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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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乐园-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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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标准一家三口的照片,是怎么从墙上走下来、来到阳台上,又是什么时候变得比天花板还高了,林三酒并不清楚——照片的一角长长地伸了出来。闪着寒光;又扁又平、被拉得变形了的三张人脸上,好像只剩下了黑漆漆的眼睛,随着几人坠得越来越近,而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我也想飞远一点啊——林三酒心里骂了一句。

    再这样坠下去。不光楼琴会被那张全家福卷走,连她和楼野也会直直掉进下面那一层等着接住他们的楼层里。

    从前听人说“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林三酒还总有些体会不到——然而在她看见一排窗户忽然无风自动在她身边打开以后,她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假如林三酒还有实体的话,只怕现在她跟那具死尸一样。连眼珠都要在憋气发力的过程中爆出来了。

    正当她下了死力、但仍然控制不住地直直往下落时,全家福已经来到了阳台栏杆边上,一个边角几乎快挨上了楼琴的脚。

    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满意地裂开了一嘴白牙,三个人形再度被拉得更长、更扭曲了,伴随着楼琴的一声惊呼,她一只亮粉色皮鞋已经被拽住了;楼琴吓了一跳,使劲一蹬脚,皮鞋立时被她踹了出去,直直打在了全家福正中间——只听一声低低的嘶叫忽然不知从哪响了起来,全家福照片顿时像是吃了一击似的软倒了回去。

    “我差点忘了。这鞋子是特殊物品——”在下坠时的呼呼风声里,楼琴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忙抬头喊道:“快,趁它没恢复之前快跑!”

    林三酒心下也松了一口气,闻言立刻一咬牙,居然硬生生地扭转了一个方向,从住宅楼旁边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见他们远了,楼体的方向顿时又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声,整栋楼弯曲的角度更大了,楼顶也慢慢低了下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大写的“C”。

    发生的这一切变故,还用不到十秒钟——这个时候楼野的四肢才逐渐恢复了知觉,终于能够活动了。他低头一看,为了接住他们的那个楼层已经再一次被推挤到了他的脚下。按照现在的降速,再过两三秒自己就要顺着窗户掉进去了,登时惊得脸色一白。

    “哥,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爆破的吗!快点用啊!”从头顶的半空中,传来了妹妹的呼喊。

    她一下子提醒了楼野,少年慌慌张张地从腰带上解下来了几串小圆球。正当林三酒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楼野将圆球拧了几下,接着一撒手就全抛了出去——

    海啸一般的声波和气浪,登时以席卷天地之势汹涌地炸开,像是无数个惊雷被压缩了、又像是宇宙空间被捅穿了,若不是意识体没有耳朵,此刻林三酒怕是早就聋了——她打降生以来,从没有体会过如此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气浪一下子将三人推出去了近千米,眼见离地面不远了,林三酒一松劲儿,终于将下头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后赤红的火光早已吞噬了一切,无数碎砖断钢暴风雨似的将楼氏兄妹俩打得遍体鳞伤——但是好在,终于远离了那栋诡异的住宅楼。

    楼琴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和血,抬头看看哥哥没什么事,高声喊道:“你傻啊?扔那么多干什么?!”

    “你说什么?”楼野也以同样的音量回敬,使劲猛掏耳朵:“我听不见!”

    一旁的林三酒刚刚恢复原本模样,低头一看登时糟心得够呛——经此一役,她又被消耗掉了大半意识力,别说她原本已经成形的胸椎和肋骨了,连颈骨都几乎淡得快看不见了。听见楼氏兄妹都聋了还有功夫吵嘴,她不耐烦地写了一行“快走!”,便当先飞了出去。

    楼氏兄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跟了上去。在一行三人经过的时候,好几栋楼都忽然张开了它们的一楼大门——看来这一整片小区的楼,都变成了那种诡异的“楼灵”。

    兄妹二人心有余悸、气喘吁吁地跑了十多分钟以后,终于远远地离开了那一片小区,已经能看见车站的铁轨了。

    楼野忽然停下脚,拉了一下妹妹。

    “干什么?”楼琴喊了一句,林三酒也在空中转过了身。

    “你、你们看……”楼野一边说,一边指了一下他们刚才跑过来的方向。

    那栋陷身于爆炸波之中的住宅楼,在烟火消弭以后,除了有些发黑之外,仍旧好好儿地站着,正“咯吱咯吱”地回复了原位。

    看起来,又是一栋普普通通的住宅楼了。(未完待续。)

    PS:

    谢谢墨色的平安符……上个打赏还没还上呢,又打赏了我,真是太感谢啦。

    最近这两天心绪不高,也懒得码字,感觉这段剧情就是吃力不讨好,赶紧写完拉倒。

    不多说了。

217 真相篇1()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楼琴一跤跌坐在车站前的台阶上,气喘吁吁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楼氏兄妹两个人看起来从来没有这么惨过。

    当初二人在列车上意气风发、满不在乎的样子,早就被灰土、血迹、伤痕给涂抹得点滴不剩了;兄妹俩的衣服都挂成了破条,狼狈得好像街头流浪汉似的——一个人丢了只鞋,赤着一只灰扑扑的脚;另一个人头发都炸开了,因为爆炸时离得太近而沾了满脸的黑灰,五官都瞧不清了。

    足足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浑身疼痛的两个人这才终于渐渐地恢复了一点儿听力。

    “喂,他怎么会是我哥呢?”楼琴“呸呸”地吐了几口嘴里的土,灰泥和血污下的小脸上尽是疑惑——她听力刚刚回复,还不大灵光,声音仍然很高:“正常人把脖子扭个180°,不早就死了吗?”

