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想起刚才还在怪罪老天君,头也不敢抬一下,喃喃的说道,“君上误会了,我是在每日三省吾身。”
“何解认为我是君上?”
他如沐春风的笑了起来,随之坐到了对面的石凳上。满是好奇心的拿起端盘上的莲花羹放到鼻尖嗅了嗅,“不吃?”
“您吃吧,反正搁着也是糟蹋了。”
倒也是不见外的拿起勺子吃了起来,还不忘称其好,“我是守九重天门的,不是什么君上。”
“那,锦色绣花?”
“你认得?那是多年之物了,并非是君上的象征。”
瞧着他的笑竟然有些略微的晃神,虽说刚在九重天显身,但如他那般有着垂肩的银色发丝的仙道是极少见的,除了老天君便是再无他人。
远远的有个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转身回头却是发现早已无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一阵清香。
“在与谁说话,晚膳都开始了。”
“玲珑姐姐今个儿怎么这般早就开始晚膳?不是才刚日落三分。”
拿起桌子上的端盘随着玲珑往东边的大殿走去,她甚是孤疑的看了端盘上空了的玉碗,遂而掩嘴轻笑了一下,“老天君可是吃了那莲花羹?”
“哪有,是让一路过的君上吃的。”
挫败的低下了头,脑海中印象最是深刻便是那君上满头柔软的发丝,真想上前去抚摸一下。可他说他并非是九重天上的君上,心中窃喜。
“姐姐,你可是知晓那守九重天门中有一卫士是银色发丝的?”
“可是对他动了莲花心?倒是这九重天无多是银色发丝,大抵可都是修炼上层的君上。”
“瞎说什么呢,只是好奇了些罢了。”
用手腕捅了捅她的肩膀,低笑着走在满是桃花瓣的小径上。
玲珑是绘莲池的掌派者,少说也有几万年的修为,故而事事都要听从她的安排。
虽说绘莲池少有仙道往来,但老天君和老天后却是时常到来,也不过是一顿晚膳的时间。吃完便是离去,倒也不铺张,平日里的一些佳肴便可。
只是今日的宴客厅充斥着压抑的氛围,瞧着边上伺候着的另一个小仙碧便是急着脚步匆匆的走了过去。
顺势拿起边上的酒壶往着天后空了的杯子中洒了点酒,正巧能听到她不愠不怒的声响。
“绘莲池今个儿在忙些什么,怎的连仙碧才到此时间到?”
“倒也没什么大事,刚修炼成形的小仙碧恐是挨不住困的在哪里打起了瞌睡,还望您见谅。”
玲珑嬉笑着端上新酿的栀子酒摆到了她的面前,还不忘用眼睛瞪了一下我。
侧身将我挤到了边上,用着半是耳语的声音说道,“叫你呆在外头不会来。”
窃笑了一下,赶忙的低头认了个不是。
抬眸竟是见着老天君饶有兴味的朝这边看着,不禁竖起来了一身的战栗。
入了夜色,老天君和老天后才是缓缓的离了席。
呈半累的状态趴坐在椅子上,眼前晃来晃去的身影融在灯火阑珊的深处显得有些恍惚。
“你倒是怎的是如此的状态,别说是绘莲池没给你饭吃。”
“玲珑姐姐,人家是刚修炼完的小仙,能经得起这番的折腾么。你说我是哪时候得罪老天后的啊?”
噗通一声,她在我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遂而又婀娜多姿的走了开去,大殿中的灯火又是换了一批,隐隐的听到前头走过的仙碧说着老天君要与老天后要远行一趟。
怪不得今日这么早早的就到了绘莲池。
有些头重脚轻的站了起来,问着栀子酒竟有些惶惶然,东倒西歪的走到了门口,那酒的气味总觉得有些熟稔。
玲珑焦急的跑过来扶住了我的胳膊,心急的按了按额头,“真是不该让你来的,要真是得了病如何是好。”
“有无大碍,只觉得轻飘飘的。今儿不能帮忙了,我现行回去吧。”
最末还冲着她有模有样的福了福身,都说天家的礼数繁杂,但从显现身形后都不觉着麻烦,也无多的排斥。
玲珑多次说,我便是为天家所生。
只奈我是莲花所化,做到最大的仙籍也无非便是百花仙子。痴儿一笑,那百花仙子又怎的是我这样的小仙碧能担当的?
走着平时里的步子,到房门前推了好半响都没有推开,像是被施了什么禁法。气急的用脚踹了一下门框,它倒也是挺配合的吱呀响了几声。
听到后头的一声窃笑,立马理了理装束满是小媳妇模样的转过了身,抬眸发现是那个喝了我莲花羹却扮作君上的小仙,瞬间就又收了回去。
龇牙咧嘴的看向他,若是绘莲池的其他仙碧倒是不肯这样做的,整个绘莲池我便是最小的仙碧,都是要听闻他们的。
“生更半夜的,你来这儿做什么?不怕被天兵逮了送去惩处?”
