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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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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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呢。

    为了检测判定物品主人的思维快慢,本物品会把哲学思辨类、观察分析类、创造联想类等等题目,随机印在主人脑海中,再根据思考的速度,决定本物品前行的速度。

    眼看着冰山压顶了,季山青却只能拼命在脑子里答题——要是此时在半空中翻滚的林三酒知道了这一点,只怕能立马急得昏过去。

    只是虽然林三酒对情况一无所知,却也能瞧见季山青的模样;明明二人都被空中翻卷的气浪给掀上了半空,头顶上无数连绵成了一片、山一样大的冰块马上就要将他们砸成肉泥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礼包却忽然一扫惊恐之色,两眼茫然,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直直往下掉,简直就像是中了邪。

    林三酒一咬牙,立即叫出龙卷风鞭子,狠狠地从礼包头上扫出去了一道风——龙卷风鞭子的威力,根本无法抗衡冰山群,但是至少能把季山青吹远一些,不至于被即刻压死——

    龙卷风扑了出去,掀起了滚滚白烟,然而下一秒,林三酒只觉眼前一花,季山青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边,在一伸手拉住她胳膊的时候,二人已在空中冲出去了长长一段距离,终于抢在冰山前头,落在了一片冰层还没有开裂的地方。

    一定是那个特殊物品起作用了!

    林三酒心中一振,只是此时她也暂时失了聪,只能看见礼包嘴唇开合,根本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什么;二人刚一落地,脚下大地猛然在寂静中重重震颤起来,仿佛山岳被拔地而起,又倾覆天地一般砸落下去,砸得星球都在颤抖。白色的薄薄雾气登时充斥了视野,无数锋锐的碎冰炸得漫天都是,即使二人躲过了千万座冰山的轰击,却逃不掉这些细碎的冰碴,偏巧林三酒早就收起了意识力防护,顿时浑身上下都被划出了无数血口。

    刚刚的死寂逐渐退去了,二人耳朵里又隐隐地浮起了一些杂音;然而在尖利的耳鸣声中,一切听起来都还是含含糊糊的一片——礼包在林三酒身边大声地吼了好几句,后者却还是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样的?你是什么意思?”

    叹了口气,季山青也不解释了,只能眯起眼睛,尽力望向远方。

    他对神之爱世界完全没有了解,因此世上最快的速度,是思维这件物品,也只能把他带去目光的边界处——好在拿着这件特殊物品的人是季山青,只需几个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经远远地将那一片天翻地覆、触目惊心的众神混战给抛在了身后;很快,当林三酒再次回头的时候,她连女童神的小腿都看不清楚了。

    除了大地还在激烈摇摆、狂风与冰雪仍然肆虐在半空之外,二人可以说是终于安全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打从来了神之爱以后第一次,他们彻底摆脱了某一个神的追击。

    感觉自己耳朵正在逐渐恢复,林三酒这才松了口气,对身边的季山青喊道:“你耳朵能听见了吗?”

    季山青的脑海里一边飞快地思考着题目,一边冲她点了点头。

    “你看清楚那些神是怎么出手的了吗?”林三酒大声问道:“我什么也没看清,突然间就天旋地转了——”

    她的话不等说完,只见季山青忽然面色一变,一脸惨白。林三酒刚刚一愣,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骤然眼前又是一花——与此同时,礼包带着哭腔的埋怨声也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姐,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我一下子想到了他们的战场!”

    在他这句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林三酒也早已惊呆住了。

    由于礼包脑海中出现了众神混战之地,紧接着,二人也就被带回到了众神混战之地——并且还是战场最中央。

    还不等二人看清楚周遭,只见一个直入云霄的神,便如同一艘立起来的钢铁巨轮一般,从翻滚着的白雾中破浪而出;他一眼也没有瞧向脚下两只蚂蚁,冲着女童神的方向就张开了嘴。

    那张黑洞一般的嘴不受限制般越张越大,眨眼之间,那个神的一半头颅就就成了一个黑幽幽的深洞;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小型的维度裂缝一样,林三酒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自己双脚离了地,正飞快地朝那张嘴里冲了过去。

    女童神一个踉跄,踩塌了一块冰原;紧接着她从天空上伸下来了一只手,裹着风,就朝深洞击了过去,半空中的二人正好处于她的掌下。

    林三酒的心脏几乎不会跳了,她紧紧地抱着礼包,大喊了一声“快走!”——随着季山青念头一动,在猛烈气浪又从那张黑洞一般的口中喷吐回来的同时,女童神也在半空中击了个空——两个蚂蚁一般大小的人,已经又一次消失在了战场上。

    仅仅是这么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二人再次出现在遥遥的天边时,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冰冷冷地贴在了身上。

    “走,”林三酒也有点明白过来了,“什么都别想了,赶快走!”

