如是,捻安是最欢喜的。
尾随着我到了锦园帮着收拾物件,其实也不多,就几件衣衫。住着久了,也就无所谓新衣旧衣。
素卿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抽泣,轻轻的拉了她一把,“以后在这四海八荒都没有锦娘娘,你也好生的在这里呆着。去司幽府邸多少还是有捻安帮衬着。”
“我想着,娘娘再也记不起来倒是件好事儿,怎的天后就非要让娘娘犯下过错,先前娘娘都是让着天后的呀。”
“这些话,出了锦园便是不要再说起了。”
放好最后的衣衫,朝外头看了一眼,那落英的桃花有些眯眼。
谁说过的,只要你欢喜,我会拿整个四海八荒送你。
玲珑扯着嗓子也赶到了锦园,见着多少是偷乐一番,在九重殿上的那番话是司幽神君教的,桑子钼听了,四海八荒也听了。
“司幽府邸向来阴冷,好在你如今是莲花化身也无不利。”
“谢谢玲珑姐姐今日如此帮我。”
乘势要福身,却被她拦住了,嬉笑着抚着我衣衫上的流苏,“当初没照看好你,也是我的过失。”
“切勿这样说来,记得九重天的仙碧说凡世都会有一劫,想来这也是我的劫难。无事无非的,都过去了,我是绮涟儿并非那天君口中的锦儿。”
玲珑暗了暗眼神,“若是司幽他问难你,可与我说。”
“定是定是。”
守门的天兵说时辰已到,站在锦园的门口向里望了望,几千年都没有换过面貌。
这九重的殿门,终究不是我所能来的地方,这九重望天也是非我所知晓的地方,从玲珑的口中知道承华也已经回了他的东海。那承华,走的时候说与九重天再也不相互往来。
不知老天君与老天后知不知此事,他们多少也会说不过就是一只狐狸,魅惑天下的狐狸。
路过荒瘠山之时,看到下面已是寸草不生,捻安将手覆在我眼上说,“此地无掌管着,时间长了就荒芜了去。”
“也是,早来也是叫荒瘠山的。”
二哥,二哥,二哥。
与二哥的感情也说不上多少,只是,我们是少见的帝芷狐狸中的亲兄妹,他是母亲还是狐狸身的时候生下的。故而,常见的是一身皱巴巴的狐狸毛,到了我出生之时,母亲修炼成了小仙。
待到捻安松开手,已是到了司幽府邸的门前。
黑底滚金的烫字看着眼睛有些发疼,转身满是笑靥的看向司幽神君,“神君可否借我看看那一世轮回的簿子与我瞧瞧?”
像是念书一样的,他说,“金帛领荒瘠山众佣兵而起,但下了所有的罪责,已被天君砍头也被咒念魂飞魄散。”
脑中轰的一声,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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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一声叹,两世情缘猜(3)
自从到了司幽府邸,捻安总是变着法子哄我开心。
偷偷的拿了司幽神君的令牌到了奈何桥边,托着腮盯着桥边的人看,时不时的打个哈欠,孟婆总是问要不要来碗汤。
走过去嗅了多次,都是同一个味儿,也勾不起什么兴味。
好在今日捻安被安排去了书房打扫那些落了灰的簿子,司幽府邸不若九重天,这里头都是昏暗的。
长长的伸了伸胳膊,从身上搜了个葫芦出来喝了几口,想必是要回去找些日光来,花没有阳光是早晚都要枯萎的。
还未起身,就听到从桥的另一头传来捻安的叫声,“姐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若是被师父知道了说不准又要受什么罚。”
“你师父这么忙,怎么会顾念到我。”
说是来司幽府邸受责罚的,但那司幽神君总是很忙的样子都是没空顾及到我的,想来也是不被待见的。
“怎会,今日师父又被叫上了九重天,到现在还未归来。也不知是什么事。”
“天君会时常叫了你师父去?”
“先前还好,就是近来,天君巴不得师父住在了九重天上。”
低眉思忖了一会儿,那也不是桑子钼的性格。踏出奈何,就瞧见司幽府邸不知怎地,似是出动了全部的仙碧仙童,都是慌慌张张的在路上跑着。
捻安好容易抓住了一个身形,皱着眉说道,“师父最烦府邸乱糟糟的,你们这是作甚?”
“你可是不知,今个儿也不知是不是天君哪来的念头,说是要到府邸来给君上过生辰。”
说完那身影又是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捻安不知觉的抚了抚额,怅然的叹了一声。与他那小家伙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几百年未见,昔日的小家伙却已是能够独当一面。
“要不姐姐就先回了自个儿的屋子,这里都是慌慌张张的,要是撞上了姐姐就不好了。”
“好吧。”
转身缓缓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满脑子的都是桑子钼的脸。
算算日子,今日也是金帛的忌日。那司幽神君真是不会选日子,非要选在今日过了生辰。拿着手中的小玩偶又是往上头扎了几针,还贴着一张字符,桑子钼三个大字赫然在上头。
其实那日打翻的紫丹葫中只有一丝丝的记忆,只有那一些断断续续的回忆,按着捻安的话来说是过了期限总是会有些过了期的。
趴在桌子上半日,终于听得从外头传来丝竹悦耳的响声,想来这与司幽府邸的景象是极为不符的。
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娘亲,你怎么不要孩儿了?
