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大妈下手,那些个俊俏的小媳妇女真兵看都不看一眼,就便宜了那些个跟着跑腿的汉兵们来享受了。
军营内居然有不少光着膀子的女真汉子,给自己的坐骑刷毛,放膘。这寒冬似乎对这些个女真汉子造成不了多少影响,依旧自在,没有被寒冷束缚住手脚。想那黑水白地间女真族的汉子们都能挣扎求存,繁衍香火,那才是真的苦寒之地啊,如今这大明的冬天,呵呵,倒真像是一个小孩子在耍闹。
“得儿骨,这次咱可抢够了吧。哈哈,本来还以为今儿个冬天全家老小得一起受冻挨饿了,没想到到大明里面溜达一圈,抢了这么多好东西。”一个女真军汉将马刷丢在一旁,就这么斜靠在帐篷上,脸朝着冬天的太阳。
“可不是嘛,唉,和咱满洲比起来,大明确实富有啊,以前老汗王在的时候我们只能在边境上打打草谷,抢些东西回去,大家也就心满意足了。谁知道这大明内地竟然比边境富有几十倍啊,粮食布匹什么的满地都是啊,哈哈,这次来而不亏,不亏啊。”
“听说,也就这两天,我们就要去打大明的京城了,哟呵,是大明的京城哦,唉,十年前这种事儿我还真不敢想呢。”
“要我说啊,最好把那个京城打下来,里面是大明皇帝老儿和大臣住的地方,肯定金银满地啊,到时候我科尔木一定要抢个够。”
“是啊,还好有汉人可以给我们抢,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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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满洲早就已经脱离了纯粹的游牧生活,进入了半游牧半耕种的生存状态,平时出去打打草谷,更多时候还是在家种地。气候对满族的影响更加巨大。满洲这种穷山恶水地儿,产粮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小冰河时期的影响,那点收成更是少得可怜。今年更是闹起了大规模饥荒了,这才是皇太极决定这次入关的真正原因,自己的族人都快没饭吃了,只能出来抢了。而且小抢还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干个大票!
正好去年打了林丹汗,拉拢了一批蒙古小弟,得了,咱就从你们蒙古借道吧。因为从满洲走就必须走宁远,那个袁崇焕老贼,就想着硬生生把整个后金饿死!大明再不济供应宁远全线还是没问题的。满洲上层集团心里清楚,只要袁老贼再坚守个一年两年,并且哪怕一次进攻也不发动,不用他打,整个满洲就肯定自己玩完了。大明是受到了小冰河时期的影响不假,可满洲也不是在外太空啊,也在地球上,甚至由于地理原因,所受小冰河时期的破坏比大明更深。(后世总是拿小冰河时期对大明的伤害和破坏来证明满洲入关是靠了老天爷的帮忙,其实你可以这么说,还好有老天爷帮忙把辽东气候搞得乱七八糟,拖延了满洲入关时间。)
再看看蒙古族的营地,他们就没这么热闹了,一群蒙古兵们在没战时都缩在军帐里,不愿意出来。他们可能不是真的怕这所谓寒冷的多天,只是惫懒而已,此时的蒙古军在战场上或许还能发挥出一流骑兵的力量,但是在精气神方面和后金女真是没可比性。前者是落日余晖,后者是日出金芒。或许这个曾经叱咤半个世界的民族已经忘却了他昔日无上荣光,血液里成吉思汗的指引也被稀释了,整个大蒙古更是变成一盘散沙,如今彻彻底底成了后金女真一族的附庸,被皇太极绑架到女真的战车上。蒙古瓦剌部在百年前也曾打到大明京城下面,对于蒙古人来说只是故地重游而已,可是一百年前他们是主力,一百前后他们成了小弟。
离着大营不远,有个小山坡,此时山坡上站着两名白甲青年,山坡下更是有近百两白旗勇士护卫着。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煞气,使得寒风都不敢逼近。
“哥,咱们竟然快打到大明京城了。”
“是啊,这个大明,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弱得多啊。”
“除了辽东袁崇焕那老贼手下的兵能打仗之外,其余明军遇到我们八旗精锐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变成肉泥!”
