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们只能皱着眉头享受意大利的美食。
然而,这种态度无疑是极其错误的。“抵达阿比西尼亚后,除了当地人的食物,你们能吃到的就只有午餐肉了。”邓肯对尤金•;史密斯和其他几名他偶然碰到的军官说,“相信我,你们将会体验到我曾经体验过的痛苦。”
煎午餐肉、烤午餐肉、米糕夹午餐肉、午餐肉馅饼、炖午餐肉、午餐肉派、煮午餐肉涂油脂……想到自己被迫扮演小白鼠的那一段悲惨时光,尽管鼻子已经闻到某种酱汁的香味,但邓肯的胃口还是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午餐肉……真不应该提起这玩意儿!
邓肯举起手里的半个苹果,打算把它丢进大海,但想了想,又将它重新塞进嘴里,然后他对军官们说:“先生们,艰难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
第一百五十五节 航渡中'下'()
晨。
“肖恩,”邓肯慌慌张张的冲进船舱,“我们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邓肯?”奥康纳坐起来。与刚刚离开圣迭戈时相比,他的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虽然依旧只能待在床上,但现在他至少有力气坐起来。
然而,不幸的是,这次海上航行注定会成为他的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经历——尽管他的身体在恢复,但局势却在恶化。
邓肯激动的挥舞着双手。“‘自由’号不见了。”
“自由”号是一艘货船,然而却不是普通的货船,对于奥康纳和邓肯来说,她很重要。因为“自由”号运载着两个雇佣兵中队和六千吨物资——包括阿比西尼亚人订购的与雇佣兵们使用的武器和弹药,以及大批午餐肉罐头。
失去“自由”号,不但部队在阿比西尼亚的战斗行动不能进行,而且公司还必须以双倍价格赔偿阿比西尼亚的损失,同时这也会严重影响公司在阿比西尼亚的声誉。所以,不仅仅是秦朗和瑞切尔,董事会里的每个人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生。
奥康纳立即紧张起来。“真见鬼,这是什么时候生的事情?”他抓住邓肯的双手,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那艘该死的货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它怎么会失踪?邓肯,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还有……”
“冷静一些,肖恩。”邓肯露出一副苦相,“一分钟前我才得到消息,而那艘该死的船早就连影子都没有了。或许只有上帝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噢,上帝,你让我怎么保持冷静?邓肯,我们的运输船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而且连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都没有人知道!在这种时候也许只有秦才能保持镇定。”他顿了顿,又补充到:“而且他还会微笑。”
尽管如此,奥康纳还是努力的试图让自己恢复镇静。他反复做着深呼吸,一分钟后终于感到稍微冷静了一点,然后继续对邓肯说:“我们必须立即找到她。”
“但怎么找?肖恩,我们正在大海上,三十里范围内连条船的影子都看不到。”邓肯为难的说。
“我当然知道这很难办到,邓肯。但是,”奥康纳不打算争辩什么,他只是强调了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如果我们不找到那艘船,我们就会有一个很大的麻烦。阿比西尼亚皇帝,董事会里的财团代表,瑞切尔,秦朗,他们会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但这并不是我们的过错。”邓肯小声的说——当然,他很清楚,如果“自由”号真的不知所踪,那么他和奥康纳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是这里的最高领导,所以责任只能由我们承担。”奥康纳叹息到,“我们必须把那搜该死的船找到。”
“但怎么找?”邓肯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怎么找?每个人都知道这很困难。不管“黑天鹅”还是“自由”,她们既没有无线电也没有搜索雷达,而且也没有人听说过这些设备,船员们只能依靠目视寻找水面目标——然而,要做到这一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现在谁也不清楚“自由”号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或许她已经沉没了——考虑到船上运载的弹药,这很有可能——也许是雇佣兵动兵变、抰持货轮并讲她驶向了相反方向。当然,事情有可能没有如此糟糕,“自由”号也可能仅仅只是迷航,或锅炉出现了故障……
但现在谁知道呢?没有任何人知道“自由”号生了什么。
毫无疑问,这进一步增大了搜索的难度。
“我们应该怎么做?”邓肯想知道。
奥康纳想了想。“先让‘黑天鹅’号调头搜索……”他不是很确定“黑天鹅”的船长是否会接受这个要求,毕竟公司与他签署的合同只是让他把雇佣兵们送到吉布提,而没有要求他无条件接受他和邓肯指挥。
因此,作为一名商人,“黑天鹅”的船长几乎不可能同意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搜索“自由”号这种既麻烦又不在合同中的工作上,尽快将他们和雇佣兵送到目的地然后立即找到下一笔生意才是他的愿望,但是……
