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蜮肚肠的小人。”
伏羲摇头叹道:“不是这一说。我心里存着替妖族谋划的念头,也不必瞒你。只是佛教势大难敌,正面相抗是不能的。邓坤此道,虽然算不得光明正大,但却最为有效。我既然不能直接出手相助,暗中扶他一把,也是应该。至于成与不成,便只能看他自身造化了。”
那壁厢,邓坤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心里纳闷,暗道难道是谁在背后骂我不成?他此时依着轩辕指路,独自一人来到汤谷之内,寻着那建木扶桑,只见那建木参天而起,站在树下朝上望去,一眼看不到头,那枝枝丫丫,把天都遮了半边,不知其高几许。邓坤也无暇领略着奇观,当下绕着建木行走,找那血海地界的入口。
建木扶桑奇高无比,但是那树干,便占了方圆百里之地。邓坤找了许久,终于发现那盘枝错节的树根处,有一个黑幽幽的树洞,被建木根部挡住了,极为隐秘,想来便是那入口之处。邓坤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像是随时都要有鬼怪钻出似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好歹记得轩辕之言,壮起胆气,抬步踏入其内。
那树洞之内,原来别有洞天,里面有像是植物根状的长藤,一直蜿蜒向下。邓坤生出一团火球,沿着一路往下走,越是往下,便越是闻到一股血腥之气。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长藤向下之势已尽,邓坤触目所见,竟是茫茫无垠的一片血海,翻着浊浪,心道:“应该便是此处了。”当下运起圣妖量天决,身上泛出蓝光,护住全身不受血海戾气侵袭,然后跃入血海之中,往深处而去。
那血海广阔,像是无穷无尽,邓坤寻了许久,隐隐见到见面有一座宫殿,连忙kao近过去。不料此时有两人飞快游近,手执长戈,挡住去路,其中一人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邓坤来瞧二人,见他们形貌凶恶,高颧凸额,獠牙横生,长得像是夜叉一般,闻得他们盘问,连忙行礼道:“在下是三山一岛牛魔王邓坤,来拜会冥河老祖,还望代为通传。”
那二人乃是血海修罗一族的将士,闻言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踏出过血海半步,是以不曾听过邓坤之名,便道:“你在此等候,我去通报。”转身入殿去了。
等了一时三刻,那修罗将士回来,拱手道:“老祖请你入内。”语气间已是大为有礼。邓坤心道:“轩辕圣皇说的不假,看来伏羲圣皇早就和冥河老祖通过气,他晓得我要来。看来今日之事,把握甚大。”道声“有劳”,跟着修罗将士进了大殿。
入到里间,邓坤暗地里观察血海殿的环境。他本身在碧游宫安身,此前也已然到过八景宫,但此时所见,这血海大殿又与前二处大不相同。只见那长廊两边,每隔几步,就有一尊高大的雕像,恶形恶相,手执各种兵器,栩栩如生,便似要从石座上跳下来吃人;又有无数修罗一族的将士,手执明晃晃的刀枪,站立守护各处。邓坤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心道:“难怪陆压曾言顺天逆天皆为道,看这血海修罗一族,全无半点道气,唯有一派凶光,偏能在天地开辟后存留至今,经久不衰。足可见道无常势,法无定理。真是不假!”
修罗将士将邓坤引入最深处的宫室,里面有一人坐于蒲团之上,正是冥河老祖。邓坤一见此人,就觉得一股杀气迎面扑来,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冥河见了邓坤,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一方蒲团道:“我正在候你,坐罢。”
邓坤收摄心神,朝冥河行一礼,就在蒲团上坐下,正要说话,冥河伸手止住,自顾自说道:“你之来意,我已尽知。伏羲圣皇也曾与我分说。既是如此,这阿鼻元屠便借给你罢!”
邓坤大喜,正要谢过,谁知冥河又道:“不忙,我与你此二宝,却也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邓坤心道:“果然没那么简单。这两把剑是冥河的心头肉,要是他眼也不眨的送给别人,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当下稽首道:“愿闻其详。”
冥河道:“你可知道我血海一族,如今正有一场大难即将临头?”
邓坤诧异道:“血海修罗一族自从盘古大神开天,就在此地繁衍,亿万年来,不曾听闻与人结了什么因果。何况老祖如今身居六道轮回,掌其中之一界,地位尊崇,怎会有难?”
冥河叹道:“你说得不错。我眼下之厄,正是缘于此六道轮回而起。”眼望邓坤,续道:“你可知道佛教使如来二徒金蝉子将身入了轮回,经历十世修行?”
这一节,邓坤自是熟知,当下点点头。冥河道:“他佛教合该在这一量劫大兴,那金蝉子十世轮回,便是要应着西行取经一事。在这十世中,他须得抛弃原本修为,入凡夫俗子般入六道十次,方能功行圆满。”
冥河顿了一顿,续道:“六道虽然是当年后土祖巫所化,但其实分为六界,一道便是一界,各有大能之人执掌。如今地狱界是掌控在地藏王菩萨手中;另外五界,却不归佛教管辖。金蝉子要经历轮回,这是佛教头等的大事,决计不容有失,是以他非借此机会,将六道收归在手不可。我这血海修罗界,也在其中。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邓坤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老祖是顾虑佛教前来攻打血海了。”却又问道:“在下还有一处不明,金蝉子要轮回,无非是投生人界,与这修罗界有何关系?”