    楼野瞥了她一眼,又是无辜又是冤屈:“刚才就听你说什么180°,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你倒是拧一个我看看!”

    “是真的,你不信问林三酒——”

    林三酒正在心疼自己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意识力,闻言被拉回了神,抬眼一看,两个孩子都正仰脸等她解释,顿时有点心虚了。

    虽然成功地将真正的楼氏兄妹救了出来,但老实说,运气成分占了很大比例——在她推测出的所谓真相里,仍然有许多疑点都还没有弄明白。

    不过两个孩子都不是笨人,也许在听了她的推测以后互相一印证,就能将事情真相还原个七七八八了吧。

    林三酒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在自己的“骨头”上写起字来。楼氏兄妹都知道这一回肯定不是十来个字能够解释明白的,因此倒十分有耐心,一边各自清理伤口,一边时不时地朝她看上一眼。生怕漏了哪些字没看见。

    “将头扭过180°的,肯定不可能是活人;当时我们看见的,的确是一个阴灵没错。”虽然意识力被消耗了不少,但好在这些天的修炼下来。意识力灵活得仿佛已经成为了林三酒身体的一部分似的,心念意转间这句话就写完了。

    “咦,可是我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呀,”楼琴一指身边的哥哥,后者张着嘴巴愣愣地听着:“我可没看见什么时候换了人!再说。没有本人的配合,阴灵怎么能做到来去无踪的?”

    “你忘了那栋楼本身就有问题了吗?”林三酒写完这句话,顿时感到有些地方很难解释明白,当下打算从头开始将事情捋一遍——有不少她自己也没想通的地方,正好能让兄妹俩补齐。

    “我想,关键还是在于住宅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一片住宅楼都变成了阴灵,只是平时不能移动而已。所以在我们刚一进入大楼时,就早已成为它下手的目标了。”林三酒写的第一点,在亲身经历了楼体变形一幕以后并不难想到。楼氏兄妹见状都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这种大楼阴灵平时是怎么,呃,’捕猎’的,”林三酒斟酌了一下措辞,继续写道:“但是你们两个明显属于难啃的骨头。”

    这一段时间下来,林三酒也摸清楚了一些如月车站里的规律。

    与别处不同,这儿的堕落种是无法直接杀人的——所谓的堕落种,都是在普通人被暗物质侵蚀透了以后、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形成的阴灵,它们只能够对同样被暗物质侵蚀过的人下手。

    而达到这个要求其实并不难;任何一个外来者,只要还呼吸这儿的空气、喝这儿的水。总会慢慢被侵蚀透的——更别说阴灵们还可以加速这一进程。

    但楼氏兄妹可不一样。当两兄妹在进入大楼时,除了一双眼睛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被侵蚀过;不管品质如何,至少他们从头到脚一身都是装备,据说鼻腔里还有一个极小的暗物质过滤装置。想要用杀死林三酒的办法对他们下手,无疑可能性不大。

    而住宅楼跟其他阴灵最大的不同在于:它们无法移动。不能主动寻找猎物的情况下,想来每一个送上门的猎物都宝贵之极,因此这一栋楼灵便用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

    有装备并不代表万无一失——“住宅楼”后来的所有动作,想必都是基于这一点推测而做出来的,而楼氏兄妹二人身上也的确有一个弱点: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就受不到保护。

    至于意识体的林三酒。就像是黏在餐盘里的一块蜡,既不能吃也丢不掉,除了有点碍事之外,根本没有被列在目标范围之内。

    “难道说……这个用暗物质侵蚀我们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阴灵假扮成我们的样子?”楼琴好像有些明白了,又好像仍不明白。

    “我懂她的意思了,你可真傻。”楼野不忘回妹妹一句,“一个扮成你,一个扮成我,两队人马分别在两个地方近距离地接触我们……不管怎么下手,都方便多了!”

