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将那个安全头盔拎了下来。
目光刚一落到下面的东西上,她手一抖,头盔顿时当啷一声撞在了车体上,滚出去了老远。
原来“白萝卜”也不全是白的——
起码在应该是头发的部分,还能看见一片黑色的丝丝缕缕——
林三酒忍着胃里的翻腾将它仔细看了一遍,算是明白了。
这的的确确是个人。
大概是战斗中的驾驶员,死在了车里,后来被岁月变迁带来的地貌变化给埋住了——然而诡异的是,他的尸体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层白色的硬皮给包裹住了——
在头发下面,还能透过这层白皮,隐约看见一个干尸嶙峋的五官,两只空洞洞的眼窝,在白皮上透出了一点阴影。再往下,他的脖子、躯干、四肢,都被这一层白皮包得严严实实……
林三酒忍着不适感,目光一直顺着白皮向下走,这才真正地吃了一惊。
在干尸的脚下,白皮仍然继续蔓延着;形成了一根粗壮的、根茎似的东西,看起来确实有些像白萝卜。而这半辆战车的下半部分,正落在一条更加巨大的“白萝卜”上——它宽大得像马路似的,足以让十个人并排在上头走——跟它一比,包裹了干尸的那一条“白萝卜”,简直像是它的一条小须子。
经过几十年的光阴,这一条巨型“白萝卜”已经和战车长在一起了;被林三酒轰开的地面,只露出了它的一部分,在没有轰开的地方,“白萝卜”仍然在向前生长着,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林三酒呆呆地看了半晌,随即突然一言不发地疯狂刨起土来。
她动作极快,又抓了一块车身板子作为工具,没一会儿就顺着马路时的“白萝卜”挖出了长长的一条沟来,将底下的东西都暴露在了阳光下。但她仍然没有停手,好像除了这件事就再也不想干别的了似的,一直挖了三四个小时,这才面色苍白地扔下了板子,飞速地朝身后跑去。
她身后有几道山棱,比其他的更高一些;林三酒一口气也不敢喘,手脚并用地爬到高处,这才将视线投了下去。
……三四个小时的成果,是她揭开了一大片土地的表皮。
在这片表皮下,布满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盘根交错的巨型白色根茎;盘结成一片的粗大根茎看不见头,望不到尾,位置最浅的,离表面的土层只隔了薄薄一个指节的距离。
而这些大型根茎上,又布满了无数小一点儿的根须——有的一人多长,有的只有一条胳膊长,有的里面也包着一具干尸,有的里面包着一些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动物。
这些根须无疑是有生命的,因为当林三酒不小心碰到它们的时候,它们还会微微地颤上两下——但仅此而已。
“妈的,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副本啊——”林三酒全身猛然爆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随即转身就跑,直直地冲向最开始春之樱雪等人消失的地方。
她已经明白了——所有失踪的人都仍然还在原地。(未完待续。)
PS:
谢谢大坏蛋的粉红票支持~!你们最近好多粉红,是到了粉红票丰收的季节了吗?
说到萝卜,我今天买了一袋桃子(有关系吗?),十块钱8个小桃子,回家一洗一吃,哎呀妈呀,要多难吃有多难吃,竟然还个个红软嫩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身为桃子的诚信!
我问了一下@赫萝,我说太难吃了给你寄去吧,她表示不要。
这是干什么呢,我真的不是因为它不好吃才给你的,真的是为了表达对你支持我的感谢之意才提出来的。
第163章 皮带兜是西部牛仔风格的()
一蓬又一蓬的尘土被扬上半空,烟雨似的纷纷簇簇地落下来,在一身大汗的女人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土堆。
挖了快一个小时了,放眼望去,这样的小土堆已经零零落落地堆了四五个。
记忆里,这儿的确是春之樱雪消失的地方;可是林三酒已经把周围的一大片土层都翻开了,露出了下面一层盘根错节的巨大白色根茎,然而仔细去看的时候,这些根茎里头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怀揣了一腔热乎乎的希望,一下子落了空——林三酒只觉得血管都在咚咚跳,她揉了揉涨鼓鼓的太阳穴,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错。
要不,再去试试另一个地方?
