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没有半丝的迹象显示她是如何过世的,雪地上只有她倒下的地方有一个身形的坑。他在四周设起了一层结界,听不到从九重天上传来的天雷声,他知道现在继承天君的是谁。
听闻传言说是当天雷到之时没有仙道出现承担相应的劫难,那九重天就会有灾厄出现。只是他无暇顾及那些所谓的灾厄,也无力气再去遐想那些是谁陷害谁的场景。
贴着她冰冷的脸颊,有些难受的困在雪地中。
荒瘠山上的帝芷狐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集体齐鸣的场景,响彻着整个四海八荒。而任谁都不知晓,在她临世的时候见了谁,说了哪些话。
只是从那时候起,属于帝芷狐狸一族的仙道都特特的与九重天划开了代沟。却也是除了墨鸢之外的,那日墨鸢带着她去了浚稽山上,那日她也从四海八荒之上消散了开去。
也是从那日开始,四海八荒之中的仙道开始渐渐的消散。直到父神消散的那一日,上古的仙道就只有墨鸢还有新任的天君与天后。
在父神消散之后他将一身的术法都交与了墨鸢,虽说墨鸢心中还有结,但也只是接受了。自此,他成为了司战神君,却很少踏入九重天一步。
☆、第一章:转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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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花草无情意,躺在春日的阳光中饶是有些困倦。 向后看了几眼都没有发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摇晃了一下新长出的叶子,无趣的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这是与凡世最为临近的仙池,自然,这里也是最为低等的仙池。我是才入仙籍不久的绛珠仙草,住在仙池中久了便也生出了与此地多数仙道一般的半吊子心态。修为不高,却是时常欢喜偷懒的。
在仙池边上有一棵长了几万年的老槐树,都说他已经成了中层的仙道,却是一直都没有飞升。就只呆在仙池当中,近午时便能听到他打哈欠的声音。
不修仙便都是闲散之日,终日都在等着日光出来,晒晒我那夜半沾了露珠的叶子。今日又有一批仙道要历经劫难,若无修为,都是会在如此好的光晕下消散到四海八荒之中。算算时日,若我要飞升,起码是要侯上三千年,如此长的时日久了便也是觉得倦了。
就如一些将将要历劫的小仙说的,都是比凡人多活了几千年倒也是够了的。
老槐树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传入耳中有些刺骨,便是睁开了眼认真的问道,“老槐树,你今日可是多叹息了几声。”
“如此不叹息,凡世之人千方百计的要修炼成为仙道。你们倒好如此不长进,虚度光阴。”
“此番不都是各有各的志向,强求不得。”
饶是学着他的模样特特的叹了口气,但不知为何今日不少仙道都开始往南边飞去。
翻了个身,立马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从身旁走过的仙道,疑惑的看着老槐树,些许迷茫的问道,“这么多仙道往南去是为了什么啊?”
“你便是不知了吧。”
看着他有些买着拐子,便是起身走到了他的边上,用脚略略的踹了几下,“你若不说我便是将你砍了送去凡世当做柴火卖了。”
“这些年,我还是头一次遇见如你这般凶狠的姑娘。”
“这边是我的真性情,说吧,他们为何都是往南边去了。有什么稀罕物吗?”
老槐树微微的咳了一声,饶是慢悠悠的说道,“那司战神君墨鸢啊,每一万年都会去往荒瘠山讲述经法。”
“饶是讲经说法有什么好听的。”
撇了撇嘴又是往老槐树下的草堆上坐了下去,那些印刻在书卷上的术法每次一看到都会头疼。饶是都不愿再去翻一页来瞧瞧,微微的打了个哈欠,眼角的泪水就瞬即流了下来。
抬眉看着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的模样竟然看得有些出神,饶是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幻化成型,整日都是这幅模样还一动不动的得多是难受。”
“如你这般?瞧,你自个儿的手臂。”
低下头便是发觉手臂早已变成的仙草的模样,这便是低等仙道常说的仙术不到家。
抬头狠狠的瞪了了他一眼,“饶是我才修炼了一百年,怎会有那样的成效。话说仙道都是会有前世的记忆,我怎么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这便也是好的,前世之物总会成为这世的牵绊。想来是担忧着你记忆不行,便是特特的让你记不得了。”
说罢就听得老槐树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仿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
看着仙池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倒是有些不适应了,皱眉看向老槐树褶皱的眼眸,小心翼翼的问着,“那你前世是什么?怎会投胎就成了仙道之身?”
“能投胎转世为仙道的,也就只有前世为仙道的抑或前世有着华荣富贵并且造福一方的。我前世啊,是九重天上的药医。”
“那不是有传言,凡是仙道消散都不会有来世的。”
“是啊,只有那些罪孽深重的才会有来世的。也不过是再历经一次,再铭心刻骨一次。”
说罢,他又是叹息了一声。
略微晃动了一下自己的仙草,在日光下显得特别光影流转,“那你是犯了什么样的过失?那般罪孽深重?”