——娘亲娘亲,你醒醒,桃花都要凋尽了,你快看啊。
——娘亲?
恍惚中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不耐的挥了挥手,又是趴在了桌子上。
感到脸上种凉凉的,嗖的一下就直直的坐了起来,低头,看到膝盖上趴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娃儿,手中还捏着一颗晶莹的琉璃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琉璃珠仿佛成了最廉价的东西,随便一眼就能看到。
不禁觉的捏了捏他的脸蛋,由心的感叹了一声,真软。
司幽府邸是无幼童的,特特的想到了只有在奈何边上的死童,一般都是这样的身高。捻安还说起过,那些死童都是有一股怨念的,身后突的起了疙瘩。直觉性的往后靠了靠,莫非这孩儿是那里不慎被我带出来的死童?
许是看见我警惕的眼神,他嘟着嘴巴有些哀怨的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有些吃力的样子,不禁想要上前去扶一把,却又是被心中的恐慌给吓了回去。
捻安曾嘲笑与我,有着天地不怕的心性,就是对死婴幼童有恐惧。
若是千年前腹中的孩儿能够生下来,想来也是有这般大小的了,肉嘟嘟的小手和水汪汪的大眼睛。
原来,也已经是千年了。
“娘亲,要喝水吗?”
“恩。”
不自觉的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浅浅的喝了下去,有些苦涩。
脑海中回旋着的一幅幅的场景都是来来去去,恍恍惚惚的,桑子钼的脸变得越来越是扭曲。
最后一刹定格在跳落诛仙台的场景,割裂的伤痕,还有一同跳下来的桑子钼。
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看着对面的小孩喃喃的问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娘亲,这是忘川的水啊。”
忘川水吗?那种一饮就能够忘却生世的东西,记得孟婆说过,你那样的怨恨只有用忘川的水才能令你忘记,但是那水的毒性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他把玩着手中的彼岸花,竟是有些出神,那花是开在忘川河的边上,一般仙道都是不能靠近的。伸手晃了晃,堆着笑脸问他,“你究竟是谁?”
他竟是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娘亲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念锦啊,桑念锦。”
桑念锦,桑念锦,桑念锦,桑念锦。
要他是桑子钼的孩儿,也只能是他与青鸾的。
念起青鸾,脑中又是一阵晕眩。她说,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记。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阵风吹来,带走了一丝幽魂,飘在奈何的上头。直直的走到了孟婆的前头,伸出了手,巧笑倩兮的看着她,“我要汤药。”
她伸出褶皱的手掌端出,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回头,满当当的都是来喝孟婆汤的。
“他们,是不是太累了?”
“他们只是走入轮回,换一世。”
轻轻的哦了一声,将那碗汤给了身后的一个女子,抬头,神色怪异的看着孟婆。
“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只是累了,要睡了。”
脑袋有些昏沉,随口就应了一声。
似是捻安在叫我,回身,一片空白。捻安?好熟稔的名字,那他是谁呢?
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找不出个究竟来。黄沙扑面而来,远远的看到了在山脚边红红的东西,摇曳着,像是召唤着来往的行人。
从桥上传来一阵声音,“那是彼岸河,过了彼岸就能见到彼岸花了。”
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石子,踢了一脚,落入河中。
抬眼望了望孟婆的方向,嘶哑着声音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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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声叹,两世情缘猜(4)
“娘亲,你又在发呆了。 ”
眼前的小圆球又是晃着手臂在那边招惹视线,也不知怎地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哭成泪人的仙碧,睁着核桃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她说她叫素卿。
“恩,饿了吗?”
“不饿啦,爹爹说他在九重殿议完事就回来。”
“知道了。”
不自觉的低了低头,欣长的手指在阳光下透着白,像是没有皮肉一样的洁净。
素卿将新晋的酸梅汤端到了桌子上,轻轻的拍掉了小圆球欲要伸出的手,“小殿下,这是娘娘的。天君说了,小殿下的要晚些才能给。”
“爹爹那是偏爱。”
嘟着嘴,扭着屁股坐到了对面,馋着嘴一直的盯着那碗酸梅汤。
放下手中司幽神君给的画本子冲着他微微的笑了一下,那说是能看到前世今生的东西,桑子钼说虽是失忆了,但也要知道些过往,譬如小圆球是什么时候出世的。
有些无趣的端起了酸梅汤,装作是不经意的问道,“小圆球是几岁了?”
