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约亨那不见喜悲的表情,提尔皮茨也有点担心。
海军是皇帝陛下的私产,军舰是皇帝陛下的大玩具这样的言论重复的多了,提尔皮茨也不敢确定皇帝陛下对海军的损失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只能提醒陛下,这次是德国海军的胜利,是一场大胜!海军这样的损失是完全值得的。
约亨自然不是爱舰成癖的威廉二世,因为一些损失就吓破了胆,何况这次的结果是德国胜利了。
不过这样的胜利中的一大部分都和赫尔戈兰湾内德国海军的防御作战没什么关系。
击沉英国皇家海军5艘装甲巡洋舰、3艘轻型巡洋舰、1艘侦查巡洋舰、1艘防护巡洋舰、7艘驱逐舰,重创4艘轻型巡洋舰、9艘驱逐舰,从数字上来看,这无疑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
但是实际上,在赫尔戈兰湾内的战斗,德国海军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赫尔戈兰湾内沉没的英军舰船只有3艘轻型巡洋舰、1艘侦查巡洋舰、7艘驱逐舰,看似战果丰盛,但实际上一艘俾斯麦侯爵号的沉没就抵消掉了大半,当然在人员损失上德国人要小的的多。
虽然由于贝蒂要护着航速较低的古迪纳夫的第一轻型巡洋舰队拖慢了速度,但是由于贝蒂撤出十分及时,希佩尔的第一侦察舰队追了2个小时才勉强将距离拉近到自己的射程内,此时舰队都已经追出了赫尔戈兰湾,继续追下去将会进入英国人的地盘,最终希佩尔只能无奈的带着舰队返回,一无所获。
所以如果9月8日就在这一刻结束,那么德国海军也不过是在自家地盘上打出了一场没什么可以自傲的战术B胜而已。
最后扩大战果,让德国海军的面子上更好看的,是德国海军的潜艇部队。包括赫尔戈兰湾外围巡逻的潜艇以及被放出去在北海内游荡的德国潜艇在得知赫尔戈兰湾被袭击后都开始向多格尔沙洲附近汇集。赫兴上尉的Ub…71号潜艇在20点左右撞上了有着“赤锈舰队”之称的C舰队。
而这些此时已经老旧不堪,能跑出12节航速就已经是发挥良好的克雷西级装甲巡洋舰成了潜艇部队的盘中餐。在水面上跟踪正以8节航速慢吞吞的航行的C舰队3个小时的Ub…71号在23点等来了附近活动的7艘潜艇,其中就包括韦迪根的Ub…69号。
8艘潜艇在23点17分对毫无警觉的C舰队发动了袭击,将对手一举全歼,但实际上,这场战斗和赫尔戈兰湾内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硬将两场战斗扯到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在宣传上让战果更好听,让提尔皮茨现在能理直气壮的说这是德国海军对英国人的一次痛击而已。
“是的,这是一场胜利,但这场胜利属于潜艇部队,属于奋战的一线官兵。从赫尔戈兰湾防御司令部到大洋舰队司令部到你们海军总参谋部都要进行检讨,下一次就不会这么侥幸了。”约亨没有发火,但是口气却足够让提尔皮茨明白自己的态度。
“是,陛下。”这种时候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提尔皮茨只能郑重的低头回应。
“总参谋部尽快将嘉奖名单报上来,我要亲自去威廉港为英勇奋战的官兵受勋。”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次值得大肆宣扬的胜利。对于此时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在法国战线上势如破竹,而在俄国战线上被俄国人逼的不断后撤的德国来说,一场对着昔日海上霸主英国皇家海军的酣畅淋漓的胜利,无疑对德国乃至整个同盟国都具有这相当大的心理意义。至于这胜利是否真的酣畅淋漓,那样的真实则显得不重要了。
“俾斯麦侯爵号是在威廉港入港航道附近冲滩的,也就是说所有进出威廉港的船只都能够看到俾斯麦侯爵号的残骸?”约亨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到。
“是的,陛下。我们准备先将俾斯麦侯爵号上的炮塔、装甲以及一些设备拆除,卸下燃煤和弹药,减轻舰体重量,然后进行堵漏作业,最后将俾斯麦侯爵号打捞起来,预计耗时需要2个月。我们会尽快将俾斯麦侯爵号从航道入口附近挪走。”认为皇帝陛下觉得一艘沉没的战舰的残骸摆在船只来往穿梭的威廉港航道入口附近会影响国民士气的提尔皮茨立刻汇报了海军对俾斯麦侯爵号的处理办法。
“嗯,没有这个必要。”约亨想了想后否定了海军的处理办法:“无论俾斯麦侯爵号被打捞浮起之后还有没有维修的可能,一艘如此重创的老旧战舰都没有我们继续投入大量资源进行修理的价值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把俾斯麦侯爵号放在那不管?!”这样的话出乎了提尔皮茨的预料,也一时间无法明白皇帝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恩洛厄号受损情况也相当严重吧,进行维修也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俾斯麦侯爵号上拆卸下来的设备就用来维修霍恩洛厄号,这样可以避免对一艘老船投入太多的精力。”约亨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而俾斯麦侯爵的舰体就放在威廉港的航道出口处,这将会是一个不错的纪念碑不是吗?”
