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翠姐姐,我怕,我怕啊。”
“这些个天杀的鞑子,怎么就真的来了!还这般狠辣,简直牲口不如啊。”
“是啊,姐姐,本来我还劝着我当家的,从城外庄子里回来,到城里来躲躲风头,万一这鞑子真的来了可就不好了。”女人,永远是对的。
“妹妹思量的对啊,可是你家男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听不进去话呢?要是听着妹妹的劝儿,怎么会弄成今天这般地步呢?哎哟,这些个死心的男人。”翠娘一步一步引动着。
“可不是嘛,姐姐,要是听我的话,会成现在这个事儿嘛?可是本家老爷跟我家男人拍胸脯,保证这天杀的鞑子不可能来,叫我家男人安心守着庄子,姐姐你不是不知道,这庄子是主家的命根,更是我家男人的命根啊,他听了主家老爷的保证,就这么一条筋地去了,就这么一条筋地去了啊。”
“这些个不负责任的老爷,有没有把我们这些个下人的命当回事儿嘛,你家当家的就这么去了,妹妹你以后怎么活啊。”翠娘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后背。
“对啊,这些主家老爷,都是这些主家老爷,要不是他们骗我的男人,我男人就不可能明知鞑子快来了,还不进城躲躲,傻乎乎地等着鞑子来杀。”女人终于找到关键了,翠娘知道这个任务快完成了。
“对,咱可不能吃这个亏,鞑子咱管不了,也讨不了说法,可是主家老爷得给你家当家的负责,也得对你负责啊,你家男人怎么说也是为了保护主家产业被鞑子杀了,这主家老爷,就得对这事儿负责!”最后一步了。
“对,这些天杀的主家老爷,我得找他们说理去!我家男人,可不能这么白白死了!”
女人终于懂事儿了,知道敌人在哪里了,顾不得理会在一旁的翠娘,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去主家讨说法去了。
翠娘数了数指头,心里估算着还有几家要跑,唉。
“累死姑奶奶我了,这么冷的天儿,居然跑出汗来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战事已经开了,那些个原本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锁链也被打开了一点,至少,锦衣卫和东厂不会再将所有精力投在城内了。那些个本来自己不敢拜访或者不到时候拜访的人,现在也可以去见见了。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京城之外,停着我满洲十万大军!
费扬古手中把玩着一枚扳指,扳指中映出了费扬古的孩童般的脸庞。随着费扬古将扳指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脸,扳指中映出的脸开始消散,看不清了,唯一留下的是费扬古的双眸,那么黑,那么亮,里面似乎还有一把火,熊熊的烈火,那是费扬古的欲望,对权势的欲望!
“要是城外大军全听令于我费扬古一人,那我还有哪里不可去?还用得着如此躲躲藏藏?”
就是下一刹那,费扬古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自己对权力的渴望刚才影响了自己的思维。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张开,眼里再现清明。
“我又入了执念了吗?唉,活了这么多岁数的人了,经历了这么多动荡的人了,怎么还有这么深的执念,自己现在可是在大明京师,不可大意,不可大意啊。头脑要千万清醒,清醒。别到时候功亏一篑,还把自己搭进去。”前世作为一名踏入华夏政坛巅峰的人,他能及时地将自己从悬崖边拉回来,自己对自己进行劝导,自己给自己警醒,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同样,也没有人能比自己更容易劝服自己。
