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最大的作用……似乎就在于给两位主人调合阴阳。
他也是搬进来后才知道,为什么这二位主子会有志一同地选中他——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H虽然烂,可是却很听话……据说在遇到他之前,日也曾经以同样的方式寻找条件合适的人选,不过那些个猴急的家伙多半因美色当前、欲火攻心而没有兼顾到孟昊日的感爱,胆敢轻易怒犯天威的结果就是在还没攻城掠池前被打得奄奄一息——这两位神秘的少爷都练过柔道,功夫是上段的——在这里让我们为此前为数众多的不幸罹难者默哀三分钟,请谨记“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不过今天是星期六,日要去上补习,你倒不是用上班,我也在家里……不如,我们来做点运动吧?”
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孟皓月微微一笑,眼波流转——见到他的表情的赵旌星背上寒毛一竖,赶紧开始分析他刚刚的话。
日不在家。
只有月和他在。
单独相处。
做、做运动?!
此运动与那种叫人喜欢的、只适合两个人一起做的、嘿咻嘿咻的运动是同一种吧?
有可能,他刚刚的话里就饱含着挑逗。
比如说,他自己说过跟日的感官几乎同步,那么他在诉说日欲求不满的同时,他自己当然也是——天啊!这小妖精不会是趁着这房里好不容易只有两人单独相处,打算独自偷欢把他给吞了吧?
呜,他好怕……可是嘴角的笑为什么越咧越大?
“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月冷冷地提醒一只即将变身为狼的男子,一头钻进浴室不知忙些什么。
“喔,月,你要洗澡啊?我帮你!”
顺便再把准备工作一起做好了。瞧这两个月的禁欲,偏又让他看得到吃不着有多残忍。
唉,这两个特立独行的少爷,行事还真是奇怪。别人双胞胎是恨不得两人区别越大越好,动辄就在发型服饰上下功夫,生怕其他人把他们混为一谈。
可这两个宝贝倒好,似乎生怕别人把他们分清楚了似的,经常二人扮成一个,刻意地让别人根本无法分清他们到底谁是谁。
就拿日常生活来说吧,他们中一个去上学,另一个就一定是在家里不出门——据说是埋头作画挣钱养活生计。
最卑鄙的是他们明明各自偏科各有所长,到考试时就各人去考各人最拿手的那一科,以二人合力将一干埋头苦读的学子们踏在脚下,然后恬不知耻地大方拿下年级最高奖学金,实在是胜之不武!
这种刻意混淆的结果,也让他产生了极大不便。比如说他已经入驻近两个月了,还没能分出他们俩谁是他的最爱。
有时候想向日求欢却脱口叫了月的名字……又给自己招来一顿好打。
虽然说同时拥有两位情人也会有人羡慕,但对胆小知足又深谙这对双胞胎恶魔本质的赵旌星而言——心爱的人有一个就够了,绝对够了!贪花恋色的结果恐怕他这把老骨头吃不消……
“星,你是不是喜欢我的?”
趁着有人帮自己洗脸抹身,慵懒的少年靠了过来,吐气如兰地说着恶魔的诱惑。
赵旌星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很快,偷偷抬起眼看裸露着修长双腿站在浴帘后的可人儿——月正皱着眉,轻轻地咬着唇,似乎有天大的委屈要找个可依靠的人来靠一下。
难道说自己忍而不发在他们中寻求最爱的举动被他察觉了?
