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是这里的婢子,姑娘唤我绿杉便是了。”
“那,你的主子是?”
“饶是我大意了,我主子便是这东海的帝俊。”
“承华?”
心中略略的顿了一下,依是回响不起什么场景,那日在九重天见过一眼后就再也没有他的身影过。
也不知是何机缘,承华就恰在门框边上随口说道,“你倒是醒了,若再是不醒来,倒是东海的医生都成了庸医了。”
“你让医治仙道的来医治一个妖,这是何来缘由?”
“那是他们昏庸。”
身侧的那婢子冲着承华福了福身,便是匆匆的退了出去,他饶是自在的坐到了床边。认真的瞧了几眼之后才说道,“我匆匆回了东海,也不知会发生如此的事情,饶是我在,便是会好一些的。”
“你抬爱了,用老天后的话说那是因果轮回的。有些东西是得不偿失的,而有些东西也是冥冥中的安排。”
听着他轻笑了一下,“我是妖,怎能呆在东海?”
“不呆在这这里你还能去哪的?九重天还是荒瘠山,锦儿,你只有留在这里。”
见我脸色沉了一下,想来他也是感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
“你说的是事实,这四海八荒倒也是没地方可去。”
“东海,你都可以呆在这里。”
“谢谢你。”
迎着阳光有些淡淡的气息,恍然之间想起锦府,还有最后一眼锦帛担忧的脸,他就是锦帛,我的二哥锦帛,荒瘠山的金帛。
“那日,在荒瘠山上?”
“若是可以,你一定就杀了桑子钼。”
“嗯?”
他滴落着头,一头银丝与桑子钼长得一模一样,饶是一派出世的模样。仙风道骨,这四海八荒之中能用这个词的,除了桑子钼就只有承华。
听着承华的言语心中沉了一下,饶是可以,我就能杀了桑子钼。脑海中搜寻了一遍,却无零星半点的记忆,饶是疑惑的看向他。
“遥不是那日我路过荒瘠山,就不会看到那些冤魂。也不会见到你如此撕心裂肺的冲向桑子钼,此生,我便是如此见过你那样冲动。”
“他没有躲?”
“无半点躲避,倒是那些凡人都很是拥护他呢。”
“大抵上也不过我是妖。”
看着承华起身,将窗门打开,微微的飘进了几朵桃花,“这桃林,比九重天上的开得好吧。”
“应是的,毕竟是你的东海。”
“饶是要谢谢桑子钼,给我了一块除却东海的地界儿,要不怎能种上这一片桃林。”
“你费心了,想来我也是没什么大碍了,便是选个日子离开吧。”
“想好去哪里吗?”
他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桃花瓣,停留在他掌心不多时便被吹散了开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与记忆中的承华有很大的出入。
那时候刚入九重天,承华也不过刚封为东海帝俊,喜欢散着一头的银发站在桃花树下。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就再也没有散落过一头的发丝,也没有站在桃花树下过。
“四海八荒那么大。”
“就是那么大,听闻锦府的凡人开始捉妖了。”
“我吗?”
“四海八荒是桑子钼的四海八荒,你能呆在哪里?”
略略的愣了一下,依旧是那样的话,还真是无处可去。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承华,这桃花镇美。”
“若是你欢喜便都是好的。”
话音未落就听得从屋外传来的脚步声,有些匆忙。
转身,就看到拎着药箱的老人,瞧来是承华口中的庸医。与那老天医有几分的相似,他只说了一声,“帝俊,我来晚了。”
“便是无事。你再瞧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饶是有什么不好的,就踢你去九重天上奉职。”
“帝俊言重,帝俊言重。”
说罢就与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顺势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中,伸出了手腕。此时才发现在手腕上有一根看似红线的绳,隐隐约约的像是镶嵌在肉里,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承华。他倒也正看着我的手腕,饶是瞧见他皱了皱眉,但也未说是什么原因。
“这是怎么来的?”
“兴许是什么东西染上的,过些天就会没了的。”
回眸看到那老人喃了喃嘴却是什么都没说,想来蹊跷,刚要低头瞧个仔细。就听到方才的婢子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依是先冲着承华福了福身,再将茶水放到了桌子上,瞧着她细致的动作略略的有些出神。
过了许久才是听到那老者说,姑娘身体都是安好,先前不过是受了些刺激。
遂而就开了一张医药的帖子交与了那婢子,起身离了开去。
饶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回首看向承华,“那婢子看起来眼熟,她是谁?我可曾是见过的?”