“您的意思是,让俾斯麦侯爵号的舰体放在那里作为,额……胜利的纪念。”提尔皮茨小心的措辞到,将一艘奋战至最后一刻的功勋战舰的舰体就这样丢在那里,在风吹日晒海浪的侵蚀下慢慢变成布满铁锈的废铁,仅仅作为宣传的工具被人围观。
但是很显然,皇帝陛下就是想要借用俾斯麦侯爵号大作文章,将这艘战舰作为一个榜样来塑造,将其捧到舆论宣传的制高点。这样的认知让提尔皮茨心情复杂。
“没错,胜利的纪念,那将会是一座纪念碑!海军精神的纪念碑!将会是威廉港外最独特的风景,每一艘经过这里的船只都会牢牢记住的风景!”约亨有些兴奋。
约亨一直都认为德国海军和英国海军最大的差距是在自信上,而这种自信需要一场接一场的胜利的来培养的,但是有的时候也可以借用宣传的力量来催化这种成长。利用国家宣传机构的力量来造神,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造神也需要有良好的素材,而俾斯麦侯爵号的奋战经历则是绝佳的素材。
“每一艘经过俾斯麦侯爵号舰体的船只上的人都会看到这座代表了德意志帝国皇家海军精神实体化的纪念碑,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感受到德意志帝国皇家海军取得胜利的决心和奋战到底的意志。这会让我们的国民对这场战争的结果充满信心。
不仅如此,每一艘经过这艘战舰的德意志帝国皇家海军舰艇都会感受到他们的战友、他们的前辈为了胜利的做出的努力和牺牲,让我们的官兵们对继续夺取胜利充满信心。这不是挺好的吗?”约亨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到,而思路则越来越开阔:“可以让每一艘经过俾斯麦侯爵号舰体的海军舰船鸣笛致敬,舰上官兵列队对战舰敬礼,唱国歌或者海军军歌都可以,让这种行为变成一种仪式。这种仪式会增强海军的荣誉感,也会让看到这种仪式的人民对海军增加认同感。
原本用打捞出水的俾斯麦侯爵号的舰体拆解融化后的钢铁重新铸造一座高耸的纪念碑树立在那里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但是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没那么多精力。所以只能让俾斯麦侯爵号的舰体先放在那,等待战争结束了。”前提是德国获得胜利,约亨将这句话留在了心里。
见到皇帝陛下已经打定主意用俾斯麦侯爵号来大做文章,提尔皮茨也不得不配合的出谋划策:“俾斯麦侯爵号的官兵是高唱着《我们出征英格兰》奋战到最后一刻的,我认为选择这首歌更加合适。另外,陛下如果想让俾斯麦侯爵号的精神能够扩散开来,我认为俾斯麦侯爵号的舰名应该永远留在海军的序列当中。”
“哦?是吗?这倒是让我颇感骄傲啊。”虽然是自己剽窃,并且硬生生的分走了一半本来应该属于赫尔曼?伦斯一人的功劳,不过约亨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感到十分高兴:“这将又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素材。”
“是的,陛下。”提尔皮茨乘机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您创作出这首歌后就极大的鼓舞了整个德国的士气,而海军全体将士更是认为再没有一首歌曲能够比您的这首更能代表德意志海军的精神了。而在战场上被俾斯麦侯爵号官兵唱响的歌声,将会是最好的德意志海军意志的展现了。”