    林三酒上下点了点表示赞同——更何况,楼琴也提到过一点:在如月车站里一旦受到惊吓,暗物质的入侵就会变得很容易。而之前一段时间的诡异状况,也确实成功地将兄妹二人闹得惶惶不可终日,连楼琴也说过自己肯定早就被暗物质侵蚀得差不多了。

    “假扮你们的东西,我猜是之前死在楼里的人。”林三酒又写了一句,虽然这一块儿她一点根据也没有,全是猜测:“也许就像是附在大鱼肚子上的小鱼一样,它们也必须依靠着住宅楼,这些新的阴灵才能’生存’下去。”

    至于它们曾经是不是进化者、能够变成楼氏兄妹的模样是不是因为它们过去的能力……这些问题,不回到住宅楼里的话,只怕是永远也没有答案了。

    “这一部分我明白了,”楼琴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她伸手摸了摸,却出乎意料地只是吸了一口冷气,心思还全在住宅楼谜团上:“但是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堕落种的,我还是搞不懂。”

    这一处太复杂了,连林三酒也说不好——她想了想。只是写了一句:“我认为,那个住宅楼是以一种’搭积木’的方式来迷惑我们的。”

    “搭积木?”两个孩子盯着这几个字,都有些不可思议。“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推测如果全写出来的话,恐怕又多又乱。解释到明天也未必能解释清楚——更何况,有不少地方还需要两个孩子来补足她的推测。想到这儿,林三酒写道:“你们俩分别把进入大楼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复述一遍。”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而正如林三酒所预料的一样。这两段经历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奇妙的分叉。

    “在哥哥的恶作剧之后,我们就在那条走廊里找房子住……”楼琴刚开了一个头,就被楼野打断了:“你等会儿!那个恶作剧什么的,我不都跟你说过了吗,我没做过啊!”

    “你自己干的事你自己忘了?再说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眼看着要乱,林三酒赶快写了一句“别管,继续说”,才让两个孩子暂时安静了下来。

    “说起来也很奇怪,每间房子都破破烂烂的,唯独哥哥找到的那一间那么漂亮……于是我们住了进去。到半夜的时候。因为有点什么声音,林三酒你不是出去看情况了吗,但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就把哥哥叫醒了去找你。结果没想到他一去也是好几个小时,我自己找了你们一圈也没见到人,只好独自在屋里等……”楼琴再度说起这段经历时,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晚上了似的打了个颤。“好在你后来又回来了。”

    ……就在楼琴等待哥哥和林三酒回房的时候,林三酒正因为返回去后发现没有人,而一路找到了一楼大厅,结果在15楼电梯口遇见了一对楼氏兄妹。

    当她把这一段写下来的时候。头一回听说这事的楼琴眼睛都瞪大了。

    楼野心里憋着话又不能说,脸都皱起来了,见林三酒终于示意他说话,登时吐了一口气。连珠炮似的说:“这么说来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了!我是没有干过那个什么恶作剧的,我当时直接在那间漂亮房子里落脚了,而且房子还是阿琴找到的……对了,当时我一直没看见林三酒,阿琴跟我说你去周围看看环境了,一会儿就回来。”

    说到这儿。他也意识到了当时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不是活人,脸色不由有点发白:“……后来一直没见你回来,我们出去找你,正好看见一个电梯升上来,结果门一开就是你。”

    没想到林三酒的经历和楼野的经历在这儿接上了——林三酒感觉自己的疑惑又少了一个,忙将自己后来在洗手间里听见马桶冲水声、正好被楼野撞见自己的尸体、又飞上楼看见了楼琴的这一段给写了下来,看得两个孩子一愣一愣的。

    “啊,那也就是说,时间线是这样的——”楼野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比划起来。“我们同一时间进了两个房子,过后林三酒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房子里无人去找我们;差不多这个时候,假楼琴跟我说去找你,随后在电梯里遇见了你,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回了我所在的房子。这段时间里,在假楼野出去以后,阿琴一个人寻找过我们,但她没有找到……直到后来林三酒你向上飞,才遇见了真正的阿琴。”

    虽然还是七扭八绕,但好歹算是把这一段理清楚了。

    “怪不得呢……”楼琴脸色也有点发白,“当时我在走廊上就觉得有点奇怪,还特地看了看墙壁拐角的角度……因为不管我怎么想,要是把活人的脖子扭成那样,好像都有点不可能……而且我哥从来也没有过一个戴在前胸的特殊物品。原来从那时起,就已经不是我哥了。”

    “可是那个住宅楼是怎么办到这一点的呢?”楼野问道。“阿琴找人的时候,怎么会偏偏漏了我们那一层?”

    “她并没有漏掉……我们逃的时候其实就看见了它的手法——或者应该说,手法的一部分。”林三酒写道,“说起来其实再简单也没有了:楼体内部的每一个房间、每一条走廊,都像是一个个的小块积木一样,是可以灵活地自由排列、重组的。”

    “好比在恶作剧的时间点来说,当真正的楼野一拐弯、独自走进了另一条走廊时,这个走廊其实就已经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装着假楼野的走廊。恐怕是那个堕落种死时就是脖颈扭曲的样子,一时没有缓过来,才出现了一个马脚,于是赶快以开玩笑这个借口糊弄了过去……而’调积木’这个手法,它用了很多次,几乎屡试不爽,反倒把我们迷惑得团团转。”

    楼野回忆了一下,发现当时自己走进走廊以后几乎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不由愣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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