她勉强给自己打气道。
踩着忐忑的步子回到昨晚的露营地,林三酒一口气也没敢歇地又挖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颓然地一跤跌坐在土堆上,望着自己一身的汗泥,嘴巴里直发苦。
此刻在她的面前,大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样貌。
原本丛生的植物,混着砖石土块,一起被连根翻了起来,堆在了一边;露出来的,是粗壮得像火车头似的白色根茎,密密麻麻地盘成一大片。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的皮肤被揭开以后,露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无数白色蛆虫似的——
但这只是“白萝卜”们最表面的一层,它们大半个身子仍然深深地埋在土里,不知道向下生长得有多深。
“难道说,失踪的人不是被吸进这些‘萝卜’里头去了吗?”林三酒喃喃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如果不是它们干的,为什么有些‘萝卜’里会包着死人呢……”
也有一种可能,是人死在这儿了,随后在“白萝卜”生长的过程中,逐渐把死尸包住了也未必。
想到这儿,林三酒觉得这个假设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她在挖土的过程中,已经碰过这些东西无数次了,要真是“白萝卜”袭击人的话。为什么她仍然好端端的?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找个老鼠虫子什么的来试验一下;可是林三酒从刚才就发现了:即使她这么大动干戈地挖土,但竟然没有在土层草棵之间发现半只虫子。
她还记得那种人头大小,满头都是密密麻麻血红色复眼的丑陋甲虫。在刚刚从伊甸园里出来的时候,几乎一天能看见好几拨;睡觉时、吃饭时、走路时,不知从哪儿就能冒出来——回楚燕偶尔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叫,还总被薛衾嘲讽来着。
这种甲虫的巢穴样子也很恶心,一个大圆巢里印着一个一个的圆浅坑。一般一个巢里有四只虫子,正好也够放下四个人头。
林三酒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在刚才挖土的过程里,捣破了好几个这样的空巢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巢穴里头的虫子,也像她的伙伴们一样消失无踪了。
她坐在土堆上,伸直双脚,茫然地望着面前一片盘结的白根,下意识地算起了时间。
春之樱雪、白小可和错误代码517消失得最早,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24小时;虽然不清楚其他人失踪的确切时间。但从发现时起算,也快接近15个小时了……
念头刚一转到这儿,林三酒立时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才不管他们不见了多久!”她狠狠地咬着牙,眉宇间露出了一股戾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才在挖土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这些“白萝卜”到底算是什么东西,林三酒对它们还有些防备,因此始终下手时也加了小心,连它们的表皮也没敢损伤。
但是现在一发了狠,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抄起从耳导身上找到的长刀,唰地一下朝“白萝卜”挥了过去——
它们表面那一层硬皮,却并不如看起来一般坚固——林三酒感觉自己的刀才刚刚触上萝卜皮,还没等切断它。表皮却忽然自己打开了——说是打开,还不正确,那感觉更像是“翻开”了。就像人吃饭时要张嘴一样,萝卜皮同样翻开的口子里,还丝丝拉拉地挂着黏液拉出来的长丝。
而她的长刀,毫无阻滞地陷入了那一团粘腻柔软、像是半固体的黏液中。“白萝卜”立刻闭上了表皮,正像是它一口将一半刀身都含在了嘴里。
林三酒握着刀柄,怔了几秒——跟预想中“白萝卜”碎块四溅不同,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要把刀拉出来吗?还是这样顺着划过去?
不等她下定决心,“白萝卜”又出变故——“哗啦”一声,刀身裹着大量黏液,从翻开的表皮里被推了出来。
合拢了的萝卜皮,看起来跟之前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它曾经打开过。
呃?
林三酒看了看湿淋淋的长刀,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色根茎。“……怎么,你嫌不好吃?”
这确实是她的头一个反应。
拿近了一看,长刀上挂的不止有黏液而已;还有一些丝丝缕缕的细长根茎,似乎终究还是被刀给切断了才带出来的——它们像是脱了水的鱼似的,在空气中挣扎卷动了一会儿,便垂下不动了。
这玩意儿真是莫名其妙地叫人恶心……
想了想,她抓了片草叶将长刀抹干净后收起来,接着将胳膊慢慢地靠近了“白萝卜”。
这一次,林三酒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它,不敢放过半点异状。
之前不小心碰到这种“白萝卜”的时候,它们往往会轻轻颤两下,林三酒没在意,只以为是因为它们有生命的关系;但是此时仔细地盯紧了以后,她才算是看清楚了这个“颤”的过程。
当她的手臂快接近萝卜皮的时候,有一小片地方微微地翻开了一条缝——缝隙里,勉强能看清楚一团团的细根须裹着黏液,简直像是大脑被剖开后,露出了里面的神经。
一条细细的根须试探似的从缝隙里伸出了一个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还不等它身上挂着的黏液滴下来,根须已经飞快地缩了回去,萝卜皮一闭。“白萝卜”轻微地一颤,再看上去,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了。
林三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举着胳膊又试了好几个地方。每一处的“白萝卜”都是差不多相同的反应。在试过一次以后的地方,就算她靠得再怎么近,甚至将手贴上去,也仍然得不到半点回应了。