被拍了马屁的约亨面带笑意的同意了提尔皮茨的提议:“就按你说的去宣传。俾斯麦侯爵号的舰名既然要保留在德国海军的序列里,那么就让这个舰名变得更加辉煌一些好了。伊丽莎白代舰不是还没下水吗,就让她继承这个舰名好了。”
伊丽莎白代舰指的就是装备380毫米舰炮的大型巡洋舰的首舰,按照《海军法》德国海军主力舰服役年限20年的标准,伊丽莎白级重型巡洋舰已经快到退役年限了,因此新建造的大型巡洋舰暂时使用的舰名都是伊丽莎白级各舰替代舰。
“让最强大的战舰继承这个舰名将会是无与伦比的荣耀。而继承了这个舰名的战舰也将会续写这个舰名的辉煌!”
提尔皮茨也没想到皇帝陛下这么慷慨的就将俾斯麦侯爵号的舰名给了新式大型巡洋舰的首舰。原本他的计划也只是希望二号舰能继承这个舰名,毕竟皇帝陛下年轻时和俾斯麦首相之间的关系绝对说不上好,让皇帝陛下一手主持建造的最强战舰首舰和整个级别都以俾斯麦为名也许会让陛下心有芥蒂。
约亨并不知道提尔皮茨心中的想法,不过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和当年和俾斯麦的那些不愉快早已不被约亨放在心上。而且就算约亨还放在心上,心中的不愉快也不能和这个举动带来的巨大宣传作用向比较。
此外让俾斯麦侯爵号作为新式大型巡洋舰首舰的舰名一方面的确是出于宣传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某种神秘的“情怀”。
因为根据德国海军新命名规则,陆军将领的名字将未来将难继续在海军主力舰艇的命名中出现。大型巡洋舰或者战列巡洋舰在未来的条约束缚和技术进步下都将不太可能继续出现在德国海军的序列中,而高速战列舰将不会使用人名命名。那么俾斯麦这个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传奇的舰名用在非主力舰上似乎太过浪费了。
另一个时空中的俾斯麦号战列舰从性能上并不出色,从战果上也不出众,响亮的名号更多的是对老迈的胡德号的秒杀和众多地摊文的鼓吹而来的。但不可否认这个舰名的确有着特殊的意义,赞美她的和贬低她的人都不可否这个舰名的传奇色彩。
相比于在1941年的丹麦海峡殴打比自己年长20岁的老迈胡德号,约亨更希望得到了这个舰名的大型巡洋舰在一战的海战中能展现出这个名字所笼罩的传奇色彩。
在这个战场上,这个舰名所能获得的战果和荣耀也将比另一个时空中的同名舰更具有说服力。用实打实的性能和战果为这个舰名带来荣耀,而不是靠“情怀”了。
有趣的是,从新式大型巡洋舰从级别上对应的应该是另一个时空中的马肯森级大型巡洋舰,而马肯森级三号舰的预定舰名也是俾斯麦侯爵号,也算是个小小的巧合了。
“既然新舰继承了俾斯麦侯爵号的舰名,那么干脆将俾斯麦侯爵号上的官兵也转移到新舰上去吧,这样新舰也能立刻得到一批有实战经验的老兵。而这也可以拿来作为宣传嘛。”约亨已经打定主意要用一波疯狂宣传来让舆论倒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比如俾斯麦侯爵号沉没后,被救的官兵为询问到经历过这么一场惨烈的战斗后是否还准备继续在舰艇上服役,去参加战斗的时候,这名官兵回答‘让我们在新的俾斯麦侯爵号上再见。’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故事不是吗?海军办公室和海军同盟会要赶紧运作起来。”