“可是,这大明,实在太大了啊,这汉人也实在太多了啊。”青年虽是叹息,但让人察觉不到丝毫惆怅的气息,整个反而人英气勃发,剑眉横直,之前的话语如同宣战!向自己宣战,向整个大明,整个汉族宣战。
“哥,汉人再多也是绵羊,早晚有一天,全天下的汉人都将成为我们满洲的奴才,不服者,杀!反抗者,杀!我倒要看看,是这些汉人骨头硬还是我多铎的刀锋利!”
多尔衮看着自己的弟弟那略显狰狞的脸,笑着拍了拍多铎的肩膀,“看吧,早晚有一天,我们兄弟两个,要将这山河收到手中,不仅仅是这辽东一隅,我要我们八旗铁骑打下一片比这大明朝更广阔的疆土,让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成为我大满洲的奴才,用他们的血汗,供养我们的种族!”
虽是年少,却不是狂言,此时的多尔衮多铎两兄弟在去年征讨察哈尔部的战役中,显示出了极高的战争天赋,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人是天生就有打仗的天赋,两个十几岁的娃娃领着一杆两白旗勇士连打几个胜仗,从此成为满洲两颗夺目的新星。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还有一个更加夺目的星星,因为年龄太小还没来得及绽放自己最璀璨的光芒,此刻,他就在大明京师内。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撬动着一件一个人的生死。
第二十一章 狼的瞭望(下)(求收藏)
在这个时期,在这个时代,女真兵是高傲的,他们看不上已经落魄的蒙古兄弟,更瞧不起只能当当辅兵杂役的满洲汉军,因为他们有骄傲的本钱。在天命汗统一女真后,这个只有三四十万人口的部族逐渐发展成雄踞大漠、朝鲜半岛、关外的巨无霸。数万女真士卒,用自己的武勇向四周的族群宣告自己强大,用敌人的鲜血不断祭奠自己的功勋,他们享受战争,他们需要战争,没有战争,他们无法生存,他们已经习惯了劫掠中带来的满足和快感,并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遥想数十年前,他们仍然挣扎在黑水白地间,活着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活着,可如今,他们的生存有了更多的意义。抢女人,抢粮食,抢奴隶,抢!抢!抢!用自己手中的兵刃,向弱者索取!用自家铁骑,将强者打成弱者,尽情索取。
女真,他们是天弃之族,他们被老天安排在条件恶劣的环境中,没有汉人舒适的生活环境(这也是汉人先祖打拼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靠自己双手,向这苍天求活!向这寰宇求争一口气!他们自己锻炼自己的体魄,成就自己的骑射技艺,他们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因为没有这些,他们就无法生存。当这群战士被召集,被整合,被一个英明的首领带领后,将会爆发出震惊苍宇的怒吼!形成一股令其他民族绝望的洪流!(龙三不认为这个满洲族和历史上建立大金的女真是一个民族)
可是,当这些高傲的女真族汉子走过一顶金帐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它投向崇拜与敬服的目光,这是狼群对头狼的尊重,这是狼群对自己头狼的服从,这是狼群真正可怕的原因!
此时,金帐内的那个人,正在闭目养神。之前召集了各大贝勒额真以及蒙古王公商议了下一步作战计划,已经差不多掏空了皇太极的精力。或许,皇太极从入关开始就一直处于精力不济的状态。因为,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此时的大明仍然拥有着可以咬痛满洲族的力量,而人丁薄弱的满洲族禁不起折腾,和明军将领不同的是,皇太极在思考战略步骤时,首先想的是这仗损失大不大,即使最后胜利了,划算吗?要用最小的伤亡来夺取最大的胜利,和不惜一切代价取得胜利是两码事。明军将领可以被打败,就带着几十个亲卫逃出来,然后随意张罗一下,又是数万大军出来了。可满洲族呢?唉,这就是小民族的悲哀,打不起巨大的消耗战。
皇太极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贴在靠椅上的手狠狠地抓紧了扶椅,在座椅上留下深深的爪印。微胖的脸上相继露出渴望,挣扎,愤怒,无奈的表情,这些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一路凯歌的统帅的脸上的表情。
“唉,我女真,人口还是太少了,拼不起啊,吃不下啊,这京城,本汗是真的想要啊,真想要啊。”这句话显示出满洲族可汗的雄心和希望,以及他心头对族群的慎重。他必须紧紧收起自己的枭雄之心,作为如今爱新觉罗家的家主,作为整个女真的首领,一个民族崛起的领头羊,他必须生生压下自己的野心!