“娘亲真是健忘,过了生辰,小圆子就满三百岁了。”
看着他的脸,手竟然有些抽搐,正好是看到司幽画本子上写着的凡世之人活的寿命,那小圆子简直就是祥瑞啊。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凉风灌在脖子里有些清冷,素卿立马就将外袍披在了肩膀上,“娘娘切勿着凉了。”
桑子钼说是因在生下小圆球那年调养的不好,拉下了疾风的毛病。
眯着眼将小圆球刚拿到的酸梅汤端到了自个儿的眼前,喝了几口,略带着甜。他亲昵的爬到了我的怀中,昂着头嬉笑着,“娘亲,你好好看。”说着往我身上又多蹭了几下,不知为何他总是粘着我不放。
从外头传来锣鼓的声响,有些慵懒的问着素卿,“怎的这般热闹了?”
“听闻是老天君与老天后云游回来了。”
似是无意,素卿讲话的时候有些慌神,不慎打翻了桌子上的酸梅汤。急急的蹲了下去将那些碎片收拾好,“这般怎么如此不小心?”
“娘娘勿要动,我来收拾就行。”
老天君以老天后,想来也不是难缠的。抱起小圆球就往院子中走去,素卿说这些桃花是桑子钼特特从别处移栽来的,也是赶在这个时节才落的花瓣。
小圆球住在锦园后又重了一些,捏起来也是肉嘟嘟的感觉。
在司幽神君的画本子上反反复复的看了许多遍都没有寻见我何时生的小圆球,也是未写明桑子钼何时娶的青鸾。细问司幽,也总是支支吾吾的被应付过去。始终都是觉着少了些什么东西。
守门的天兵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爽朗的说道,“玲珑仙子在外头候见。”
“让她进来吧。”
怀中的小圆球有些不安的扭了一下屁股,随而将他放到了地上。
锦园一直都被看管着,外来的仙道往往都是不可进来的,而也只有素卿在边上喊我娘娘,想来,应是不被待见的。这九重宫门能锁住的,却也是很多的。
带到小圆球跑远了,玲珑才是走了进来。
玲珑与我不多见,但总觉着是相熟甚久的,故而除了素卿她便是最为亲近的仙碧。
冲着小圆球的方向微微的笑了一下,“你这儿倒也是恍若另一番风景,与那外头的截然不同。”
“也无非是种了一些花草树木的,这几日都没来,绘莲池很忙吗?”
“倒也还好,老天君与老天后归来只常到绘莲池晚膳。”
“哦,这般。”
拉起她的手腕往桃林深处的亭子走了去,踏在桃落的十里林当中有些隔世的美。
那庭中放置的便是前几日落在的画本子,恰巧是翻到了那一页,说是在荒瘠山刚遇见的场景。而那荒瘠山在脑海中也是没有了形,只留一片影子。
“那可曾听闻老天君与老天后对我的怨言?”
抚了抚衣袖便是坐到了石凳上头,既是不待见的,又何让桑子钼娶了我?
“他们刚是归来,怎会对你有怨言。”
“但愿如此,想来他们也是不愿见我的吧。”
“可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的,素卿也不把关着些。”
也未是听到了什么,只是凭着些许的感觉,听了玲珑的话那倒也是有几分是真的不待见与我。贴着桌子吹落了上头的花瓣,石面上映着的是仅然画了眉的女子,丹凤眼瞧起来有些娇媚,若不是在司幽的画本子上说我乃是莲花的幻化,倒是更加觉着像狐狸的后代。
“也是我多想了。”
“那司幽神君的画本子你才是开了个开头?”
“觉着写自个儿的都是无趣了些,就从他那儿那些别的来,多是关于凡世的。”
素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亭子外头,端了些茶点过来,她说是桃花糕。多是未见过的,捏了一块尝了尝,带着清新的桃花味,“素卿就最懂我心了。”
“恩,素卿的手艺就是要赶上我绘莲池的糕点了,也不枉我常来。”
许是小圆球闻到了香味,踩着桃花瓣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甚是恭敬的朝我福了福身,一本正经的模样倒还是真与那桑子钼有几分相像的,“念锦拜见娘亲。”
“快过来吧,也无外人,怎突然行了大礼?”
拿着娟帕试了试他额上的汗珠,也终究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儿。
“见着玲珑仙子在,就特特的向娘亲行了个礼。”
“还挺是有模有样的。”
他顺着我的腿趴坐到了凳子上,一把就抓起来桃花糕咬了起来,口齿不清的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吃东西的时候切勿说话,小心噎着了。”
见着他的喉咙吞了一大块东西下去,饶是兴奋的说道,“不过是素卿的桃花糕太好吃了,这才是我第二次吃的。”
“恩?先前没吃过几次么?”
像是在思索什么,小圆球扭了扭身子才是说道,“还不是爹爹说我若是吃的太多了,就都不喜欢念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