皇帝陛下的无耻让提尔皮茨的老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不过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宣传点,提尔皮茨只能心情复杂的答应下来。(未完待续。)
第476章 余波()
1914年9月8日爆发的赫尔戈兰湾海战的结果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欧洲,继而扩散到了美洲和亚洲,不容置辩的战损比让英国皇家海军大失颜面。没有多少人了解,也没有多少人在乎这场海战的过程,人们只知道在一场英国皇家海军主动发起的海战中,战无不胜的英国皇家海军吃了败仗。
德国宣传机构以和平时期根本不可能出现的高效率将胜利的消息传遍全国。
9月11日,皇帝约阿希姆陛下在威廉港的码头上亲自嘉奖参加了海战的海军官兵,海军总参谋部递交的8枚一级铁十字勋章、183枚二级铁十字勋章的申请报告在皇帝的授意下被大开绿灯,全数批准。
而且皇帝的慷慨远超海军总参谋部的预料,陛下大笔一挥,又另外增加了1枚功勋勋章、1枚一级铁十字勋章、500枚二级铁十字勋章发给海军。这500枚二级铁十字勋章用皇帝陛下的话说就是:总参谋部想发给谁就发给谁,到时候补个报告就行了。陆军那边二级铁十字勋章已经流水一样哗哗的在发了,自然不能亏待了海军。不过为了不让勋章迅速贬值,更高级的勋章的把关还是不能放松的。
皇帝慷慨导致这次嘉奖在海军历史上创下了多个记录:
德国海军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受勋数量最多的一次嘉奖;德国海军军官第一次获得功勋勋章;德国海军阵亡军官第一次获得追授勋章。
由于普鲁士军队的传统,作战中为国牺牲被认为是军人的最高荣耀,任何嘉奖在这种最高荣誉面前都苍白无力,因此规定不得为阵亡军人颁发勋章。
这条规定在功勋勋章设立后仅打破过两次。第一次在1864年与丹麦发生的迪普尔战役后,这场伤亡惨重的战争让威廉一世一次性颁发了超过30枚PLM,其中一枚颁发给了阵亡的弗里德里希?威廉?冯?贝伦少校,而第二次则是颁发给在普奥战争中阵亡的施瓦比亚皇族安顿?约瑟夫王子。现在,随舰同沉的瓦里斯中校成为了功勋勋章设立以来的第三人。
除了追授的阿里阿德涅号副舰长和因为重伤还在躺医院的霍恩洛厄号重型型巡洋舰舰长外,包括马斯少将、卡尔普夫上校、韦迪根上尉、赫兴上尉在内的7人在码头上由皇帝陛下亲手佩戴上一级铁十字勋章。
并且由皇帝陛下亲自宣布,就在威廉港内正在建造的伊丽莎白代舰被正式命名为俾斯麦侯爵号,原俾斯麦侯爵号上的水兵可自愿申请前往新的俾斯麦侯爵号上服役,申请将会全部被批准。
这个消息让在码头上的原俾斯麦侯爵号上的水兵一片欢腾,甚至比自己即将获得二级铁十字勋章更让他们兴奋。
如此大张旗鼓的嘉奖就是为宣传,宣传部门也没有让皇帝陛下失望。很快,这场嘉奖的报道和这些官兵们的事迹在整个德国流传开来。
海军的胜利在德国境内掀起一股热潮,虽然陆军那边各种勋章也是不停的在颁发,但是自开战以来的第一枚PLM是给了海军的!而且民众们并不关心陆军击退了敌人多少次进攻,他们只看到陆军在法国前线上举步维艰,在东普鲁士不断后撤。海军的胜利给了他们一个宣泄的窗口。
阿里阿德涅号的拼死牺牲、俾斯麦侯爵号的坚持奋战、第二侦察舰队的英勇反击、潜艇部队的暗夜猎杀以及Z…93号舰员英勇与戏剧性的战斗之旅都成了德国民众耳熟能详、津津乐道的故事。
而拯救了俾斯麦侯爵号的施密特少尉的故事此时还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