前面就是大明的心脏,就是大明政治中心,只要摧毁了这个京城,占据它,就宣示着女真族正式踏上争霸中原的道路,这点对于每个枭雄来说就是深深迷醉的鸦片,足以让人沉沦,让人欲罢不能,让人不惜一切去拼搏,去赌博。可皇太极却硬生生地将这股念头给掐灭,他不敢赌,他不舍得赌,他不敢赌!如今的满洲可以说四方无敌,整个大明除了袁崇焕亲手打造的关宁铁骑可以和女真兵较量一二外,其余的都不足惧。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大明还淤积着很强大的力量没有使用出来,要是真的将整个满洲现在就投入争霸中原的战争中去,可能会受到极其强烈的反噬。一个声音在提醒着皇太极: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这还不是时候!
你不能为了自己的渴望,让刚刚崛起的女真一族走上悬崖!
皇太极是一只孤独地狼,带着自己的族群,奔跑在茫茫天地,无法恣意笑,无法恣意闹,无法恣意流露出头狼的天性。
“本汗无悔,本汗无怨!”皇太极眸子里闪现出一丝血红,向着京城的那个方向看去,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帐篷,穿越了数十里平原,直愣愣地射向了大明京师。
袁督师心急京城安危,故亲帅九千关宁铁骑先走一步,而祖大寿等辽东大将率着后军赶来。
遥遥望见雄伟的京城,以及京城外望不到边的营包,都是各地的勤王军。这些杂七杂八的勤王师装备非常简陋,大部分都没经过训练。往往都是一方巡抚接到进京勤王的圣旨后慌乱凑出的兵马,就这么慌乱地带来京城,就这么慌乱地在城外驻扎,所以当祖大寿率领的辽东军来到时,入眼的是慌乱的营地。
在经过这些个杂牌军面前时,每个辽东军士卒都不自觉地挺起了胸膛,他们有骄傲的资本,并且他们确信,这次迎击鞑子保卫京城的主力肯定是他们。城外的杂牌军,根本不行!这是源于对满洲兵的了解以及对自己的自信。纵览大明全境,此刻的第一强军,唯一一支敢于同满洲兵站于野外的军队,就是他们辽东军!
不过,当祖大寿来来到城门下,看见提前一天赶到的关宁铁骑此刻都在城外时,眼睛就是一睁,接着就是一股怒气上涌。混账,竟然没让儿郎们进城休整,就这么关在门外!这是什么道理,不知道要抵御即将到来的鞑子就是靠这些儿郎吗?那些个各省杂军在城外驻扎就算了,他们也不济事,可这些可是关宁铁骑啊!祖大寿带来的辽东军也看到提前赶到的兄弟们竟然就这么被撂在城外,心里也大是愤慨!直娘贼,我们千辛万苦从辽东来护你们京城里的大老爷,居然连让俺们进城都不肯,这是劳什子道理!
