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贝斯温格注视着皮耶特,接着把脸转回去,继续看着英**官和他们的板球比赛,经过了接近一分钟才转回来,“前线地士兵很难享受到如此舒适和惬意的生活。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住在帐篷里面,与蚊子、臭虫和毒蛇做伴。”
“对此我深感遗憾……”然后皮耶特意识到他已经说错了:他没能正确理解贝斯温格地意思。但实际上。意思很明确。
“将英国战俘地生活环境与我们的士兵的生活环境做比较。我必须说,这是非常不公平的。我们的士兵在前线浴血奋战,但得到的待遇还不如被他们击败的敌人。”贝斯温格的语气依旧平静,不过皮耶特还是找到了一些令他担忧的信号,他立刻保证到:“我会尽快改变这种不公平地局面,我可以向你誓,贝斯温格上尉。”
来到战俘营后地第一次,贝斯温格笑了一下。“你是这个战俘营的指挥官,皮耶特上尉。这里地一切全部由你负责。”
他在“战俘营”几个词上面加重了语气。皮耶特没有一点犹豫。再次向他保证——尽管就在这时,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会记住我的职责。上尉先生。”
又笑了一下,然后再看了英**官的板球比赛一眼,贝斯温格离开窗户,走过来站到皮耶特面前。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接近两分钟之后,贝斯温度格才用最正式的语气宣布:“皮耶特上尉,总参谋部得到情报,莱迪史密斯战俘营隐藏了一名极其重要的战俘。因此,斯蒂格勒中校命令我将他带回比勒陀利亚。”
一名极为重要的战俘!皮耶特的嘴因为惊讶张开了:他可不知道战俘营里隐藏了什么称得上重要的战俘。在皮耶特的记忆里,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战俘应该是莱迪史密斯的战斗结束之后被直接送到比勒陀利亚、从来没有在这个战俘营待过哪怕一分钟的乔治。怀特中将。除此之外,战俘里还有谁和他一样重要?
“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上尉先生?”他低声询问到。^^。nbsp;^^
“温斯顿。丘吉尔。根据情报,他的公开身份是《晨邮报》记。”
“温斯顿。丘吉尔?”皮耶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陷入沉思。“必须说,上尉先生……这里没有人叫做温斯顿。丘吉尔。当然,这里是有一个《晨邮报》记,但他叫做伦纳德。斯潘塞。”
“就是他。”贝斯温格叫到,捏成拳头的右手突然砸在办公桌上,把皮耶特吓了一跳。
当然,贝斯温格的动作带来的震撼比不上他的语言。伦纳德。斯潘塞是温斯顿。丘吉尔,那个隐藏起来的重要人物?皮耶特不知道他应该惊讶呢,还是大笑,只清楚一件事:即使带来这个消息的是一名德国志愿军的军官,他仍然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真是不可思议。皮耶特低声感叹。根据他的观察,以及其他看守的观察,那位记先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果不是因为他强烈要求、并且宣称自己是退役的陆军中尉,他甚至没有机会进入军官区……
“皮耶特上尉。”贝斯温格的声音打断了皮耶特的思考,“这个人,温斯顿。丘吉尔,他在哪儿?”
“就在战俘营里。上尉先生。”当然,除了战俘营,他还能待在哪儿?皮耶特自信的笑了。“我可以保证,没有人可以在我地眼皮底下逃离这座战俘营。”
遗憾的是,贝斯温格对他的保证毫无兴趣——他只关心一件事。“立刻找到他,把他交给我。”
“当然,上尉先生……噢。对了。这个温斯顿。丘吉尔,他的真正身份是什么?”皮耶特好奇的问到。
他得到的是一个警告。“这是最高级的军事机密,你最好不要打听它。”贝斯温格严厉地说,“你需要做地只是把他交给我,明白吗?”
“我立刻让人把他带到这里……”皮耶特慌忙回答,但又很快停下,“……我很抱歉,上尉先生。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个例行的程序性工作。“你有正式的文件么?”
问题显然出乎贝斯温格的意料。他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正式的文件……让我移交战俘的正式文件。”皮耶特解释到。“我需要这样一份文件。”
“没有文件。”贝斯温格的声音变得生硬起来,“没有任何书面文件,通知或手续,什么也没有。”
“这不行,上尉先生。没有正式文件,我不能将……”皮耶特再次中断言。贝斯温格的脸色让他有些担心。
随即,他看到他地担心变成了现实。
“仔细听着,皮耶特上尉。”贝斯温格的右手又开始敲打桌面,每一下都让皮耶特产生心惊肉跳地感觉。“我没有文件。但是你必须把温斯顿。丘吉尔移交给我。不要给我说什么例行程序,这是特殊情况。正如我在没有事先通知你和你地上司的情况下直接来到这座战俘营一样,我不能……”
“但是——”
“不要打断我!”贝斯温格的口气变得凶狠起来,“这是总参谋部的绝密行动,不能留下任何证据,书面文件,通知或手续,而且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包括你,皮耶特上尉。在我离开以后,你必须忘掉一切,忘记我,忘记我的士兵,忘记我带走了温斯顿。丘吉尔,忘记战俘营曾经有一名《晨邮报》记。不管谁询问你,永远不要说你见过这个人!”
