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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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重天-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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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秦重撞到了玄龙幻镜,淡月痕的法力波及到漆黑的幻镜,幻镜上仿佛被人投了一颗石子入湖,激起层层涟漪,涟漪平静时,里面出现了一幅奇景,本来应该奄奄一息的云中羽竟然试图挣脱捆缚在身上的铁链,无视於他周遭的烈火焚烧痛苦,看到了幻镜外三个人的表情,云中羽俊雅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淡月痕知道是他的一掌启动了封锁幻镜的锁魂符,但是以云中羽的力量,决可能会让他有法力挣脱锁链,一定是有人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淡月痕皱了皱眉,显然正是由於这种外加的力量,让云中羽有了破出幻镜的机会。此时铁链声越来越急,云中羽大喝一声,身上铁链尽碎,他从镜中伸出一只手,就要抓住靠在幻镜身边的秦重。 



   



  只要被他附身,他就能施展所有的法力,而且附身的人精神力不够强,就会被他所控制,到时秦重的法力也会被他所利用。 



   



  万全无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淡月痕上前一步,一手抓住秦重的衣衫,将他拉开幻镜,另一手格开云中羽的手。 



   



  云中羽大笑一声,化作一团青光,忽然飞向秋容。他前天跟秦重交过手,当然知道此人不好控制,而他抓住秦重的动作其实也是虚招,他的用意本来就是转移淡月痕的注意,从而附身到秋容身上,控制秋容的身体。 



   



  附身对於元神而言十分困难,很难找到自己合适的身体,即使找到,也不一定能控制身体原本主人的精神,让身体变成自己一个人的,如果找到脆弱的身体,强大的精神力就会逐渐摧残寄居的身体,从而尸毁神灭。所以最好能找到自己本来的身体。而云中羽本来的身体已经被淡月痕毁掉,对云中羽而言,此仇不共戴天,要报复淡月痕当然是从秋容身上报复。 



   



  他爱秋容,但在他被淡月痕刺中一剑的时候,他发现原来在他身边温柔乖顺的秋容居然扑向了淡月痕的怀抱…… 



   



  云中羽重出幻镜,第一件事就是要带走秋容,问他为什麽要这麽对他。 



   



  看见云中羽破出幻镜,秋容已经脸色变了一变,云中羽能出幻镜,当然是靠的幻镜上的玄龙珠,自己存在上面的法力显然已经被云中羽吸净,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但当他看到云中羽忽然向他飘来,吓得大叫一声。 



   



  元神不能碰触实物,淡薄如雾,但云中羽吸了他的法力,虽然如果不能附身还是会最後消散,但是已经能攻击普通人。秋容尖叫一声,连忙退後,此时淡月痕已经向云中羽一掌袭来。 



   



  云中羽只好跟淡月痕斗了起来。 



   



  秦重已经受了重伤,摇摇晃晃地站起要去保护秋容,云中羽原先能跟淡月痕匹敌,但此时身体已经毁了,不可能会跟淡月痕缠斗,最终还是会袭击秋容。 



   



  就当是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秦重刚刚站起,云中羽果然一掌向秋容打来,要把秋容打昏,进入秋容的身体,秦重运起浑身仅有的力气,迎了上去,为秋容挡了一掌。本来已经受了重伤,这最後的一掌让他忍不住软软倒了下来,嘴里不停的涌血。 



   



  云中羽一看偷袭不成,而秦重将死,即使能进入秦重的身体也活不了多久,化作一道青光,霎时一闪,已经飞出门外。 



   



   







 淡月痕狠心不去看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秦重,走到秋容身边,柔声问道:“容容,你没受伤吧?” 



   



  秋容摇了摇头,还在为玄龙珠中的法力被云中羽夺走而十分不快。说道:“月痕,我们走吧。我有些不舒服,想去歇歇。” 



   



  淡月痕犹豫一下,想到秦重有法力护体,应该不至於会受太重的伤,只是表面看起来严重罢了,而自己如果转头看他的话,就会忍不住一错再错。他明明是爱著秋容的,不能被他再迷惑了。此时听到秋容的话,於是说道:“好吧,容容,这里太危险了,你到我住的地方去。这里虽然景致好,但怕是云中羽忽然回来。” 



   



  秦重软软地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飞快地消失,就是连呼吸也渐渐不能了。但是心里仍然有些话,直到此时仍然不能放下,看见淡月痕淡紫的身影就要跟秋容离开,低低地道:“月痕……你有没有……爱过我?” 