“饶是施下了生死咒。”
“生死咒?这又是什么玩意儿,我都没有听说过的。”
一阵风吹来就将我的仙草往边上吹拂了一下,还是带着飒飒的声响,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老槐树。想来我便是这仙池当中最不济的一个仙道了,还是特不愿意修仙的那种。
“生死咒啊,就是将两个仙道之间的生死联系在一起。一个生另一个则生,一个死那另一个也随着死去。”
“这样的咒还是有仙道要求你设下的?饶不是给自己寻死路么。”
“也是啊。不过那仙道太过于痴情,也无奈我如此设下。”
听完老槐树的讲话已是到了午时,过了许久的时间我手臂上的仙草才是特特的退了去。伸手抚了一下老槐树的树皮,粗糙的割着手,“那两个仙道应该都已经消散了吧?”
“不知。”
“那样也好。结束了一世的牵绊,若是我啊,绝不要什么七情六欲的。”
“那是为何?”
“牵绊得太深了,多难受啊。”
起身朝后拍了拍衣衫,瞬即飘落了一些沾染的泥土和草叶。眯着眼看着群仙涌往的荒瘠山,突而有一丝心动,如此热闹的地界儿怎能少了我这样的小仙草。
刚要离开就听到老槐树扯着嗓子说了一句,“世间的情都是不受控制的。”
有些慌神的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的赶回到自己的小草屋当中,随意的挑选了几样能随身携带的物件就自个儿上了路。至于老槐树说的荒瘠山是在哪儿就有些恍然了,便又是驮着一个包袱回到了老槐树的边上。
他倒是挺镇静的看着我,嬉笑的问道,“是不是不知去荒瘠山的路在哪里?”
“嗯。”
“只要是一路往南边走,就会看到一座山头,那里住着帝芷狐狸一族。故而啊,能在上头上看到一座荒石,类似于狐狸的形状。”
“那帝芷狐狸可是很厉害的?”
“怎的这番相问?”
“这不连着司战神君都去那边讲经了,还吸引了那么多仙道去。”
老槐树难得沉闷了一下,也是未说,只是让我在路上小心着些。
☆、第二章:转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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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术法没学精,那腾云驾雾就显得有些蹩脚。 整日都横冲直撞在天空中乱飞,进而有不少仙道都是明了在去往荒瘠山的路上千万是不要碰到那半吊子的仙草,否则就是没好果子吃的。
老槐树口中从仙池到荒瘠山只需两日的光景,却是被我特特的延长到了十日。等到进入荒瘠山便早已没有落脚的地界儿了,只能随便找了一株大树作为依靠,闲来无事就化作仙草的模样吸取着这里的日光。
还别说,荒瘠山上的日光比那仙池可是好多了的。待到回去定是要与那老槐树好好炫耀一番,不过转悠了好几日都是未见传闻中的帝芷狐狸,这倒是令我有些颓然。
司战神君的讲经是要到十五日后,恍然才是知晓,我这般火急火燎的过来竟是早到了些。有些泄气的坐在荒石上头一个劲的数落着老槐树,也不早一些通知我的。
这不,手臂又幻化成为了原型,让不少仙道嘲笑了去。连日来都见不到想见的便是有些自怨自艾起来,冲着日光长长的叹了口气。
“姑娘可是怨我荒瘠山照顾不周?”
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身影站在跟前,一派高风亮节,如此看来倒也是十分有修为的仙道,与我并非是一类的。便是又低下了头自顾自的看着仙草的手臂,心中甚是堵得慌。
记着日光,能看到他的身影并未是离去,见他稍稍的走进了一步在荒石上头坐了下来,饶是清浅的说道,“我是这荒瘠山上的少主子,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可与我说说。”
一听到他说的话,便是来了兴致,抬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帝芷狐狸?”
见他点了点头才是特特的将幻化成为仙草的手臂往他的身上蹭了蹭,不知能不能得到一些仙法能减少我修炼的年数。
他也是少言,只是沉默的看向我。
“你是绛珠仙草?”
“自是。”
“那怎会是。。。”
“我不过是一百年的修为,如此幻化成原型也是术法不精。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在九重天智商的仙草了。”
近来每每在幻化成为原型之时都会有仙道啧啧的看向我,也不过因我是一株绛珠仙草。而在四海八荒之中那绛珠仙草都是有特殊的术法在,凡是哪一类的仙道都会有不凡的修为。自然,我便是另类了。
抬眉看向他的神色,饶是吃惊的模样也未是让我有多少惊艳,微微的咳了一下才将他唤回了神。他歉意的笑了笑,“你倒是与我的一位故人挺像的。”
“你是说脾性还是样貌?”
“脾性。”
“那我应该是认为你在夸奖我咯。”
摇晃了一下仙草的手臂,在日光长久的作用下它瞬即就变了回来。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了眼,也不知如此说话是否得当,在仙池住得久了了便是忘了那些繁琐的礼数。
“我叫锦帛,若姑娘方便可告知与我姓名?”