“上尉先生……”皮耶特不知道他应该说些什么——或什么也不说。从来没有人向他提出过如此荒谬和疯狂的要求,而且他也不打算接受这些要求——但贝斯温格的表情和语气显示,他最好接受它们,而且严格执行。
否则他就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皮耶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然而,如果有人在战俘营里带走一名重要的战俘,而且没有留下任何文件或证明,他依旧会遇到很大地麻烦。
皮耶特地头开始痛了。
他的反应完全在贝斯温格地预料之中。他第三次露出短暂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你知道什么叫做绝密任务么,皮耶特上尉。”没等皮耶特回答,他接着说:“就是你可以得到勋章、但不一定能够亲眼看到的任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上尉先生。”
“意思是任务会让我们付出巨大代价,牺牲。”意思是明确的,尽管解释有些复杂,“所有任务都会导致牺牲。当然,我们总是在寻找用最小牺牲换取最大胜利的办法。所以有些时候,我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问题,牺牲谁才可以让我们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皮耶特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了。“你打算牺牲我,是吗,上尉先生?”
“这对整个行动都有好处。”贝斯温格直言不讳的说,“战俘营就像监狱,即使戒备森严,依旧会有犯人逃脱——如果温斯顿。丘吉尔失踪,你只需要承担管理责任,接受一些无关痛痒的惩罚,然后总参谋部会授予你更高的荣誉。但是,如果我留下文字证据,让其他人、尤其是英国人知道是我带走了丘吉尔,他们就会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到斯蒂格勒中校、总参谋部,以及更高层的决策。”他用了一个长长的暂停强调问题的严重性,让皮耶特有足够的时间猜测结果,“你知道最后会生什么吗?”
“我们被送上军事法**?”皮耶特猜测着,不是很确定。
“军事法**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贝斯温格说,但没有说出其他的可能性。他重新站直身体,盯着皮耶特的眼睛,“现在,皮耶特上尉,你仍然坚持要求我提供正式文件给你吗?”
“不,没有必要,上尉先生。”皮耶特立即回答。贝斯温格预言的结果让他害怕——尤其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有暗示的结果。现在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个英国记移交给贝斯温格,把事情彻底解决。“我立刻让人把丘吉尔带到这里。”伦纳德。斯潘塞。”贝斯温格纠正到,“不要让你的士兵知道那个名字。”
“我很抱歉……”
“也不要引起英国战俘注意。”贝斯温格接着说,“要毫无声息的把斯潘塞先生带到这里。”
“我明白,上尉先生。”皮耶特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到门边,拉开它并对站在门外待命的一名军士做了个手势。“立刻把温……伦纳德。斯潘塞带到这里。”他重复贝斯温格的要求,“不要引起英国战俘注意。”
“是,上尉。”军士向他敬礼,转身离开了。
。。。
第四百六十七节 总是有意外【上】()
丘吉尔失败了,他已经竭尽所能,然而却没有说服任何人参加他的行动。热心板球比赛的被俘军官要么直截了当的反对逃跑,要么坚持必须得到上级军官允许。丘吉尔反驳说在即使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英人仍然应该积极主动的进行斗争,寻找机会打击卑劣的布尔人,但那不过是对牛弹琴。
丘吉尔既沮丧又恼怒,但作为一名有教养的英国绅士,他不能把情绪公开表现出来,只好将怒气泄到一颗倒霉的石子上。“你们这些目光短浅而且机械死板的傻瓜!”他低声咕哝着,一脚将石子踢飞,但正好打中奉命前来召唤他的布尔军士。
“该死的英国佬,你在干什么!”军士冲到丘吉尔面前,咆哮着,“也许我应该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我很抱歉,霍夫曼中士。”丘吉尔承认到,但漫不经心的语调和随即转向其他地方的目光表明他并不是真的承认错误。它只是一个嘲弄。
霍夫曼变得更愤怒了。“把头转过来并且认真看着我,你这个混蛋!”他又靠近了一点,让丘吉尔觉得唾沫星子已经溅到脸上,“你最好弄清楚,这里不是英国,是战俘营!”
