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玛瑟消失的原因,以及怎么才能够让她回来,冯七七对谁也没说,所以在二人变形后,他也一直很小心地避开了陈今风,就是怕节外生枝不好解释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他还真感到不好办了。
“算了,不要理他。”冯七七想了半天,才说道。
田鼠顿时苦下了一张脸。
在刚才他离开医务室时,林三酒打了一个响指,把他肩膀上的螳螂隐了形。可即使已经看不见螳螂了,他却似乎依然能感觉到那对冰凉的镰刀,正随着他的喉结而一上一下……而那个姓林的女人把话也讲得很清楚:既然田鼠心眼这么多,那么就由他来想办法,必须要让冯七七把真正的玛瑟叫出来,不然拼着签证不要了,也要把他交给黑泽忌。
“不、不行啊!陈干部喝了不少,一个劲儿地提玛瑟,还说过一会儿他就要找过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走的,你还是想想办法吧?”田鼠慌慌张张地说。
“妈的!”冯七七顿感头疼,低声地骂了一句粗话。现在得罪陈今风也不好……他倒的确想过要自己去;但是偏偏又对男女相处一无所知,担心会被陈今风看出不对想了想,他忽然一咬牙:“算了,哄玛瑟去吧!反正他也得不了手……”
还没等田鼠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冯七七已经站起了身,一挥手就解除了二人身上的变形。
恢复了原状的田鼠,看了看自己短胖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
冯七七一双眼睛冷冷地盯了他一瞬,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我现在把玛瑟叫出来。在这段时间里,你可给我看紧了,绝对不能让林三酒接近她所在的地方,知道么?”
田鼠捣蒜似的一阵点头。
“她认识你,看见你就不好了。你出去吧!”
这话一说,田鼠如获大赦,一边应声一边转身就出了单间他这样子惹得冯七七多看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看着门口的布帘落下了,田鼠的脚步声也去得远了,冯七七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随着他额头上慢慢地浮突出了青筋,他的身体忽然像老电影似的花了一花,随即一个人影就从他身上摔了出来,在地上站稳了一看,正是玛瑟。
玛瑟依然保持着那一天消失时的样子:一头蓬松的红发乱七八糟地竖着,衣服都歪在了身上,脸上甚至还带着搏斗后激动的潮红一看见面前的人是冯七七,她目光登时一亮,惊喜地叫了一声:“你回来了?怎么跑得那么远,害我都没维持住!”
“当时遇到危险了呀。”冯七七冲她笑了笑:“这不,我刚回来就把你叫出来了你怎么这幅样子?遇见什么了?”
“别提了,”玛瑟想起了陈今风,脸色登时变得铁青:“我不会放过那个人渣的。”
她嫌恶地把脸上、身上拍了一通好像要把自己擦干净似的,随即有点疲惫地坐在了地上。
冯七七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只见面前的玛瑟张开了嘴,一脸惊诧,目光移向了自己的头上正当他要抬头望去的时候,只听脑后一阵风响,接着重重一痛,马上就失去了知觉。
玛瑟这一回终于是货真价实的玛瑟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降,一警棍就把冯七七给敲晕了过去的林三酒。
“这……这是在干什么?”她抹了一把脸,似乎还不太相信似的,看了看隔板窄窄的顶部,又看了看林三酒。“为什么打他?那可是卢泽的身子。”
林三酒瞥了她一眼,就像是终于从心上卸下了一块大石似的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走近了几步打量着玛瑟,笑容轻得几乎瞧不出来:“……我总算是让你出来了。”
玛瑟根本没弄明白眼下的状况,她拍了拍林三酒的肩膀,同时满面迷茫地看着胡常在小心翼翼地从门口进来,跟她打了声招呼,迅速地把昏迷在地的冯七七给绑上了。
将这几天的来龙去脉统统讲给玛瑟听,花了林三酒差不多半个小时。
当她说完了以后,玛瑟愣了半响,目光始终没有从地上的冯七七身上挪开。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已经过去五天了啊。”
“我知道……你们12个人以前一直在一起,这一次冯七七这么做,你肯定心里很难受……”林三酒生怕她受打击,连忙轻声安慰道。
“不,我没事,你不用安慰我。”出乎意料的,玛瑟朝她笑了一下,尽管有些安抚她的意思,但瞧着却不沮丧。“小酒,我想到了一件事,现在要去证实一下。你把冯七七交给我,过一会儿我一定会去找你,可以么?”