“你身上掉了物件,我捡到就送了来。”
他轻笑的在我面前展开捏着的手掌,从中正是一颗琉璃珠,不曾记得我有这样珍贵的物件。未等我开口他就将东西塞到了我手中,“切勿将她再次弄丢了。”
回响了半日都没有如此的印象,正欲问他发现又是没了身影,揶揄了一下,“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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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莲花心(2)
玲珑叹着气说道这世上怎会有你那么好命的。
侧头轻笑,她说的好命也无多是因为受了天君的垂帘,少修了几千年的道行。
自从老天君与老天后出游,绘莲池就显得清冷多了。最常见着的便是三三两两的女子坐在池边聊着四海八荒的各种事件,听闻了也多是哦一声。
“听闻天君都还未娶妻,这是为何?”
前日听着池边的两位小仙碧在谈论天君的事宜,偷听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我也不清楚,那时候天君还只是太子便是娶了一只帝芷狐狸,想来也是一往情深的,不顾老天君与老天后的阻挠倾城相聘。不过在那位娘娘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舍了半身的血,之后也不知是为何就跳了诛仙台。”
她长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头发现手掌中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要是我,一定会当着天君的面跳下诛仙台。”
“为何?”
“帝芷狐狸一辈子只能生养一次。”
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半是微笑的看着玲珑僵硬的脸色,努了努嘴像是在说怎么可能。
往外头走去,努力的抬了抬头,有一滴泪滑落在眼角。
帝芷狐狸体质特殊,凡是能修炼成形的都只有一次生养的机会,故而帝芷狐狸呈现出越来越少的趋势。
听着后头的脚步声,回眸看着玲珑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我,“你怎的知道?”
头一晕,便倒了下去。
从眼前晃过的是一处温暖的风景,满池落下的桃花瓣,清浅的一个背影,看上去很熟悉,却是很遥远的样子。
他转身,皱着眉头说,“我侯了你那多的时候,你怎么不来?”
天医捋着胡子写了半日的药方,却是只憋出了几个字。
急得玲珑差点就揪了他花白的胡子,叉着腰气呼呼的看向他,“我可是托了司幽神君才找上你的,不是九重天上最有名气的神医么!”
“玲珑姑娘,这,这司幽找着本君之时我正与天君对弈呢。”
话是明了了,那天医此时满脑子的都是与天君对弈时的棋盘,一心不能两用。
最末他合上了那医药的本子,怅然的看向床边,“那仙体本是不用医医药药来医治的。”
“涟儿才是新晋的仙籍,定是有什么不适的,你就随便的开些丹药给她养养身子便是好了。”
玲珑上前又是将他的簿子打了开去,“切勿与司幽说了去,他最近无事么,整日的都呆在九重天上。”
“不在九重天上,你怎么能找到他。话说司幽也真是痴情了去,还偏不让天君牵个红线。”
说完不忘窃窃的笑了起来,难能可贵的就是见到了玲珑半红的脸。靠坐在床边倒是有些奇异的研究起她的脸来。
都说司幽神君与玲珑是绝配的一对,如此想来传言也是有几分真的。
咳了咳嗓子,“玲珑姐姐,你就不要为难天医了,我倒是没什么不适的。”
“什么叫没什么不适的,都晕倒在绘莲池边上了。”
又是一阵催促的声音,天医才缓缓的写下了一些方子,口中还不忘念叨着,“就你这脾气,也就司幽神君能受得了咯。”
遂而又是很满意的看着她的脸变得更加的深红,在他踏出房门之前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倒真不知是劫是难了。”
孤疑了半日终究是不明了他的话是什么含义。
因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晕厥让我在绘莲池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散仙,纵然是有事玲珑也会当着让其他的仙碧去做。
捏着脸蛋上多出一圈的肉,很是哀怨的坐到凳子上头。
听闻是天君要举行什么宴会,其他的仙碧都在忙着布置宴会的现场。倒是落得我只能如此的坐在小角落中独自幽怨。
近而也听了不少的八卦,无多都是关于天君的。每每听过,心头都是一阵抽痛,最末也是啐了一声,若是如他们所说的痴情倒也是不会让所娶来的妻子跳下那诛仙台。
凡是诛仙,必定永世不得超生。
“你倒是落得轻巧。”
回神,是发现那日的男子,依旧穿着素衣长袍。
条件反射的从身侧拿出那日的琉璃珠放到他眼前,“这东西真不是我的。”
“我说是就是了。”
不着痕迹的坐到了对面,又甚是好奇的拿过我面前的玉石碗,放在眼前把玩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莲花羹是你亲手做的?”
“自是。”
看着他端起药勺的手势,欲要阻止,但为时已晚。
只见他的眉头深刻的皱了起来,之后又是大笑了起来。估摸着是被那莲花羹的味道吓坏了心智,用手指微微的捅了捅他的衣袖,一阵迷离,那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
“这还真是什么都没变。”
见过三次面的仙道,感知是那么熟稔,有些胆寒的往边上挪了挪。
“这莲花羹怎的是那么苦的?”