“这到底是他妈什么东西啊?”林三酒一拳砸在“白萝卜”上,震得它又开了一条小口子。随即有些无措地四处张望了一圈。
虽然没有虫子可以做试验,但她差不多也认定了,人和动物都是被这些“白萝卜”卷进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却不肯对自己下手。
要是来个人验证一下她的想法就好了……有她在旁边,也不至于出事……
想是这么想,但林三酒也知道这不太可能。
因为【犬用飞盘】所探测到的“基座”范围,比之昨夜露营的时候,早就又扩大了——林三酒可以肯定,如果她现在跑到【犬用飞盘】所能显示出的边缘上,开始挖土的话。一定能找到同样的“白萝卜”。
这些玩意儿,似乎是在不断地向前生长,速度极快。
“要不要把宫道一叫来?”林三酒想到了这个唯一她能联系上的人,“那家伙挺厉害的,应该起码能够自保……”
她面朝着“白萝卜”坐下了,叫出了纸鹤,在手心里来回揉着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今天的辐射云并不厚,又正是日头高挂的时候,阳光将她身边一片诡异的景象都染上了一层明亮的暖意。连“白萝卜”看起来都有几分晶莹剔透。
在这样的阳光下,身边如果忽然多出了几道长长的影子的话,是很显眼的。
林三酒“腾”地一跃而起,当她拧过身子来的时候。长刀已经被她紧紧握在了手里。
不管是谁,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都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然而她的目光刚落在身后不速之客的身上,顿时松了口气——林三酒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认识来人。
怪不得走路没有一点声音,也不招呼一声就来到了背后呢——
“怎么是你们……”她对来人并没有恶感。但是仍然不得不防。“难道女娲又让你们来攻击我了?”
身后两人高达两米的躯干上,左右各生了两对胳膊,头呈现出杏仁的形状——正是女娲制造出的“新人”之二,孟德斯鸠和亚里士多德。
孟德斯鸠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微微地但明显地摇了摇头——它青灰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亮泽的质感,叫林三酒想起了海豚。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压力的缘故,这一次见到了先贤们,她竟然生出了几分亲切感:“……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如果被其他进化者看见了,会把你们当作堕落种攻击的。”
看女娲之前的行为,分明是将它们给藏在黑塔顶层的——这次也不知为什么,先贤们竟然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外头了。
亚里士多德闻言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赞同她还是对她的关心表示谢意——随即,孟德斯鸠从身上的一条皮带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林三酒。(未完待续。)
PS:
哎呀妈呀,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没想到我今天这么快就写完一章了!
虽然又欠下了给锦城斋二号的和氏璧加更,但是昨天晚上的更新算是补上了,略觉得对得起你破的一笔大费……抹泪,和氏璧长得真好看,还有谢谢你的粉红……
另外还要感谢存在着同学的粉红、幻妙幽梦批发商的3个平安符、小白墙(哪里不对?)的香囊,感谢你们对本文的支持,我今天就算吐血,也会争取再码一章的!
而且我要在五月份把欠下的4章和氏璧加更全部补上!豆莞、T舵主、魔性5、锦城斋,你们等着我啊!!
因为母亲节,下午要回家给妈妈溜须拍马按摩嘴甜,所以今天的第二更可能要到晚上了,大家周末愉快!
第164章 以后再说下一个目的地的事儿()
除了制式大小与地球上的纸不太一样之外,孟德斯鸠递过来的这张淡蓝色信纸,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林三酒满腹疑惑地接了过来,收起刀,打开信纸。
这就是面对先贤们时的好处了——就算敌我关系不明,也永远不用担心对方会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袭。
在她展开信纸,仔仔细细地看上头字句的时候,孟德斯鸠和亚里士多德各自拢着四只手,静静地等在一旁,平和得仿佛一潭深水。
半晌,林三酒突然紧紧攥住了手里的信纸,稳了稳呼吸,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将信纸收好了。这时,她才抬头看了看先贤。
“我……我不是很明白。”从她唇齿间吐出的语句有些犹疑,与其说是在问两位先贤,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女娲她说……‘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
这封信正是女娲送来的。
在正午炽烈的阳光里,女娲一笔潦草而狂放的字迹,看起来颜色显得很浅;林三酒一目十行地读了一遍以后,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看懂,不得不重新又看了一次。
“林三酒你好,见字如故。最近这几天的天气很好,如果你身边也有辐射测量仪的话,可能会发现辐射量低了好几个希,是一个好兆头。这一次我使孟德斯鸠二人去送信,因为听说你跟他们的交流不多,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近来一切可好?必须要说的是,你好像遗留了不少同伴在伊甸园旧址附近,制造出了很多噪音,有时不免让人以为回到了新春格斗赛中。但是当然,我的朋友,这一切都不怪你。时间总会把这一点点不愉快的小问题解决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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