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现金吧!”陈医生朝林三酒笑笑:“我这人哪,就是不习惯什么手机支付,到哪儿都拿着现金心里才踏实……”
林三酒客气地点点头应合,眼睁睁地看着他从钱夹里抽出了几张蓝色的钞票。
——如月车站世界里的钞票。(未完待续。)
PS: 嗯,叫我标题党和断章狗都行,随便,但是我终于赶在12点发文了,哈哈哈,我走了,南瓜马车要不等我了!先发了,再撸感谢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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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结局以后()
在那个逼真丰富得过分的白日梦里,如月车站里的钞票,成为了一个林三酒记得特别清楚的细节;软塑料一样的材质,呈现出蓝天大海相交的清透颜色,让她印象尤其深刻。
——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当林三酒的目光刚一落在那几张蓝色钞票上的同时,一声低低的“啊”就从她的喉咙里滑了出来——下一秒,她顿时后悔了。
好像激发了什么东西似的,桌上的气流似乎突然变了。虽然她立刻垂下了眼皮,然而来自身边的几道目光仍然如有实质般地立刻黏在了她的身上,好一会儿才终于挪开了;林三酒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后,再次抬起头,而此时陈医生手里的钞票已经变成了她所熟悉的粉红色,印着一位领导人的头像。
正如她记忆里的一样。
是看错了吗?
“怎么了?”捏着几张钞票的陈医生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将钱递了出去。
餐厅里淡淡的背景音乐仍悦耳地鸣奏着。
“不,没什么,”林三酒尽力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感觉到一颗冷汗从后背上滑了下去。
她的余光已经紧紧地捕捉住了桌上那件异样的事物,但是她此刻浑身肌肉紧绷,恨不得连汗毛头发都一动不动地紧贴在身上才好——“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脚,没事。”
她只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震动得太厉害。
……刚才那一餐,朱美点的是一份小羊排。伴随着羊排一块儿送上来的,还有一壶滋滋冒着热汽的黑胡椒汁——这家餐厅的料汁,是装在一个小银壶里给客人取用的,而在朱美用完了黑胡椒汁以后,她就顺手将小银壶摆在了自己餐盘面前。
此刻从银壶弯曲的表面上,正好呈现出朱美扭曲了的倒影。
她坐在林三酒身边,面朝着陈医生的方向;虽然没有转过头,但一双眼睛却正一动不动地斜盯着林三酒——黑眼珠完完全全地被推进了眼角里头,几乎看不见了。眼眶里剩下的只有一片白。
一双雪白的眼球,在银壶上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林三酒——正常人能够办得到这种事吗?还有,陈医生怎么好像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似的呢?
靠着朱美的半边身子,像是靠在针毡上似的。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林三酒故意带着笑说了一句,随即忽然心里一动,转头冲着朱美的侧脸说道:“……你说怪不怪,我刚才还以为他拿的钱是蓝色的。”
几乎在她声音出口的一瞬间,朱美的黑眼珠闪回了中央。
“蓝色?灯光的原因。你瞧错了吧。”那张白白嫩嫩、略有点圆润的脸转过来笑了一声,还是以前那熟悉的模样:“……对了,晚上要不要去我家睡呀?”
林三酒死咽下那一个即将脱口而出的“不”字,故意犹豫了几秒,这才一摆手笑道:“跟你在一起就聊个没完,第二天上班都没精神,我不去!”
朱美看了她一眼,慢慢地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走出餐厅的时候,门口的空调风吹在林三酒的后脖颈上。让刚出过一身白毛汗的她禁不住浑身一抖。虽然陈医生热情地要将她们二人送回家,但林三酒竭力维持出来的平静表象实在坚持不了多久了,借口自己累了而匆匆告别后,她逃也似的跳上了一辆出租——微微地喘了几口气,她这才感觉自己好了点。
“去哪?”
等了几秒,驾驶座上黑乎乎的影子问道。
当一个“幸”字冲到舌尖时,林三酒突然一怔。
去哪——?
不是要回家吗?
她差点说出口的“幸福西里”,是本市市中心区最昂贵奢侈的楼盘;在她的梦里,因为一个叫任楠的人,林三酒搬去了这个小区。
她当然住不起那样高级的地方。看来那个梦的确太过逼真了。林三酒抚了一下额头,随即却陷入了一片茫然。
……那么,我家在哪来着?
一阵阵偏头痛像是锤子似的打在她右侧的头盖骨上,林三酒忍着神经撕裂般的痛楚。拼命地想要回忆起自己的住址。
有什么地方,很不对……
“小姐,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大概是见后座半晌没有声音,司机又问了一次。
“等、等等……”林三酒揉着右太阳穴,因为头疼,连鼻息都变重了。“让我想想……”
车厢内静了一秒。
突然而然地。司机的声音变得十分柔和。他微微侧过脸,将声调压低了,仿佛循循善诱似的轻声问道:“……你是要回家吗?”