“主子,您说,就凭这些个管事家婆子,能成事儿嘛?”翠娘拿着茶壶,直接对嘴喝起来,檀口吮吸着茶壶嘴儿,引人联想。不过可能是喝得太猛了,翠娘竟然呛了起来,茶水弄湿了胸前一片。屋内有着几个火炉子,所以不冷,翠娘也只穿了薄衫,所以衣服就这么贴在肌肤上,春色毕露,两点硕大的樱桃更是显得那般扎眼,将一个成熟少妇的诱惑完美展现,勾动男人心中最原始的征服欲望。
可费扬古此刻却两眼清明,仿佛眼前这块mei肉,根本入不得他的眼里,显得那么正人君子。
“翠娘,我们现在还弱小,很弱小,弱小的我们得仰望这个大明,仰望整个满洲,甚至我的那些个哥哥们,我们都得仰望,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一切可以可以利用的力量尽可能利用起来,来催动我们的目的达成,哪怕再微小的力量都不能放弃,因为,此时的我们,还没有那种真正凌驾于别人的强大力量。”费扬古负手而立,语气中夹杂着强烈的不甘于渴望。
“主子,翠娘明白了。”翠娘明白,眼前的这个小男人,心中有着多么强大的权力欲望。可是由于年龄等种种条件限制,他现在能掌控的力量太小,太小,他的内心是那么的不甘。
“翠娘,过来。”费扬古表现出一副落寞的样子。
翠娘很乖巧地靠近了自家主子,看着一脸失意的他,翠娘心里有点疼,费扬古是自己的小男人,可是由于年龄差距,翠娘总是有一种母爱泛滥的感觉,总想将费扬古当成自己的孩子那般疼,前提是费扬古不说话的时候,每当费扬古说话和发号施令时,那种肃杀之气与杀伐之念,都可以让翠娘颤抖,那眸子里的狠辣让母爱再怎么泛滥的人都不会对费扬古去泛滥。
将小胖子的头搂在自己怀里,翠娘感到一股子由衷的满足,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幸福。可是才过了一会儿,两团浓浓的红霞就攀上翠娘的俏脸。
该死,又被这小子骗了。
我们费小胖在钻入翠娘怀里后,感受了会儿翠娘的温暖,接着就张口,隔着薄衫,含住了翠娘的一颗大樱桃,自顾自地品尝起来,两手更是各自把玩着翠娘胸前那硕大的馒头,玩得不亦乐乎,是的,我落寞了,我需要安慰,费小胖心里如是想。
第七章 闹!闹!闹!
“哎哟,老爷哦,我家男人死了,你说怎么办吧。”这是单刀直入式的。
“哎哟,老爷哦,我家男人没了,你可得为奴家做主啊??????”这是委婉式的。
“哎哟,老爷哦,你把我的男人弄到哪里去了啊,你把他还给奴家,求您了,把奴家男人还来吧。”这是琼瑶式的。
“哎哟,老爷哦,你今儿个不把事情老娘说清楚,老娘就不走了!”这是破釜沉舟式的。
??????
总之,从翠娘一溜圈的劝慰后,这帮子新晋寡妇们都行动起来,去各自主家去闹,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现在不知道多少家内正上演各种不一样的情景剧。闹得沸沸扬扬,吵得惊天动地,哭得荡气回肠。
这些个主家老爷们自然不会亲自去接见这些个像打了鸡血的女人,都是派各自内人出去应付一下,毕竟都是自家忠心的奴才,也不能做的太绝,会伤了其他下人的心不是。可这些个女人也真是烦人得很,你家死了男人伤心,老爷我家田庄没了不比你更伤心吗?
眼下鞑子来得太快,太猛,而且据说那些个混账辽东军就全都龟缩在京城脚下,就这么放任着鞑子祸害庄园,简直岂有此理!
得亏了之前大家伙曾经在凝竹轩耍乐时通了气,对于应付这种情况也有了共识,大家之前也曾联络各自的势力向朝廷施了压,要求朝廷命各路勤王军包括辽东军一定要御敌于京畿之外,眼下,辽东军明显消极怠工,就这么放任鞑子糟蹋俺们庄园,这是和居心!老虎不发威,当咱们是病猫吗?
不知哪家老爷被这些个烦人的女人勾起了火气,带头联络起其他豪门勋贵,准备给进宫面圣,要为这些枉死在鞑子手上的大明百姓伸冤!要为这鞑子兵临京师而使国家受辱讨个说法!不管多么自私丑恶的目的,都必须用大仁大义来遮掩,不然就太着相了不是。
凝竹轩的那次酬宾活动,使得这次各家勋贵老爷们联合起来时更加游刃有余,又准备和没准备是两个样子,这不,也就今儿个晚上,一大帮子勋贵们就已经集结好了,一起涌向皇宫,为这天下子民讨个说法!