“那是青鸾的妹子,青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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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从此以后我与你,势不两立(3)
在东海的日子比锦府悠闲得多,因是东海的帝俊,承华也不是如同东海水君一样住在水中,而是另辟了一座山。 问了好几次,承华都没说这座山是叫什么山。
坐在日光下,仰头看着几只飞鸟过。饶是无趣,自从成了妖之后觉着心性也变了许多,便是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呆着老是想要出去转悠。
坐了不多久,便是站了起来,走到桃花树下折了几支桃花枝。嗅起来,还是那九重天上的桃花香味更加足一些。那老者配的也不知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药,吃下去总爱嗜睡。
今日没了承华便是再无其他陪我下棋,又只能自个儿对着棋局与两个自己下起棋来。闲着无聊,又将手中的桃花枝插在了地上。
青阮今日来得及早,将那些冰凉的糕点悉数的放到盘子中再拿来与我吃。
“听承华说你是东海水君的女儿,怎会在这边成了他婢女?”
“四海八荒都知道,东海水君的幺女是青鸾,怎又会是我的。”
“那你是?”
“我母亲不是父君的妻子,也算不上是妾侍,只是守在他身侧的小仙碧。夫人也是不同意父君纳妾的,想来母亲也是郁郁寡欢,早年就去世了。父君见我是女娃儿,便是送到了帝俊的府邸上当做婢子。”
“是吗?”
像是自言自语,听着后头的脚步有些轻,缓步的离开。
那么大的东海却也有如此纷繁的事情,冲着背后的青阮说了一声,“饶是你欢喜承华?”
“想来是的。”
听到风吹过的声音,卷起了一地的桃花,散乱得无任何章节,青阮浅然的说道,“它是东海的帝俊,再怎么欢喜都是配不上的。”
“若是可以,当做侧妃?”
“姑娘,四海八荒那么大,我只是欢喜他。那么,我也只要他欢喜我,想来我也是自私的,对吗?”
盯着她闪动的眼睛,顿时有些失语,饶是那样的女子,坚定着也坚守着自己的希望。
“没,那样也是极好的。”
“其实帝俊欢喜的是姑娘吧。”
“嗯?”
“那日路过书房,看到了摆在架子上的画像,就是姑娘你,甚是漂亮。”
看着她浅然的模样,不知晓她心中想得究竟是怎么样。转身倚靠在椅背上,恍然念起承华的脸,饶是熟悉得紧。
恍然听着背后的青阮说道,“饶是这样,输给姑娘也是值得的。”
“为何?”
“像是姑娘这样脾性,应是不在乎四海八荒的物件,像是脱了世俗,倾尽一生都是甘愿的。”
“青阮,我只是妖。”
这四海八荒容不得的妖,在青天白日下,饶是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没听清背后的青阮究竟是说了些什么。再次问她,只是一阵沉默。
从荒草中突地窜出了一只小狐狸,起身将它锁在了怀中,饶是一只极为普通的狐狸。略略的扯了扯它的耳朵,听到它龇牙的叫了一声。
许是因为都是狐狸的缘故,它倒是顷刻间就与我熟稔了起来,“这儿怎会有凡间的狐狸在?”
“帝俊几日前去了凡世,应是他带回来的。”
“时常带来?”
“也只有带回来狐狸,别的也不见什么。”
低低的哦了一声,又将手中的狐狸放回到了地上,不多时就见它溜了开去。想来在这么有灵气的地方,它修仙也是早晚的事情。若是不济一些,也能活个千把年。
不知何时桃林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婢子,饶是没见过的,她冲着青阮行了一下礼,倒也是简便,无正规的样子。
她只是说:“前殿来了贵客,说是要见这位锦儿姑娘。”
“哪个贵客?”
“倒也是不知,像是从九重天上来的。”
见她低落着头饶是清楚的应答道,那九重天上的仙道凡都会知晓的,想来也是刻意瞒着的。脑中回想了一遍,那九重天上所熟知的也不过那几个仙道,也是长久没有来往的,况而我此刻已是妖道,都是千方百计的躲避着,又怎么特意来见着。
“承华没说是谁来?”
“帝俊未是提及,只说姑娘到了前殿便知晓是谁了。”
“那麻烦你带路了。”
起身弹了弹身上飘落的桃花,眯了眯眼,依是有些看不清路。
承华说那是忘川水所留下的病症,时间久了便是会好的,况而又是恢复了记忆,多少是能抵消掉的。
这边的路没有九重天来得曲折,都十分的宽敞,也来得悠游自在些。
那婢子在前面引着路,青阮说要清理一下院子中的池子,便是不跟着去了。想来也是,那池中的鱼儿已是好几日都没有浮上来过了。
低头嗅了嗅袖子上的气息,沾染的全是这里头的仙气,俨然不像是剔了仙骨的妖道。想来我在东海的这件事情,桑子钼也是知晓的。而那老天后也必定是了然,微微的笑了一下,只是想来而已,却对他们而言不一定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这座山是为什么名字?”
“嗯?”她稍稍的停顿了一下,饶是没料到我会如此突兀的问了一个问题,过了些许才是回答道,“帝俊常称这里是世外桃源,也并未提起过这里为何山何谷。”
“倒也是符合了他的性格。你们都不知晓?”