这话说得不错,佛教争的是人间道统,唐僧取经,非要转生成人不可,难道还要他用修罗族、饿鬼甚至畜生的身份去取经么?若是如此想来,这佛教攻打血海其实完全是多此一举,毫无必要。
冥河冷笑道:“不错,其实并无关系。只是他佛教欲染指六道之心早已有之,只是碍着师出无名罢了。如今金蝉子投入六道,这是顺应天道大势而为,他岂不能以此为由,一举得了六道?换作是我,这等好机会也不得错过了。”
邓坤点头道:“那老祖的意思是要在退了佛教之后,才把二剑交给在下?”
冥河苦笑道:“退了佛教,哪得如此简单?他此番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纵然是我有阿鼻元屠在手,终究独木难支。伏羲圣皇说得不错,此二剑在与不在,实无太大分别。”
邓坤奇道:“那老祖的意思是……”
冥河道:“我虽然不敢说如何道行高深,但若是单打独斗,只要佛教圣人不至,无论他佛教来哪一个,我都不惧。只是怕他好手无数,若是有二三个坐莲台者来,我一人便抵敌不住。所以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邓坤面有难色,自忖:“冥河之意,难道是要我点起三山一岛之众来助?如此一来,岂不是等同与佛教正面开战?”这个可不符合他的战略目标,一时间不由得为难不语。
冥河知他心意,说道:“我却不是要你来助。我虽知你三山一岛也有几个好手,但六道之事,不当由外人cha手,否则给了佛教口实,日后更是后患无穷。我只要你去帮忙寻二位大能,请他来援。不管他来或不来,这一劫内,阿鼻元屠都借给你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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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我**,生化危机
邓坤闻言愕然,听冥河的意思,难道这六道之内,竟然还有敢和佛教相抗之人不成,连忙问道:“老祖说的是哪两位?”
冥河道:“六道之内还有另外两界,便是饿鬼界与畜生界。你去寻着那两界之主,将如今情状告知,他自会决定。这便是我托你办之事了。”
邓坤问道:“那两界之主,究竟是何人?”
冥河脸上lou出一些诡异的神色,半晌方才答道:“你去到彼间,自然分晓。不过那两个人性子有些古怪,不甚好说话。你只需把话带到即可,他若不肯来,也无需相逼。”
邓坤听着没底,那两个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心道万一别人不来,冥河岂不是平白丢了两件先天灵宝,一无得着?心下蹊跷冥河怎肯干冒如此大的风险,忍不住说道:“老祖,恕我直言。在下人微言轻,只怕说不动那二位前来,若是……”话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下去了。
他话中之意,冥河岂能不懂?其实他心里也不相信邓坤真能说服那两人前来,只是佛教着实势大难敌,他此前也曾差人前往两界,欲求相助,不料面都见不到,即被轰出,再也无法可施。闻得伏羲说道邓坤可助血海过这一道难关,他在此绝望之时,说不得,纵使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拼一拼了,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最不济,也就是失了血海罢了。至于那阿鼻元屠两剑,反正留着也是无用,还不如作个顺水人情,总好过血海沦陷之时,反为佛教得了——他此时深恨佛教,宁可毁了这两件先天灵宝,也不愿让他们得去。伏羲推算之道,他是知道的,此时此刻,也只好寄望邓坤真如伏羲所言,是血海修罗一族的救星罢。
冥河默然良久,轻声叹道:“若是如此,也是我修罗一族命中当有此劫,与你无关,你自去便是。”神情间已然是说不出的萧瑟。
邓坤见一代枭雄沦落到如此境地,心里也觉得恻然,拱手道:“老祖放心,在下绝不敢有负所托,定然竭尽全力,请那二位来援。事不宜迟,在下这便动身。”想了一想,又道:“在下前来血海,是轩辕圣皇指点,自建木扶桑下来的。在下却只认得这一条路,只不知这饿鬼界与畜生界,如何能去?”