“我说过了,我很遗憾。”丘吉尔把目光转回来,继续在火上浇油,“当然,这里是战俘营,不过我认为即使在这样一个地方。你仍然有必要仔细观察四周地情形,不要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
“我一定要教训你,英国猪!”霍夫曼气急败坏,开始卷他的袖子。
不管他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中士显然已经把皮耶特的命令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完全没有注意四周地情形。咆哮吸引了附近每一个人的注意力,英官。士兵,哨塔上的布尔士兵,他们全部停止手中的工作,把目光集中到霍夫曼和丘吉尔身上。最开始他们还只是安静的看着,然而到了霍夫曼开始卷他的袖子地时候,军官们立刻中止了板球比赛。一起走过来准备进行干预。接着一小队听到哨兵召唤的布尔士兵冲进战俘营,拦住英官并开始与他们对峙。
局势随即变得一片混乱:作为这场冲突的纯粹的旁观,被一道铁丝网阻挡在士兵区的英国士兵开始大声喊叫,给自己的长官加油助威。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骚乱迅升级:越来越多得到消息地英国士兵赶到现场,喊叫声也就变得越来越大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霍夫曼才想起他的任务而且意识到他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把伦纳德。斯潘塞带到这里。不要引起英国战俘注意”,皮耶特的命令既简单又明确,但现在每个人都在关注伦纳德。斯潘塞。
事情被他搞砸了。
想到等一会儿将会得到的处罚,霍夫曼的身体轻轻地哆嗦了一下。
皮耶特的身体也在哆嗦。“这个蠢货!”他一边咬牙切齿地训斥他的部下,一边小心翼翼的把目光转向一旁。然后他看到一对愤怒的蓝色眼睛。
“你的部下在干什么?”贝斯温格质问到,“他已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这是一个意外。”皮耶特为霍夫曼辩解到。“那位丘吉尔先生一直……”
“丘吉尔?”贝斯温格打断他,重新看向营区。仔细观察着,接着又猛的转回来,“你说,那个与你的部下对峙的战俘……是丘吉尔。”
“是地,他是丘吉尔。”皮耶特极不情愿地承认到,暗自责备自己的疏忽。
他不应该提到丘吉尔,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贝斯温格已经被激怒了,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皮耶特上尉,难道你的士兵就是用这种方式执行命令的么。还是你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不要引起英国战俘注意?现在战俘营的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中士先生身上。你认为他打算用什么办法把我要的人带到这里,而且不引起英国战俘注意?当然。他永远不可能做到,不是吗?上尉,我只是让你的人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他居然搞砸了……”
皮耶特不明白贝斯温格怎么会如此愤怒——他应该生气,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生气——然而,除了立即向上尉先生表示自己的歉意,他还可以做什么呢?
“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上尉先生。”皮耶特说,“我谨代表霍夫曼中士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道歉没有任何意义,皮耶特上尉!”贝斯温格提高音调——而他的音调原本已经够高了,让人惊讶他是如何把它再次提升的。
“上尉先生……”
“如果道歉有用,这个世界还需要军队和警察吗?”
奇怪的看法。皮耶特想到,但又觉得它确实有一点道理。但现在并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时间,只是稍微有了一点犹豫,贝斯温格的怒气就像火山那样再次汹涌的喷出来。
“皮耶特上尉,我要求你立即解决战俘营的骚乱并且把丘吉尔带到这里!”他吼叫着,右手用力敲打桌面,“你只有十五分钟来做这件事情,否则我会建议斯蒂格勒中校把你和那位愚蠢的中士先生送到前线去!上尉,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上尉先生。”皮耶特慌忙回答,同时心里爆出一阵对贝斯温格的愤怒:他们两人都是上尉,等级相同,职务……可能相同,贝斯温格有什么资格使用上级军官对待下级军官地方式对他说话?然后他把愤怒扩散到德国志愿军的每一个军官:这些傲慢的客人一点也不知道尊重主人。而且总是把自己当成主人。
“他们与英国佬一样可恶……”
“皮耶特上尉,你还愣着干什么!”咆哮又来了。
“抱歉,上尉先生,我很抱歉。”惊慌失措的皮耶特一边回答,一边抓起桌上的帽子,如同逃命一样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现在。房间里面只剩下贝斯温格——尽管如此,焦虑仍然在他脸上一览无余地显现出来:现在的形势并不乐观,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那个布尔中士制造的骚乱正在危害他的计划。
这绝非危言耸听。贝斯温格一直担心布尔人在特别行动部队的雇佣兵身上看出破绽——可能因为一个错误的回答,或一个不经意地动作,甚至只是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姿势。基尔德纳和他的部下没有受过特殊训练而且也不熟悉德队的各种规范。不管他们多么谨慎,始终会露出一些破绽。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警觉也在下降,疲劳却在增加。
所以,在战俘营待的时间越长,计划失败的可能性越大。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贝斯温格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带走他的目标,但是现在,即使皮耶特可以立即平息骚乱。行动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结束:英国战俘很快会变成新的障碍。
丘吉尔先生的行为会让英国战俘变成他脱离战俘营的障碍。
“温斯顿。丘吉尔不会扮演一名安分守己的俘虏,”贝斯温格回忆着公司给他地警告,“他会尝试越狱,而且会撺掇其他战俘参与他的略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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