所以不惜趁日出门的时候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这小妖精,他最大的特长就是装小可怜样招人疼,天使般的面孔掩去了皮下的阴谋诡计,当他有求于人的时候,仅仅是一个眼波流转,似有若无的媚意就已经中人欲醉,赵旌星咕噜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起来。
也许……说不定他是更爱月的。
不然怎么明明知道他有阴谋也还是不顾一切地冲动起来了呢?更何况自己的卖身契最后也是在他诱哄下签下的。
看到他这副就算明知是装出来的可怜相,仍是忍不住所有的防备都化解了。
哦,月,如果你是月亮,我就做月亮上的兔子、吴刚、桂花树,无悔地安憩于你温柔(?)的怀抱。
“月,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不会再三心二意地拿你们比较来比较去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最喜欢你!所以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就算因为运动太激烈会要了我的命(精尽人亡?)也在所不惜……”
扑上去抱着那只名叫月的笑面小恶魔,赵旌星心一横眼一闭,就此决定专心做月亮上的兔子。
不料,就在此时,一块湿答答黏乎乎的布覆到了他脸上,瞧其形观其色,似乎无论目前它所处的地位如何,它都摆脱不了前身是一块抹布的嫌疑。出奇不意的冷遇顿时把已经烧了好几十丈高的欲火浇得奄奄一息。
“没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是想叫你打扫房间而已。除了我和日住的地方和画室,其他的房间都脏到不能住人了!不过,既然你这么疼我,所以也一定不忍心叫我劳累对不对?就这样,全部的都拜托你了!星你人好好哦!我也最喜欢你啦~~~啊……好饿,不知道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
坏笑着朝已经呈化石状的赵旌星抱抱,在大好的休息日把打扫一整幢大宅子二十几个房间的重任委派给可怜的忠仆,顺手套回大T恤睡衣的孟皓月悠哉游哉地进厨房去了。
唉,说真的,父母留下的这幢大宅子,已经是他们兄弟俩拥有的唯一纪念了。虽然说房子里的东西早年因生计问题拆的拆卖的卖,不过还是应该尽孝心打扫一下的。
虽然日和自己一样懒,不过他的洁癖似乎要比自己轻一些……所以在赵旌星没来之前基本起居场所的整理都是月做的。
唉,平平同是双胞胎,为什么还会在这种地方有不一样的呢?
坐在沙发上吸可乐当监工,孟皓月时不时展露的“温柔”微笑让赵旌星自觉地拖着各种清洁工具在偌大的房子里上窜下跳。
“干得真不错耶!说不定日回来也会觉得很惊喜呢!”
光动口不动手还百般挑剔,没良心小主人在可怜的仆人忙碌了将近一天后,满意地给出这样的评论。
苟延残喘一息尚存的赵旌星眼里含着满满的两泡泪,期盼另一位主人的归来。
“月,你今天去领了薪水?哇!晚餐这么丰盛!”
傍晚,轮到今天去上课的孟昊日一回家果然大有惊喜。
不过他的目光没有扫及一尘不染的地面、干净得快反光的桌子,漂亮的眸子只是盯着桌上内容丰富的食物。
“没,星弄的,据说他要下定决心去做太阳系的行星了。”
难得反过来迂贵降贵地给累趴在地上的赵旌星做指压按摩,孟皓月头也不抬——他对吃的并不太挑,只是对用的比较讲究。
说起来还真难为这唯一的仆人了,足足干了十小时把这房子收拾得每一扇玻璃都擦得干干净净不说,在自己终于良心小小发现拉他去洗澡放松时又把浴室擦得亮晶晶的(估计已经干成条件反射了)。
“日,我喜欢你,最喜欢你,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别再让我跟月做‘运动’了!”
对于被劳役了一天,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另一位主人回家的赵旌星,见到日就象见着了母亲的弃儿,不顾自己仍被按在月的腿上,伸出因肌肉酸痛而颤危危的手,急欲挣脱恶魔月的阴影投奔向明朗的日的怀抱。
“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吃饭——!!!月,星,你们不准跟我抢!”
碰——
投怀送抱被一记干脆利索的左勾拳准确击倒,越过障碍物的孟昊日冲到桌边就是一顿风卷残云——完全无视特意地、专程地等他回来吃饭的赵旌星那快要散发出绿光的饿狼般饥渴的眼睛。
月不着意地轻轻叹了口气,扶住有人快承受不住重击即将晕倒的身子,凉凉地道:“早叫你跟我一起先吃不用等是吧……现在好了,啥都没得吃了!”