冥河点点头道:“在我这大殿下面,有一处血海眼,可直通饿鬼界。你可去来。”唤入一名修罗将士,下令道:“你带这位小友前去血海眼。”那修罗将士躬身领命。冥河又复转向邓坤,微一动念,面前出现了两口长剑,一黑一白,形貌平平无奇,但是内里透着阴冷杀气,竟是无穷无尽,说道:“这便是阿鼻元屠两剑,你拿去罢,万事小心。”
邓坤接过两剑,收入囊中,也不再多话,朝冥河一稽首,随着那修罗将士去了。
冥河看着他背影转了一下,再不可见,摇头长叹不已。
这时一名修罗将士急匆匆跑进来,见了冥河拜倒在地,急道:“老祖,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佛教门人,要请老祖出外答话。”
冥河大惊,心道:“怎么来得这么快?”此事他也早有预料,虽惊不乱,脸色一沉,道:“走,出去会一会他们。”大踏步走出宫去。
冥河出了血海大殿,升出海面,看清楚周围阵势后,不由得暗抽一口凉气。只见血海上下四方,来了不知多少佛教门人。这也犹自小可,那领头的两人冥河认得,一个是地藏王菩萨,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吃亏的时候永远找不见人,占便宜的时候肯定有他的燃灯佛祖。
地藏王与燃灯此时俱坐在莲台之上,见到冥河现身,互视一眼,各lou出笑容,朝冥河合掌行礼道:“见过冥河道友。”
冥河冷哼一声,还礼道:“久阔二位尊颜了。二位若是前来会友论道,请至宫中一叙。”
地藏王笑道:“贫僧此来,非为论道,实有一番要事与道友相商。”环视诸人,朗声道:“如今我佛门欲成就五百年后取经之事,此是顺应天意之举。那取经人需要经历十世轮回,贫僧正是为了和老祖商议此事而来。”
冥河冷笑道:“菩萨此言差矣,我只管得了修罗界,管不得人界。那取经人便是轮回百世千世,也转生不到我这里来。此事与我何干?”
一旁燃灯接过话头,笑道:“非也。取经之事,乃是天道大势,实应为三界六道共襄之盛举。道友是六道其中一界之主,岂能落于人后。贫僧造访血海,正是要与道友共谋大事!”
冥河斜眼望向燃灯,说道:“燃灯佛祖,这个是六道之事,佛祖已然不在轮回之内,也不是六道中人,此事好像与你无关罢?”
燃灯大笑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冥河道友着相了。贫僧此举也是恰逢其盛,取经之事是为了天下众生福祉,不光是人界得益。为着此事,贫僧多事一回,又有何妨?”
冥河沉默半晌,问道:“既是如此,你要如何个谋法?”
燃灯笑道:“不敢,恕贫僧冒犯,道友之血海修罗一族,不修道德,不敬天地,只是残忍好杀,嗜动干戈,着实有伤天和。贫僧斗胆,请道友并此修罗一族,皈依佛门,以我教慈悲之**,洗涤心中暴戾之气,更有进益之功。岂不妙哉?”
冥河闻言,忽然仰天大笑道:“燃灯佛祖,我以为你是得道高人,见识必定不凡,怎知也发此村愚之言?你难道不知,道乃百川汇水,顺流逆流,皆在其中?无阴怎能有阳;无魔怎能有佛?天地之内,岂可无污秽之所;岂可无凶戾之气?二元两仪相生相克,生生不息,方才谓之道。我这血海,虽是杀戮之道,也是道之一脉,怎有用佛法洗涤戾气一说?”
燃灯的面皮是祭炼过的,轩辕剑都砍不动,闻言也不动气,笑道:“道友此言虽不无道理,但终究不可过了此度。取经人身入六道,乃是舍小我而成大我之大无畏善举,道友岂无动于衷乎?况且我佛门包容万法万理,纵然道友走的是杀道,也可入教。道友何不作考虑?”
这几下言语交锋,燃灯要说的话也尽在冥河预料之中,冥河也知绝无可能善了,但本着拖延时间的打算,周旋道:“佛教法义精深,我是极佩服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入教之事,难以从命。不过若是取经人轮回时,有我出力之处,我断不会推辞。”
燃灯哪里会答应,继续劝说了几句。冥河只是不允。燃灯脸色一沉,道:“道友不识抬举,妄自要逆了天数,可惜了你我昔日情份啊!”
“一派胡言,我与你有何情份,你又何曾念过什么情份?”冥河心里大骂,眼见燃灯终于失了耐性,看样子还是要撕破脸了,心下叹息。他也早有准备,当下脸色也是一沉,道:“佛祖之意,又当如何?若要我入佛教,断难从命。”
燃灯脸上已然全无笑容,道:“冥河道友,你执掌血海已有亿万年岁月,但修罗一道在三界内毫无建树,依贫僧看来,道友也未必是合适执掌杀道之人。道友既不肯加入佛门,那也无妨,只是道友既然不能振兴修罗一族,何不退位让贤?”
好嘛,终于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冥河声音中也多了几分怒气,沉声道:“佛祖此言大谬!我本身便是由血海而生,说到执掌杀道,这三界之内,有何人比我更合适?”
燃灯冷笑一声道:“如何没有,眼前便有一位。”回头说道:“有请蚩尤大巫!”
后面转出一人,筋肉纠结,身躯强横,目lou凶光,不是蚩尤是谁?
燃灯笑道:“冥河道友。蚩尤大巫之名想来你也曾闻过。他于刀兵杀戮之事,最是了得,虽然曾败在轩辕黄帝之手,那也是天意所致,他如今在人界被称为兵主,执掌这血海修罗一界,着实绰绰有余。道友既然力有不逮,何必让位于他?”
蚩尤眼里闪过一丝权欲的光芒,这修罗一族嗜杀,正对他的胃口,佛教许下这修罗界之主的位置,他岂能不动心?但见他们咄咄逼人,不禁恼了冥河,怒极反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