“锦潍曦。”
说罢,就看到他的脸色突地就变成了苍白,用着难以置信的眼光看向与我,“姑娘你?”
“我自是唤名为锦潍曦,若是恰巧与公子口中的姑娘为同姓名,那便是我的福气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便是回去了,来日再相见吧。”
冲着他行了个礼数就匆匆的跑了开去,也并非是有什么大事件,不过是有些困了。
带着略微的倦意在老树底下特特的转化成了原型,便是安然的睡了起来。都说狐狸最具有特色的便是它们的丹凤眼,今日见到果真不凡。
其实那锦潍曦三字也并非是我瞎掰,不过是在出世之时捏在手中的令牌上写着的名字。老槐树说那便就是锦潍曦吧,想来前世应是一个不错的身世,也不知是犯了大错还是前世名望过大所致。
那十五日等得我实在是煎熬,而那锦帛却也是时常出现。每每都会带上精致的糕点,虽说无功不受禄,但那荒瘠山上的糕点实在是美味,便是不可停手的欢喜。
故而待到司幽神君真正到达的那日我还在荒石上头吃着桃花糕,后知后觉的看到所有的仙道都差不多将大殿围了起来才是发觉今日是司战神君到往的日子。恍然的站了起来,冲着远处的大殿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
甚是无奈的低了一下头,倒是锦帛浅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健忘,我可是荒瘠山的少主子,只要你开口便是能将你带到最前头去。”
“这可是真的?”
“岂还是有作假的,真是要去见。”
“自然是了,我可是要见司战神君的。”
如此便是撇下了一石头的糕点,由着锦帛领路往大殿走了去。不同的是锦帛从侧殿往内走着,饶是好奇的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下,也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场面。
锦帛先让我在殿门口站着,反正司战神君也未是也是未在殿前的。不知何时在身后多了一把椅子,饶是自在的坐了下去。看守的仙童也知道我是由着锦帛领进来的,便也是毕恭毕敬的在身后站着。
场面先是热闹,各仙道都在交头接耳,但司战神君一出现,大伙儿便都是安静了下来。往着座位上坐了下去,从我这边能看到他的侧脸,倒也不是很清楚。他穿着一袭拖地的锦袍,像是素白色的,乌黑的头发直直的倾泻在背后,倒是让我嫉妒了好一会儿。
他未是开口说话,只浅笑了一下。站到前头的男子朗声说了一句,“讲经开始”,便又是退了回去。在他回头的刹那好似看到了我,又好似没有瞧见的模样,只看到他深刻的皱了一下眉头,转身不知在司战神君边上念叨了些什么,引得他也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仅一眼,就望不穿他眼神的深邃。
一般讲经诵法都是及其枯燥的事情,却不知为何从司战神君的口中念出来就显得特别是温和,饶是像三月的春风拂面。都说司战神君路过的地方都能开出盛世的花来,想必不是瞎说。
听着听着也就入了入迷。
☆、第三章:转世(3)
司战神君接连讲了三天的经法,中间无任何停顿,而众仙道也是未有离去的。
在最末讲完的那日他特特的从莲花座位上走了下来,以为他是要说些什么,却只见他冲着天际浅笑了一下。皆是迷糊的看向他,无可知他所想。
那日在他前头说话的男子今日就站到了我眼前,用着微颤的声调叫了一声“师妹”。这就将我迷糊住了,过了半日才是反映过来,浅然的说道,“你认错了。”
他执意的摇了摇头,第二次唤了一声“师妹”,他说只是你忘记了。
瞧着他的面孔思忖了许久,便也只有一个念想,那许就是前世之人遇到了今世之身。起身冲着他行了一个礼数,不知为何近来总是习惯于行礼数,即便是在仙池当中也是未习得多少的礼数,今日却是灵活运用着。
那个男子先是诧异了,随即释然的笑了一下,“我乃是司战神君的大弟子,仓瀛。”
撇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才是顺应着笑了笑,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一株小仙草,却特特是与那些有修为的仙道是不相认识的。
仓瀛依是那样站着,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可是愿意去见一下司战神君?”
“自然是愿意得紧,不过他可是要见我的?”
“自是要见的,自是要见的。”
看着仓瀛那激动的神情,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许是见到仓瀛的神色表现,连着锦帛也是用那样略带喜悦的目光看向我。饶是像进了贼窝,怎么都是那副见到稀世珍宝般的神情。
只见着仓瀛欢欢喜喜的走到了远处司战神君的身旁,好似他在与其他仙道谈论着什么,连着仓瀛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依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最多也只不过是冲着我这边看了一眼,连着他边上的仙道也是特特的冲着我看了几眼。
众仙道都迟迟未是散去,看得我竟有些心烦意乱,便是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
不禁嘟囔了一声,“这荒瘠山怎么这般热闹的。”
后来听到了锦帛的叹息声从头顶传来,抬眉看到他直愣愣的看着大殿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