   



  曾经床第的缠绵,让他一直沈迷其中,尽管淡月痕是粗暴的,但是他也能细心的发觉粗暴中的温柔,就是这样的温柔,让他一直相信,其实淡月痕或许是有一点爱过他。如果临死前听到他一句,哪怕只是欺骗,也会让自己此生无悔吧。 



   



  淡月痕听到身後秦重有气无力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秦重的脸上全是血污,说不出的狰狞悲惨,却是竭尽全力地一笑,那一笑全是冀望的温柔。 



   



  淡月痕不由得吃了一惊,但此时秦重的脸色难看之极,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刺目。秋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们走啦,别管他了。” 



   



  淡月痕心里忽然有些忧伤,却又说不清楚,到底爱不爱过他,自己也不明白,等以後自己弄明白再说也不迟。秋容又在一旁催促著他,他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跟秋容走了。 



   



  秦重看到他绝情离去,心里忽然一阵剧痛,血就不停地从嘴里涌出,比刚才还多出几倍的血,他用手捂住口,血从指缝里涌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秦重笑了一声。原来跟著他的这些日子,都只是自欺欺人的一场幻梦罢了。淡月痕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爱过他的话,他也早该知道,这只是一场从来不可能得到回报的苦恋,而淡月痕最後一句话也不说,也只是赤裸裸地让他看清了他从来没爱过自己的事实。 



   



  从来他对自己都只是一场发泄而已。直到现在,也应该死心了吧。 



   



  秦重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看著他的背影,仿佛永恒来一直就是这一个背影,不由得笑容更是愉悦,轻声道:“我愿用一生换你……幸福,但是我来生来世都不愿再见你了。”只愿魂飞魄散,从此再也不为人。如果再见他一次,他怕自己会再次沈沦,堕入这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魂飞魄散,是最好的结局吧。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渐渐没了呼吸,连心跳都停止了。周围的侍卫看见他受伤,也没敢围上来,此时有人壮起胆子叫了他两声,却没反应,伸手在他鼻下一摸,发现他已经断了气,不由得慌乱起来,登时乱成一团。 



   



  淡月痕耳边隐约听到秦重在说些什麽,但他跟秋容已经渐渐走远,听不清楚了。 

秦重身亡,烟浮宫的众多弟子有人说要去禀告淡月痕,立即有人反对,说道:“刚才秦公子也没说自己重伤,宫主也不理会,显然对秦公子并不在意,宫主又跟秋公子在一起,定然是要恩爱一番,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说也不迟。我们黑泽堂善於处理後事,就让我们来办吧。” 



   



  说话的人是烟浮宫的黑泽使裴思一。烟浮宫共分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堂,裴思一是最末的黑泽堂使者,堂中人人都精於使尸身不变之技,裴思一岂有不知?他这一句,一部分便已知道他心中是何心思,黑泽堂众人对豔尸向来有特殊爱好,想不到竟然连这种类型的人也不放过,不由得对秦重衣裳下的身体十分好奇。 



   



   



  其中一个声音不阴不阳地道:“黑泽堂中不仅精於後事,也精於掘墓吧?”说话的这人是烈火堂的一个小小的堂众,秦重落湖时,他正在花绮阁轮值,正好也看到了裴思一脸上的表情。 



   



  裴思一冷笑一声,淡淡道:“烈火堂是对我们黑泽堂不满麽?” 



   



  眼看两帮人马就要开始打起来,花绮阁乱成一团,已经分不清是为了什麽要吵了。此时忽然有人慢慢进来,眼尖的一人已经看到,失声道:“云若!” 



   



  在烟浮宫中,云若就是云若,能在总多情欲纷争中从来不陷身其中,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从来也没有因为他大打出手,也不会被他伤心,在烟浮宫中可说空前绝後。 



   



  云若缓缓进来,轻声道:“你们在吵什麽?” 



   



  众人自然都不敢说,低下头,不敢看他眸中轩华光明。 



   



  云若轻声道:“人都死啦,你们安静一些,也让魂魄散得快些,好麽?” 



   



  刚死的魂魄还不会散,积聚在人的身体里,过了一天後才会散掉,散掉之後如果游走世间,没有人超度,也不进入轮回,心中也没有怨念,七天就会无影无踪,任是大罗金仙也找寻不到。 



   



  云若看著怀中的尸体满脸血污,脸色苍白中仍然带著一丝绝望,用衣袖轻轻擦净他的脸,忍不住道:“傻瓜,到死你还不死心麽?”笑了一笑,“散了好吧,痴情的人本来就不该活在世上,只会被无情的人伤尽一生。” 



   



  众人都静了下来,看著云若抱起了秦重的尸身,纷纷让出了一条路,让云若离开。 



   



  云若抱著秦重的尸体去到後山。烟浮山前山烟花烂漫,一派春景,後山却因为向北之故,仍然荒凉一片,特别是乱坟岗。上百座的坟埋在这里,很多都是烟浮宫求道不成的宫众,但到死他们都不曾後悔来过烟浮宫。 



   