这一句在此时点出明显事实的陈述,似乎给摇摇欲坠的赵旌星产生了致命一击,又饿又累的人终于眼一翻,彻底地晕过去了。
“你干嘛又坏心眼地欺负他?你越喜欢的人你就越要欺负的本性还没改啊。”
放下筷子的孟昊日皱了皱眉,跑过来翻翻赵旌星的眼皮——也许只是太累了,强撑着等他回来吃饭又饿得不行,一时受不住刺激晕眩而已。
现在已经睡过去了。
没好气地坐回饭桌上把一些尚算完整的食物收拾出来另盛一碟,看了似笑非笑的月一眼,日脸上一红,强调道:“反正……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你不也一样欺负得很爽!不过……看起来自从他住进来,明白了我们的身份后好象很为难呢?我早说不会有人能完全接受我们两个的了,叫你别费心找了。”
孟皓月叹了口气,低下头凝视赵旌星在梦里仍是眉头紧锁的脸,再抬起头看看也开始脸色难看的日。
“算了,大不了跟他分开,我们再轮着找下一个!我们一出生就是在一起的,而且……如果不是动了手术,我们其实就是一个人,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离开你我情愿谁都不爱。”
咬着唇这么说的日似乎有点食不下咽了——就算在他面前的是他刚刚才狼吞虎咽地吃到半饱的同一份食物。
“日,如果我们不是这么相似,相似到我们自己都以为是同一个人的话,也许会更幸福。”
月只是叹气。
他跟他,本是同卵一体的双生儿。
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背了沉重的包裹,注定他们的爱是个不完美的缺陷——他们中无论是谁先爱上一个人,心意相通的另一个也必定会深陷入同一份爱情。
满心期盼的爱情,无法割舍的亲情,因为同心相知,所以都知道彼此对那人的爱有多深,份量有多重,是以他们无法指责自己的骨肉同胞,也不能抱怨上天或是父母,只能比平常人更费心费力地去寻找——寻找一个能真心爱上他们两个,包容并把爱平均分配给他们的圣人;或是一个同时被他们两人迷住,永远分不清左右,在他们间无法取舍的笨蛋。
显然后者出现的频率比较大一些。
“月,话不是这么说!其实你嘴里不说,你心里有多喜欢他我知道,但是你干嘛总想着要让我呢?故意欺负他,把他吓跑了到我这边,你伤心我会高兴得起来么?你不要忘了,你在心痛的时候我的也一样会痛,你哭的时候我的眼泪自己就会流下来。”
这样同声共气,比一般的双胞胎更甚,原因是因为他们出生时几乎是共同拥有一个头颅,两具婴儿的身体是各自分离的,但两个脑袋的血管和神经却相连在一起——也就是俗称的连体婴,平均每200万名新生婴儿中才有一对,特殊中的特殊。
“如果我们只是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同一个人的思想要硬生生被分到两具躯体里呢?”
听到月没有任何感情的自嘲,日索性也不吃了,把头靠过来挨在月的肩上,兄弟俩此时共同回想起的是母亲述说过的不悦往事。
因为生下了这样的“怪胎”,父母离异,身为大财团独子的父亲到底还是给了曾爱过的女子一大幢宅子和相当丰厚的赡养费。
不过更爱孩子的母亲却没有抛弃这对在当时可以说是畸型的婴儿,打听到美国的医学研究所有设立了专门的研究机构后,毅然地将所有金钱用以支付高昂的手术费。
虽然,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他们成功了。
本应是一生一世都得共享同一副脑神经的孩子被分成了两个,并且幸运地,因为分割手术进行得早,婴儿的脑神经可继续生长,在长大的过程中分别拥有了相对完善的整体器官及两具健康的身体——只是冥冥中的天意令他们心意相通,读取对方脑中所想易如反掌。
“算了,这种事就算跟那个笨蛋说他也不会相信……而且我又怎么可能真正地爱上一个笨蛋呢?虽然他很体贴,不过那也是因为他胆子小,咬他几口就连什么都听我的了。月,不如我们再换一个对象吧?其实我没这么喜欢那个笨蛋啦……”
“你撒谎!”