一杆勋贵身份尊贵,进了皇宫后就集体通传要见皇帝,下人们也不敢硬挡,一边分出一部分人手拦着诸位老爷,一边赶忙派人向大内通报。
眼见自己众人被皇城护卫挡住了,大老爷们不高兴了,咋咋呼呼地叫这些侍卫们滚开。
“你们快点滚开!我们这是要面圣的,朝中出奸佞了!”
“是啊,咱们这里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勋贵世家,一心忠于皇上,现在朝廷内出了奸佞,敢伙同外敌图谋这江山社稷,我们勋贵们第一个不答应!”
“对对对!”
历史上这些个勋贵们可是直接涌入了大内,吵吵嚷嚷地惊动了御书房内的朱由检,可是,这次他们进不去了,或者说没那么容易挤进去了,究竟什么原因呢?他们自己也发现不对了。
“嗨,怎么没看见那些个将门世家来人啊!”
“对啊,老吴家老刘家怎么没来人啊?”
“怎么搞得,不是通知了吗?”
“是啊,确实通知了啊,怎么那些个老家伙一个没来?”
若是此刻将门世家的家主们也来了,那么事情就容易多了,这些个侍卫们哪个和京师将门没点个关系?见了自己主家家主来了可,也不敢怎么拦,大家肯定就这么稀里糊涂就过去了,然后就引得万岁爷出来接见,直接跪倒在万岁爷面前哭诉告御状就行。可问题是,以老吴家为首的京师将门居然一个人也没来!
大明朝将自家藩王当猪样,防得死死的,同样大明对这些皇亲国戚以及勋贵们防得也很死。除了将门世家因为历史原因,可以有兵权外,大部分勋贵们顶多算个富贵闲人,身份高贵,可手头没权,没权也就没多少人鸟你,包括现在的皇宫侍卫们,虽说不敢将这些个勋贵们赶出去,可就是不让你往里走了,死死地拦着你们,你还真没招。
此时的朱由检正在御书房批阅着奏章,这些个奏章都经内阁批了,再经由皇帝过目。
一个小太监进来对着王承恩耳语了一番,王承恩眼珠子转了转,叫小太监退了下去。自己则跑到崇祯身边,
“万岁爷,外头有一帮子勋贵请求面圣呢。”王承恩特意忽略了这个“闹”字,轻描淡写地将这些抹去。
“哦,他们要见朕,这时候,他们见朕有什么事?”
“万岁爷,这些勋贵们平时可是闲散惯了,今儿能聚在一起面圣,那肯定得有大事儿啊,万岁爷还是见见为妙。”
崇祯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王承恩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这城外最大的庄园还不是皇庄吗?谁掌管着皇庄?太监们呗!王承恩对崇祯忠心耿耿不假,可这并不会妨碍他给这袁崇焕添添恶心,给这些个面圣告袁崇焕的状的勋贵们一点方便。毕竟,由于辽东军的放任,皇庄也被鞑子毁于一旦了。
见万岁爷出来了,这帮子勋贵终于彻底爆发了。
“万岁爷,臣奏蓟辽督师袁崇焕图谋不轨,引鞑虏入关!”
“万岁爷,臣代表城外被鞑子虐杀的千万大明子民,在这里来向圣上讨个公道!问这辽东军为何见死不救?”
“袁崇焕与鞑子定有密约,袁崇焕纵敌深入,其罪当诛!”
勋贵们没有朝臣的心机,没有朝臣的本事,更没有朝臣那种三寸不烂之舌,能想到的方法也就只有人多一起上,不管怎么弄,先给那袁崇焕泼一身脏水!
可这偏偏戳中了崇祯的软肋,这些个勋贵可和皇家打断着骨头连着筋,你还真不能把他们当一般的瞎说话的大臣们给办了,不然这皇家后院就得不安生。朱由检也就只好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应付过去。心里却在怒吼:
闹吧,闹吧,朕就让你们这些个鼠目寸光之人使劲闹!朕不怀疑袁崇焕?朕就不想办他?可现在整个京师还靠着他守呢!怎么办?一群蠢猪!