林三酒有些犹豫地抬起头。
玛瑟一双碧绿澄清的眼睛里,含着柔软的水光:“我在被收回的时候,能力也升级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另外,谢谢你。”她的语气诚恳极了。
林三酒想了想,点点头:“那他就交给你了,你自己万事小心。”
说完,她冲胡常在示意了一下,二人无声地离开了单间,将玛瑟和冯七七独自留在了那儿。
负一层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传得很远。
刚刚从楼梯上来,一张焦急的脸马上探了出来:“林姐,事儿办得怎么样了?现在能把它收回去了吗?”正是田鼠。
他的脖子很不自然地努力朝着另外一边倾着,仿佛这样就能躲开右肩上的巨大螳螂。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
那只螳螂是皮格马利翁项圈的效果,早就在五分钟以后失效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把螳螂隐了形。这一次,胡常在给她描述的幻想是“召唤形态可怖、可以隐身的昆虫”,可没有涉及到战斗能力要是田鼠胆子再大一点,反抗一下,早就发现这螳螂是个纸扎的老虎了。
“你呀,就是太惜命了。”她叹了口气说,“过于惜命,就什么也不顾了……”
一边说,她一边朝田鼠的肩膀上伸出了手。
田鼠感激涕零地凑过了身子,刚说了半个谢字,林三酒忽然狠狠一个手刀,劈晕了今天第二个人。
“你打算把他怎么办?”胡常在被吓了一跳,推了推眼镜问。
“捆起来,等我有空了再从他身上挤几张签证。”林三酒冷冷一笑。
875 不公平的消消乐()
“去你个妈,”
波西米亚闷头自己想了一会儿,突然生气了,盘腿往地上一坐,伸手拽了拽林三酒裤腿:“我们不跟他玩这个了!这个没法玩,你坐下来。”
静坐抗议啊?
林三酒瞥了她一眼,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了,弯下腰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这不是等于在唬傻子吗,”波西米亚气得使劲将自己手背啪啪拍了几下,浑身饰物叮当作响,“出来一个母狮子都能和我们三连消,还有什么不能?就拿自行车来举例吧,里面不是有铁吗?那我们两个体内也有铁啊!这么说来,也可以被三连消了啊!”
“自行车是不行的噢。”
不等林三酒张口,副本主人先一步笑了。“如果球里装的是空气,也不会因为它和你们都含有氧气而被三连消噢。”
“为什么?”林三酒扬起眉毛问道。
副本主人似乎试图耸耸肩膀——然而他太过肥胖,连脖子都淹没在了一层层肥肉里,这个动作几乎叫人看不出来。
“他现在就是信嘴胡说,”波西米亚对他毫无信任,“等游戏开始了他可以随便找个由头把我们消除掉。我会上你这个当?”她转向副本主人,呸了一声:“我就不信了,出不去就出不去,我老死在这里,你这个球给我当床前孝子送终好了。”
不参加游戏,一直被关在这里是肯定不行的;但波西米亚说的确实也是林三酒心中的隐忧。她们绝不能贸贸然地把自己的命赌上……想了想,她向那副本主人扬声道:“我希望能再把测试局进行下去。第一回合就被消除了,我们对于怎么玩还没有概念呢。”
“也可以,反正你们总归都是要开始消消乐的。”副本主人眨巴了两下光秃秃的眼皮,笑了:“别的不说,你们身上的食物够你们吃多久呢?相信我,我可是过来人。”
就算有了礼包给的大量物资,林三酒二人也不能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活一辈子。她望着副本主人背后的几个球思考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波西米亚。
这女人仍然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坐在地上环抱着胳膊一声不吭;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在三个球上来回转了几圈。林三酒见状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她也不是一门心思要死抗到底的。
除了颜色不一样,那三个球上没有任何线索。林三酒想了一会儿,觉得只能随机窥探了,朝最右边第一个扬了扬下巴:“我窥探这个。”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只球也褪去了颜色,渐渐露出里面的东西——各式各样的公司名称排成一行,不断变化的红绿数字缀在其后,还带着“…2。4”或“+0。5”之类的百分比涨跌额。
“这什么东西?”波西米亚果然不认识。
“是股市,”林三酒有点儿吃惊,没想到这种虚拟数字化的东西也会出现在球里。“是一个……嗯,反正解释了你也不明白。”
“就你懂,我看你是不会解释。”
林三酒没搭理她。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判断“股市”是不是一个伪装呢?不论她怎么想,都觉得没有任何办法判断——毕竟每个球都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性被伪装。
“既然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伪装,那我们就选旁边那个好了。”波西米亚忍不住说。
“你这句话的前半截和后半截,完全没有逻辑因果关系。”林三酒叹了口气,却还是顺了她的意思,扬声道:“那我选中间的球打开吧。”
中间的球刚一开,波西米亚就忽然跳了起来,嗓子里发出了半声尖尖的惊喜——那球里居然正好是一个浑身是灰、皮肤黝黑的男性建筑工人。然而二人来不及高兴,却只见那建筑工人神色木然地从球里走了下来,站在了副本主人身边,让她们不由一愣。