奥康纳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邓肯,带上几个人去找船长,让他调头搜索‘自由’号。”
“好吧,肖恩。”邓肯叹了一口气,接着补充到:“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说服他。”
“想想秦会怎么做。”
朗会怎么做?邓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然而他最终还是受挫了。即使带上了整整一个小队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但邓肯还是没能完全说服“黑天鹅”的船长。尽管被吓得哆嗦个不停,不过船长先生却态度强烈的反对掉头搜索失踪的货船。
他不断向邓肯强调船上携带的食物、淡水和燃料是多么有限,他在这笔生意中获得的利润是多么微薄,以及他的时间是多么紧张……总之,船长先生竭尽全力将自己扮演成一个可怜兮兮的倒霉蛋,因此他成功了。
邓肯是个好人——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只是他确实是个好人。只想认真想想,既然他曾经想在工厂里组建劳工协会,就应该很清楚他不但不习惯使用武力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条件,而且他还会站到被压迫的那一方……
虽然这一次,他没有变换自己的立场,但船长的表演却让他的态度动摇了。
最后,双方同时后退了一步。“黑天鹅”的船长同意返航搜索“自由”号,但搜索行动只会进行八个小时,然后客轮就会继续向目的地前进——同时,他会用减少中途停靠时间的方式弥补损失的时间。
毫无疑问,八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尽管动员了所有雇佣兵到甲板上寻找“自由”号的一切踪迹,但不管是轮船航行时的黑烟还是沉没后残留的漂浮物,谁也没有看到。这艘船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她肯定存在过。想到船上的三百多名雇佣兵和六千吨武器弹药和午餐肉,邓肯和奥康纳的脑仁都痛了。
雇佣兵们也很难过。
“噢,这下我们的日子要变得更艰难了。”当“黑天鹅”号重新驶向吉布提时,每个军官都在对他的士兵说,“昨天,我们至少还有许多午餐肉,这样我们在阿比西尼亚的日子或许还不会很难受,但现在连午餐肉也没有了。”
“所以,长官,我们是不是应该现在掉头返回圣迭戈?或让公司再送一批午餐肉到阿比西尼亚?”巴茨问到。
“还有充足的子弹,巴茨先生,别只想着吃。”尤金•;史密斯强调到,“我们是去阿比西尼亚作战,不是野餐。”
“噢,得了吧,长官,”巴茨轻蔑的哼了一声,“我们的对手只是意大利人。”
他的表情让张彪感到非常奇怪。“怎么?你觉得意大利人都是柿子?”
“而且是软的柿子。”巴茨说,“与许多黑森人一样,我的家族,在我的曾曾祖父以雇佣兵的身份来到新大陆镇压这里的叛乱……不,我的意思是协同英军与大陆军作战、并最终定居在美国之前,就一直是雇佣兵……”
“这与意大利人有什么关系?”张彪打断他。
“当然有关系茨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我有两位祖先曾经在意大利作战,他们对那些意大利傻瓜在战场上的表现有很直观的认识。”
“他们怎么说?”
“差不多:意大利人,不管平民还是士兵,都很爱好和平。”
爱好和平的平民不是问题,但爱好和平的军人?这的确不是一个好的评价。“不过那毕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史密斯说,“你觉得现在的意大利人还会是这样?”
“我不认为他们会有什么改变,长官。”巴茨耸了耸肩,“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将精力集中在食物而不是意大利人身上。”
“我还是没有你这么乐观,巴茨先生。”史密斯慢慢的摇了摇头。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稍微乐观一点有什么不好呢?如果既担心武器弹药,又担心食物,同时还要担心意大利人的战斗力,也许在客船抵达吉布提之前,雇佣兵们就要闹着回家了。
所以他又说:“也许,如果运气够好的话,我们会在吉布提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等待公司的命令,或另一艘运输船。”
“也许公司会直接让我们返回圣迭戈。”旁边的一个雇佣兵插进来。
“为什么不会是另一种可能?”巴茨似乎很想到阿比西尼亚教训意大利人——就像他的两位祖先做过的那样——所以他提出的猜测是:“当我们抵达吉布提的时候,‘自由’号正在那里等待我们。”
。。。
第一百五十六节 秦朗的又一个计划()
迭戈。
秦朗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两个既不坏也不好的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来自华盛顿。海军部来一封电报,表示,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对大毒蛇武器公司研究的新型轻型火炮有非常浓厚的兴趣,他们打算派遣几名火炮专家到圣迭戈参观它。
两个既不好也不坏的消息也来自华盛顿。参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和国务院分别寄了一份公函给秦朗,要求他前往、或派一名代表前往华盛顿,详细的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组织美国公民前往正处于战乱中的国家。