第八章 京军要出战!(上)
今儿个真实稀奇了,好多个平时只喜欢玩粉头斗蛐蛐的公子哥儿们居然也都穿上了铠甲,各自在家奴的护卫下,起校场集合。
“哟呵,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吴公子怎么穿上军装了?”街边卖油条的妇人好奇地捅了捅自己身边的丈夫。
“呵,可能是又想到什么新鲜游戏吧,这些个公子哥儿,成天就知道瞎折腾。”丈夫可是一脸不屑。
“去去去,你可别忘了,这吴家是干啥的。”妇人一边搓揉着面团,一边问自家男人。
“额,好像是军队里的吧,你表弟不是以前在那京营里干过嘛;据说不是归他们老吴家管嘛。”丈夫终于想起来了,接着将妻子糅合好的面疙瘩下到油锅里。
“得了吧,那四娘养的京营,我那表弟顶了我大伯的位子去干了半年,一点饷银都没见着,这不,现在早就不在那儿当兵了,被挤兑出来,就在前面的码头那儿当起了苦力。哎哟,可惜哦,多好的孩子哦。”
“怕啥,好男不当兵嘛。”丈夫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唉,你说,鞑子就在城外了,这帮子公子哥们不会去打鞑子了吧。”
丈夫被妻子这句话弄得笑岔了气,连油锅里油条被炸老了也不在乎了,指着走远了的吴公子的背影道:“就这种德行去杀鞑子?唉哦,那咱们京城是没得救了。”
诸位公子哥们一路招摇过市,热的街边人群议论纷纷,可他们却毫不自知,还以为周围人被自己一身亮丽的铠甲迷住了,唉,穿上铠甲后才明白什么才是神气什么才叫威武啊。
家奴牵着马,慢悠悠地,吴公子来到校场院子外,正好碰到了刘家少爷,刘少排场可比吴公子大多了,坐着轿子来的。旁边还有家奴牵着马,还有家奴拿着铠甲,就连那柄大刀也是家奴拿着。
下轿后,刘少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吴公子,边被家奴伺候着穿上那重重的铠甲,边调侃道:
“吴家二郎,你也来了,嗨,我还以为你不来呢。昨天夜里可是看你去了胡同里了,今儿个居然还有力气起来啊,你的腰酸不酸啊?”
“刘老幺,你这个连马都骑不利索的人,都敢出来去和鞑子遛遛了,我吴二少怎么不敢来了?笑话。”
“这马骑起来一点都不舒服,和骑娘们儿比差远了啊。”刘少倒是不以此为耻。周围的家奴也忙夸公子爷高见,高见。
就连骑在马上的吴公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差点一不留神从马背上摔下来,自家家奴眼尖,赶忙扶住自家公子。
“走走走,别扶我,本公子马术高超,不会有事儿,用不着你们扶。”吴公子脸皮也是够厚的。
“哟呵,我说吴老二,你咋呼什么啊,就你,还骑马?也不下来照照镜子,骑个女人也就是三两半的功夫,那天咱们一起玩,你小子骑了一会儿就泄了身,你还记得不?哈哈,可笑我了。”
刘少这底子揭得可是太狠了点,我们吴公子脸憋得通红,对着身旁的家奴呵斥:“快扶本公子下马,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死不要脸的臭嘴刘!”
当齐家公子来到校场门口时,正好看见吴家和刘家公子大眼瞪小眼,举着各自手中的兵器对峙着呢。俩人都不敢动手,刀剑无眼啊,周围的家奴看这阵势也不敢上来劝架,两边都是贵人,自己都得罪不起,况且万一被自家公子伤到了,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齐家公子来了,吴公子和刘少就舒了一口气,自己才提了一会儿刀,还没砍人呢,就先给自己累出汗了,坚持不下去了。齐家那货来了就好了,老齐家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和稀泥,绝对不和人脸红,反而处处当和事老,这似乎已经是老齐家的传统了。平时诸位公子哥儿闹架,也是请齐家少爷出来调解,百试百灵。
“哟,这都要上战场了,你们咋还在自家人斗啊。听小弟的劝,赶紧把兵器放下吧,快快,都是袍泽了,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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