“你们好像忘了,”副本主人笑眯眯地将双手拢在一起,“这只是第二个东西罢了。还需要第三个相同特质的东西,我才会被三连消噢。”
即使早就知道双方人数不均了,但直到亲身在游戏回合里试过一次之后,才叫人意识到这一点到底有多险恶。即使她们在对战副本主人时能连发连中,也必须得确保自己不在两个回合之内被三连消才行。
……双方的难易系数差得太远了。
“不玩了!”波西米亚马上坐了回去,“消你妈妈乐,你也不看看你的身材,这么多球在你身边,早就应该跟你一起消除了,这个副本根本就不公平!没法玩了,林三酒,拿吃的出来,我们吃给他看。”
面对她的肥胖嘲讽,副本主人似乎也不再生气了,笑容一动不动地停留在肌肉上。
“等等,先别急。”
林三酒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皱眉想了一会儿。她觉得答案好像仅仅隔着一层纸,但她却怎么也看不透,半天之后只好暂时放弃了:“先暂时把这个测试局进行下去,尽量多获得一些讯息吧。”
虽然林三酒一方早就被“消除”了,但为了测试局能进行下去,第二回合里还是飘来了一只作补充用的新球。然而二人往球里瞥了一眼,脸色都有点儿难看了。新球里装的居然是个人形塑料模特——正是女装店和人偶师都用的那一类型。
现在她们这一方的球,在副本主人眼里看起来就应该是:餐具,未知(上一回合的球),未知(新补充的球)。
这一下没有什么好说的,二人立即把伪装放进了装着塑料模特的球里。
这个伪装果然也用上了。副本主人窥探到了新球,却打开了装着自行车那一只球;总算没有再次让她们被三连消。
“又轮到你们窥探了。”副本主人的耐心似乎也在渐渐消减,“这一回合之后,你们就必须做出选择了。测试局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由于刚才被打开了一只球,所以这次副本主人身边也飘来了一只新球作补充。
在林三酒一方看来,现在对面的球是:股市,未知(上一回合的球),未知(新补充的球)。
二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窥探上一回合的球。球里是一条正趴着睡觉的长毛狗,肚皮紧贴在地上,叫她们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它到底是公是母;犹豫了半天,随后二人还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打开了新球。
“噢,很可惜,我没有被三连消呢。”
副本主人望着新球里那一台屏幕黑暗的电脑,拍拍胸口笑道:“我看你们也掌握了游戏方法了,测试局也该到此结束了。现在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你们到底是要在这儿困顿至死呢,还是打算搏一搏,和我玩一次消消乐?记住,一旦做出选择之后就不能反悔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林三酒忙转头叫了一声:“等等,让我们商量一下总可以吧?”——如果暂时不知道怎么办,至少得先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当然可以。”副本主人笑眯眯地说,“不过你们只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时间到了以后如果还没有下决定,我就要替你们决定了噢。”
林三酒咬着嘴唇,听着自己耳朵里血液唰唰流过的声音,愣愣想了一会儿。波西米亚也难得安静下来了,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地不住拨弄自己的镯子。
“喂,”林三酒突然蹲下身,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向她问道:“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让我们都从这里脱身……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
“我想借你的一个东西用用。”
876 游戏开始之前的准备()
“……没可能的。”
“啊?”林三酒一愣。
“不是我不愿意借给你,”波西米亚难得一脸严肃,金棕色的长发与同色眼珠闪烁着浅亮的光泽。“但是这个东西我也没法给你啊。”
“你再想想,毕竟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林三酒顿时着急了,“没有它我们两个今天都要死在这儿!”
波西米亚垮下一张脸,咬着她丰润粉红的嘴唇想了一会儿:“虽然你这么说,但是这也不是我……噢,或许还真有一个办法——不行不行,太冒险了。”
林三酒抬起手,朝不远处的副本主人和几只大球用力比划了一下。
“能比这个危险?”她抬高了嗓门。
“伯……伯仲之间吧……”
“别伯了,一看你就是在推托。不借给我,我们就要一起死了!”
波西米亚一张脸皱得就好像是她刚吃了一个特别酸的柠檬。
“死倒是算了,和你一起死就有点恶心人。”她嘟嘟囔囔地说,不情不愿地从手腕上解下了一条草编的手带。与其他手镯相比,那草编手带又不起眼,却又有点眼熟。她将手带抻长,朝林三酒说:“你低头。”
低头?
林三酒下意识地低了头,却冷不防被她将带子绕在了脖子上,又手指灵巧地迅速打了个结、再一推——那绳结就被推上了自己的喉咙。像牵着只狗一样,波西米亚牵住了林三酒,转头冲那副本主人警告道:“十分钟,对吧?十分钟我们怎么用都行是吧?”
“你要怎么用?”副本主人将头往前探出来一点,充斥着脂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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