“莲花本就是苦的,为何非要将它弄成甜的。”
“如此高洁淡雅的花应合了甜的气味才是最适当的,倒谁的莲花羹是苦的。”
“在我看来莲花是四海八荒最脏的东西,它本无心,那淤泥自然就污染不了它。可它是无心的,就算是身处在很脏的环境中也不知自己是否洁净。”
起身拿过被他吃完的玉石碗,这可是费了我一日的光景才做出来的莲花羹,就这么被他吃了去。
努了努嘴,却是没听清他说的话,极其像是在说,我本以为你欢喜的。
离去之前终于问出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你叫什么?”
“桑子钼。”
“好生奇怪的名字,我记着了。”
往下匆匆跑了几步台阶,才又听到他的声音,“听闻你病了,最近好些了没?”
“你怎的知道?”
“哦,是玲珑前几日说的,与司幽神君讲话之时。”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身影被日光拉长了许多,心中不免是温暖着的。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头也没过的就走了开去。
他说他叫桑子钼,那三个像是滚烫的字烙在了心间。
在园子的拐弯处遇见了司幽神君,散着的黑色发丝上还带着一些玉露的痕迹,想必那也只有玲珑能做出来的事情。他看到我像是见了什么怪异的东西,慌慌张张的冲着园子里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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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莲花心(3)
此间是天君上任的第三千个年头,那个娘娘还在世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男子上九重天找老天君和老天后理论。 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却像是不停的在争吵。那娘娘死后,他也就不来了。听闻是娘娘在荒瘠山的二哥,叫锦帛。
双手支撑着快要掉落在桌子上的脑袋,恍恍惚惚的听着玲珑讲故去的事情。她说天君总是无错的,自是也要让我明了这个道理,终日缠着我将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恐是忍受不了我了,她便用手指狠狠的掐了一下胳膊,刹那刺痛自然就清醒了。
“玲珑姐姐,你要谋杀一株新开的小莲花么?”
“你还是小莲花,那些绘莲池中还未修炼成形的莲算什么。”
痴痴的笑了笑,不管不顾的往着她身上靠着,笑得花枝招展,“我不也是刚修炼成形的,若不是天君,兴许还比那些莲花修行还小。”
“罢了罢了,我只道与你说近日别出了九重天,那荒瘠山正佣兵而起。”
望着她起身离去的背影不知觉有些遥远,荒瘠山佣兵,怎能敌得过九重天。
那几日应算是九重天上就杂乱的光景,虽说那锦帛佣兵的数量远是及不上天兵的分毫,但不知是为何这场仗足足是打了有一百年的时间。
很多仙道都说是天君暗中放的水,毕竟那来的是过世娘娘的二哥。
于此,我也再也没有多见过那桑子钼半眼,倒是他送与我的琉璃珠时常放在身上。
作为小仙碧,在九重天上呆久了也就道听途说了不少事。
绘莲池中的莲花今年开得特别旺盛,每日拿仙露琼浆浇灌着,慢慢的都变得极其金贵。玲珑说那些有着露珠的莲花将会成道得仙,虽说是小仙,但是能呆在地九重天上的仙碧都非是等闲。
拿着娟帕捂了捂打哈欠的嘴,近日来被安排守在绘莲池看管莲花,总是有些犯困。
司幽神君的小徒儿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这里,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大口就把剩余的茶水给喝了个尽,饶是兴奋的看着我,“姐姐姐姐,你猜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你无端的跑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与我说那荒瘠山的佣兵被天君给平定了。”
“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低落着头有些委屈的看着空荡荡的杯子,一派小孩子的作风。继而又皱着眉看向我,“你托我找的那个人不在守门的天兵阵中,姐姐你真的是没记错那人的名字?”
“那倒是要看你念的对不对了,他叫桑子钼。”
“桑子钼桑子钼桑子钼,没错啊。我问的时候天兵还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姐姐,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啊。”
“去去去,小鬼头懂什么。诺,这是从桃源那边拿来的桃子,还沾着露珠呢,赶紧吃了。”
只手靠在桌子上念想了一会儿,大抵是刚到九重天上就和这个小鬼混在了一起,缘由无他,就是司幽神君常来绘莲池,便是熟识了,他说他叫捻安。
说起司幽神君也倒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每次见到我都以一种相当复杂和怪异的眼神看着,活像是欠了他几十万年的修为一样。
捻安吃完桃子就懒洋洋的趴到了桌子上,与往日那样抱怨起司幽神君的各种恶习和没有人性,仙道哪来的人性。继而无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又神色泰然的看着他身后一脸青灰色的司幽神君,挑了挑眉低着头窃笑。
“我真道是有如此坏?”
听着声音来源,捻安张着嘴巴用嘴型说着完蛋了。小心的转过身,像是小媳妇般唯唯诺诺的站回到司幽神君的身侧,“师父,徒儿只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是这般,那认真说来师父就不像是仙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