  葬在这里的都是一群傻子。秦重自己也知道吧,只是痴於道痴於情的不同而已。云若用锄头挖好了坑,也不急著把秦重放进去,坐在秦重身边,看著天边一轮暗红的落日。 



   



  余光照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显出一种幽深的肃冷。 



   



  “秦重,如果你後悔的话,就进入轮回吧。忘记一个人,不是很难的事,只要……把心放到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你就能忘记了……”云若眯著眼睛,看著暗红的余晖,在山坡上辉映,多年前他离开那个人,也是这样一轮落日,肃穆得仿佛在哀悼,哀悼失去的什麽。 



   



  从来没有得到,就不能算失去吧。 



   



  云若将秦重放到坟||||穴里,慢慢盖上了土。默默念了安魂咒,又施了法术,让新坟长草,看起来像旧坟一般。 

太阳西沈的时候,云若离开了後山,心中惆怅茫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窥测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看著他所有的动作。 



   



  烟浮宫的毓华宫,是淡月痕的住处,毓华宫本来离花绮阁极近,他进主烟浮宫铲除云中羽後,本来想把秋容接到毓华宫住,但是秋容总是不答应,只说花绮阁景色很好,又住了太久,舍不得离开。 



   



  秋容终於答应了淡月痕,搬回去跟淡月痕住在一起,但是淡月痕心里却有些寂寞空虚。这本来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不是麽?他终於能跟秋容在一起,将这个让人怜惜的少年放到自己的身侧,用心呵护了。可是为什麽还会感到空虚? 



   



  淡月痕轻轻摸著秋容的脸庞,白皙的面孔浮起娇羞的表情,万分的惹人怜爱,但是眼前於秋容的面孔重叠的却是另一张脸,忍耐的,绝望的,甚至近於悲惨的…… 



   



  淡月痕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过往的不好记忆。柔声道:“容容,你晚上就在这住吧,想吃什麽,我叫人去做。” 



   



  “不想吃。”秋容失去了玄龙珠中的法力,正想著怎麽才能补回来,看到淡月痕无意跟自己欢爱,有些不悦,却没表现出来,半低著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流光婉转多情:“月痕,人家想你了。” 



   



  淡月痕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笑了起来:“想我你又不早点搬过来跟我住?我也想你啊。” 



   



  秋容轻轻蹭了蹭淡月痕的身体,试图挑起淡月痕的情欲,淡月痕会心地笑了笑,挥手让左右退下,为他解了外衣。 



   



  纯白的身体一如当初无瑕,白玉一般诱人。淡月痕看著自己的恋人,却发现本来应该急不可耐的自己,却根本没有那种心情。 



   



  秋容侧身卧在自己的床上,浑身散发著动人的光彩,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衫,只要解开衣带就能接触到他滑嫩的肌肤。淡月痕却因为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浑身微微一颤。 



   



  从来没有过的无助让淡月痕站在了秋容旁边,却完全不能拥抱自己的恋人。 



   



  秋容忍不住轻轻皱眉。让他用口去为淡月痕做,他是绝对不会的。以他身体的本钱,还没到这个地步。 



   



  秋容皱了皱眉,说道:“月痕,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我们下次再做吧。” 



   



  淡月痕对秋容的解围报以一笑,道:“既然如此,下次再说吧。容容,你服些清心丹丸就好好睡一觉,我不打扰你了。” 



   



  淡月痕嘱咐了服侍秋容的使女几句,快步离开了自己的毓华宫。内心的疑问几乎是张皇失措地涌起──为什麽,为什麽面对秋容,竟然毫无欲望,但是想起那个人,就会忍不住疯狂?难道是中了法术? 



   



  道术中有一种的确是惑心术,但术法高强的人中了别人的术法,神智清明时完全可以察觉得到,他浑身无恙,显然并没有中惑心术。怕是……怕是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个人,再换别人已经不行了。 



   



  淡月痕咬了咬牙。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无论找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再找那个人。否则一宫之主,竟然会跟那种才质的人纠缠不舍,岂不丢尽了颜面? 

淡月痕循著花绮湖慢慢走著,云中羽破出玄龙幻镜在他意料之外,这件事他怎麽也想不通,元神本该不会再有法力,云中羽是绝对没办法破出的,想不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淡月痕想了一阵,仍然没想明白,却不知不觉走到秦重住的地方。这里极为偏僻,无意中也能走到,只能说自己来的次数太多了吧。 



   



  淡月痕皱了皱眉,准备回头,忽然又停了下来──既然已经到了,何妨再进去看看? 



   



  淡月痕勾起一抹笑容,忽然觉得自己下身一紧,迟疑之时,已经推开了秦重的门。门已经很破了,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每次他这麽推开门,秦重都会在房里,等待他。 



   



  可是让淡月痕奇怪的是,秦重这一次并没有在房间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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