月清晰地打断了日越说越小的声音。
虽然就出生的排行上来说,日算是两人中的哥哥,可是他任性撒野的性子却更象个弟弟,他要他所爱的人是个体贴的大人,安慰他、包容他、宠溺他,赵旌星虽然是因为懦弱而不自觉地被调教得达到了这一点,可是经由多次的相处,日是真的喜欢并进而依恋上这懦弱的情人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你……也很喜欢他?!”
低了一回头的日更大声地反驳回来,他能知道他的心意,他就不能知道他的么?
月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而且聪明。
他天生喜欢捉弄人的性子,看似淡泊却强势地主导一切的个性,如果碰上一个同样聪明的人,只会弄到两败俱伤。不要说是聪明人,就算是正常一点的普通人恐怕也受不了他那种极端的性子,唯独笨得可以的赵旌星……满足了一个阴险恶魔所有的恶劣欲望犹不自知,兀自傻傻地自投罗网。如果说一开始是在日爱上了赵旌星的同时,月也一样感受并进而参与到这份爱里来,现在也已经酝酿成相同份量的爱意,只是其中微妙的在差别在于——月是爱上了他的笨!
“月,你会不会因为他而想不要我?”
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日害怕起来,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到月的怀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万一有一天,这份爱在三人之间失衡,他和月要如何自处?
两人一体,伤人伤己,伤己伤人。
“你说呢?”
月微笑,笑得略带黯然。
这个问题问他无解,可是如果真的取决于赵旌星,那个笨蛋多半不知道,那一把爱的双刃剑伤到的不仅仅是失败者,被他所爱的那一个也一样受伤。
“月,我不再犯傻了,也不要找人撒娇了。让他走吧,我害怕。”
一向飞扬跋扈的日难得地出现了软弱的姿态,近情,情怯。
“也许你说的没错。”
冷静的月神色木然,只是伸出手温柔地回抱死命地贴紧自己的兄弟。
难得找到了两兄弟都喜欢上的人。
可惜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一天到晚花着心思就是如何从他们中挑一个,好把这三角习题解开。
“干嘛……你们两个都哭得好伤心的样子?”
兄弟亲情泛滥的感动当口,有人不识趣地打破这沉浸在微微哀愁中的感伤,立刻换来四道死光逼视出一身的寒栗。
“我才没哭,哭的那个是日。”
月伸手沾了沾眼角,有泪,不由得皱眉。
虽然说他经常为骗人而装哭,可是到了真正伤心的时候却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的。外表看似坚强的日与他恰恰相反,往往真正有感伤的时候,哭得最厉害的那个是倔强的日。
唉,所以说他们两就这点不好,所有感觉同步,明明他一点想哭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日已经哭得稀哩哗啦了,他的脸亦带上相同的痕迹。
“我……我也不要哭了,你滚吧!我们不要再见到你。”
这么说着的日眼眶一红又要滚下泪珠来,可是想起刚刚兄弟定好的协议,当下把全部怒火向曾经温柔宠溺自己的人发去。
“你们两个……还真的是有相同的感觉的啊?”
懵懵然处在这两兄弟之间,赵旌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非常好奇。
诚然如月所说,他神色冷淡,虽然眼光中深沉地敛去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他的样子都不象是要哭的表情。然而,就是这样平静无波的月,却因另一人的嚎啕大哭而极不自然地从眼底大滴大滴地涌出了泪水,沾满了冷漠得象大理石一样的面颊。
如非亲眼所见,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这么伤心?”
呃,好心痛!
这次的眼泪无论怎么看都不象是骗人的。
刚刚他晕迷中错过了什么吗?
还是说这两只恶魔都因为他的不适而伤心落泪?
这种飞来的福气会不会折寿啊?!
赵旌星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哄了这个,又劝劝那个……手忙脚乱地给相同的两张脸拭泪,早忘了去分清谁是谁。
“因为你要走了。”
冷淡回答的月重复上一秒日突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