这一句柔和的问话,不知怎么地像闪电似的打过了林三酒的脊梁,一瞬间她身上的汗毛全都站起来了——一鼓一鼓的头疼仍然十分鲜明,但林三酒此时却顾不上了,她咽了一口口水,盯住了司机的侧影,手指摸上了车门把手。
门被锁死了,打不开。
不知从哪儿来的直觉正在脑海里一遍遍地警告她,不要给出肯定回答。
然而这个警告似乎已经来得有些迟了。
“……你是忘了你家的地址吗?”司机的声音越发轻柔了,像肌肉松弛剂一样让人听了以后,就忍不住想发出一声长叹,然后陷在沙发里。
“但是,一个人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家的住址呢?”
司机自问自答道。
在剧烈的头疼、紧张和困惑里,忽然慢慢地混进来了一种安心、信任感——明知道这种感觉不可信任,但林三酒还是忍不住微微地闭了闭眼,肩膀松懈了,手指从车门上滑了下来。
静谧的车厢里,只有司机的声音像烟雾一样飘散了,弥漫在空气里,叫人越发地放松了。“这里面,肯定有哪里不对,你说是吧,这位小姐?”
随着司机缓缓地转过头来,林三酒几乎是无力地抬起了目光。
鸭舌帽下和茄黄夹克领口的中间,是一片黑漆漆的虚无——什么都没有,没有脸,没有脖子。林三酒眼睁睁地看着一只袖口慢慢抬了起来,朝向她伸了过来。
一道尖锐的疼痛猛然扎透了她的大脑,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猛然不知从哪儿尖叫道:“快动啊!”(未完待续。)
PS: 嗯,哈哈哈,我又回来了……我知道我已经食言而肥了……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9月初我有事出了一趟门,拯救了一下地球而已没什么大事,不过总之因为这个原因我差不多2周没更……等我回来以后就……心,虚,了……
陷入了那种“哎呀妈呀还有文没更”“嗯欠了那么多好焦虑要不今天先算了”的心理循环……
你们一定懂我的……
妈呀这文现在还有人看吗??
303 肉腔内的林三酒()
空气里漂浮着牛奶一样的乳白色烟雾,黏黏的,厚厚的,缓缓地流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爬进了林三酒的鼻孔。刚刚颤动了几下的睫毛,天光还没有机会完全透进瞳孔里,眼皮就再次不由自主地合上了。
林三酒醒了过来。
这一次,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
翻身坐起来的时候,大概因为长时间不自然的姿势,浑身的肌肉都隐隐地悲鸣了一声,但这并没有妨碍她身体内重新澎湃流动起来的力量——熟悉的,强大的力量。
手指张合了几下,林三酒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力量,慢慢站了起来。
周围是一片混沌。不知道是浓雾还是夜幕,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沉沉浮浮的灰紫色,深深浅浅地在视线内翻滚着。
——却并不令人讨厌。
汹涌翻滚的灰紫色,就像是一波一波温暖的浪潮,刷洗林三酒身体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一股一股令人迷醉的舒适暖意。这里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声音所代表的一切纷杂,只有永恒的宁静。思考、战斗、忧虑,都不需要了。
只有不断变换的颜色,舒缓了一切。
也许我已经死了。也许这里是人死后的天堂。
这碎片一样的念头还没能维持半秒就再度消失了,林三酒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起过这个念头。
她现在是站着的吗?还是坐着,躺着?她也说不好。好像前一个瞬间还在行走,后一个瞬间她就漂浮了起来。力量仍然还在她的体内,然而林三酒却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它了。
在一片柔和的舒适之中,忽然哪儿微微地疼了一下。
具体是哪儿,林三酒也说不好;她的身体仿佛早就融化了,疼的地方可能是腿,也可能是后背——这疼痛虽然轻微,却打断了这漂浮的宁静,令人讨厌极了。林三酒等那疼痛过去了。再度感受到温暖的灰紫色柔柔地包裹了上来。
然而第二下针扎似的疼,却不依不饶地又来了。
想将它挥开,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疼痛一次接一次地像雨点似的落下来,很快就变成了折磨。林三酒低低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道烦躁的声音。随即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第三次,她睁开了眼睛。
灰紫色的烟雾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快起来!”
林三酒以为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过了半秒才意识到声音来源于自己的脑海里。她下意识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意……意老师?”
这个词说起来,竟有了一股久违的陌生感。
“我……在哪里?”