秦朗很清楚这只是例行公事,华盛顿知道他在做什么……至少有人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用来敷衍意大利政府、某些不那么受人喜欢的国会议员、记以及美国民众的合理借口,而这个借口需要由他提供。
秦朗知道美国政府的下一个步骤是什么——接下来,在得到他提供的解释后,华盛顿会宣布前往阿比西尼亚的美国公民与美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并且竭力否认他们的雇佣兵身份,以便让自己可以彻底撇清。
这是政治游戏的标准流程,而秦朗现在已经很会玩这样的游戏了,所以他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尤其是在他得到一个坏消息的时候。
“自由”号货轮的锅炉生严重故障,她现在正停留在智利的塔尔卡瓦诺港进行修理。不幸的是,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计,修理工作也将持续至少两个星期,更不幸的是,由于故障生在凌晨一点,货轮的船长无法通知“黑天鹅”号、而“黑天鹅”号也没有返航进行搜索,两艘船已彻底失去了联系。
这至少意味着三个麻烦:
先,尽管因为杜邦公司的缘故,这种情况几乎不大可能生,但“自由”号上运载的货物仍然有可能让智利人感到很不愉快,因此他暂时还不能完全排除智利政府将它们没收或扣押的可能性;
其次,“黑天鹅”号并不清楚“自由”号的状况,尽管货船上的雇佣兵指挥官宣称她并没有返航进行搜索,但这很可能只是因为邓肯和奥康纳没能及时现异常,而他们现在很可能正指挥着客轮在大海上四处搜寻;
最后,由于这起突事件,雇佣兵抵达阿比西尼亚的时间将会大大推迟——虽然阿比西尼亚与意大利的战争要到年底才会正式爆,但秦朗一直希望部队可以赶上十二月的马卡累要塞围城战,而现在……时间非常紧张。
所以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状况。
而且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尽快解决它——当然,“自由”号的问题很好解决,秦朗可以重新雇一艘船接替她,但“黑天鹅”号,没有无线电,除非她抵达南非、并且邓肯与奥康纳主动给公司电报,否则谁也无法与他们取得联系。
但是……
“按照预定的时间表,‘黑天鹅’号将在四天后抵达开普敦,不过现在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按时到达。也许她还在海上搜索‘自由’号,但最好不是这样。”秦朗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但瑞切尔没有注意到。
“那我们只能暂时将她放到一边。”瑞切尔无奈的说。在很大程度上,这次出现的麻烦是她的错误:租借两艘小型运输船而不是一艘大型远洋客轮是她的建议,而“自由”号与“黑天鹅”号也是她找来的。
现在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很后悔,但已经无济于事,只能尽力减少公司可能遭受的损失——而这必须依靠秦朗;尽管极不情愿,但瑞切尔也不得不承认,秦朗更容易找到合适的办法,而且他几乎不会犯错。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打算怎么处理‘自由’号上的雇佣兵和货物,秦?”
而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秦朗的确已经有了一个方法。
“杜邦公司在智利很有影响力,”当然,这其实是“智利是杜邦的势力范围”的一种更含蓄的说法。这并不奇怪,智利的硝石很著名,而在合成工艺明之前,各*火工业都极其依赖硝石,作为美国几乎是唯一的火药与炸药供应商,杜邦公司当然会想尽一切方法控制智利,以便控制那里的硝石矿。
瑞切尔立刻明白了秦朗的意图。既然杜邦占据着智利的硝石矿,它当然有运输船在那里……或正在前往那里。
“我们可以找杜邦公司借一艘货船。”秦朗将他
说了出来。“虽然找摩根或洛克菲勒借船更方便I是,他们的船都太远了。”
“你觉得杜邦会把他的运输船借给我们吗?”
“为什么不?”他笑了笑,“我们可是杜邦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
“好极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杜邦电报?”瑞切尔兴奋起来,但只持续了一会儿,然后她的情绪又变得低落了。她想到了一个让她极其痛恨的事实——尽管公司的日常管理与大部分生意事实上都由她全权负责,但由于她是女人,在东部财团的领袖眼里,她的地位与重要程度都远远不如秦朗。
在所有关于生意的问题上,不管是摩根、洛克菲勒还是马瑟,或其他人,谁也不愿意与她商量。
所以,尽管瑞切尔十分希望亲自与杜邦联系,但她仍不得不将这个工作交给秦朗。
“我会立即着手处理这个问题,瑞切尔。”秦朗迅而简洁的回答到。事态紧急,没有任何时间浪费,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它。不过,除了给杜邦公司电报,他还准备给摩根写一封密信。
因为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这次的麻烦让秦朗最终决定了一件事情。尽管从回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抱怨着十九世纪末过于落后的交通与通信条件,但直到现在,他才决定采取行动大幅度改善这种不幸而悲惨的局面。
他计划采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研制无线电。
但不是由他完成这项工作。秦朗的物理学知识几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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