“复宇,你来了啊。”熟悉的声音从祖大寿身边响起。
祖大寿转身看去,竟然是自家大帅。此刻的袁督师脸上有着深深地憔悴,发髻什么的也早就乱了,走路竟然还有着一丝虚浮。亲率九千骑兵星夜驰援本就劳累,更是在城外忍了一宿的冻,袁督师已经四十有五了,身子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古代人由于各种原因平均寿命都比较短的)
“末将参见大帅。”祖大寿及其身后的一杆将领赶忙向袁崇焕行礼。
“呵呵,都起来吧,你们来了就好啊,赶紧儿的把帐篷什么的都搭起来吧。儿郎们昨晚可都没休息好,让他们再休整休整。这鞑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大帅,你昨晚也留宿在城外?“看着袁崇焕的模样,吴襄忍不住走上前来。
袁崇焕轻轻颔首,眸子里还带着浓浓的疲惫。
“您这又是何必呢?”祖大寿气得直跺脚。
“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在鞑子来之前,本帅定不能将这军心散了,不就是和儿郎们一起在城外看了一夜星星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儿郎们心里头因为这件事儿存了怨气,那这仗就不好打了啊。”
“这朝廷,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不待见我们辽东军?”在祖大寿眼里可以说只有袁崇焕,没什么朝廷。大部分辽东军将心中亦是如此。
“复宇,这些话以后不许说了,大不敬!对了,你现在你安排下事宜,就随我进宫面圣吧。”
“大帅,您进宫面圣怎么还要带上我啊?”祖大寿有点发愣。
“呵呵,传旨的公公特意叮嘱的,说是圣上要看看我辽东军虎将呢。”袁崇焕笑得有些牵强,或许袁督师已经猜到些崇祯的安排,但也无可奈何,自己眼下只能一心一意应付这场战事。
刚吩咐完,袁崇焕就感觉这天忽然沉了下来,压得他的肩膀生疼,并且还有一种更加强大的压迫在袁崇焕的心上。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敌意,一股强烈的战意,一股浓浓的血腥狰狞。
袁督师暗哼一声,原本微微弯曲的肩膀再次挺直,向着自己心头感应的方向,也将自己的目光投去,他的目光里是饱满的坚定,是忠贞的无悔,以及一丝丝的无奈。
袁崇焕和皇太极,两人隔了数十里,似乎真的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两人嘴角都扯出一丝微笑。
Ps(这是众所周知的。中央电视台曾经专门就弓箭做过一个节目,找到一个有祖传弓箭的蒙古老人,这个老人大概有60…70岁的样子,要老人演示骑马射箭的本领。结果老头在百米外立一靶子,骑在马上横向掠过的一瞬间,一箭就射到了百米外的靶垛上,虽然没中中心,但是也达到了70…80环左右的水平。这个老头可已经不是专门靠骑射养家糊口了,还这么厉害,可想而知在冷兵器时代,靠骑射立本的蒙古满洲骑兵的骑射本领了!
第二十二章 奇异的合谋(上)(求收藏)
“嗨,老刘啊,你说这袁崇焕居然没等我们请,他就自个儿来了。”
“是啊,真是上路子啊,前儿个我们才聚在一起研究怎么请他来来着,他居然自个儿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来了。”
“是啊,昨晚个我就听到消息了,可是派家丁出去打探,发现他袁崇焕没回自己在京城的府邸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收到消息说啊,这袁崇焕昨晚儿个可是谁在在了城外,和那群丘八们一起在外面挨了一个晚上冻呢。”
“啧啧,这袁崇焕这是何苦呢?”
“据说,袁崇焕昨晚可是想直接想去皇宫面圣的,可是没见到,被王公公挡了出来,万岁爷也不肯他带来的辽东军进城。”
“哟呵,袁崇焕带了多少人马啊?”
“全是清一色骑兵啊,人山人海啊,估摸着有万把人吧。可都是袁崇焕自己在关宁防线训练出来的关宁铁骑啊,都是常年在辽东和鞑子过手的,算是实打实的精锐之师啊。”
“这等精锐外兵就更不能放他们入城了啊。”
“就是嘛,这京师可是咱京军的一亩三分地,他辽东军凭什么敢进来,他们辽东军再怎么横,敢进城,我就敢带着我的神机营将他们都轰出去!”
“是啊,这祖宗家法咱可不能丢啊,这辽东军身为外军,进了京畿已经是大不敬了,怎么可能再让他进城?这袁崇焕也太张狂了。”
今儿个是京军各营兵马的头头聚在一起商议如何保卫京师的日子,鞑子已经在大凌河那边了,女真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