周围一片昏暗。就像是破晓之初的黎明。光线稀薄而无力;大部分空间仍然被笼罩在混沌里。最显眼的,大概只有空气中流动着的牛奶色烟雾了——它们沉沉的,粘粘的,好像刚发现这边站起来了一个人,立刻分出了一股“牛奶”,犹如实质一般朝林三酒流了过来。
“别吸进这玩意儿!”
就在一股“牛奶”刚要碰上林三酒鼻尖时,意老师立即警告了一声。林三酒忙一手捂住了口鼻——她不敢贸然去碰这东西,迅速一低头,避了过去。然而“牛奶”却在她身后慢慢转了一个圈,再次朝她伸出了乳白色的一只触手。这一次。仿佛这儿是一个低洼一样,更多的“牛奶”都流向了林三酒。
林三酒忙抬步就躲,脚下却“咕叽”一声,传来了一股古怪的触感。像是雨后的湿泥地一样,泥泞、柔软,甚至还有一种令人恶心的弹性——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在混混沌沌的灰暗中勉强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感觉上,就好像是她被人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口腔里一样。
暗红色的肉壁仿佛会呼吸一样,正迟缓地一起一伏;不知名的液体顺着肉壁流了下来,在脚下的暗红“地板”上微微地泛着光。这个地方不大。用衣服挥开了“牛奶”以后,一眼就能看到头,然而真正叫林三酒吃惊的,并不是这个古怪的肉牢。
她并不是一个人。
这个地方密密麻麻地。已经塞满了人。躺着的、坐着的人体互相搭叠着,就像是打渔时一网掉出来的死鱼,堆成了一座座小小的坡。除了胸口还在上下起伏,说明他们并不是死人之外,林三酒几乎找不到他们还活着的迹象。
离她最近的,有几张她很熟悉的脸。老印第安人、树皮人、中山装青年、羊蹄人……跟她一起下副本的。几乎都在这儿了,甚至连那个头上套了青花瓷的家伙也正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从青花瓷的边缘处缓缓地飘出来一股奶白色的烟。
“啊,这里是副本,对吧?”林三酒猛然想起来了,因为记忆回来得太突然,甚至让她有一点儿头疼。“难道在我们之后,微笑人鱼又派来了这么多人吗?”
意老师没说话,似乎也没有答案。
又一股“牛奶”朝她的头脸上扑了过来,林三酒猛然一挥手里刚撕下来的衣服,将它们像烟雾一样赶走了以后,立刻蹲下身想叫醒离她最近的羊蹄人。然而目光刚一落在他身上,林三酒顿时皱了皱眉。
不太对。
刚刚从昏沉中醒来没多久的林三酒,脑子不可避免地仍然有一点儿慢;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伸出去的手依然顿住了。
她抬头看了看另外几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我……进来多久了?”林三酒喃喃地问道。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意老师叹了一口气,“我只比你先一步清醒了几个小时而已。”
林三酒挥开又一股锲而不舍要蒙住她头脸的“牛奶”,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跟记忆中一样,光洁的肌肤被其下富有弹性的肌肉塑造出了流畅的线条,伸手按一按,皮肤立刻弹了起来——说明她的身体并不缺水。从触感判断,肌肉和脂肪也没有流失——也就是说,她昏迷的时间不长,大概不会超过两天。
然而她身边的几人,却呈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羊蹄人的皮肤如同干枯的叶片一样委顿了下去,薄薄地覆盖在他的面骨上,头骨形状清晰可见;老印第安人的四肢已经没有了半点肌肉,完全是一张干涸枯黄的皮,绷在臂骨和腿骨上。不仅是水分,连作为最后战略储备的脂肪都已经彻底消耗光了,说明他们几人昏迷的时间远远超出了几个月。
……然而没记错的话,林三酒才刚刚来到红鹦鹉螺界几天的功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猛然将一片浓厚的、越来越多的“牛奶”甩开,踩着人体和触感恶心的肉壁朝前走了几步。“我们一起进的副本,我还好好的,他们不应该消瘦成这个样子啊!”
她又走了几步,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消瘦的;也有一部分人像她一样,皮肤润泽,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几步后,她的目光停在了几具人体下。那儿露出了一块蓝色的花纹,泛着瓷器黯淡的光。
林三酒翻开了压在他身上的人——他们看起来也有几分眼熟,似乎都是微笑人鱼的成员——露出了青花瓷的身体。如果说刚才那几人的模样只能算糟糕的话,青花瓷衣服下的身体甚至让林三酒感觉到了反胃。即使衣服下面套的是一具骷髅,恐怕也比他的模样好看一些——她甚至不敢多看,连忙将衣服重新盖上了。望着灰扑扑的袍子,林三酒一愣。
她记忆中应该是微笑人鱼标志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不光是青花瓷的标志不见了,另外几个成员,甚至包括羊蹄人的标志都不见了;仔细一看,甚至连他们的衣服样式,也与林三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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