    由于神战,星球仿佛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一样——密集的闪电突然轰地一声像雨点一样砸在大地上;明明是平原,却从天际卷起了仿佛能鲸吞世界的海啸靠着季山青一次又一次不断的思考,二人总算是从众神交战的混乱中逃了出来;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但是众神和冰原雪山一道,早已从视野中消失不见了,脚下的大地也终于停止了震颤。

    唯一能让人感觉到神战还没有结束的,大概只有来自白雾之上的雷鸣般闷响了。

    喘着粗气,两个人瘫倒在了一片树林旁边,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离他们不远的山脚下,坐落着一座小得可怜的简陋村庄,只有零星几间破屋,一看就是匆匆忙忙间搭起来的,仅能容身而已;二人趴在地上,盯着那座荒废了的村庄牛喘了近十分钟,林三酒忽然动了,示意礼包将世上最快的速度,是思维递给她,这才哑着嗓子出声了。

    “我们逃过那些神了吧?”现在由她来拿着特殊物品,总算是能与季山青说话了。

    “这里应该安全了,”季山青叹着气说,“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神了。”

    “既然已经出现了十来个神,那么肯定就还有。”林三酒抿着嘴,“妈的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神?”

    季山青疲惫地摇摇头,咕咚一声倒回了杂草丛里。二人在提心吊胆里休息了好一会儿工夫,当天色渐暗的时候,终于决定悄悄去下头的庄子里看一看情况。

    “如果那儿没有人,咱们今晚就先躲在村里歇一夜,”林三酒轻轻吐了口气说。

    (感谢名单在作者感言里,听说果机还是看不了,这个嘛)(。)

520 坐下来,吃!() 
说这是一个村落,还真是抬举它了。

    一路小心翼翼地摸下了山,趁着夜色的掩护,林三酒二人悄悄潜入了这几座简陋破败的房子之间。

    今夜天气晴朗,雪亮月光将视野中的一切景物,都盈盈地染上了一层霜。这一片地方是如此静谧,他们几乎掉了半条命才逃出来的神战,感觉上好像已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

    所谓的房子,其实只是用木头堆出来的一个架子,有的上头盖着茅草,有的上头干脆什么也没有,一眼望进去,能看见里头用叶子铺的床。门口零星地有几堆已经熄灭了的火,烟熏得门上、墙上尽是一片黑;一些碎木块和木刀散落在地上,看起来只完成了一半的工作,就被人抛下了。

    大部分房子里都是空荡荡的,直到林三酒走到末尾两间屋子边上时,才听见了细微的呼吸声。

    根本不用想法去看,因为墙上只是掏出了一个洞,没有窗户。她探头朝里扫了一眼,发现里头只有一个人——看样子好像是个男人,个子高高的,瘦骨嶙峋,侧卧在一块大石头上,从石头上还垂下了一块破破烂烂、尽是虫洞的麻布。

    这个破屋子里,除了这个男人和他的石头床之外,只有一个杯子,和几块木料,简直叫人疑惑他到底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林三酒和季山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摇了摇头。

    既然这个村子里有人,他们就不能在这儿落脚了——这个世界太过古怪,他们早已下定决心,尽量不出现在任何人前。

    做了一个口型示意礼包跟上,林三酒当先一步,往村子外走去。二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几步,忽然只听身后那个破屋里传来了低低的几声咕哝;他们刚刚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脚下一绊,两个人的脚腕居然同时撞在了一个细细的什么东西上,顿时,夜空里回荡起了铜铃清脆的撞击声,惊飞了不远处的几只夜鸟。

    礼包暗暗骂了一声,退后半步,这才发现原来地面上方系着一根丝线——这丝线跟头发差不多细,那一头绑在屋子门口,还挂着一只铜铃;在天色昏暗的夜晚,真是神仙也难发现。

    “糟了,”虽然林三酒嘀咕了一句,但心里却并不太紧张。这些破落屋村里,只有刚才那个高个儿男人一个人,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

    “诶,是谁?谁来了?”

    这个时候,从身后的屋子里也响起了一声含含糊糊的问话。那个男人显然刚刚从睡眠中被惊醒了,口齿还很不清楚;他一边披衣服、一边拖着脚从屋里走出来的声音,在暗夜中清晰可闻。

    “你们是谁?我还以为是我爸回来了。”高个儿男人站在门口,被屋檐压得低下了脖子。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林三酒发现这是一张看起来有些迟钝的面貌:他两只眼睛分得极远,鼻子很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目光呆滞。

    很明显,这是一个所谓的“肉人”——这种呆滞的模样,她在蚂蚁之城里看过了无数次;区别大概只是母神的肉人们,都没有父亲。

    “我们只是过路的,”林三酒简短地回答道,转身就要走:“这就离开。”

    没想到,那个高个儿男人却忽然眼睛一亮,几步扑了出来——他好像对自己的手脚控制得不好,这么几步也是跌跌撞撞:“等、等等!你们别走呀!”