“廖若像是青阮一样的婢子才是知晓的,我们都是才来的。”
“原是如此。”
如此神秘倒也是勾起了我的**,承华这般不说与我听,偏偏是想要知晓。
抬眼看着浅白的云层,才是问道她,“这里头可是有结界在的?”
“自是,帝俊欢喜清净。总是隔了道屏障的,不知为何,今日就去了结界。”
“哦?”
欲要再问,就听得她说了声到了。便眼见着她从旁走了开去。
侧耳听到前殿之中有谈话的声响,饶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抬眉看了一眼挂在高处的匾额,苍劲的写着“清黔殿”三个大字,滚金字烫边,虽没有九重殿的奢华,但也有几分别致的韵味在。
“在外头呆着是要吹风吗?”
愕然抬头,见司幽神君饶是一派清幽的模样站在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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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生死咒(1)
见着司幽神君倒是有几分诧异的,在九重天上之时与他的相处也不是很多,只在失忆的那段时间中向他要了许多的画本子来看,也仅此而已。
前殿中的气氛有些古怪,任谁都没说过一句话。婢子们前前后后的进来了多次,在座椅边的桌子上都是堆满了各色的糕点。从中挑了一颗最为显眼的吃了起来,饶是如此,但也有些不适应如此甜腻的东西。成妖之后连着口味都是变了不少,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糕点放到了边上。
抬眼之间承华饶是轻笑的看着我,倒也是无话说。
清了清嗓子,装作无意间问起的模样看向司幽神君,“你面壁思过的时间已是过了?”
“倒还真是没有。”
“那?”
“从司幽府邸偷溜出来倒也不是一件难事,况而天君又不是日日的看守着我。”
“原是如此。”
随意的应了一下,也是无话。本就陌生,交谈的便也没有什么了。
承华的茶多是好上等的茶叶,饶是不欢喜糕点,这里的茶却是成了最大的诱惑之处。
听到外头传来的一声“师父”,倒是将我惊醒了起来。循着声源往外看去,竟是许久未见的捻安,穿着那身藏青色的衣袍疾步走进前殿。
见着我,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惊喜的叫了声“姐姐”,随之脸色又黯淡了下去,“饶是姐姐不认得我了。”
“怎会不认得在司幽府邸当差的捻安,总是去绘莲池找借口偷懒的捻安,喜欢喊我姐姐的捻安我怎么舍得忘记呢?”
恍若隔世般的,见着捻安用衣袖摸了一下眼泪,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姐姐,你真的没忘记捻安?”
“自是没忘记的,你还吃了我不少的好糕点怎会忘记。”
低眉笑了一下,拿出袖中的绢帕给他试了试泪珠。其实捻安比小圆球大不了多少,却总欢喜喊我姐姐,在九重天上见他总是嬉笑的模样,很是舒心。
司幽神君在边上微微的咳了一嗓子,“这般匆匆忙忙的赶来是为何事?”
“师父。”
捻安很迅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冲着司幽神君行了个礼,饶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今日有卯日星君的门童往府邸拜帖,说是要见见师父。”
“你是如何回的?”
“徒儿只与他说师父进来潜心面壁,无可他见。”
“甚好。”
司幽神君微微的笑了一下,瞬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了身向承华做了别过的手势,“想那卯日星君即可就在司幽府邸的门口了,我便先是回去。天君进来被四兽作乱搅得心烦,也是不会顾及到东海这边了。”
“倒是谢过神君今日特特的赶来。”
“无妨。”
说罢就与捻安匆匆的走了出去,饶是一阵烟的功夫便不见了踪迹。
好奇的看了承华一眼,想来司幽神君前来只是为了说这一事,转身,只见天色有些微暗下来。
四兽作乱是曾听说过的,那四兽分别位于四个主要的方位,管辖着天地间的平衡。但那四兽却也不是九重天,不是妖界,不是凡界。属于另外的一个空间。故而那四兽若有受到教唆或是心境不好便会作乱,曾在父神时代发生过四兽作乱的现象,父神花了将近一千年的时间才平定下来。
略微的晃神,听到承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了。”
“这你都知晓?”
“呦,还有空来打理我这个闲来无事的。”
“瞧你这话说的,仿是我做了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理会在一旁的承华,径直的走了出去。今日的晚霞通红,甚是好看,在九重天与荒瘠山都是看不到的。
看到远处站着的身影,饶是熟稔,向身后问了承华才知晓那是青阮。
一身素白色衣衫甚是飘逸的站在霞红中远远的朝这边走来,宛若是清水出的芙蓉。倒真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海的女儿是最清丽明亮的。想起她与我在桃林中的对话,不自觉的走慢了几步,与承华站在同一道水平线上。
“你怎的不娶了青阮?”
“为何要娶了青阮?心中留了一个位置,便始终都是空档着的。”
瞥见他喃了喃嘴,最末只是略微的笑了一下,轻巧的躲过了他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