    “干什么?”礼包回头问道。

    “我爸说了,遇见人了千万别让他们走,”男人直起身时,连林三酒都只到他的肩膀;他憨憨地说道:“嗯,不是,是我爸说,他一走,我肯定不行,遇见人的话就赶紧求求他们,帮帮我这傻大个。”

    他似乎不知道傻大个不是好话。

    “帮你什么?”礼包似乎对他来了一点儿兴趣,歪着头问。

    男人顿时露出了一副哭相:“我,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林三酒头疼起来:“怎么回事?”

    “屋后头的菜都被我种死了。”

    “你爸呢?”林三酒只想赶快走,“他去哪了?你要不等他回来好了。”

    “他去找神了。”傻大个的下一句话,顿时叫二人一凛:“我们这个村子不知道为什么,老也没有神的眷顾。没有神,就吃不上饭,人走的走,死的死我爸说,他得出去找神,看看哪儿有神的眷顾,等找着了再回来接我过去。”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发现了一点亮晶晶的光。

    季山青谨慎地问道:“老也没有神的眷顾,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傻大个老老实实地说,“听说其他地方的人,都供奉着神,神也老去看他们。但是我们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神,他们说神不爱来这个破地方。”

    太好了!

    林三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在这个变|态的世界里,一个神不爱来的地方,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净土了——

    “姐,我们在这儿的山上呆了一个下午,确实没有看见过半个神。”季山青凑过头,嘀嘀咕咕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个世界里的神出现得这么频繁,在这儿却隔了这么久也没出现,我看这傻大个说的有几分是实话。”

    傻大个迷茫地眨了眨一双分开得远远的眼睛。

    “神为什么不来?”林三酒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知道啊,”傻大个吸了一下鼻子。“你们给我点吃的吧。”

    也是,问他复杂一点的事,估计也是白问——两个人一时没了话说,安静下来想了一会儿。过了几秒,季山青忽然问道:“带我去看看你的菜地。”

    见大个子果然转身就走,礼包这才悄悄对林三酒说道:“咱们去看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毕竟一块死了的菜地,是很容易证实的——而事实是,这个大个子说的,果然是真话。

    他爸爸显然也是费了心的,菜园子里除了土豆、萝卜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之外,还种了一些香菜辣椒,大概是想让他儿子调调味;只不过不管是什么,现在都已经死透了——青黑的苗和叶子,七零八落地垂在土地上,已经干得发脆。

    “真的死了,”大个子好像怕他们不相信似的,吸着鼻子强调道:“不能吃了。你们有吃的吗?”

    林三酒看了一眼季山青,将手背在身后。

    “我这儿有吃的,”她放缓了语气,“这样吧,你让我们在那一头的房子里歇歇脚,我每天给你一些面包,怎么样?”

    “面包是啥?”傻大个怀疑地瞪圆了眼睛,来回地在二人身上转,“你们没拿袋子呀。”

    林三酒将手抽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油纸包。这还是她从红鹦鹉螺采购的——这是在红鹦鹉螺自由区很受欢迎的一种干粮,褐红油亮的面包都压得扁扁的、硬硬的,一张油纸里包着十来张;吃的时候,撕下一块来,在酒、奶或水里搅一搅,会迅速化成稠稠的一种面包糊,从舌头上立刻就能滑进嗓子眼,留下满嘴肉桂和盐的咸香。

    给傻大个示范了怎么吃之后,他狼吞虎咽地几口就把那一大杯面包糊喝了个干干净净——接下来,他对二人的态度立马热情了好几个台阶,一边叫着“好人”,一边主动给他们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还小心地将他唯一一块、油得都硬了的破麻床单拿了出来,坚持要给二人铺上;季山青一脸苍白地推了好几次,总算是推掉了。

    村子虽小,后头却有一条令人惊喜的小溪。

    被女童神兜头一口口水吐下来之后,二人身上又是出汗,又是结冰,早就已经酸臭得不能闻了。礼包不能脱下衣服去洗澡,只好满怀幽怨羡恨地看着林三酒下了水——夜晚的溪水很凉,激得她猛然一个寒颤,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适应了水温,她一头扎进溪水里,将浑身上下的污泥、黏液、汗渍,都一口气冲了个干干净净。

    季山青趴在溪边,将自己的长发洗了,又抹净了手脸;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林三酒只能一层一层地扒开了他的衣服,一直脱到了最里面的白色底衣——在眼前一黑昏过去了五分钟以后,当季山青再次醒来时,已经满意地发现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

    仔细一算,他们在神之爱其实只呆了不到两天的功夫,就已经在生死边缘打了好几个转了。如今稍微一放松下来,被紧张压下去的种种反应,就都泛了起来——礼包也就算了,林三酒早就饿得眼睛都绿了,干脆叫来了傻大个,生了火,一起在他们的破屋前吃晚饭。

    经历了一次荤食天地,她几乎都忘了食物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当初在红鹦鹉螺里准备下了一大袋一大袋的吃食,现在总算是都派上了用场。

    大个子坐在火边,被火光映红了一张脸,呆呆地看着她一个接一个地掏出了外表各异、他从没见过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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